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意的病似乎很严重,但看宋卿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妈妈的病。 但这些都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邹晋也没有继续多问,只是等宋雪意状态好一些后才将人搀扶出来。 再然后就遇到了市长。 邹晋打过招呼后头也没回地走了,生怕被身后的战火波及到。 此刻的宋雪意丝毫没有刚刚对待宋卿和江宜的温柔,她沉眸看着江枝,眼神里满是冰冷。 “江枝。”身边没了人,宋雪意彻底没了柔情:“说话。” 江枝喉头攒动,小声道:“学姐......” 跟踪的事情暴露,江枝也没办法说自己只是碰巧路过,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谁允许你跟踪我的?”宋雪意的声音彻底冷下去:“我们当初是怎么说的?” 江枝无声地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宋雪意冷笑道:“江市长担心人的方法还真是独特啊,监视,跟踪,还有按在病房里的摄像头。” “你到底是把我当爱人,还是当成被你囚禁圈养的宠物?” 宋雪意的声音陡然升高,语气里全然没有半分爱意。 被声声逼问的江枝自知理亏,怯懦道:“我没有......学姐,我只是不想你有危险。” 她的话落在宋雪意耳朵里,变成一个苍白又无力的借口。 “江枝,如果你真的担心我,那你应该告诉我当年你离开那半年的真相。”宋雪意沉眸看着眼前人,逼问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谁会对我动手?” 江枝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无法跟宋雪意讲自己的担忧,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江钟国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有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把宋雪意牵扯进来除了让她也陷入危险外,没有别的好处。 “我不能说。”江枝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学姐,我不能说。” 当年和宜程君结婚是为联姻,江钟国在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后还是故意隐瞒了,并且在酒里下了药以后才有了江宜,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今年是江钟国最关键的一年,也是江枝进入退休倒计时的一年。 只要挨过今年,只要把江宜送到江钟国身边,那么自己就能永远和宋雪意在一起了。 江枝只是无助地摇着头,重复道:“我不能说,学姐。” 这些事情是江枝心底的痛,她不愿意揭开伤疤,即使是在爱人面前。 见江枝的态度没有商量的余地,宋雪意叹了一声:“算了,说不说随便你。” 江枝以为宋雪意原谅了她,立马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宋雪意。 “但是——”宋雪意的声音冷了下去,看向江枝的视线里全然没了爱意:“在卿卿顺利订婚之前,我们两个还是先分居吧。” 宋雪意说完也没有给江枝回应的时间,一脸漠然地转身就走。 这件事情知道与不知道对于宋雪意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想要的也不过是江枝的一个态度。 爱人间最基础的,不欺不瞒不算计,可惜江枝连装都不愿意装给自己。 只要一提到过去的事情,江枝除了掉眼泪外什么都不肯讲。 江枝自以为的对自己好的方式就是沉默,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下来,尽管身边有人可以求助有人可以倚靠,但江枝仍旧不愿意。 她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对待身边人,所有的事情都只考虑自己。 以前糊涂过着,宋雪意不想追究这么多,可是现在生命进入倒计时,宋雪意只想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而她的唯一心愿,就是看着宋卿结婚成家。 离江家人越远越好,哪怕是被自己视为第二个女儿的江宜。 宋卿也该离她越远越好。 宋雪意固执地往前走,丝毫不在意身后追上来的轮椅声。 “学姐!”见人离开,江枝终于有了害怕的情绪,自己转动着轮椅去追:“学姐——” 可是宋雪意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声而回头。 眼下除了亲眼看着宋卿订婚外,宋雪意再没有别的愿望了。 江枝推着轮椅紧紧跟着宋雪意,手被粗粝的轮胎磨破了也全然不在意。 “江姐。”秘书拿着手机快步追上来,握住了江枝的轮椅把手:“九老板给您回信了。” 听见云九纾,江枝推着轮椅的手一顿,没有片刻犹豫地继续追着宋雪意。 在江枝眼里,没有什么比宋雪意更重要了。 “她说叫您七点到栖凤京,她在包厢等您。”秘书的声音有些急切,“她说如果你不去就会立马曝光视频——” 秘书的话音刚落,江枝的轮椅终于停下了。 宋雪意的身影越走越远,江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江宜,江钟国,云九纾,为什么她们每一个人都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捣乱。 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幸福。 江枝怨恨地想,要是这些讨厌的人都能和宜程君那样主动去死就好了。 就再也不会有人逼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了,所有讨厌的人都去死,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宋雪意。 但这件事显然是不能实现的。 江枝闭了闭眼睛,长长叹了一声:“去抓江宜的人怎么说?” 秘书有些为难道:“说是去晚了一步,没有跟紧车,敲门时家里没人回应,蹲在楼道里的人也没见她们俩上去过。” 在宋卿和江宜的车刚走,江枝就派了人去跟,只是在进小区时被安保拦下了,等做了个外来车辆登记以后再进去时,就已经不见人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江枝闭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似乎一切都在和自己作对一样。 “联系那个医生,等宋卿订完婚以后再发录音,顺便让给江宜开药的医生找个借口把江宜骗去复查,然后将人带去电休克。”江枝咬了咬牙,她将自己所有的不顺全都归结到了江宜头上。 要不是因为江宜,自己也不会这样被她云九纾给架在火上烤。 要不是因为江宜,自己又怎么会和宋雪意闹矛盾,雪意那样温柔的人都生气了,肯定是刚刚试婚纱时出了问题。 都是江宜的错。 江枝的杀念越来越强,要不是因为宋卿非要将订婚宴安排在下月二十号,自己大可以随时做掉江宜。 但现在却要平白无故等上半个月。 一想到还要让江宜逍遥快活半个月,江枝就恨得牙痒痒。 “好的江姐。”秘书小心翼翼看着江枝的脸色,提醒道:“江姐,这里距离栖凤京有三十公里,马上就要晚高峰了,您看是现在出发还是晚点清理路障呢?” 晚上七点。 想起上次被云九纾晾了四个小时的事情江枝就生气,可是她不敢不按照云九纾给的时间。 云九纾就是个随时会发疯的神经病,不顺着她的意思来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叫司机把车开过来吧。”江枝累极了般长叹一口气,淡声道:“不要再用特权了,晚高峰,大家下班都不容易,要低调。” 秘书忙不迭地点头,冲车里等着的司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对了。” 江枝揉了揉眉心道:“叫跟着雪意的那群人机灵点,不要被她发现了,等她回病房以后叫人把医院各个楼层都守住,务必保证雪意的安全。” 自己没有在江钟国的期限中完成任务,那么势必有另一波惩罚在等着。 至于是什么惩罚,江枝已经无力去应对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云九纾手里的视频给删掉,好以此将功折罪,让江钟国消消气。 ...... ...... 栖凤京就是江宜上次和薛静鸢吃饭的地方。 也是云九纾手底下众多高奢私宴中的其中一家。 不同于鹤苑那满是名画古迹的艺术装修,也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江南别苑的清净雅致,栖凤京是地道的老京城装修,从房梁到摆设到处都是中式富贵,从踏进门槛的那一刻,入眼处的藏品全都是真古董。 看着价值连城的昂贵乌金木被做成桌椅,九位数的古董瓷瓶用来插花,这个私宴再次刷新了宋卿对云九纾财力的印象。 “上次江小宜带着那个陌生美人一起叫我姑妈呢。”云九纾转过脸去挑拨离间,一双笑眼亮晶晶的:“诺,就在这个位置上。” 还是上次那个包厢,云九纾随意坐下,抬手指向上次薛静鸢坐过的地方。 “你胡说八道!”江宜立马反驳:“明明是你叫人家叫的!” 一想到薛静鸢年近四十还要改口叫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云九纾姑妈,江宜就觉得尴尬。 云九纾似乎是江宜生来的克星,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这样的人长大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我说错啦?她不是美女?还是没有叫我姑妈?”云九纾最爱看江宜这个气鼓鼓小模样。 平时宜程颂都太过于正经了,不论云九纾怎么逗弄她都只会宠溺地眨着一双笑眼相迎。 若是在宜程颂面前冲别人都留了笑,或者云九纾多摸了几下小美人的手,最后的结果都只有在床上被狠狠欺负一番。 实在是没趣味。 但看着和宜程颂神似的缩小版跳脚,云九纾就觉得心里爽快。 欺负不了大的,那就欺负欺负小的也一样。 “姐姐你别听她挑拨离间,她肯定是因为自己老婆不在身边所以才想挑拨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千万不能上当。”江宜可怜兮兮地看着宋卿,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眨呀眨。 宋卿的心都被眨软了:“我没有吃醋呀。” 上次江宜和薛静鸢见面的事情的确是事先报备过了,只是现在云九纾存了心逗弄江宜,宋卿配合着演了一下。 见人是真的着急了,宋卿连忙安抚着:“乖崽崽,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话?” 云九纾眼睛尖,一下就瞄到了江宜脖子上的咬痕,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轻轻啧啧两声。 她的动静有些大,很快换到江宜的一个眼刀。 听到宋卿的话后,江宜底气足了,胆子也大了:“云九纾坏,姐姐好,江宜也好。”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云九纾笑起来,眉眼间的风情活过来,一双长甲轻点了点江宜,轻声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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