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眼看着墨寒庭即将离去,月长歌叫住了他。 “告诉你家小姐,不要以为使了点小手段,就自以为天下无敌,别忘了,在这座神都城内,她仍然是我大周的子民。” “是又怎样?” 墨寒庭嗤之一笑。 如今柳倾城已经掌控了墨家,柳家,陈家,栾家,除了那冥顽不灵的南宫世家之外,这座神都,还有哪个势力能够与之叫板? 难道真的指望那个只会躲在宫里一句话也不敢说的圣人? “民心所向,才是君之道。你们那位圣人,已经失了民心,哈哈哈哈……” 墨寒庭一声长啸,提着飞剑大摇大摆的消失在长街之上,只留下了内卫府的一干人等面色难堪地守在宫门之前。 “月君,圣人他……” 月长歌一位亲信偷偷嘀咕了句话,转眼便被月长歌狠狠的瞪了一眼, “身为臣子,我劝你,慎言! 圣人是否失了民心,乃是神都百姓说了算,他一个墨寒庭自以为笼络了神都尽数修行者,便可以无视圣人,想要弑君?只怕她柳倾城拄着那破拐杖,连龙椅都坐不上吧。” 柳倾城明白,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然而她仍旧嫣然一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长街之上。 “小姐,为什么不让我与那月长歌大战一场?以我的实力,她不出三十招,必败。” 墨寒庭步伐缓慢地跟在柳倾城身后,不解的问。 “你能杀得了一个月长歌又如何?一个月长歌倒下,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月长歌站起来。况且,她说的并无道理,圣人是否失了民心,乃是子民说了算。” 有一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便是从蜃楼刺杀一案至今,圣人从未说过一言,问过一句,甚至连皇宫的大门也是紧紧闭上。 也不知他在那红墙白瓦之下,是否能卧榻安眠? —— —— “向公公。” “奴家在。” “那墨寒庭,真的不肯派镇阴司的一兵一卒去神都城下驱鬼除灵,替朕守着这座神都城吗?” “是。他方才还在宫门之外,与内卫府月长歌动起手来,两人似乎不分上下。” “向公公,你在朕身边伺候多久了?” “回圣人,已有四十三年零七个月十八天。” “你到时记得清楚……四十三年,朕登基也不过才数十余载,虽说外有大唐虎视眈眈。而神都城内,柳倾城自以为耍了点小伎俩,将监天司,镇阴司,甚至栾氏,陈氏笼络的一个不拉,难道她以为,只要朕身边无人可用,这大周便会改朝换代吗?” 哐当,一个酒杯用力的摔在地面上,吓得向公公打了个激灵。 他知道圣人正在气头上,不敢言,不敢问。 “柳倾城,你本不必如此,为何非要走上这一条路呢?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我神都百姓了啊。” 圣人望着长天,朗朗晴空之下,一股浓浓的杀气直冲霄汉,仿佛连他都可以一眼看尽到那股汹涌澎湃的亡灵大军正在神都城下肆虐猖狂。 “向公公,拟旨。” “喏!” 第103章 国运之力,守城! 神都城下,激战猛烈。 面对黑云压城般的亡灵大军,这些凡夫俗子的守城近卫显得颇为无力。 没有镇阴司的仙人出手,他们只能用民间最朴素而又传统的偏方,诸如些黑狗血,童子尿,朱砂墨,黄符纸等等。 他们将这些晦气之物涂在兵刃之上,出城杀敌时,即便对方是亡灵之身,也会因此而受伤。 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抵挡住源源不断的怨灵煞气。 他们不老,不死,不灭。 即便前一刻刚被一盆黑狗血淋得痛哭嚎叫,神魂瓦解。然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它们却又离奇诡异的死灵复苏,再度恢复先前那张牙舞爪的凶煞。 这些民间污秽,只能够拖延它们的攻势,却无法令他们击溃。 “这些怨灵,似乎有不灭之体,根本就不会真灵堙灭。” 守城将领瞧见这般景象,已是心灰意冷,它们知道这不过是困兽之斗,临死反扑罢了。 没有仙人出手,它们迟早会破开城门,长驱直入。 到那个时候,死的便不只是他们这些可以为国,为民,为圣人赴汤蹈火的将士了。 而是更多手无寸铁的妇孺百姓,神都,将变成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 “给我死守城关!战至死,也绝不退让!” 就在他下达最后一道命令之后,忽然身后一声高喊:“圣旨到!守城将领王战,接旨。” “末将接旨。” 王战心中如烈火中烧,这一道圣旨,宛如令它起死回生,心中那灰心丧气之意全然扫净! “传圣人谕:鸣国钟,赐尔等国运之力!” …… 与此同时,城东,建春门。 “传圣人谕:鸣国钟,赐尔等国运之力!” 鸣国钟。 国钟,象征着一国之尊,万人之力汇聚而成。 一旦鸣钟,意味着一件事情,那边是到了国难危急存亡之时。 皇城之上,仙人禁空。 其实有两个含义: 其一,七境以下的修行者,无论方士侠士修士,皆不可御空而行,否则即是对一国之帝王的大不敬,会遭天谴。 其二,修仙之人当断红尘,斩凡根,不予过问凡间国事,更不可妄图插手国运兴衰。 这一条规矩,既是对凡人最大的保护,却也是对大的祸患。 一旦遇到依靠凡人之力无法解决的大难,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也不能随意出手干预。 故而天道有情,赐一国之帝王国运之力,可调动万民归心,可祭献一国之气运,赋予凡人非凡之力。 铛! 铛! 就在圣旨昭告天下的那一刻,神都城上一口霞光万丈的古钟缓缓在晨辉之上显现。 它的出现,使得全程百姓纷纷走上街头,仰望长天,一时间神都竟然有恢复了昔日那人潮入海般的气势,只因为大家都在好奇。 自大周迁都洛阳以来,这国钟从未出现在神都上空过。 “是圣人!” 国钟鸣响,回荡在整座大周王朝的每一处角落。 仿佛万民归心,凡大周子民,皆能听闻这国钟余音缭绕。 霞光异彩,洒在地面的白雪上。 “国运之力下,我辈将士,何惧那些邪魔鬼怪,随我出城,迎战!” “杀!” 一时间,神都所有城门大开,那些身披五彩霞光的士兵犹如天兵天将,一剑便将城外的死灵斩杀毙命。 国运之下,即便是煞气,也将荡然无存。 它们的不老,不死,不灭,全都化作虚无。 “弓弩手,放箭!” 万箭齐发,林间雪海之中那些原本还在嚣张猖狂的冤魂恶鬼瞬间失去了不死之身。 被杀,会死。 中箭,会亡。 这些隐忍许久的守城禁军几乎倾巢出动,每一剑下,犹如在为那些枉死的弟兄们报仇。 每一刀劈开,像是在倾诉心中对仙人的憎恨。 凭什么他们凡人就只能无力回天,凭什么他们凡人面对这些魑魅魍魉就只有死路一条? 凭什么只有高高在上的仙人,才能在言语间决定他们的生死? 凡人之命,当交付予凡人之力。 这便是国钟。 这便是国运之力。 若为亡国危难之际,是不会轻易敲响国钟。 国钟的出现,对城外杀敌的将士们而言,是一股振奋军心的气势。 可对城内的子民而言,意味着这座江山,很快又要面临着改朝换代。 它们其实并不希望国钟出现,更不希望国钟鸣响。 “祭国钟么……原来这圣人到还不傻,还知道利用国运之力,只是……区区国运之力,又能给你带来多少转机呢?” 走在偏僻陋巷中的少女平淡地问道。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的提问。 “小姐,国运之力已经出现,我们是不是该……” “急什么,还不到时候。区区国运之力罢了,也就能让那些凡人将士短时间内拥有香炉境的修为,可即便如此又如何?香炉境,也就能欺负这些手无寸铁的魑魅魍魉,真正危险的家伙,还在后面呢。” …… 一处山林之外,五名将士手持长枪,他们身上附着这五彩霞光,手中枪宛若蕴含着斩龙之力。 一名手持长剑,衣衫褴褛的道士被这五位将士给拦住。 “区区国运之力,也想拦住贫道?贫道还未找那疯婆娘算账呢,你们若是识相点,赶快给贫道让路,卸甲不杀。” “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邪魔也敢口出狂言,找死!” 一名将士大喝一声,举着长枪冲了过去。 道士眯了一眼,手中捏着道法,一阵金光从他身上乍现而出。 哗! 金光震退了那自不量力的持枪将士,即便身披五彩霞光,五脏六腑竟全然被震烈,他眼角布满血丝,一口淤血如雨般洒在霞光之中,渐渐的,他倒在了地上。 随着这名将士生机散去,国运之力也从他的身上消散。 “这……” “三子!我来为你报仇!他不过一个人,我等一块上!” 四名持枪将士点了点头,很有默契的上前冲锋。 然而道士魂魄却只是稍稍挥动了下他手中的那柄长剑。 噗! 唰! 呲! 一人,接着一人,鲜血喷涌,死得不明不白。 哪怕加持了国运之力,以他们这等凡人之躯,却仍旧不是这些阴魂怨鬼的对手。 “疯婆娘,你给贫道等着,贫道此番,定让你裙下求饶一百遍!哈哈哈哈……” 第104章 故人依旧在 神都,不良井。 即便是在大雪纷飞的神都城下,不良井依旧井然有序的生活着上百户人家,住在这里的人,近千人,或许还会更多。 无论是刮风下雨,都与他们无关,亦或者是纷飞白雪之下,也只不过让这儿增添些许寒冷罢了。 平日里,除了负责采购的商贩之外,几乎不会有哪个人愿意来到这儿,更何况是神都里的大人物。 神都城已经安静了数日,而不良井更是安静了数十载…… 没有人记得它是从什么时候被叫做不良井,也没有人记得它是什么时候住进人来。 只知道慢慢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犹如同病相怜一般汇聚在这儿,于是神都开始进行一场大肃清,将那些上来台面的人一个不落的赶下井。 从此,不良井就成了一个家。 一个从来没有人过问的家。 一个不见天日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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