狂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贺兰知意等人急忙跟随着女子,寻找避风之处。 可是此地放眼望去全是沙丘,连石山都没有,根本也没有安全的地方。 随着沙土扑打在身上,几人明白再跑也不是办法,于是寻了一处低洼地带扑倒下去。 “捂住口鼻!别呼吸到身体里!”贺兰知意脱下外衣,用里面部分罩住脑袋快速打了个结,把口鼻耳朵捂的严严实实。 几人相互帮忙,在被风沙笼罩之前匍匐在地上。 凌叙白和苏云紧紧护着贺兰知意和银子两人,见那年轻的女将军差点被吹上天,凌叙白又一手按住她的腰将其搂到怀里。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五人紧紧抓着彼此不敢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渐渐小了很多。 最上面的苏云试探性的抬头,却被沙砾埋的差点起不来了。 好不容易挣扎着出来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又赶紧把下面的人一个一个挖出来。 轮到被保护在最底下的贺兰知意出土时,她人已经昏迷过去。 看着双目紧闭的贺兰知意,银子十分担心,见太子给她把了脉又连忙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被沙土埋的有些窒息了,缓一缓就好了。”凌叙白当然不会说他们差一点就把师妹压死的事情。 “还好,活着已是万幸。”女将军身上脸上全是沙子,已经看不成本来面貌了。 听见那小姑娘没事,也总算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马儿跑到哪里去了,干粮水源都在马上。”苏云把几人的剑都挖出来拿在手里。 看着这糟糕的情况,忍不住忧心的看向四周。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凌叙白一把抱起贺兰知意对几人说道。 “前面不远处有石山,再走半个时辰便到了,还有水源,先去那里歇息吧。”女将军闻言立马说道,她常年在此地往返,所以对这片沙漠还是比较了解的。 只是看着这个男子胸前的血渍,又看了看他抱人的动作有些欲言又止。 “好,劳烦带路。”凌叙白闻言点了点头。 “公子,把小姐给我吧,您身上还有伤呢?”银子一张脸上也糊满了沙土,头发都成了土色。 但是看着受伤的太子,要抱着人走这么远,还是于心不忍。 “不用。”凌叙白淡声答应,不放心毛手毛脚的银子照顾人。 苏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是乖乖跟着走了。 路上,女将军还是忍不住开口:“对了,我叫江水谣,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白叙。”凌叙白率先回答。 “我叫云速……” “我叫子……银子”银子被两人整蒙了,下意识也想翻过来报名字,但是感觉怪怪的。 “这是我师妹,子意。”凌叙白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就在这时,贺兰知意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 她睁眼,就看到自家师兄胸口的血迹和黑压压的天空:“这是怎么了?” 凌叙白把她放下,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你被闷晕了,幸好没事。” 踩在软乎乎的沙子上,贺兰知意终于回过神,刷的一下炸毛:“什么叫闷晕了!他喵的!你们四个都压我身上了!没死都是我命大了好不好!” 最上面的苏云顿时尴尬,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沙子里卧着一个人影立马跑过去:“咦,那边好像有个人,我去看看。” 江水谣和银子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的笑笑。 “公子小姐!是乐云……”那边,苏云惊呼一声。 “啥!?你说谁?!”贺兰知意顿时瞳孔一缩,立马撒腿跑过去。 来到人面前,果然看到一袭苗装的季雾生露出一半的侧脸。 此时她腰部以下都被埋在沙子里,就露出右手和半个侧脸还有右边肩膀上被沙尘敷上的血洞。 贺兰知意连忙把人挖出来抱在怀里,见她气息还算稳定总算放心了。 看着那再次冒血的伤口,贺兰知意心跳都停了几拍,假意从袖袋里拿出一瓶疗伤药丸,稍微用力掰开了季雾生的嘴唇喂了进去。 然后拉着裙摆翻了好久,才翻到一块勉强干净的白布。 趁苏云没注意的时候,又用灵泉水给她冲洗了伤口上的沙子,然后把另一颗药丸碾碎了敷在她肩膀的伤口上。 这一切贺兰知意做的很快,在银子她们过来的时候已经用布把季雾生的伤口包上了。 “这是谁呀?”银子看着她这么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她还好吗?”江水谣面上也满是担忧。 贺兰知意忍着心慌意乱的感觉,伸手轻轻整理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说道:“目前还好,我们快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吧。” 说完,她一个公主抱把人抱起来。 凌叙白悠悠的斜了她一眼,再看看自己胸前直接干涸结疤的伤口。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因为贺兰知意比较着急,所以几人走路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一处石壁下面。 第32章 好傻 江水谣所说的石山,其实就是几块戈壁石形成的小石壁而已。 虽然遮风挡雨是没办法了,但是好在地方结实,还有从石壁处流出的水形成的小水潭。 因为有水源滋润,所以四周也长出了不少绿植,引来了不少动物。 贺兰知意把季雾生放在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然后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腿上。 又让银子和苏云帮忙在干净水源打湿衣服布料做的帕子,给她擦脸擦手。 “啧啧啧,这么紧张人家啊?”银子被这一系列动作给酸到了。 不过她也想起来了,贺兰知意前段时间,确实和一个叫乐云郡主的人走的很近,据说那郡主每日都去找她玩儿。 难怪小姐她,连澜香楼都不去了。 “你不懂。”贺兰知意轻轻摸了摸季雾生的脸颊,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差不多一个月前,她收到了季雾生的第一封信。 信上她说,有事要出一趟远门,行踪不定,让她别给自己写信了,她有空会写给她的。 因为她们有特殊传信渠道,加上不需要给季雾生回信,所以季雾生应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然后断断续续间她又收到了不少问后的信件,和一些小礼物。 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是来了湘潭。 银子看着她这个样子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有意思哦! “你的伤怎么样?还好吗?”另一边,江水谣看着坐在石块上的凌叙白也有些担忧,不知道沙土有没有嵌入伤口里。 “无妨。”凌叙白微微抬唇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银子摸了摸有些饥饿的肚子,然后把目光看向了时不时从远方飞来的白鸟。 苏云见银子去打猎了,也想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马儿。 凌叙白见江水谣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主动开口:“不知道你带着的那些士兵如何了。” 听到他温和谦逊的声音,江水谣下意识扯开一个大咧咧的笑容:“他们都是常年在这片荒漠行走的,会找到地方躲避,但是万一,要是碰到姓玉的那些人……就说不准了。” 说着,她又有些担忧的皱眉。 看着这满脸黄沙的姑娘,笑出两排大白牙的样子,凌叙白只觉得好傻,只是自身的风度涵养让他没有笑出来。 想着,他移开目光:“应该不会那么巧,只是听闻近来边境不大太平,不知道将姑娘为何会来到这沙漠中?” “就是因为不太平,如今正值秋收,前几天我阿爹得到消息,说有一群游牧民勾结了秦越的敌人,要去湘潭附近的村庄屠杀抢粮。” “我当时请命带了百余人去防,虽然成功歼灭了宵小,却也只剩下……”说着,江水谣忍不住露出悲痛之色。 秦越是距离边境不远的一个小国,因为那独特的地势气候易守难攻。 所以这些年秦越的人越发嚣张,他们不敢得罪隋金国的人,倒是经常来陵乐冒犯,要说没有别国的助威挑拨,她是半点不信的。 而那些将士们的尸体还在村子外放着,等她回去禀告主帅后才有人去接回来。 只是没想到,路上竟然会碰到一直以猎杀落单士兵为乐的玉勇金,原本还有十几人的小队,只剩下了她们七人。 “你们做的很好,无需自责。”凌叙白下意识皱眉,没想到秦越一个弹丸小国竟敢如此猖狂,见她面上有些悲痛又轻言安慰。 “至少也对的起这身衣服了。”江水谣勉强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她忽然眼前一黑,一头往地上栽去。 凌叙白下意识接住她,才看到红色披风下的铠甲竟然被人砍穿了,再一探脉搏,这姑娘身子也亏损虚弱的厉害。 “子意。”凌叙白抬头望向另一边喊道。 除了他的名字不好说出来,师妹的名字他并没有骗人。 贺兰知意,方子意,是师叔给师妹取的小字。 听到声音,贺兰知意的目光才从季雾生脸上移开,一转头就看到太子师兄怀里抱了个人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把药瓶丢过去。 “受伤了。” 银子掐着三只白鸟脖子回来,就听到这对兄妹在说废话。 凌叙白接过药,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银子:“你来给她看看。” “是,公子。”银子听到后没有拒绝,利落的掐断白鸟脖子丢在一边,擦了擦手走了过去。 凌叙白见状太阳穴突突两下:“先净手。” “好的!”银子见状立马转身,飞快跑到小湖边的流水口洗了手。 苏云在高处吹了许久哨子,都没有找到马儿的踪迹,也不敢走太远的他,只能捡了些干柴,又抓到一只毛茸茸的小鼬鼠回去了。 等他回来,银子也给江水谣包扎好了伤口,也正准备去捡柴火。 “云大哥来的很及时嘛!”看见那差不多能烧一晚上的柴火,她忍不住开心笑道。 不用担心晚上被冻死了。 两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去了毛的白鸟就烤上了,至于那只看着还没成年的鼬鼠,被贺兰知意救下。 可是得到自由的小家伙,却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偷看几人。 正和银子她们讨论这次沙尘暴多可怕的时候,贺兰知意就看到季雾生皱了皱眉,知道她要醒了,也停了声音。 果然,没多久季雾生就皱着眉睁开了双眼,见自己竟然躺在别人腿上顿时感觉到惊悚,然后用力挣扎着坐起来。 “你醒了?”看到她这避如蛇蝎的动作,贺兰知意心里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是你?”看着她手里那把金扇子,季雾生一下子想到那日在澜香楼喝过一次酒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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