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星依旧摇头,神情恹恹,只是手紧紧地抱着林寂的腰,不松动丝毫。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若这也是我的一场梦呢?” 林寂将手放在季白星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若这是梦,那你对我的触感为何又这般的真实呢?” “也对。”季白星努努嘴,坐直了身体,清凌凌的眸子认真注视着林寂,“师姐,我想问你一件事,师姐可会认真地回答我?” “你说。” 季白星抿了抿唇,先拉着师姐往洞穴里进来了些,然后托着腮,静静地望着林寂。 “很难说出口?” 季白星摇摇头,安安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林寂,等到一抔月光落在林寂身上的时候,她才有了动作。 她朝着林寂亲近过去,轻轻地跪坐在林寂的一条腿上,腰身快要贴在一起,但却因胸前的浑圆,而荡开了些距离。 她和林寂沐着同一缕月光,月光没有温度,落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只是银色的光亮为两人镀上一层无人叨扰的气氛。 季白星指尖没有那日在温泉池里沾着的温热水珠,她干燥柔软的指腹当着林寂的面,抚上了林寂的唇角,一点一点地揉出片片灔色。 林寂细眉一松,就要闭眼,可季白星却眼疾手快地揉揉她的眼角,声音轻柔地道:“师姐,不要闭眼好不好?” 季白星听见林寂乱了一瞬的呼吸,可她没在意,只是望着林寂又睁开的眸子,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般,如痴如梦地望着那双镇定自若、清冷如月的眸子。 指腹磨着唇角,一直不停,而后渐渐地用力,摁压着唇角边缘来回摩挲。直到林寂抿着的唇微微松动一点,唇中清凌凌的涎水,微微触碰到指尖一点,那干燥柔软的指尖在有了一点水渍。 “疼?”季白星依旧不停,只是指尖轻触到哪水渍时,望见林寂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乌黑的瞳孔轻轻颤动了一下,连不添任何情绪的细眉,也不自在地颦蹙了一下。 沾了水渍的指腹,点着朱唇,总算不会那样燥干得略微发疼。 但林寂并没有回答季白星的话,只是微微挪开半分目光。 季白星也并不逼问,只是感觉自己似乎坐着有些不太稳,她微微起身,衣裙摩挲在林寂的身上,接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更近了。 呼吸也能纠缠在一起。 她们面对面而坐,视线却错开。 季白星缓缓地坐下来,身上的触碰感受就更加的明显。她微微偏头,看见大师姐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往日里见不到的情绪波动。 于是她轻轻地揉捏着大师姐的下颌,让大师姐又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可她嘴里却说着可怜兮兮的话:“师姐可知,在那梦里,师姐总是急急忙忙地躲着我,就连这样认真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也不不再给我了?” “可师姐从前,总是会这样认真地望着我,听我说话,看我做一切事的。” “师姐,你看看我好不好?” 林寂挪不开视线,只能望着季白星可怜的表情,看着她时不时往前蹭一下,或是指腹在她的耳垂、唇角、眼尾来回地摩挲着,直到磨着殷红来。 然后轻声地答应她:“好。” 季白星向来做这些亲密的小动作时,她都会闭上眼。她也不知自己是害怕自己的眼神里露出什么含着泪水的情绪波动来,还是害怕一睁眼望见小师妹眼里那浓浓的占有欲,好像要将她的一切都吞噬。 季白星从前也会轻声地让她睁开眼,可她也仅仅是眯了一条缝,随即就闭上了眼。任季白星如何夸她的眼睛好看,或是屋内昏暗,看不清,她也不睁眼。 可今日也不知是跟着季白星一起惶恐那噩梦般的梦境,或是她早就想真切的感受一下小师妹那不挪分毫的视线里,只能窥探几分的占有欲,她就这么答应了。 接着很快就后悔了。 眼角不知何时洇湿了一片,雾蒙蒙的。季白星认真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眼底,好似要将她的心都给灼烧殆尽。 漆黑的小屋里,季白星倒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亲密的小动作,她们都心有灵犀一般,不会做得太过。最多亲一亲眼角,咬一咬唇边的软肉,却不会过分的试探。 虽说偶尔也会有现在这般,眼角洇湿的情况发生,可她的心脏不会像现在这般跳得猛烈,猛烈得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心口,好像要跳出来,和面前的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她的呼吸也不会如同今天这般错乱、偶尔竟要季白星咬着她的唇角为她渡一口气才能缓和过来;她的眼神也从未如此茫然无措过,泪水连成一条线,乱糟糟地蹭了一脸。 她好像偶尔飘在云端,心情舒畅;却又没由来的感到心慌,抓着季白星的手深呼吸好几下才能缓和过来。 她望着季白星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季白星的名字,将心中的不安给压下去。 “小师妹。” “星星……” “季白星。” 季白星眼角也缀着泪珠,她呼吸粗重,但会亲吻着林寂的手背,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她。 “师姐我在。” “嗯,星星也在。” “我在。” 大概是疯了,又或许被那荒唐的梦境所影响,好像两人心底都生出,我或许要失去对方了的感觉。 她们拥抱着,又只是拥抱着,偶尔交换了一个咸湿泪水的吻,却让她们精疲力竭。 待月光散去,两人累极了般靠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 她们闭着眼,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真实的温度。 不像是幻境、也不像是梦。她们能确定,对方就是真实存在的。 “你想……问什么?” 喘够了气,林寂才开口问被她们遗忘的事。 季白星说有问题要问,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问出来。 季白星恍惚了片刻,她睁开眼,望着脸庞如她呼吸一般滚热发烫的林寂,竟然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 隔了好一会,她才又想起来。 “师姐,你睁开眼看看我。”季白星说道。 林寂睁开眼,朱唇翕张,肩上的衣袍懒懒散散地滑落在手肘,只留下里衣整整齐齐。 “我好不好看?” 洞穴里的火堆早已熄灭,但仍然映了一片橘红在季白星的颊侧、发丝上。 她说着话,微微一动,那光就跟着晃动。 秋眸含水,笑容明媚,叫人沉溺那弱水之中,刚要醒来却又被笑容迷了双眼,就再也逃不掉了。 “好看。”林寂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沙哑。 季白星又笑了,她指尖点着林寂微张的唇,指尖偶尔落入其中:“师姐。” “为何你不阻止我这样对你?” “师姐可要认真的回答我。” 林寂哑然,她忽然知道是何处不对劲了,也知晓为何自己心中总是莫名的不安。 可她没有对季白星说出那不安,她望着季白星的眸子,认认真真地回答:“大抵,师妹是那个叫我心生欢喜之人。” “我无法拒绝师妹的亲密。” 季白星正要继续问,林寂却知晓她要问什么一般,抢先说出了口:“因为,我喜欢你。” 耳畔好似有什么姹紫嫣红的花海炸开,季白星惊然回神,想要回答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身上真的落了片片的花朵。 那花从洞穴的上方争先恐后地落下来,将她们围了起来。 林寂淡然自若地拉起落到手肘的外衣,仔细穿好,那洞穴上方就传来了长月烬的声音。 “大师姐——” “小师妹——” “你们在吗——” 洞穴被迫,这里面的阵法也自然而然地被解除了,林寂虚手一抬,一抹灵气钻出,回应了长月烬。 “快!大师姐和小师妹就在这下方!” 季白星这才回过神一般,不太开心的撇了一下嘴,拂下身上的花:“二师兄怎么找得这么快。” 长月烬等不及,一下就跳下洞来,见着两人完好无损、身上也没有伤才松口气。 接着就开始大骂起来:“可恶的魔教弟子!竟然在这路上使阴招,一下就将你们给转移走了!还留下一张挑衅的纸条!说我们要是进入秘境,就将你们给杀了!” “气死我了!那魔教的人呢?!” 已经猜到一切的林寂指着洞穴的入口,说道:“已经被扔下去了。” “既然那人没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你们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洞穴布下了阵法,无法使用灵力。”季白星闷声说道。 长月烬了然地点头。 见到师姐师妹都没事,带着人就往回走。 季白星拉着林寂落后了几步,她手里握了几朵花,趁长月烬回过头去的时候,凑到林寂的耳侧小声地说:“小师妹,也很喜欢大师姐呢。” 长月烬跟别的弟子说完话,又回过头来,见到眼前,愣了一下问道:“师妹你在做什么?” 季白星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花别了一朵在林寂的耳侧,她笑问长月烬:“二师兄,你看师姐好看吗?” 长月烬点头:“好看!” 那是一朵杏花。 - 后来林寂和季白星也并未去寻那自在留恋镜,但却同长月烬说,已经拿到了自在留恋镜,长月烬一听拿到了自然要看,看季白星以力量太强,看一眼就会落入幻境为由拒绝了长月烬。 索性长月烬也并非一定要看,追着季白星说过几次后,也就不再提起了。 这天云上峰上格外的热闹。 先是在宗门比试中,云上峰弟子争得了一半的名额得以去虚妄秘境,二是两情相悦的大师姐和小师妹,要结为道侣。 云上峰上上下下都热闹了起来,入目所见都是大红色。 两人的小屋也早就布置妥当了。 季白星坐在床榻上,望向靠着门扉的林寂;“师姐,好不好看?” 林寂一如既往地回答她:“好看。” 但她却已敛下了眸中凝重的神色。 半月之后,两人结为道侣,宗门上下都来庆祝。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林寂从未因为一个破镜子对她出手,师尊也从未将其逐出宗门,师姐也从未躲着她,反而事事都顺着她、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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