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个看东一个看西,仍旧是魂飘天外没有别的神态,倒是重点怀疑对象夏轲司被恶心的皱起了眉,满脸都透露着对此人的厌恶。 这也正常,夏轲司是前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之一,知道点马谢母亲之事也很是正常——按照调查马谢的太监所说,马谢为了母亲之事吵遍了整个朝堂,把他们搅的不得安宁。 具体的骚扰措施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据说抱人家大腿时还失杀扒掉过官员的裤子。 恐怕这个被骚扰的“他们”中间就有夏轲司。 夏轲司翻着白眼,额角青筋暴起,满脸都是想死。 马谢的身份基本上查的了然:他的确没有什么别的目的,真就是一个单单纯纯为了报恩而来的青年。 那太监是个同前皇上不亲近的主,据说做过什么事情惹恼过当时朝廷重职之人导致官场不顺,如今还在夹着尾巴做人。 就目前来看,这个太监的办事效率的确是最值得信任的一个。 下了早朝,万事顺心向马谢问起夏轲司同他的过节。 马谢眨巴眨巴眼睛:“嗷,您说这个啊。 “之前微臣为求助母亲案情走遍大街小巷,有幸见得此人,此人不肯帮忙,微臣便抱着他的衣角求着他——不甚将他亵裤拽下来了。” 万事顺心:“……” 事实证明,夏轲司只是翻上几个白眼已经够人性化了。 马谢支着耳朵听着万事顺心的动静,实在是听不出来,便挠了挠头实话实说:“微臣觉得此人的心眼极小,不是个能够担当大任的主,有什么事不能首先想着他。” 万事顺心“呵”一声,转而又问道:“你觉得这种人忠不忠心?” 马谢答的义正言辞:“怎可能会忠?如此小心眼,以后定是难成大器!!!” “……这样啊。”万事顺心笑了,已经有了对付那群穿越者的主意。 当日下午,夏轲司独自一人传话进入御书房。 刚入书房,一把符纸朝他飞来,但凡贴到他的部分便自动燃烧。 夏轲司大惊失色,试图将纸张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你是穿越者。”呼衍延毋坐在往日妄伽君坐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夏轲司苍白着脸还要辩解:“臣不是。” 身后传来轻笑,是万事顺心的声音:“这纸认人,是个只能辨认穿越者的符纸,还想狡辩?” 夏轲司冷汗直流:“……臣没有。” 呼衍延毋懒得跟他扯这些废话:“我可以饶你不死,只是你要同朕达成一个交易,你恐怕还不想死吧?” 夏轲司惶恐地摇了摇头。 “要么给我们传递穿越者内部的信息,”万事顺心在脖子上比了个咔嚓的姿势,“要么,就死——你选一个吧。” 说话间,熊熊火焰忽的消失,夏轲司身上干燥一片,只有衣角显露出一丝烧灼痕迹。 万事顺心道:“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十、九、八、七……” “好!”夏轲司大喊。 万事顺心顿住了动作,他缓缓开笑,台上的呼衍延毋也在笑。 呼衍延毋笑的弓起了身:“还以为你有多忠诚,怎么,这就决定出卖队友了?” 夏轲司扯了扯嘴角:“你知道的,我前世死的时候还只是十八岁,我想,如果他们连把我护到三十岁都没办法做到,我也不必忠诚于他们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万事顺心笑眯眯的下了定论,他的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副药,他一步步靠近夏轲司,微笑道,“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副药,能够保证你不会背叛我,吃了你便可以离开。” 夏轲司低头看着那副药,神情变化莫测。 双方僵持片刻,终究,夏轲司将药含入了嘴中。 万事顺心笑了,他抬手掐住了夏轲司的脸,夏轲司猝不及防,喉结滑动一瞬,真的将药吞了下去。 万事顺心笑了,他轻声细语道:“这下你便真的只能成为我们的人了。” 夏轲司满脸惊骇:“你在那副药里面放了什么?!” 呼衍延毋点了点头,赞许的看向万事顺心:“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 万事顺心则是回答夏轲司的问题:“一些小咒语罢了,你是见识过刚刚那些符纸的厉害,你可以试一试背叛我们的下场——记住,每日下午准时来御书房报道,我们需要知道穿越者的动向。” “你可以拿你的命作为赌注。”呼衍延毋轻飘飘的放下一句,“送走。” 门外守着的太监闻身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该走了。” 夏轲司没有动,他的呼吸急促,眼睛通红一片:“给我解了。” 呼衍延毋高声道:“送走!” 太监将夏轲司拖了出去,或许是忌惮诅咒,夏轲司始终没有动上一动。 万事顺心勾起了嘴角。 夏轲司这种人特别的惜命,在他的命和他同伴们的命运中间选,他会够做出令呼衍延毋满意的答案的。 然而,在彻底被从皇宫里面踹出去后,夏轲司也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他笑起来,轻轻敲了敲藏在内衣之中的传音虫:“……计划第二步前半部分完成,目前计划非常顺利。”
第90章 小林 小林是御林军中最小的那位。 刚入御林军那年,他正是年轻气盛不知人间险恶的时候,意气风发之时不知得罪了多少位大官的利益。 终于,他触碰到了一位大官的根本利益——大官极其恼怒,明里暗里开始针对他。无论大官如何施压,小林依然梗着脖子我行我素,坚决地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那时的事情闹得还挺大,直接将总军惊动,那人亲自前往他的府上了解事情经过。 小林还能记得总军的模样,总军看起来也没大他多少,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张扬而肆意,明明没有在笑,盯着他的脸看却能看出几分笑意。 总军问他:“刚来就得罪了人?” 小林官职不够,也是第一次目睹总军的真容。他张着嘴,无法将此人与自己幻想中白发苍苍正经严肃的总军联系起来。 总军见他没有反应,蹙了眉,低声嘀咕了一句。 小林耳力极好,他听出总军说的是“傻狍子”。 他当场就炸了,胆大包天顶嘴:“我不是什么傻狍子!这事本来就是他做的!他敢做不敢当怪我干什么?” 记忆中,总军似乎和自己说了很多,都是些带着生活气息的题外话——当初的小林把这些话琢磨了很多遍,硬是没有琢磨出过多的意思。 总军被抓走了,来人似乎是他的一个兄弟,小林有缘见过此人一面,听说这人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之一,不怎么爱说话,办事的效率却是一等一的好。 总军被这人提溜着脖子回家,据说是家里饭菜凉了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总军回家,当即便杀上府来非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往后的几日,总军再也没有来过林家,小林也没有再见过总军,朝廷上那官却突然放弃了施压,后来听身边的兄弟讲,这事是被总军摆平了,大官还被皇上臭骂了一顿,削弱了官职还被彻查家底。 “咱总军是可好一人了,加油往上提提官吧,等到入驻皇宫时你还能看到总军被当今皇上罚到庭院扎马步呢。”身边的兄弟拍着他的肩膀嘻嘻笑。 小林的脑子内不自觉的想象总军苦着脸扎马步的神情,没忍住笑出了声,便也应了他的兄弟。 世事难料,他的确被提拔入了皇宫,可惜,他是被提拔到了新皇身边。 他没有在朝堂上见过那个意气风发的总军,偶尔听见大臣们议论,听说那位总军忠心护主,放着荣华富贵不要跟着前皇上一同出了城被通缉。 跟着新皇的几日,小林总是在发呆,脑子内不自觉将新的御林总军替换成当初替自己解围的那张脸,也是在深入朝堂后,他才知道年轻气盛的自己当初到底是惹了多么不得了的人物。 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过,直到那日,呼衍延毋在朝堂上公开穿越者之事。 小林第二次见到了王总军,他浑身都是血,几乎根本无法把他同以前那个年轻的总军联系起来。 在极度的惊愕过后,紧接而来的便是憎恶与恐惧。 据说,穿越者杀了原本的王总军取而代之,这是多么的可恨。 他注视着王总军狼狈的模样,心中不自觉升起了一丝快感,他想,杀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直到,那个“穿越者”抬起了脑袋,两人的视线相交。 王总军并没有认出他——也可能认出了,只是他在寻找着更重要的东西,那双焦急却仍旧澄澈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下一瞬又往别的地方望去。 那一瞬间,小林如遭雷劈。 是他,还是那个王总军,他所信仰的那个王总军从与他结识开始就已经是穿越者中的一员。 那么为什么,一个跟病毒差不多的穿越者会来帮助他? 小林百思不得其解,因病休假在家中思考了良久,他仍旧没有得到答案。 很快,菜市场内喧闹的人声给他带来了消息。 有人说:“当今皇上昏庸无道,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杀死一个汉族之人!” 小林在恍惚间想起了呼衍延毋的血统,他没说话,独自穿行在街道之中。 街道口传来一阵骚乱,是他的一批同事。他的同事们把说话那人按到了地上,以“质疑天子,祸乱国家”的罪名将他架走。 小林目送着他们离去,一时间却也茫然无比。 御林军是为了保护皇上而生,保护皇上又是为了保护国家安宁,归根结底,百姓也是国家的一员。 他们逮捕百姓,不允许集市上的人们发表自己的言论,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杀人,这同真正的霍乱国家有何区别? 他们真的像是个傀儡,只听从皇帝命令的傀儡。 在如今的御林军中,没有人肯帮新人解围,人人都是冷漠观看,看完又只能叹一声新人的命不好脑子一根筋太直。 他的脑子乱糟糟的,不自觉又回忆起总军的那个眼神。 那么澄澈,他的脑子里应该只能装下一件事情:保家卫国、保护皇上。 前总军认为可以追随的皇上是前皇上,为小林主持公道使得小林愿意追随的人是前总军。 ……那他追随的应该是前皇上。 这个想法一出,小林自己先被自己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又坚定了念头。 推翻朝堂,他也想见见自己恩人曾经追随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他想投敌了。 脚中的步子拐了个弯儿,他不自觉向着画铺的方向走去。 当他赶去时早已是一副人走楼空的模样,小林一拍大脑,这才想起来:画女被通缉,她们当然不可能继续留在画铺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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