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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大人，”成服突然从外面冒了出来，“明天的食物还是照常送吗？” “食物？哦，我差点忘了，”01把电脑转向一边，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一袋金沙，“我们可以将计划提前了，就配上这场通讯。” “什……什么通讯？”成服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把这些拿上，”01把金沙递给成服，然后凑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就这样，去吧。” “是！” 成服离开办公室后，01又将自己的左眼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一个小型传送台上，“全知之眼，现在轮到你来告诉我，牧由的电台在哪里了。” 而电脑的屏幕上，则赫然显示着一行字： 信号来源：乌鸦 ----
第44章 乌鸦 侍者将新煮好的红茶用纱网过滤干净，再加上二分之一的牛奶和一块方糖，用刻花的小银匙轻轻搅拌均匀——这是太子明载每天下午的常例。 “怎么样，”明载放下手中的书，吹了吹珐琅杯中的奶茶，“‘乌鸦’回信了吗？” “报告殿下，还没有，”侍者一边回答太子的问题，一边用剪刀修理着花园里的枝叶，“不过这位‘乌鸦’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殿下您这么惦念？” “算不上什么神圣，但也是我唯一能联系到的盟友了，”明载知道身边的人是可信的，也不避讳地闲聊起来，“你也知道我不希望战争延续下去，所以时常与主和派的大臣们一起发送议和密信。” “知道，殿下是善良的人，看不得民众深陷水火之中，”侍者将枯枝败叶丢进袋子里，“但卡塞的将军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从来没有给您回过消息。” “是啊，当时我都快要意冷心灰了，”明载抿了口奶茶，“可就在两年前，我突然收到了一封署名‘乌鸦’的电子邮件，对方自称是某个战区的高级军官，并愿意与我们商讨议和事宜。” “那殿下您就相信了吗？” “那是我收到的唯一一封回信，我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明载把茶杯放回原处，重新拿起了没看完的书，“况且对方的态度极尽诚恳，我实在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可对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官，能在中央说得上话吗？” “谁知道呢？但总是要试试的，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和平。” “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后来就这样一直联系着，我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没有做成什么大事，她就不再和我们联系了。” “那现在怎么又要联系了呢？” “都到了这种危机时刻了，总该要做些什么吧？”明载和善地看向侍者，“倒是你，问我这么多问题，不怕父王和国师收拾你吗？” “我都在殿下您身边呆了快二十年了，若国师真的要针对殿下您，那我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侍者释然地回了一个笑容，“还不如死前把疑问都搞明白了，这样也能走得安详一点。” “你这家伙，满口胡言乱语，”明载摇着头站了起来，“可惜我做不到你这么豁达。” “殿下心里装着千万的国民，所以才总是有所挂念；我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才不会被死生之事打扰。” “好了，你也不必恭维我了，”明载把书收了起来，“暴虐走到哪里了？” “听前朝的人说，今天下午就能到前线军营了。”侍者答道。 “唉~但愿他别和蚀骇闹起来……” 哒哒哒—— “你能别总在我这里溜达不？”光宁敲了敲桌子，“明辞的毛病军医又查不出来，你老泡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啊！” “你母亲是医疗部副部长，她就不能给安排个中央的顶级医生吗？”牧由找了个地方坐下。 “你要是不呛将军那一下，说不定还真有人愿意帮你！” “管他呢，我这不是骂爽了吗？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牧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没叫你来收拾我吧？” “那倒是没，但他要是真让我收拾你，我也只能乖乖照做，”光宁打开电脑，只看了一眼就又骂骂咧咧，“情报处的这帮子混蛋！怎么又给我发什么‘机甲人’的消息，这都多少天了，我连个影都没见到！” “什么机甲人？” “就是你小时候最爱听的那种都市传说。” “滚蛋！”牧由不想再跟她胡说八道了，“你还是没办法把我调进部署行动里？” “别的事情可以商量，这件事你门都没有啊！”光宁一口否决掉，“第三趟列车马上就要过来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连我都要被踢出计划了！” “怎么就第三趟了，第二趟呢？” “早送来了，反正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就干脆没通知你。” “嘿，光宁，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牧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昨天明辞的事不许说出去，以及替我照顾好她。” “不用你嘱咐，我的嘴严可是经过将军认证的，”光宁把电脑关掉，“不过你又想干什么？” “放心，不会连累你的，”牧由走出临时办公室，“与其总是盯着我，不如先去看看01最近在干什么？” “他？要么是真的不想搞事了，要么是在憋个大的，”光宁把胳膊抱在脑袋后面，“但我可懒得管他，也管不了他。” “好好好，随你的便，”牧由彻底不想搭理她了，“我回铁路工地了，有事也别叫我了，我也不想管。” 牧由走出了临时办公室的门，却没有离开基地，反而从楼梯回到了上面一层，并打开了机密档案室的门。 架子上的书本和档案夹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来光宁真的没有派人来搜查。 牧由松了一口气，将倒数第二排的架子向后推了两步，拿到了被压在下面的秘密钥匙，在将架子推回原来的位置后，她又走到了小书桌旁的壁炉边上，在壁炉的内侧角落摸到了一个紧闭的机关门。 “还好没被人发现……” 机关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密道，牧由钻进漆黑的密道里——她经常来这边，所以不用照明物品也能找清道路。 密道的尽头又是一个小金属暗门，用秘密钥匙打开后，呈现在牧由眼前的是一个仅有三四平米的密室，这里只能摆得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但桌子上却有一套先进的窃听设备，上面显示有新的未阅记录。 其实这东西最早是一套秘密的跨频通讯设备，只是近来基地里拉帮结派的事情越加严重了，牧由才把它改装成了一台窃听设备。 两年前，鬼烛不知怎么得知了阿戈尔计划的事情，于是背叛了卡塞，并投靠了瓦德军，其实他本来就是两国混血的人，又在幼时就因战争而失去了所有亲人，无论他选择哪一方都是难以指摘的。 但他曾在离开之前找到过牧由，告诉她瓦德国内有许多反抗战争的组织，还邀请牧由和他一同前往瓦德，虽然牧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但他的话还是提醒了牧由，让她开始尝试着与对方联系。 而这台设备，一开始便是为这准备的。 “没想到，鬼烛给的信息居然是真的，”牧由把耳机戴在头上，然后点击了播放键，“01，让我看看你最近在搞什么诡计。” 耳机如实重复了刚刚记录的对话，它吐字很清晰，但牧由还是听了十几遍才结束。 这两个混蛋又在搞什么？明辞？她和阿戈尔计划有什么关系…… 二人的对话太过于模糊不清，这让牧由很难提炼出有效信息，也使她不得不去联想这几天的事情。 明辞这两天的态度确实不太对劲，总在办公室里鬼鬼祟祟的，以及光宁那天莫名其妙的提醒……01也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最近也没怎么惦记明辞了，但他们之间也没有合作的可能啊！ 而且事关阿戈尔计划，明辞和01都没有掺和的理由，蚀骇更是连管都不想管，难道是鬼烛搞得新计谋？不，他没事去牵连明辞干什么！ 虽然清楚这大概率是对面编得谎话，但它还是成功让牧由心绪不宁起来，她摘下头上的耳机，在狭窄的密室里踱起步来。 太疑神疑鬼可不是什么好事，为这几句真假不定的话烦恼更是有失自己的职业素养，但这件事如果就这么放在一边…… 不管了！ 牧由把暗门重新关好，匍匐着退回了机密档案室。 反正自己也需要设备安装的进度，正好今天午夜就是他们提及的时间，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那正好能抓个现行；如果真的只是一句幌子，自己也不算是白跑了一趟。 牧由把档案室的门锁上，在趁着大家去吃晚饭的时间下了楼，抄小路回到了铁路工地。 因为牧由的一再要求，新修建的铁路也终于挪了地方——虽然挪的不多，但好歹远远避开了烈士墓群，还保留了部分原来的临时铁路，让后面的几趟列车能早点到达——虽然能过来的只是些运不了多少东西的小列车。 第一趟列车送来的士兵不多，更多的还是研究员和工程师，在他们的作用下，牧由基本就是个纯粹的摆设，每天的任务就是坐在石头顶上看他们干活，偶尔给他们打个下手。 但就这么点儿事，光宁还要她必须在这里待到晚上十点，美其名曰是防止敌军突袭，但二人彼此心里都门儿清，知道这只是消耗牧由精力的手段，其目的就是让牧由累得没精力搞事。 然而光宁还是低估了牧由。 初冬的天黑得很快，大家才刚刚吃完了晚饭，外面就已经有些看不清路了，工头把沿路的灯一个个打开，还不忘给牧由送一盏小提灯——虽然她并不打算用。 牧由见工头走得远的，就把灯悄悄地掐灭，然后放在身边的石头缝里，至于自己则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头躺下，用工地统一发的棉外套当被子，直接开睡！ 一般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难熬——除了打盹的时候。 等牧由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还多了，工头正好在喊大家收工休息，当然，这次他也没忘了牧由。 “哈~老工头，今晚大家干得怎么样啊？”牧由偷偷打了个哈欠。 “还行吧，有了援军的帮助，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能修好了，”工头把指尖的烟摔到地上，踩灭，又把手里的灯向前挪挪，“指挥官，您的灯不见了？要不我把这盏给你吧。” “嗯？不用，不用，我的放在旁边了，”牧由把自己的小提灯点上，“只是偷了个懒，老公头你不会打我的小报告吧？” “当然不会，指挥官您想干什么都行，”工头笑得很爽朗，“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上头到底是怎么对您的！” “诶，这话可别乱说，”牧由走下了石头坡，“你先早点回去吧，这里我替你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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