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了揪长时间杵在那里梅雨眠身上的旗袍,问她:“你们的关系,怎么会不好?” 梅雨眠紧绷的身子忽然松了下来,拉过她的手,用钥匙打开小洋楼的门拉着她就走了进去,依旧是低气压,没说话。 她本是北城一家,家境不错人家的女儿,她爸妈是什么时候就在她面前彻底不装了,差不多是在她高考完的时候。 她一直隐隐觉得,她爸妈没有像其他人爸妈那般的相爱。 从初中开始,爸爸便经常出差不回家,独留她们母女俩,妈妈对爸爸很思念。 她上高二时,爸爸才不那么经常出差,留家陪她。 和妈妈看起来也恢复的非常恩爱,她便没有再多想,专心备战高考。 直到高考结束,爸爸就又经常离家了,妈妈也时常明里暗里打探她,如果妈妈和爸爸离婚了,她会跟谁。 她这才意识到不妙,想要挽回,不想这个家分散,于是她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爸爸公司找爸爸,想和他好好谈一谈。 谁知却被公司里的人告知,她爸爸今天就根本没来公司,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她妈妈和她道出了实情。 一瞬间,她心底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 原来她的感觉没错,她爸妈早就不相爱了,或者说是她爸爸就没爱过她妈妈,她妈妈一次次的忍耐,还是对她爸爸失望了,为了她的学业,两人一直在演戏而已。 原来她妈妈也一直都知道爸爸出轨了,还能去纵容,来一起欺骗她。 她恶心到想吐。 她爸爸自知无法再隐瞒,来解释,说都是爱她,才会隐瞒她,不想她这么快知道。 她笑了,到底是爱她?还是以爱的名义来伤害她和她妈妈吗? 那为什么,她妈妈和她说,她爸爸出轨的对象。 会是个男人!
第55章 她同样觉得自己恶心。 江家,即使在北城到现在还算不上什么大家,但也三代从商,有着深厚底蕴。 当初梅长青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江婉礼不顾家人强烈反对,执意要嫁给这个大学同学。 爸爸的出轨对象是男人这件事,梅雨眠完完全全不能接受,梅长青让她妈妈一腔孤勇的爱,和在娘家那边都成了一个笑话。 不久后她爸妈办了离婚手续,她选择跟了妈妈,跟了这个为了不想让自己没有爸爸,为了自己的未来,而一直承受自己丈夫其实是同性恋,从未爱过她,只是看上她娘家,从中讨利事实。 她随着江婉礼回到江家,高三结束后那一整个暑假,所有亲戚,包括外公外婆鄙夷的目光,她们整日抬不起头来的生活。 以至于那段时光,她怨恨同性恋,同性恋恶心这几个字深深刻在她的心底,直到她遇见了一个温软可人的女孩。 女孩就像一束光,治愈了她心灵的伤疤。 那是江婉礼另一个一直对她旧情难忘的大学同学,幕乾向她求婚后,江婉礼改嫁到幕家,她随着一起去到幕家后的事。 她分数足够,考上了北城大学,结识了非要哪哪都和她比谁更优秀的阮轻玉,第一次去阮家玩时,遇见了那个躲在阮轻玉身后,偷偷探出头看她的女孩。 一年的相处,经历的那些事情,女孩整日肆无忌惮的粘着她,她无可避免的应该是对女孩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是同性恋。 她觉得自己会喜欢上阮霖雪十分无耻,明明妈妈就是被同性恋所伤害,对妈妈的羞愧让她想逃避,但看着女孩天真无邪水灵灵的眼眸,又不忍心了。 她同样觉得自己恶心,变成了和她爸爸一样的人,她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就在这样的双重折磨下,偶尔对女孩释放,偶尔独自压抑,撑到了大四。 然有一天,她妈妈突然对她说,幕家和阮家要联姻整合两家商业资源,阮家就可登顶北城第一世家的位置。 结婚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她,另一个便是阮霖雪,说不高兴那是假,若不是她试探着问她妈妈是能接受同性恋了吗?得到否定回答和解释,她一定开心的彻夜难眠。 她们在幕家其实也不受幕乾之外的人待见,原来这场两大世家的联姻之下,还有着她妈妈的一个计划。 她无数次想和她妈妈坦白,她早已喜欢上了阮霖雪,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她无法再让这么爱自己的妈妈受到一连第二次同样的伤害。 并且为了她妈妈能在幕家也不低着头,她接受了那个计划。 承载着她妈妈的期望,不能再让她妈妈成为笑话。 与阮霖雪成婚,同时,也彻底失去了阮霖雪。 现在,阮霖雪问她,她和她爸爸的关系怎么会不好,她说不出口,一直无言以对。 阮霖雪被梅雨眠紧紧的握着手,都痛了,她也没挣脱,身前梅雨眠背对着她,气压很低,哑只静静的站在她身后,识趣的不再追问。 就在她以为梅雨眠一定会略过这个话题时,梅雨眠突然涩哑的开口了:“雪儿,他曾经,伤害过我和妈妈。” 阮霖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梅雨眠是无比痛苦的,她没说出口:“就像我伤害你,你永远原谅不了我,我也永远原谅不了他一样。” 阮霖雪气息忽然软了下去,另一只手也摸上了她紧握着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梅雨眠感受到了她无声的鼓励,眼柔似水,便再也不去想,这些经年旧事了。 “很疼的。”阮霖雪冷不丁说。 梅雨眠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急忙松开她的手,明显憋着什么话,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 阮霖雪眼神幽幽,没有过多怀旧这栋小洋楼,这里哪哪都是以前她和梅雨眠有过的丝丝痕迹。 与梅雨眠一起把那几箱礼品和月饼搬上宝马车后备箱,她站在槐树底下,等待梅雨眠锁完门。 梅雨眠见她兴趣缺缺,便把想带她在小洋楼里到处走走的话咽了下去,带着她一起回了阮家。 阮家上下所有人同样陆续回来,别的世家也常有人登门送礼,大都是像阮轻玉一样大的年轻一辈,因为同为各大世家的人,世家间又都有着合作,都能认识,还有着友谊。 五点,庭院里,竹子流水旁的一片石头路上,未暗的天幕,长亮的仿古灯下,阮轻玉正和一群气质非凡的年轻人谈笑风生。 梅雨眠和阮霖雪作为接待人,也站在那里,阮霖雪游离于局外,她和这些人说不上认识,偶尔被问及,才会礼貌的回应两句。 梅雨眠就不一样了,屹立在那里,一声不吭,也无人会和她说话,不是不认识,而是她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太过明显。 阮霖雪现在表现的温婉,浑身散发的柔和,是梅雨眠奢求的,她不知道,她现在的冷漠,也是阮霖雪觉得奢求的,自重逢以来,她就没再梅雨眠身上感受过。 又是一个年轻女人从别墅出来,来到她们这,是一个和阮轻玉气质很像。 阮霖雪略微扫了一眼,有了印象,那个女人对她笑了笑,她也礼貌性的弯的了弯唇。 梅雨眠不露声色的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本就没有笑意的眼底,更加淡淡。 谁知,那个女人经常会靠近阮霖雪,与她偷偷说话,很随意隐秘,其他人没注意,梅雨眠却注意到了。 人太多,话题太杂,梅雨眠即使站在她们身边,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阮霖雪则时不时笑一笑,似乎很喜欢和她交谈一样。 梅雨眠脸更沉了沉,不多时,家宴终于要开始,天也彻底暗了下来,外来人也都要告退了,那个女人才和阮霖雪分开。 却在最后叫住阮霖雪,阮霖雪硬生生止住步子,在梅雨眠身边转过身,那个女人招了招手,她走了过去。 梅雨眠隐隐蹙着眉看,阮轻玉拍着她的肩打趣:“怎么?有危机感了?” 梅雨眠轻微一叹:“不是……”
第56章 这次,她更加愤怒,不再顾虑。 阮霖雪与那个女人背对着她们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不过很快就回来了,梅雨眠看见她手里还拿着手机。 动了动唇,静默的望着阮霖雪越走越近。 阮霖雪走到灯光下,奇怪:“走呀?都看着我做什么?” 阮轻玉轻笑了一声:“那走吧。” 梅雨眠便等到阮霖雪彻底跟上来,一起进了别墅。 团圆的日子,阮家的管家、保姆、保镖都被放了一天假,今天的所有饭菜都是一大家子二三十人一起弄的,长长的豪华餐桌上,满满的都和阖家欢乐,热闹非凡。 宋萌萌作为唯一的客人,被盛情招待。 梅雨眠趁着与那些堂弟堂妹喝酒的空隙,给江婉礼发了个中秋快乐的消息,说明天就会带着阮霖雪回幕家看她。 江婉礼知道是她嫁给的阮霖雪,今晚不能陪她,便让她专心在阮家好好待着,明天回来让她尝尝老妈的手艺退步没。 梅雨眠看着这条消息,嘴角浮现了一个笑,坐在她身边的阮霖雪有部分心神放在她身上。 清脆的玻璃撞击声,梅雨眠抬头,阮霖雪晃了晃手中红酒杯,对着她面前那个红酒杯抬了抬下巴,梅雨眠笑意便更盛,拿起来与她一起喝了口红酒。 九点多,一大家子照例陪阮业和黄庆林在三楼客厅看电视,偶尔会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也不及今晚陪伴家人。 十点,阮业和黄庆林年龄都大了,不能熬夜,各自回房休息。 宋萌萌被阮轻玉强行留下,睡到了同一间房。 四楼阮霖雪的房间里安静,只能听到淋浴间里流水的声音,也昏暗,只有淋浴间透露出的微弱光芒。 阮霖雪已经洗完澡,双手担着床坐在床头。 流水声停,室内针落可闻。 门开的声音,梅雨眠徐步走了出来,隐忍的遥望了她一会。 阮霖雪与她对视片刻,一下钻入了空调被,不再看她。 不知道是夜色使人温柔,还是酒精的作用,梅雨眠有看见,阮霖雪刚才的容色似乎并不如往日般冰冷,有着温和,同样依然有着难以接近。 她把淋浴间灯关掉,室内彻底陷入黑暗,她一步一步走到另一边床头,动静很轻的掀开空调被躺了进去。 静了静,还是开口打破沉默:“庭院里的那个女人,最后走时,叫你去干什么的?” 阮霖雪于黑暗中睁眼,平躺着望着天花板,感受着她似有似无的气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有好奇心了,简单答:“她说我们挺聊的来,想和我加个微信好友。” 梅雨眠沉默了半晌,一些久远的往事浮上心头。 周五有一次,她惯例去接阮霖雪放学,接到后,就发现校门口有一群教导主任似在和一个学生与家长道歉。 她问阮霖雪,就算不问,满眼崇拜的阮霖雪也想和她说,先是挂在她身上,最后让她背着,在耳边和她道出了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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