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们相互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该怎么才能不暴露身份地坐实这件事? 妄伽君也没有反驳的点,他慢悠悠的看向屏风:“那神女认为?” 走神突然被点名的七晓鹤干咳一声:“确实有此大陆存在,陆上珍宝更是数不胜数,臣认为,应当多派几支船队前去为好。” 老臣一噎。 很好,这下就成老臣找不到反驳的点了。 七晓鹤的背后有神明撑腰,再没有依据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有了依据。 如果不是这个职位说起有关现代的知识来能方便很多,妄伽君早就下令将此职废除推倒神庙了。 老臣眼珠一转:“建造船队需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怕是要花上十余年的时间啊。” 妄伽君垂了垂眼眸:“爱卿所言极是,可朕已经建好了船只。” 这下,连七晓鹤都惊讶地一挑眉梢:“他什么时候开建的?” 李京卫对这点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意外:“大概是他穿过来的第二年吧,我来的时候这船已经完工大半了。” “总共六艘船,质量完全是按照郑和下西洋的标准来做成的。” “领航人是谁?”七晓鹤与外面的老臣同时脱口而出。 看着李京卫的神色,七晓鹤的心底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你能去?这时的海上可比现在的海上要危险许多,你恐怕是有去无回。” 李京卫不在意地耸耸肩反问:“不要小看我啊,我要死也只会死在内战中,我怎么可能死在旅行之中?” 屏风外,妄伽君从头到尾语气都极其平静,他说:“我已有打算。” 七晓鹤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继续劝阻。 算了,都是命中注定,她再拦反倒是破坏了世界规则。 停顿了半晌,七晓鹤突然转头问李京卫:“你觉得穿越者左右时代是不是挺恐怖的?” 李京卫被这突然跳跃的话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嗯?啊,还好吧,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穿越者更像是破坏了世界的平衡。” 七晓鹤回过头去若有所指:“那如果世界之间允许穿越者的存在呢?如果允许他们的存在那么穿越者权倾朝野算不算很过分的事情?” 李京卫失笑:“你坐上神女位之后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真和神明相通了?” “放屁,二十一世纪的人民不信谣不传谣。”七晓鹤摇了摇食指,“这只是个假设,你先回答我。” 李京卫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挺感兴趣的,但她明显关注点不同:“那就不算吧,那个允许穿越者互通的神明有点过分了啊,让穿越者逛大街一样来来去去总归是不大好,反正我良心上是过不去的。” 七晓鹤见她没答在自己预想的点子上,只能作罢叹气:“二十一世纪的青年就不要老想着这些鬼鬼神神的了。” 李京卫反驳:“到底是谁先引起这个话题的?” 七晓鹤无辜的摊手。 让穿越者穿过来穿过去的七晓鹤丝毫不觉得良心过不去。 这条规则本来就是她亲自制定的,能量波动导致出现穿越者的案例数不胜数,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反而是一种命中注定,他们强行插手参与这种穿越之事反而更像是在破坏世界的规则。 世界的规则从始至终就只有一条:禁止神明干涉一切未被污染的世界。 哦,这条好像也是她制定的来着。 七晓鹤听着妄伽君对未来的各个规划颇感无聊,她再一次把话题转向了李京卫:“要不然你改个名字吧?” 即将要当大航海家的李京卫“嗯?”了一声。 七晓鹤想了想,委婉地提醒:“我怕你跟那只鸟一样也落水了。” 李京卫微笑着转头看向她:“请你滚远点,谢谢。” 七晓鹤还想开口,被李京卫抬手拦了下来:“别再跟我提航海那破事,不换话题就别跟我说话了啊。” 七晓鹤委委屈屈地靠在椅子上继续发呆。 “……神女,你认为未来还应当发展哪些地域?”在台上讲着讲着的妄伽君突然把话头递给了七晓鹤。 回回都能被砸个不知所措的七晓鹤:“……啊哦,陆上邻国之间也应当多些交流,神明准备将此次计划命为丝绸之路。” 台下的穿越者:“……” 你还能再假些吗?!神明原本还有命名计划这项功能的吗?! 妄伽君倒是赞同地点点头:“好,关于丝绸之路之后慢慢考虑。”争取与下西洋同批出发。 早朝结束,腿快坐麻了的七晓鹤被站麻了的李京卫搀扶回神庙。 李京卫的目光从庙内扫过,啧啧叹了一句:“怎么感觉这些神像都变顺眼了那么多?” 用了点障眼法让平常人看不见光屏的七晓鹤一笑:“大概是因为我在这吧。” “又往脸上贴金。”李京卫没好气道,“你真得开始工作了,你得倾听民众们的愿求。” 七晓鹤:? 李京卫指了指门口排成一长队的人群:“我也是刚知道的,你得慢慢听他们的愿求,不用满足愿望,但得听。” 七晓鹤:“……听上一整天?!” 李京卫“嗯”了声,挺羡慕的拍了拍她的肩:“好轻松的活,还能吃瓜唉。” 七晓鹤:“……” 活是挺轻松的,瓜也挺好吃的,但会占用她的记忆力。 总有刁民想要同化朕。 李京卫离开后不一会,七晓鹤微笑着迎来了她的第一位顾客。 年轻的女子抱着木盒子央求:“我是来求姻缘的,我的丈夫最近天天往外溜达,他是不是往青楼处躲了?!” 七晓鹤:“……” 她看着那女子下一秒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那女子也没有想让七晓鹤回答的意思,她就这么转头哭着离开。 七晓鹤扫视一眼女子,她的眼眸微微闪动,下一秒,七晓鹤又默默半捂上了脸。 她应该是疯了才会好奇那女子和她丈夫的梦幻经历。 这女子往青楼查肯定查不到什么东西,要往邻居家逮绝对一逮一个准。 门内又进来了一个老人,七晓鹤放下手来微笑应对。 这个老人只是来求在沙场的儿子平平安安,求儿子能见她最后一面。七晓鹤注视着她被代表死亡的黑气笼罩,依旧保持着微笑。 ………… 仅仅过去一个中午,七晓鹤已经练出了微笑唇。 七号传音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刚才来的那孩子挺惨的,他身上的黑气太重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会死得很惨——唉,挺可惜的。” 七晓鹤送走了中午的最后一个顾客。她关上了门靠在了墙上:“这些人身上都有不少死气的缠绕,你来猜猜看,这是因为什么。” 七号没想到七晓鹤会突然发问。她愣了一下,回忆着书上看到的经典案例:“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祸,像这种古代形式的大范围大概率是战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七晓鹤点点头:“叛军会打到都城来。” 七号倒出一口冷气:“那这个神庙怎么办?只有都城百姓愿意设置和我们相关的正版神庙,如果他们放火烧了这个神庙我们会跟这个世界彻底断掉的关系——” 她并不担心七晓鹤会出事,但断掉联系就表明这个世界受到了污染后不会对神界做出任何反馈。 “所以,我会在这里设置些小东西。”七晓鹤伸了个懒腰,随口吩咐,“到时候你带上六号也一起来守,神庙不能被拆,记住了,谁要求拆神庙就杀谁。”
第25章 未命名草稿 七号似乎是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她拉长音调“啊”了一声:“别啊姐,来来回回穿梭世界是件特麻烦的事,真的很耗内力唉。” 七晓鹤扒拉着供盘中今日刚供上的梅花酥头也没抬:“可我这两天跑了不少世界,怎么说?” 七号撇撇嘴:“……” 她悻悻然又“哦”了声,收回传音器不再说话。 七晓鹤也乐得清闲,她随手拿起一块梅花酥一口咬了下去。 没别的吃的,晚饭凑合凑合就这个了。 隔了一会,七号突然又冒了头:“嗯,这还有件事。” “说。”七晓鹤将盘中的酥饼吃的干干净净,她懒洋洋的蹲在丝绸垫上倒了杯桃花酿解解渴,“又出什么问题了?小事自己解决。” 又隔了一会,七号才心虚的传来了声讯:“是四号,他的生死簿出了点问题。” 七晓鹤颇有些意外地“嗯”了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七号干咳一声:“簿上部分人的名字突然消失,我们什么办法都用了都没起到效果。” 生死簿也是当年宋落停留下的资产之一,这些年来从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七晓鹤眼皮一跳,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那东西不是怎么也无法更改内容吗?” 七号委委屈屈地呜咽了一声:“我也是说嘛,但那瓶墨水不仅是改了上面名字,它还把整本书都打脏了。” 七晓鹤没听懂:“你们又乱收集来了什么墨水?” 七号更委屈了:“不是收集的,就是你房间里面的那瓶,我在想办法把人名找回来时不小心把那瓶墨水推倒了……” 七晓鹤:“……” 七号强调:“一页纸都没有留下。” 七晓鹤默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回溯术用过了?” 七号“昂”了声:“用过后整本书都变黑了,一个名字都没留下。” 七晓鹤闭闭眼,强行止住了现在就过去抽死七号的想法。 她问:“那本书打湿多久?” 七号的声音又小了很多:“起码得有六七个钟头吧。” 死神罢工六七个钟头…… 好极了。 七晓鹤冷着脸就要起身回去收拾烂摊子:“马上来。” 七号迟疑着叫住了她:“晚上还有几个人要来这拜……” 七晓鹤从袖中随手翻出一张纸人,轻轻一点,那纸人便变成了同她模样一样的真人。 纸人坐在丝绸垫上冲着门口微笑。 七晓鹤收了手:“傻了?” 七号沉吟片刻,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七晓鹤已经撑起了那把出远门时必带的油纸伞:“大世界重要还是这个小世界重要?” 七号乖乖巧巧的闭了嘴。 七晓鹤身形渐渐消散:“生死簿是个重要东西,它有损失会造成千万个世界的崩塌,有纸人守着这就足够了,晚上就几个人,出不了什么事。” 在七晓鹤身形彻底消散的下一秒,庙门被人推开了。 宋落停提着篮子笑吟吟地抬腿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从空着的供盘中扫到微笑着的“七晓鹤”身上,无奈叹出一口气:“好吧,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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