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宋卿冷笑出声,指尖的烟灰簌簌落下,沾在了她鞋面上。 所以江宜不会追出来,是因为今晚她们会在一起吗? 越来越多的问题充斥着宋卿的大脑,烟已经燃到指尖,灼烧感将宋卿拉回了神。 人总是会变,更何况一别十年。 自己凭什么又认为,江宜会像自己一样不会爱上过别人呢? 困在爱里的傻瓜,从头到尾都只有她宋卿一个人罢了。 宋卿长叹了口气,决心不再等。 就在她转头时,一道声音在身侧传来。 “美女,一个人?”一个酒醉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色眯眯地看着宋卿:“一个人抽烟,有心事?” 宋卿冷冷掀起眼皮,淡声道:“滚。” 她的长相温柔,即使现在冷着脸说滚,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酒鬼喝了三分醉演着七分戏,眼前女人长得极美,即使是生着气也有种别样的诱惑力。 “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醉鬼男人靠过来,笑眯眯地冲宋卿伸去手:“让哥哥来帮你啊——” 腾空一半的手被灼烧感被逼停,宋卿将那根还没来得及掐的烟头灭在了男人掌心,同时宋卿的手探进包内,攥紧了包夹层内的东西。 人的掌心很脆弱,被烟头灼烧时的痛比别的地方要强烈好几倍。 醉鬼男人收回手,甩了甩被烫破皮的掌心,瞬间怒了,抬手就要去扯宋卿。 就在他探出手的瞬间,宋卿藏在包里的手也迅速抬起,朝着男人伸过来的手刺去。 刀刃划过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痛意让醉鬼醒了几分神,透过路灯,醉鬼看清了宋卿手上握着的东西——一把开了刃的匕首,锋利的刀尖正对准着自己。 “不想死就滚。”宋卿神色淡淡,眉宇间透露着些许狠戾:“反正我已经癌症晚期了,不介意杀个人给自己陪葬。” 醉鬼本来就没有喝多少,看着路边站着落单的美人,色心大起就想骚扰。 可是现在抵在眼前的匕首,以及灯下女人苍白的脸色,看上去的确像是生着病。 醉鬼斟酌片刻,觉得比起色,还是命比较重要。 于是他嘟哝了一句:“神经病。”然后继续装着醉摇摇晃晃地走掉了。 看着走远的人,宋卿将匕首收回,放进了包里。 这把匕首宋卿一直放在包里,即使是十年前的刀,但宋卿会定期打磨和养护,所以刀身看上去依旧如新,且开了刃杀伤力极强。 这是十年前的一次纪念日,江宜送给自己的礼物。 她说:“你太漂亮了,会招来很多坏蛋,所以必须带一点刺才好。” 刚收到时,宋卿还因为这个礼物太粗鲁而生过气。 但没想到的是,在这十年里,自己每次遇到危险,都靠这把匕首逢凶化吉。 江宜的礼物代替她陪着自己,保护自己过了一年又一年。 指尖的烟已经被暗灭,仍旧不见江宜的身影出来。 宋卿自嘲一笑,转身将烟在垃圾桶里,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就在宋卿刚关上车门的时候,火锅店的门被人推开了。 江宜提着小米粥,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慢一点。”薛静鸢跟在她身后叨叨着:“你这小孩子也太急了点。” 江宜才不管她,只顾着闷头走。 刚刚薛静鸢的一番话将她点醒,她现在迫不及待要看见宋卿。 她不管宋卿会不会真的因为邹晋和自己生气,即使去了会有被拒之门外的风险,但她也不想让宋卿带着情绪过夜。 于是江宜提着小米粥,闷头往前走。 滴—— 红色吉普车停下,车窗降下,薛静鸢扬了扬眉道:“上车。” 夜晚车少,薛静鸢展现出自己高超的车技。 等将车停稳的时候,江宜手里的粥还是烫的。 “谢谢你,鸢姐。”江宜开门下车前,诚挚地对薛静鸢说了声感谢。 这句话倒是把薛静鸢给惊到了,她看着后座的人,笑道:“去吧去吧,反正今晚是你买的单,我白嫖了火锅。” 江宜也不和她多客气,径直打开车门走下去了。 看着几乎是小跑着前进的人,薛静鸢忍不住笑意。 她没有着急发动车辆,而是打开了身侧的中央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个烟盒。 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车内空间,薛静鸢呼出一口气,烟雾腾起来迷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看着江宜的身影一点一点走远,直到消失在视线。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和你这么像呢?”薛静鸢将视线收回,指尖轻抚上车内镜下悬挂的那块樱花琥珀。 照片上的人影已经看不清了,不知道被指尖轻抚过多少次,早已经随着岁月的滑过一起流逝。 “呵。”薛静鸢指尖轻轻擦过一片樱花瓣,呢喃道:“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她,你会不会生气?” 车内静悄悄的,只有指尖的烟在燃着。 没有人回答她。 “生气的话,你会回来见我吗?”薛静鸢深深吸了口气,将烟灭在了烟灰缸里:“骗你的,我一点都不想见你。” 她将车窗降下,发动了车辆,车载音乐继续唱起刚刚没唱完的歌—— 风为什么还不走 陪着我安静等你划过 我不再问为什么 因为我懂了 拥抱的温度 只有你清楚......① ......... ......... 电梯叮一声停下。 江宜的心脏开始狂跳,她反复几次深呼吸,攥紧了手里的打包袋。 电梯距宋卿家门并不远,可每一步江宜都走得很忐忑。 她心里打着腹稿,斟酌着一个能让宋卿为自己打开门的理由。 叮咚—— 门铃按响,江宜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腕表。 十一点五十一,还差九分钟就转钟了。 宋卿应该还没有休息吧? 江宜耐心地等待着,可门内并没有声音传来。 或许在洗澡吧? 江宜耐心地看着表,在心里倒计时着。 等分针小幅度擦动,江宜抬起手按响第二次门铃。 叮咚—— 宋卿拿着撑衣杆的手一顿,她抬头看向门口。 挂在玄关处的钟已经跳转到十一点五十二了,马上转钟,许意不可能来按门铃的。 那还会有谁呢? 心里闪过一个名字,但下意识被宋卿否决。 她应该和那个人在一起吧,怎么可能来按响自己的门铃? 宋卿自嘲一笑,没有理会门铃响,继续在阳台上收着衣服。 叮咚—— 时钟又转动了一下,江宜忐忑地按下第三道门铃。 她的心也随之揪了起来,宋卿听见了吗? 是听见了但不愿意理会吗,她知道门后的人是自己吗? 还是因为宋卿在生自己的气呢? 江宜有些懊恼,她一贯引以为傲的自信在此刻顿散。 这么多年明明已经是情绪稳定的成年人了。 为什么在碰见宋卿时,还是会变得这么意气用事? 时钟再次小幅度转动了下。 江宜抬起手,按下第四次门铃。 叮咚—— 宋卿正收到最后一件衣服。 是江宜昨夜留下的内衣,宋卿取衣服的手一顿,被门铃惊了一下。 为什么还在按? 是骚扰吗?刚刚那个酒鬼? 还是谁来恶作剧? 可是这个时候谁会来恶作剧啊。 宋卿收回思绪,用了些力气将衣架上的小夹子捏开。 这是一件纯黑色的内衣,很柔软的质地,边缘镶嵌着蕾丝花边。 她不可自抑地想起江宜穿上它的样子。 江宜的皮肤很白,穿深色时明暗对比将她的身体衬托的更美。 昨夜灯下,是自己亲手解开最后一个卡扣。 解掉了阻隔在她们之间的最后一层布料。 叮咚—— 门铃响第五下。 江宜已经紧张到反复深呼吸的程度。 她不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人。 从小到大做任何事情都无比顺利,造就了江宜自信张扬的个性。 可唯独在面对宋卿时,会流露出胆怯。 那年路灯下吻宋卿,借着小说剧情表露真心。 其实是江宜故意的。 那本书里根本没有讲偶像剧桥段,只是她刷到一个判断自己对爱人是喜欢还是习惯的帖子。 刚好灯下她看见了宋卿的眼睛,宋卿的唇。 她萌生出想吻一吻的想法。 分针再次转动,江宜按下第六道门铃。 叮咚—— 门铃响将宋卿从昨夜的回忆里抽回神。 她将脸从怀中的衣服里抬起来,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做出这个行为,像变态一样在这里拥抱江宜的内衣。 闻着清新的薰衣草味道,衣服上根本没有留下江宜的气味。 叮咚—— 江宜看着还差三分钟就转钟的表,只觉得自己浑身力气已经快要用尽。 她劝自己,宋卿可能是去洗澡了,并不是不愿意见自己。 只是劝着劝着,心里的底气像戳了气的皮球,闷闷地泄着。 她不得不在脑海里做最坏的预测。 宋卿真的生气了,她要毁掉那晚的选项,彻底和自己翻脸。 那自己该怎么办? 江宜看着表针转动,急切地按下第七道门铃。 叮咚—— 宋卿走到客厅的脚步一顿,皱着眉看向响个不停的门铃。 若一次两次可能是按错了,可这一连不知道多少次的门铃响,怎么可能会是按错? 难道是...... 宋卿抱着衣服,慢吞吞地朝着门走过去。 会是江宜吗? 如果不是她,会有人连续按这么久的门铃吗? 即使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但宋卿还是抑制不住朝着门口走去的想法。 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万一呢... 叮咚—— 江宜按下第九次铃声,她的指尖已经不愿意挪开那个小按钮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不是构成了骚扰,会不会是外人眼里的疯子做法。 还差一分钟转钟,她等着时间,计划再按一次。 赌一次吧,江宜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在眼睁睁看着所有小针停顿在一起时,江宜再次按下。 叮咚—— 宋卿听着这声铃声,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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