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素或许是连氏旁支,不然怎么会入崇明剑宗。 当然这只是苏梓汐的猜测而已。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陡然发现外面的乐声停了下来,阴冷萧瑟的风将房廊下的红灯笼吹的摇晃不止。 进来的是一位身量高大,容貌清隽俊美的男子,男子眉眼间是难掩的阴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气沉沉。 更重要的是他的脸很白,不是那种正常的白,就像是不染纤尘的纸张描摹上去的一样,白纷纷显得格外的不正常。 他的瞳仁有些呆滞,不那么灵动,看起来不那么像活人,苏梓汐的余光里看到了止不住颤栗的徐若烟。 徐若烟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抖若筛糠,齿关颤动,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都退了下去。 她努力的想发出声音,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让徐若烟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如何都移不开,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男人艰涩的转动了眼珠子,然后朝着几人的方向拜了拜,而后才直起身子。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动静的喜娘在看到男人行完礼之后,张开嘴,尖利粗哑的嗓音高声喊道:“吉时已到!送新娘!” 站在那里的苏梓汐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喜娘,因为喜娘高声说话的时候嘴巴是张开的,所以苏梓汐看的很清楚,那个喜娘嘴里是空洞,黑漆漆的。 没有舌头怎么说话,可是她分明是听到了喜娘的声音的。 外面的喜乐再度奏响,声音震天,略显嘈杂,然后她就看到了被媒婆扶进来的新娘,这样说也不对。 新娘是被两位媒婆架进来的,红色的鸳鸯绣花样的绣鞋在地上摩擦着,翘头绣鞋上拇指大小的珍珠在木地板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红色的盖头是那种薄纱丝质的,新娘子被红盖头盖上,让人看不太清她的面容,在薄纱下显得影影绰绰,朦胧模糊。 门外的花童提着篮子将花篮里的花撒了出去,在天空中纷纷扬扬而落。 看着被风吹进来的花 ,楚新柔瞳孔放大显然是被震惊到的,那花落在了苏梓汐的衣衫上,让苏梓汐忽视不得却也无法伸出手将其拂去。 白色的花在粉色的衣衫上格外的醒目,苏梓汐察觉到旁边的他们在看着那白色的花,可是他们都动弹不得,无法。 那被风吹进的红白花在空中打着旋儿,外面的唢呐声就没有停下过,可是此刻他们心中涌现上的更多的是未知的惶恐。 这场景瞧着不像是婚礼,说是丧礼都有人信的。 谁家成婚塞白花,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一拜天地!” 新娘身躯僵硬的像是土块儿,身上微微发颤,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新郎官已然转身面朝外面的院子而她身侧的新娘还对着空无一人的高堂。 新娘子旁边的两个寸步不离的媒婆于此刻也彰显了她们的用武之地,强硬的将新娘子转过身去。 而新郎官也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恍若未见。 新娘被按着头首垂下去,二人同时拜天地。
第119章 :你说过要嫁给我的【为星夜寥寥加更】 徐若烟站在那里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的从眼眶中滚落,别人可能都不知道,可是她却是看的分明。 那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林秋水,是她的同门好友,而新郎官也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而是当初秋水惨遭同伴背叛之际护她周全逃生的凌羽。 他们三人同出玄妙宗,自小是在一处长大的。 当初得知凌羽身死她悲痛欲绝,几欲晕死过去。可是她不能,她还有秋水,秋水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他们已经倒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倒下去,至少要为秋水撑住。 她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着死里逃生的秋水就知道必然是凶险万分的,不然凌羽也不会折进去。 可是现在看到他好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说不上是激动更多还是怨恨更多。 如果他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知不知道她们有多难过,知不知道秋水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秋水自从好转之后受不得半分惊吓,身边离不得自己,除却自己之外也不愿意同外人打交道,所有的所有她都压在心里。 林秋水站在那里,喜娘还在继续:“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的座位空无一人,林秋水死死的遏制着那让她身躯无法动弹的怪异感,站在那里就是不动一如刚才悖逆着冥冥之中让她俯身拜天地的旨意。 头颅再次被两只手按压着,那力道重的让她不得不低下头去,好像如果不低下头她的脖颈就会这样被硬生生的掰断般。 视线的余光里看到晶莹的泪珠从女子面上滑落,胸口酸胀发涩苦意不断的蔓延让她难以自持,身体里的灵气翻涌如同不安的浪潮拍打、席卷着。 “咳、咳……” 腥甜的血腥味儿不断的蔓延,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一口血来,这场博弈之中说不上谁输谁赢。 就算是林秋水赢了那也是惨胜,她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移动般疼痛的不行,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鲜红的血溅落在地上斑斑点点,那猩红色的血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原本站在那里充当背景板的参加婚礼的人顿时炸开。 不断地往内堂里涌进来,就像是闻到肉包子的野狗,想要冲进来抢夺。 凌羽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最先伸出手地是站在林秋水身边的两个喜娘,她们的脸上涂抹着艳俗的脂粉整张脸画的好笑又惊悚。 原本呆滞宛如傀儡的喜娘在接触到空气里的血腥儿的时候眼神都变的异常火热。 尖利的指甲看的人心惊胆战,就在喜娘的手掌落在林秋水地肩膀上的时候,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 喜娘的脖颈掉落于地就像是圆润的西瓜在地面上滚动着,喜娘的四肢还在不断的摸索着,像是在寻找自己的头颅。 “我在这里!” 那从脖颈处断裂的头颅说着话指引着没有偷哭的身躯找到自己,可是话音刚落就被人一脚踩在了脸上,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另外一个跃跃欲试的喜娘将伸出去的手悻悻地收了回来,可是不断翕动的鼻翼在昭示着她的蠢蠢欲动只是因为惧怕戾气横生的凌羽不敢有所动作。 看到口吐鲜血的林秋水,最着急的必然是她的同门徐若烟,不住地反抗着将她压制的东西,却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只是让自己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罢了。 “烟烟,不要挣扎。”看着因为着急而枉动灵力的徐若烟,站在那里的的林秋水声音嘶哑低声斥责着。 那强硬的语气同她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可是徐若烟却没有注意。 凌羽看着倔强万分、满是肃杀怒意的女子。 不知道干了什么,林秋水只觉得压着让她不得反抗的气息终于散开淡却。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林秋水抬手将遮盖着自己阻碍她视线的红盖头揭开,就在她想要一把扯落的时候陡然被一只冰冷至极的手按压住。 那手极为宽厚,却也阴冷非常,就像是刚从冬日里的湖水里捞出来一样冷的人牙关打颤,可是林秋水却根本甩不开。 刚才口吐鲜血便是因为她强行冲破桎梏着她的枷锁。 红色的盖头上面绣着连理枝,他记得有一句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写恋人之间的情诗。 她身上穿的嫁衣是上好的苏绣,料子极软,所用的丝线在真正绣嫁衣前还要用特制的水浸泡柔软才不会让做嫁衣的料子起丝。 这套嫁衣绣了整整两年,前前后后的人加起来得有三十多个才完成的。 他记得当时去取嫁衣时的欢喜,到如今都没有忘记过。 那个时候他就想着如果秋水穿上必然是好看极了让他移不开眼睛。 女子的面容苍白,宛如风中摇曳却仍然倔强着不肯低头的花骨朵,眉宇间是难掩的疲倦与不耐,眼神冰冷,毫无温情。 她现在连骗骗自己都不愿意了。 宛如冰雪般冷的手指在林秋水面上流连,就像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在游离着,让她胆颤,心惊。 就在林秋水想要后退的时候却被凌羽先一步捉住了手臂不让她退却半分,神色低沉,身上是难掩的阴郁鸷气。 “你说过要嫁给我的。”声音粗粝像是沙石滚过般嘶哑干涩。 可是林秋水丝毫不为所动,冷眼看着,“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已经死了吗?”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站在她面前的是人是鬼。 明明已经死了可是在听到林秋水说这话时的冷漠还是会觉得心口胀疼,抓着女子臂膀地手在用力,他的身躯有些发颤,极为艰涩地开口:“你、是不是……” 有心想要去问她却被林秋水不耐烦的打断。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不然何苦弄上这么一出。 哪怕是凌羽心里有过猜测,可是却还是因为林秋水所言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果真?” “放下吧,你我生死有别。” 林秋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说不出悲凉的人叹息一声,软了嗓音劝解道。
第120章 :我从来都不喜欢他!从来! 凌羽说不出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插进去一把利刃然后翻转,将他的心搅的血肉模糊。 那怨恨的目光落在徐若烟身上,站在那里的徐若烟身躯一僵,像是被恫吓住了。 他们三人是一处长大,她从未看到过凌羽用这般眼神看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抢夺了凌羽最为紧要的瑰宝。 林秋水毫不犹豫的挡在徐若烟身前将凌羽的视线隔绝下来,“同烟烟没有关系,是我!” 颤抖的手触碰着林秋水的面庞,轻轻地宛如蜻蜓点水般,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怎么甘心,他还没有娶到秋水怎么甘愿。 可是…… 伴随着他的死去,他的所爱移情别恋这让他如何自处。 看着眼前极力维护着徐若烟的女子,凌羽满是不敢置信,只是憎恨的目光而已她都不愿意让徐若烟受着了? 就那么喜欢徐若烟吗?那么自己算是什么? 如果自己没有死,同秋水在一起的人本该是自己。 秋水本该是他的道侣他的妻子。 心口密密麻麻地像是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啃咬,酥痒,微疼,紧密地就像是细小的针尖在扎。 三个人里自己因为不善言辞总是会忽略的那一个,好像有没有她都不重要。 就连她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半分,可如今,竟然还憎恨、厌恶自己,这让徐若烟如何能受得了? 凌羽身死,秋水痛不欲生因为凌羽她爱屋及乌对秋水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可是换不来一句感激也就罢了,却还被自己一直暗自思慕的人厌恶、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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