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护士一副活见鬼的样子,抬起高跟鞋哒哒哒离开。 七晓鹤:“……?”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似乎有什么不对。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更高了一些? 七晓鹤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猜测,她缓缓低下头,果真看见自己套着一件粉红小裙子,手里还抱了一个小熊玩偶。 七晓鹤:“……” 她不信邪地转向玻璃。 玻璃中的人影短手短脚,头上还扎着一个脏兮兮的红色蝴蝶结,俨然一副幼女模样。 最关键的是,她的胸口有一个别针别着一张纸条:请收留我。 七晓鹤:“…………” 她撒下的纸人经历了什么…… 七晓鹤没好气地取下别针,踮起脚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张纸条显然不是纸人写的,很明显,她被抛弃了。 开局王炸,用这个身体活下去简直比躲追杀还困难。 七晓鹤的心情很不爽,她冷着张脸穿过走廊,又在某间病房停住了脚步。 看着那间病房,她突然舔了舔唇。 现在的这具身体还是个孩子,连带着对神力的控制能力也削弱不少。 ……但还远远不至于到达连通讯都连不起的程度,也不清楚神界那帮人对着自己的能量干了什么。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她拥有一个与生俱来的预言天赋权柄,这个天赋在她在成年之后被自己用神力强行封锁掉了。 而现在,这个天赋又隐隐约约有冒头的倾向。 预言告诉她,要想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地活到十八岁,得去这个病房。 病房里有什么? 预言没告诉她,她也并不想知道。 七晓鹤声音低低地警告着预言:“你又想让我给人带来不幸?” 预言曾经给过她一个恶心的提示,它告诉七晓鹤,只要告诉所有世界的人民两个神界在内讧便可以换来神界长久的和平与七晓鹤的真正掌权。 出于前十八年预言的精准性,七晓鹤相信了这个预言,于是,她和宋落停在千万个世界受苦时告诉他们神界的真实情况。 于是,国破家亡。 预言再度在她内心浮现:可神界仍旧存在,你也彻底掌权了不是? 七晓鹤冷笑:“是啊,所以我有错,我罚了我自己,也将你封锁。” 预言并没有在接着聊这个话题,它再次浮现一行字:推门进去吧。 七晓鹤问:“你一从封锁中出来就让我进去……这里面是什么?对‘未来′很重要?” 预言没有回答。 七晓鹤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抬起脚来,转身就想走。 预言又浮出了一行字:晚了。 七晓鹤一愣,还没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身后病房的门骤然被打开。 “……七晓鹤?”男人的声音透露着震惊。 七晓鹤脊背一僵,她骤然回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爸?” 七父比起记忆中的模样要苍老了许多,终于不再永恒维持着二十五岁时的模样,他有些手足无措,俨然没有了曾经站在谈判席上唇枪舌战时那副骄傲的模样:“……你怎么会在这儿?” 七晓鹤退了一步,仍旧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还会带着记忆?!” 这些年来,她也见过不少转世后的老熟人,这些人完全没有有关神界一丝一毫的记忆,他们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芸芸众生的一员。 七父默然,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有陆舟停的原因吧……枉死的神明怨气极大,轮回盘吸收不了他的怨气。” 七晓鹤抱紧了怀中的小熊玩偶:“……你们见过他了?” 神界被军队攻破后,七晓鹤带着弟弟四处逃亡了整整五年。五年之后,军队找到了乖巧蹲在山洞里等待姐姐找草药回来的陆舟停。 陆舟停被实行了酷刑,用来祭祀新的神明诞生—— 新的神明自然是没有出现,作为上任管理者第二个孩子的陆舟停跌入轮回盘,神界的管辖权便彻底归于了七晓鹤。 七晓鹤进行了封锁式屠杀,这才堪堪压下暴动。 七父死在了攻破神界的那一刻,自然也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一切。他叹息着摇头:“我猜到的。” 他侧过身,让门来:“进来再说吧。” 他突然又顿了顿,补充上一句:“你现在的母亲会不会担心你消失太久?” 七晓鹤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门里:“没,我孤儿。” 七父:“……” 他并不太相信。 见到门内的景象,七晓鹤终于明白了七父那句“我猜到的”是怎么一回事。 病床上,躺着的正是陷入沉睡的七母,她的手中有着一个婴儿床,床上有一个婴儿正在咿咿呀呀地叫唤着。 神界是有一个传说,因不甘而死早早夭折的神明会想尽办法回到神界的那个家中,只为了安安静静地度过本该度过的一生。 神界的那个家早已破灭,他也只能投胎入凡尘一次一次地找到自己的父母。 或许也正是他的怨念太强,七父七母才能保住记忆。 可陆舟停也已经死了几万年了,按理来说,安安静静地在一个幸福家庭中度过一生怨气便应该会消散,不应当纠缠他们那么久。 略微深思,七晓鹤便明白了。 亡国掌权的夫妻是不能有好命数的,在上万年中,他们没能完整陪伴在陆舟停身边,看着他长到十八岁——一次也没有。 心中苦涩,七晓鹤深吸了一口气,别开了头。 七父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还是没忍住:“神界保下了吗?” 七晓鹤抬起头看着他。 七父沉默了片刻:“……不想说也不用说。” 在他的认识里,七晓鹤很护着陆舟停,别说让人给献祭了,就连江碎昭不懂事时欺负陆舟停七晓鹤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也是踹进他家把江碎昭狠揍一顿。 陆舟停都变成这样了,七晓鹤又莫名其妙以一个幼女形态出现在一个普通世界中,那么,神界大概也是彻底消失了。 七晓鹤摇了摇头,回答了他的话:“保下了,你们那一辈没有人活下来,江碎昭灵魂残破,宋落停入了轮回盘,还有几个小辈还好好的活着,我现在还在掌管着唯一的神界。”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陷入沉默。 半晌,七晓鹤突然开了口:“现在的神界实行强制交易流,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还没等七父开口,七晓鹤便自顾自地往下说去:“你抚养现在我所身在这个容器长到十八岁,我护住舟停让他能够重返神界。” “你并没有拒绝的选项。”定了定神,在抬起头来时,七晓鹤的眼眸闪着冷意,“陆舟停处于三号权限,乃是如今的神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于情于理,我都必须要带他回去,如若不从,我只能使用一些强硬手段。” 七父定定地看着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好。”
第42章 医馆闹剧 医馆内人声鼎沸。 “对十!”王清麟丢出了手中的最后几张牌。 “你又没报单!!!”夏轲司握着王炸怒道,他一把将纸牌扔到桌上,下意识想活动活动右臂,还要开口再说些什么。 绷带发出“嘶啦”一声响动,伴随着一声哀嚎,夏轲司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周院然跟着把牌扔回了桌上,抬手示意安青洗牌,做完这一切后,他低下头,夏轲司还在地上抽搐。 周院然叹口气,蹲下来拍拍他的脸:“你这何苦呢,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夏轲司扭曲着脸转向一旁:“……” 安青怜悯地看了他们的方向一眼,双手轻轻一叠,分成两列的纸牌便顺着他的指尖“哗啦啦”重合在一起。 他摇摇头,将纸牌放回桌上:“你还是去打个石膏再来说话——换人,四缺一来一个!” 张源淙一个鲤鱼打滚跃了起来:“我来我来。” 安青目光扫过她还缠着绷带的一只眼睛:“就你这样,被窥牌都不知道,回去坐着,下一个。” 一听他这么说,张源淙不干了,她抬起腿就坐上了夏轲司刚才的位置:“我们是有着生死之交的同学,我是相信你们的道德,你们能干出窥牌这种事?!” 王清麟接上她的话:“不会!不可能!” 周院然和他一唱一和:“我们是那样的人吗?!夏轲司,我窥到过你的牌吗?” 夏轲司被医馆的大夫们联合拖出去上石膏,听他们在这唱戏,他硬是摆脱了四五人的控制遥遥冲着这边竖起大拇指:“没有!我们不是这样的人!” 张源淙满意地把一只腿抬到凳子上慷慨激昂:“全体起立,我看谁还有意见!发牌!” 妄伽君和妄南寻推门而入时张源淙正在输她的第三场牌。 张源淙手握牌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我上局明明有两个炸弹为什么还是能输?” 安青眼尖瞧见了妄伽君,他颇为同情地拍了拍张源淙的肩,把牌扣到桌上立起身:“老师。” 妄伽君抬了抬手,妄南寻便默不作声地把身后那一大卷快要有半个人高的卷轴往前安青面前推了推。 妄伽君指了指他们面前的卷轴:“挺有精神,那就起来处理公务吧。” 妄南寻笑吟吟地补充:“毕竟从医馆外就听见了吼声,想来几位也应该恢复的不错。” 众人一阵窒息。 ……果然,医馆内不能喧哗。 王清麟当场倒在了桌上昏迷不醒,张源淙惊恐地摇着他的肩:“总军!你醒醒啊!总军!” 妄伽君笑了:“少来。” 两个字,成功让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直起了背。 妄伽君收起了笑容,脸色淡漠:“希望下次我来之前你们已经认真看完一遍,如果没有也没什么,只不过——” 他扫了眼安青。 安青:“……”后背一凉。 他老老实实应了声是。 妄伽君捂着受伤的食指满意离开,临到门口时,他突然回过身来隔空一指:“周院然,你是要当长颈鹿?” 张源淙回头大惊失色,飞速地捂上自己手中的牌。 安青随手抽出几个卷轴翻了翻:“造纸术的纸张试验完成,正式开始启用……” “能不成功吗,咱手里这纸用了几天了还没坏,比上次写的那副好多了。”王清麟哗啦啦地翻着手中的纸张,“啪叽”一下,某张纸牌被他戳出了一个大窟窿。 王清麟很无辜:“……啊……” 辛辛苦苦写了老大半天的周院然震怒,将他轰回病床上给那张纸牌默哀。 安青顺口对着宫女吩咐了几句拿点新纸上来给王清麟重做一副,接着,他又随便挑起了一本放在最上方的卷轴:“……秋猎的参与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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