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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回去给你做午饭。” 说完江晚晴就迫不及待地离开病房，找到卫生间冲洗自己的双手。江晚晴用力揉搓双手，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江晚晴走出医院，正好看到一对夫妻正在哄着生病的女儿。 “爸爸我要吃这个！” “现在还不能吃，等宝宝病好了爸爸给你买好不好。” 阳光洒在江晚晴身上，江晚晴却只感到从心底升起的寒冷。 女儿长大了，有价值了，是吗？ 江晚晴抬头自虐般抬头直视太阳。正午阳光热烈，灼烧着江晚晴的神经，让她感到一阵眩晕。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江晚晴停止这般癫狂的行为。 第97章 回我们的家 江晚晴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响起女孩清冽的声音，抚平江晚晴内心的烦躁。 “晚晚你到家了吗？怎么样？” “到家了，没什么大事。”江晚晴边往外面走，边自若地和路舒聊天，仿佛刚刚那个反常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我刚做完实验，今天好忙······”听到江晚晴说没什么，路舒便开始和江晚晴分享今天发生的事，隔着网线并没有发现江晚晴的不对劲。如果此时路舒在江晚晴面前，大概会第一时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这几天江晚晴一直在医院照顾江瀚，期间江瀚每天都在和江晚晴念叨自己一个人把江晚晴带大有多么不容易，回忆小时候对江晚晴的好，但奈何素材太少，来来回回也不过那几句话。 一个星期后，江瀚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江晚晴才离开。离开前，江晚晴看了一眼刘阿姨手上的淤青，心生怜悯，意味深长道：“生命比面子重要，他不止打过你。” 刘阿姨听完江晚晴的话，脸色煞白，没有说什么。 江晚晴点到为止，没有多说什么，坐火车回学校了。路舒拿着花早早地等在火车站门口，看着陆陆续续从火车站出来的人，望眼欲穿。 江晚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乖巧站着的路舒，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扑进路舒怀里，卸去一身的疲惫，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路舒敏感地察觉到了江晚晴周身低落的情绪，但现在不适合说话，只好将江晚晴拥紧，轻抚江晚晴的后背。 “累不累？我做好了饭，回家就能吃了。”路舒语气轻柔，在江晚晴耳边低语。 江晚晴主动牵起路舒的手，十指相扣：“好，我们回家。” 回我们的家。 “晚晚我和你说，我最近新学了几个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路舒边开门边兴奋地和江晚晴分享这几天学习的成果，把江晚晴的行李箱拖到衣帽室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好。路舒收拾好出来时江晚晴还在卧室换衣服，就自己去厨房把提前做好的饭菜摆在餐桌上，等江晚晴出来。 晚上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路舒亲吻江晚晴的发顶，小心翼翼地问：“晚晚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点。”江晚晴把头埋进路舒胸前，声音闷闷的，难得表露自己的心情，“但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家里的事过于复杂，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表达。 说完，怕路舒误会，江晚晴从路舒怀里挪出来一些，仰头认真地看着路舒说：“不是不想和你说。” 眼眸清澈明亮，执拗得有些可爱。 路舒看着眼中似盛满春水的江晚晴，心跳骤然加快，不由自主低头吻住女友那扰人心魄的眼睛，这一吻停留了很长时间。 “我知道，但我也想让晚晚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陪伴你。”路舒话语诚恳深情，融化江晚晴筑起的屏障，扰乱一直以来如古井般平静的水面。 “我也是。” 江晚晴躺在路舒怀里，大脑放空，不再去想那些纷扰是非，回到那久违的安宁与温暖的港湾。 两人相拥着入睡，两颗心脏也紧紧地依靠在了一起。 之后江晚晴继续在医院实习，路舒接着和学长学姐做实验。偶尔两人会在小区内闲逛，和小区内的爷爷奶奶们闲聊。当老人感叹两小姑娘关系真好时，路舒总是不好意思地低头偷笑，心中的小人却在得意地说：“那必须的，我女朋友。”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在江晚晴眼里有多么娇俏可爱，让人想要抱在怀里蹂躏。 老奶奶看着眼前一个安静乖巧的女孩子正盯着另一个不知道在傻笑什么的闺女看，心中感到怪异，却不知怪在哪，大概是其中一个女孩的眼神过于深情专注了罢。奶奶不懂，只觉得这是现在好朋友关系好的表现。 一天两人正牵着手在小区内散步，路舒突然在江晚晴耳边问：“你看我们俩现在像不像前面的爷爷奶奶” 江晚晴定睛看到前面也牵着手散步的爷爷奶奶，舌根因路舒的话尝到了甜，也贴着路舒的耳畔回答：“等我们都白了头，大概会更像。” 路舒的嘴角随着江晚晴的话咧到了耳根，不顾周边是否有人在看着，飞快地吻了江晚晴嘴角，带着香甜。江晚晴的脸一下染上薄红，眼底却是显而易见的宠溺，低着头任由路舒牵着走，满是纵容。路舒心满意足，哼着小调牵着江晚晴的手走在前面， 期间路舒要回家陪家中二老，江晚晴留在A市工作。两人虽不在一处，却挂念着彼此。两颗紧靠着的心并未因距离而有所疏远，反而更加紧密。 第98章 江晚晴妈妈 再开学，周边的人已经褪去青涩的模样，有些还略为懵懂。除去江瀚生病住院这一小插曲，江晚晴的生活轨迹没有发生太多变化，只是目标更坚定了些，通往未来的路似乎也没有那么错杂，难以寻找。而路舒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兴趣，无论是对科学的追求还是对音乐的执着。作为一个乐天派，路舒并不拘泥于给自己设定一个必须要达到的目标，随心而去。当别人和她说人生需要规划时，路小舒同学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我的人生不规划，也是一片坦途。” 这句话从他人口中说出来或许有几分逞强的意味，但路舒说出口却让人信服，因为事实确是如此。 自信为年轻人增添了独有的魅力，但也难免会遭人嫉妒。班内好友好意提醒路舒，下次低调一些。只是这人正一脸笑意地回手机里的消息，也不知是否听了进去。好友还想再和她说几句，却见眼前人边收拾东西边笑着和她说：“我知道啦，下次注意。晚晚在等我，我先走了。”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 两人课程相对少了一些，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闲暇时便在家里，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弹琴，互不打扰，眼神却总是能隔着玻璃窗撞在一起。有时路舒被女朋友不自觉地勾引，便突然闯进画室抱着江晚晴汲取能量，缠绵好一会儿才离开。 日子平静地流逝，但这平静的水面下似有波澜。 路爸爸来A市出差，顺便来看看女儿。今天只有江晚晴一个人，没有兴致去做饭，就在食堂凑合着吃完晚饭才离开学校。 江晚晴向外走，突然一道声音叫住了她，话语中有些不确定。 “小晴？” 声音清晰，也很模糊，和记忆里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显得不真实。江晚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眼里不再是怨怼和恐惧。 “妈妈？” 林芳婷听到江晚晴的那声“妈妈”，眼眶瞬间红了，上前抱住了江晚晴，声泪俱下。 “小晴，小晴······妈妈的乖女儿。” 江晚晴身体有些僵硬，没有回抱，也没有推拒。 在校门口不方便说话，林芳婷找了家餐店。期间林芳婷不断给江晚晴夹菜，满是心疼地看着江晚晴。 “小晴多吃点，你太瘦了。这些年委屈你了，是妈妈对不起你······”林芳婷说着哽咽了起来，低头抹眼泪。 江晚晴没说话，但还是感觉到了暖意，给林芳婷递了张纸巾。 “妈妈不应该说这些的，先吃，咱吃完再说。”又是那样愧疚的眼神。 江晚晴沉默吃着饭，整个人却是放松的，嘴角衔着笑意。虽多年未见，但童年时妈妈所给予的关心与呵护还是萦绕在江晚晴心间。 放下碗筷，林芳婷关心了几句江晚晴的生活现状，惭愧着她这十几年的消失。 “是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是迫不得已的呀！你爸爸他那样，是个人都无法忍受的。小晴，你能理解妈妈吗？” 江晚晴知道，这一切都是江瀚造成的，妈妈的离开是自救，她不能阻止妈妈走向新生，虽曾怨恨过妈妈为什么不把她也带走，但也能理解她。 江晚晴正想开口安慰林芳婷，林芳婷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宝贝，妈妈在外面呢······妈妈一会儿就回去······好好，宝贝乖乖的，妈妈回去给你买零食。” 林芳婷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时是明显的开心，语气宠溺，和面对江晚晴时的愧疚全然不同。 “刚刚是你妹妹的电话，小家伙一刻不见我就着急，以后见面你会喜欢她的。” 林芳婷挂了电话后和江晚晴介绍她的女儿，江晚晴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谁也没有注意到，桌子底下她的大拇指死死掐着食指指腹，压抑住心底的难过。林芳婷被晾在那略显尴尬，还想和江晚晴亲近一些，但电话又响起了。 “宝贝别急，妈妈现在回去。” 林芳婷挂掉电话，给江晚晴留下个电话号码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江晚晴在林芳婷走后仍如雕塑一般坐在位置上，眸色沉沉。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眶四周泛着红色。 江晚晴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嫉妒吗？说不嫉妒是假的，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享受着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母爱。责怪吗？她也想责怪，但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呢？显而易见，妈妈现在更幸福，和那个小女孩聊天时更放松、更开心，和自己在一起只有小心翼翼，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心的冰寒影响到了躯体，即使阳光热烈，也无法驱散江晚晴周身的寒气。 好冷。 江晚晴下意识想要找路舒，但想到路舒这时候应该还在陪路爸爸，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应该习惯了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感到难过呢？因为心存侥幸吗？江晚晴不得不承认，她一直幻想着妈妈的出现，尤其是在江瀚喝酒发疯时，她总会想，如果妈妈能带她逃离该多好啊。但妈妈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自己又算什么呢？江晚晴此时意识到，她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江晚晴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道该去哪里，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晚晚你在哪？我回家了没看到你。”路舒的话语里是难掩的担心，平时这个时候江晚晴是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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