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她照样可以过的很好。 梅雨眠从见到她的那一瞬起,无以名状的情绪便充满了胸腔,越来越躁动,路灯下她与阮霖雪的影子时而交汇在一起,像热恋中的小情侣黏在一起。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她,把她白的如雪却没有雪温和,薄情的美丽脸庞,吹得更加没有血色,理智被带了回来,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么多年,你在国外,过的还好吗?” 好老旧的旧相识相逢开场白,上次不问她,过去了这么多天,还有这个必要吗? 阮霖雪轻轻的嗤笑了一声:“有什么意义了?”她话语里似带着根针,狠狠刺进梅雨眠的心。 梅雨眠抿了抿薄唇,沉寂了下去。 阮霖雪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淡淡的又回了她一句:“挺好的。” 只不过就是每天重复修不完的学业而已,她没说出口的,是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她,吃饭时想、睡觉时想、上课时想、开心时想、伤心难过时也会想…… 梅雨眠信了,似有一块经年压在她心头的大石,终于破碎。 现在,却又被另一块新的大石代替,她表情/欲言又止,弥漫着淡淡悲伤,她就像海上迷失在雾中的小帆,找不到灯塔的方向。 “为什么,把我微信删了?”她的声音里,似乎有着淡淡的涩哑,还是问了出来。 阮霖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答:“留着也没有必要了。” 梅雨眠心脏剧烈抽了抽:“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我该如何去想?我们本来就不会再有交集了不是吗,只不过还剩一个名义上的妻妻,在牵绊着我们,仅此而已。”阮霖雪脸彻底冷了下来。 她一字一句,咬的十分重,字字刺痛梅雨眠的心:“梅雨眠,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梅雨眠高跟鞋声突兀的停了下来,阮霖雪走了几步也跟着她停下,转身去注视这个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美梦,眼里有着警告。 薄薄的灯光下,女人孤零零地站着,脸上惨白的如死灰,一贯清冷如画的眉眼,此时也难堪的要命,似是被她绝情的话语伤到不能自已。 阮霖雪坚硬的心蓦的颤了颤,有心疼冒出,随即被她狠心压下。 她无意停留了,直视着梅雨眠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不要再跟着我。” 梅雨眠细软的秀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阮霖雪即将转身之际,她冲破心中的一道枷锁,叫停她:“雪儿,我想……只是想,弥补你。” 阮霖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忽然又笑了,笑的很悲哀,她走近,注视着梅雨眠认真的样子,还是这么美啊,也还是这么会脸不红心不跳的欺骗她,引诱着她继续深陷。 人到底有几副面孔呢?明明八年前,那个冷漠无情的梅雨眠是真的,现在这个说要弥补她的梅雨眠也是真的。 她目光平静了下去,手摸上了这张脸动人心魄的脸,又缓缓向下,摸到了滑嫩的脖颈,精细凹凸的锁骨,笑的轻浮,轻轻的问:“那你是要怎么弥补我啊?是同意和我上床了?还是要和我离婚,打算让彼此都一身轻松了?” 梅雨眠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她不是没有演绎过各种情绪爆发的戏,全都也能接的住演的好,但面对阮霖雪,她明明不是在演,却真的要接不住了。 她眼底有雾气漫漶,阮霖雪现在到底把她对她的爱,看成什么了? 她把阮霖雪放在自己胸上的手猛的拿开,哑着音,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太差劲了。” 阮霖雪有些懵,随即垂下了眼帘:“也许,是吧。” 梅雨眠颤了颤睫,心愈发的痛,突然用手揉上了阮霖雪的头,阮霖雪又惊愕的抬头看她,梅雨眠有伤心的无奈,这只小猫咪,到底要用刺把自己围到多久。 “小猫咪,我能抱抱你吗?”她忽然缓缓伸出双手,柔声说,想要安抚面前这个被她救起,又被她伤害,浑身是伤已经对她失去信任的小猫咪。 这句话,曾几何时,她经常对阮霖雪说,阮霖雪那时还是个十分温软可人的女孩,她的一个拥抱,在阮霖雪眼里,便胜过世间任何情话。 阮霖雪愣神一瞬,本能的要拒绝,但梅雨眠的怀抱好似有什么强大的吸引力在吸引着她,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是甜蜜的陷阱,是深渊,满心却叫嚣着让她抱上去。 她微微后退了一步,看着梅雨眠真诚请求的眼睛,几秒后,克制着扑进了梅雨眠的怀里。 两人身上都是薄薄的衣物,好闻的清香扑鼻,阮霖雪感受到,梅雨眠身上的热度,那样真切又灼人地渗进了自己的肌肤里。 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欢欣鼓舞着,梅雨眠满足的酸胀,阮霖雪的身体还是这么温软,可她还没收紧抱够,阮霖雪就推开了她。 眼中晦暗一片,阮霖雪转过身,悄悄抹去眼角滑落的泪,看了眼不远处水郡弯的方向,说了句:“我先回家了。” 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知道,梅雨眠其实一直没走,始终站在原地,注视着她显得消瘦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一股子钻心的疼,自不断轻微颤抖的整条左手臂传来。
第20章 夜色流光溢彩。 同一时间,北城某家高档酒吧里,昏暗的环境中彩色氛围灯摇曳闪烁,不像那种低劣质酒吧,虽也有歌声和人声,但没有那么吵闹,也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味道,倒像是上流社会人士聚集放松的地方。 不过一进入其中,还是显得夜色都流光溢彩起来。 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宋萌萌和几个儒雅的年轻男女正在欢乐畅聊,这几个人都是她的学生,她其实比他们大不了几岁,逐渐也就玩在了一起。 阮霖雪今晚没法陪她,恰巧她又受到这群学生邀请,便放下苦逼的,能让她头发掉光的课题,果断来玩了。 “宋教授真帅啊,这是第几个误把我们宋教授当成男性,来要微信的女生了?”有个男学生不无羡慕的说。 宋萌萌白净,女性阴柔帅气的脸上,洋溢起了笑容,接过吧台调酒师递来的鸡尾酒,一喝便不知过去了多久,渐渐的,她知道自己有点喝多了。 “哇!你们看那个地方,原来是个大美女啊。”女学生指着吧台不远处被人围满的座位处,包括宋萌萌在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要说今夜酒吧里有哪两个人最吸引别人的视线,除了宋萌萌之外,便是这个刚来不久的女人。 热情大方,喝的起,放的开,美艳脸蛋,穿着高跟大长腿魔鬼身材,包括气质在内都是标标准准的御姐,尤其是那一双带笑的丹凤眼,谁看了不迷糊。 更主要的还是她的身份,无限风光的阮家大小姐,纳川集团总裁,只单单这些,就足以让阮轻玉的身边,围满了人。 阮轻玉丝毫没有架子,刚开始都是来者不拒的喝酒,待到有些微醺,她便也有度的不喝了,身旁还站着一个壮硕的黑衣保镖。 宋萌萌眨了眨眼,莫大的欢喜充斥心间,能在这遇到阮轻玉,她真是太幸运了吧! 转身就丢下她的一群学生,想过去和阮轻玉打招呼。 奈何阮轻玉身边围的人太多,根本挤不进去,她晃晃悠悠郁闷的又回来了,学生们笑她太过激动,她也没反驳什么。 宋萌萌打算过会在去,这时有人提议玩一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耍赖的人喝酒,宋萌萌便也加入了。 但她的心神全部放在耀眼的阮轻玉身上,导致她第一局就输了,她选了大冒险,一个女生似看出了什么,笑嘻嘻的说:“那就让宋教授就去强吻一下阮总裁,怎么样?” 很刺激的大冒险,得到了大家的统一认同,起哄着,宋萌萌本就醉醺醺的,本想拒绝,但被激将,觉得在学生们面前丢了面子,心上一狠应了下来,于是待到阮轻玉去洗手间时,她悄摸摸的跟了上去。 阮轻玉出来在洗手台前洗手,揉了揉微晕的头,叹了一声,她果然不适合这里,正要出去,忽然看见一个人影站到了她身边,她透过镜子失笑一声:“帅哥,你是不是喝多走错了?这里是女卫生间。” 等到镜子里的人抬起头,她愣了愣,转过头诧异道:“宋萌萌?是你啊……” 她见过宋萌萌几面,都是在她出国去波士顿看望阮霖雪的时候,知道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人,是自己妹妹的好朋友,也许已经突破了朋友的身份还不一定。 但现在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萌萌强制转过了身,她看清了宋萌萌脸上弥漫的晕红,和迷离的表情。 宋萌萌笑意深浓,缓缓靠近她,语气是醉酒人特有的朦胧:“玉玉,你还记得我啊,我好感动,我也好想你啊。” 阮轻玉惊诧的眼神中,宋萌萌滚烫的唇就落在了她性感的红唇上。 柔软相贴,阮轻玉登时瞳孔地震了一下,她的初吻……就……就这么没了!? 宋萌萌心满的要有什么东西溢出,抱着面前这个与阮霖雪有三分相像的女人就是一顿吻,但没敢加深这个吻,还没等阮轻玉有所反应,她立刻松开跑走了,只留还一脸懵,久久不能从震惊中缓过神的阮轻玉在原地。 好久,她才摸上了自己的唇,很奇妙的感觉,不敢置信的笑了,那看来,得让宋萌萌负起责才行。 宋萌萌回来时炫耀着自己的战绩,其实心中紧张无比,看见阮轻玉冷着脸出来时,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除泼天的欢喜外,还有后悔和后怕。 幸而阮轻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带着保镖离开了,这让她心中生出淡淡的失落感,也就没心情再待下去,陪学生们又玩了几局,借口困了离开了。 谁知,她刚出了酒吧,深夜习习凉风把她吹的清醒不少,就被一个黑衣人拉着塞进了辆路边的豪车里,她挣扎不过,车已经启动,她在后座大喊大叫,以为是遇到绑架的了。 “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家大小姐要见你,等到你就知道了。”保镖安抚着说,谨记阮轻玉让他一定要温柔的话。 宋萌萌渐渐的不动弹了,什么大小姐要见她?她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路程不算远,不过十分钟她就被请下了车。 她战战兢兢的跟在保镖身后,手机上已经在110拨号界面,一个不对她就会打过去,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区,不过是那种每家都是一栋小型别墅的小区,她被带到一栋还亮着灯的别墅前,保镖通知里面的人,门禁解锁,门自动被打开。 保镖让她进去,自己离开了,她咽了咽喉,醉意已经被惊走了一大半,但还是很晕乎乎,慢慢的走过两旁的柱子,走进了两扇开着的铜门,刚进去还没看清里面的构造,门又突然自己关上,她又被吓了一跳。 冲过去拉门,心中被恐惧包裹,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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