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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啊，我不是都给你们买好吃的了吗？” 沈令冰越接触向阳越喜欢，这个人打破了她这么多年来对“二代”的刻板认知。 “行行行，大方的向总，您的下属我已经连续加了三天班了，您是不是可以让她早点下班了呢？” 沈总这逐客令下的也是非常客气了。 “沈令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缠着你？” 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总是担心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或者自己惹人烦了。 沈令冰其实算是一个比较开放的人，当初知道向阳喜欢她，并没有多么惊奇，或许也是因为她经历过比这更惊世骇俗的事情吧。 又或者是向阳温馨的家庭让她产生了眷恋。 “那就麻烦向总送我回家？可以吗？” 话音还没落，向总已经不见人影了。沈令冰知道她这是到顶楼收拾东西去了。最近这个人总是借着视察的借口来她办公室厮混。 在B市加班到这个点并不特殊，路上随处可见赶路人。黑色的车子停在了某个红灯之前，向阳侧首看了看副驾驶上的女人，欲言又止。 “你想问上次的事情？”沈令冰将手里的手机扣在腿上，问她。 “嗯，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件事其实也是因为我才开始的。” 红灯绿了。 “你呀，齐董到底是怎么把你教成这个样子的。上次在C市，我给覃秦发了消息，他一直没有回复。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找他谈。” 向阳通过余光可以看到女人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流沙金色的手机背部。 “我妈咪有个学生是心理医生，我在想，咱们在和覃秦谈判之前，是不是先看一下兰欣的情况？” 这段路因为事故高发，红灯特别多。车子没走多远，又停了下来。 沈令冰将身子倾斜过来，盯着女孩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问“还有什么人是准备要介绍给我的？” 向阳毫无防备，直接脱口而出“集体法务部外聘的著名律师，就是之前帮齐易清解决了品牌危机的曹楚乔，但是上次你反应太激烈，我就没敢提。” “啊~”她说完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女孩咬了咬下唇，悄咪咪的观察着女人的脸色，生怕又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导致她不开心了。 “法律程序上的事情呢，可能一时半会还用不到。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年覃秦也算是受害人了。心理医生的事情，我觉得可以试试。” 毕竟兰欣才是当事人。 车子拐进了小区大门，保安已经习惯了时不时会有辆豪车来送人，直接放了行。 向阳将车停在了小区楼下，跟着下了车。 她半扶着车门，望着快进单元门的女人，还是问出了刚刚在心里翻滚了几圈的问题。 “你好像没那么抵触这件事了？” 女人转过身望着她，姣好的面容隐在夜色里，声音越发柔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向阳。” 她说完转过身留了句“晚安~” 向阳坐在车里傻笑了好一会才发动了车子回家。 沈令冰洗漱完就发现向阳已经把心理医生的名片推了过来，头像是一片青色的湖水。 名字很诗意叫岑清浅。 沈令冰将名字输入浏览器，确实很厉害，年纪轻轻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心理诊所，还是某家三甲医院的坐诊医生，在精神科方面也很有研究。 不知怎么的，她情绪有点不好。 ——嘟嘟嘟—— 手机震动了，是向阳的消息。 羊驼不是羊：我已经和清浅姐姐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但是具体的还得你自己讲，因为兰欣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沈令冰盯着“清浅姐姐”四个半晌，还是把心里的想法敲了过去“你逮谁都喊姐姐吗？” 可惜某人确实比较呆。 “不是啊，只有觉得亲切的才会这么喊。” 因为这一句话，沈总直接把手机扔在客厅回卧室睡觉了。 所以总是沈总，沈总的喊她，是因为她不够亲切吗？ 女人跟自己较起了真。 以至于第二天早会上，向阳发现这几天明显有点软化的沈总又不爱搭理她了。 会才刚结束，女人已经准备走了。 “咳咳，那个沈总留一下，我有点事说。”向阳把假公济私这套玩得越来越溜了。 以至于都是管理一大个部门的男男女女纷纷把目光落在了沈令冰身上。 销售部最近也没出什么岔子呀，这怎么天天被留堂。知道内情的唐夭夭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先走了。 “什么事？”刚刚已经走到门口的女人贴在门边站着，一副随时准备走到的架势。 “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好约清浅姐姐呀~”向阳思路还停在刚刚的汇报上，没有多想。 “你跟你清浅姐姐约，问我干嘛？”沈总也是非常刻意了。 向阳没料到女人竟然会这么说，抬起头迷茫的望着门口的人。 似乎不知道身在何处。 “哼~”难得见沈总露出小女儿的一面。 “哦~我知道了，难怪你......”向阳急走了两步将人堵在了门上。 “我没有！”被拆穿的人不自觉的伸出双手做了防御性的动作，匆忙留了句“我都可以，看人家的时间。” 推门溜了。 “哈哈哈~”总裁办专用的会议室传出她们年轻总裁肆意的笑声。 其实对于兰欣的精神状态沈令冰也不知道到底损伤到了什么程度。她只知道从她毕业后在疗养院见到她，一直就不认识她，只记得那个叫小玉的学生。 所以对于向阳的提议她没有明确表示，但还是隐隐有点期待的。 既然选择慢慢去原谅她，自然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向阳竟然直接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家里。 沈令冰并不是第一次来，她到的时候，岑清浅已经到了。 女人头发轻挽，戴着无框眼镜，乳白色的女士毛衣，浅咖色的长裙，白色短靴。 简简单单，气质出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迎着阳光站在院门口。 沈令冰只好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按下车窗和人打招呼。 “您就是岑医生吧？我是沈令冰。” “对，小阳临时有个国际会议，拜托我下来接你。” “......”沈总顿时觉得有点不爽了，一个喊姐姐，一个喊小阳，还接她干什么？ 可是她面上却笑的从容“那麻烦您上来吧？咱们一起进去。” 岑清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自己邻家小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 及肩短发柔顺光滑，眉眼如画，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自带女王气场。 听到自己喊出小阳这个称呼时，刻意掩饰的微表情显示了女人并不平静的心情。 看来向阳这丫头也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嘛。 岑医生果断下了判断。 第39章 岑医生 两个人进门的时候，向阳的会议还没结束。 显然岑清浅对这里更熟悉些，可她却没有喧宾夺主。沈令冰心里想着“不愧是心理医生。” “沈总，我看小阳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要不咱们先开始吧。一般情况下，我们是需要直接接触病人的，不过，跟家属了解一些情况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岑清浅一言一词都让人觉得舒服。 沈令冰握了握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有点希望向阳能陪在她身边。 “我们职业的第一要素就是保护病人的隐私，所以沈总不用有什么顾虑，只把我当成医生就好。” 这时家里的阿姨准备了水果和茶饮过来，她停了话头。 沈令冰从刚才开始就微垂着眸子，她完全找不到头绪该从哪里说起，是兰欣的那段感情，还是兰欣的病，还是覃秦对她的威胁，又或者是她一直无法放下的父亲的离开，她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讳疾忌医”了。 岑清浅并不着急催促，据她观察，恐怕不光是病人有问题，显然沈令冰的问题也不小。 客厅里的光影在不断的变化，沙发上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迟迟没有开口。 其实岑清浅周末的病人也很多，往常她都会去自己的诊所坐诊，今天也是为了向阳才空出了上午的时间，但是看沈令冰的样子，她悄悄拿起手机通知了一下助理自己下午不过去了。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沈令冰虽然心不在焉还是看到了对面女人微乎其微的动作。 “没有，沈总作为一个优秀的职场人，要相信我只是在处理我的工作，跟你没有关系。”她停顿了一下，指了指红木桌上晶莹剔透的葡萄“葡萄很甜，要不要尝尝？” 沈令冰笑了“我只是在想从哪里说起，事情有点乱。” 岑清浅慢条斯理的剥着手里的葡萄粒“你还在想，如果向阳在就好了。” 沈令冰咬了咬下嘴唇没有回应。 葡萄好像真的很好吃，岑医生自顾自的吃了一颗又一颗。 正当她想着可能今天真的可以休假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开口了。 她的手指不经意的扣着沙发壁，说出的话倒像是整理过似的。 “兰欣是我母亲，目前在Z城的蓝海私人疗养院里。她现在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主要有日常照顾她的医生，护士，我以及覃秦。但是......” 岑清浅也没有着急问她覃秦是谁，只是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关键人物。她只是用目光鼓励女人勇敢说下去。 她看见女人闭了闭眼，才开口说“她不认得我，有很多年了。” 岑清浅没有在心里下结论，不认得分很多种，有的是记忆损伤，有的是神经受了刺激，还有的是装作不认得，她们见得多了。 显然沈令冰在难过，她觉得母亲是完全把自己忘了。 沈令冰断断续续的把之前和向阳讲述的关于那个惊世骇俗的同性师生恋又讲述了一遍，包括其中丧失的那些生命。 “好，我大概听明白。沈总，可能有点唐突，我还是想问一下，关于后来覃秦和你跟你母亲的相处。” 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聊着天，没有注意到站在拐角处的向阳。 听到这里，她紧张的靠在了墙壁上，她总觉得沈令冰是有事情瞒着她的。 “其实父亲去世后，我就被爷爷奶奶接走了。他们痛恨兰欣，断绝了我跟她的一切来往。而我因为父亲更恨她，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她。可是一切都是宿命，我竟然进了覃秦的公司。” 讲到这里，沈令冰叹了一口气。 十年后的一切就是从沈令冰去了Z城开始的。 “我不知道覃秦是怎么认出我的，他把我带到了兰欣面前。那一天，是台风天，除了风，就是海浪......”女人明明坐在温暖的室内脸上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好像置身于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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