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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的……嗯，比起善良与正义，我更愿意把它称之为‘幼稚鬼的天真幻想’，就像泽克那种因为养尊处优惯了而看不下人间疾苦一样……我必须要承认，我起初确乎对你抱有很大的偏见，也轻易相信了01的离间计。” “直到你那天来诺克顿找我——可能是我被落井下石习惯了，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追随我一个流放犯来到这里，于是在你给我讲述了残骸的事情后，我又想当然地把你看做为了躲避01来求保护了。” “尽管我怀着偏见，但毕竟你救过我好几次，就算是拿出哄孩子的态度也要好好对你吧……但后来我知道我错了，你是真的想要帮我做点什么，也是真的在支持我那种虚无缥缈的理想，我……我很抱歉。” “我同样必须承认的是，你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的时光，让我能够不必紧绷着神经与应对每分每秒，我真的很喜欢与你一起相处的日子，但……战争还没有结束，我有我想要做也必须要做的事情，我还必须强打起精神面对那些灾厄与苦难。” “或许这世间的幸福与痛苦就像白昼与黑夜，交替轮回，永无休止……可笑的是，希望最先为世界点亮的却是未来，这与我们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从来没有过与他人并肩作战的经历，我也不想让你去面对太多不属于你的责任，所以请原谅我，这次又是一个人离开了。” “抱歉，直到最后，我还是不能完成送你回家的诺言了。” ---- 下一章整个长点的，直接结束第三卷 （＞﹏＜）
第198章 终曲 咚—— 明辞还未从告别信带来的悲恸中缓和过来，病房的门就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走廊上小憩的轻伤员不知什么时候被撤走了，只有大胡子带着十几个持枪士兵凶神恶煞地出现在门口。 “哼，果然跑了，”大胡子瞄了一眼空荡荡的病床，鼻腔中发出了鄙夷的出气声，“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信不过！” “什……什么？”明辞神情惊骇地抹掉眼泪。 “装什么蒜，牧由私底下串通卡塞的压迫政府，你估计也是某个皇亲贵族的后代吧？”大胡子直接打开步/枪的保险栓，上前一步将明辞逼至死角，“你们和那些高官富商们一样也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对吧！” “我……我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明辞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偷偷摸到了腰后的短霰，“我今天白天一直在帮你安抚民众，半夜醒来时就已经发现牧由不见了。” “还敢狡辩，卡塞的军队都已经越过边境线了，我们还从你们的朋友手中搜到了秘密联络机，”大胡子一个闪身，从背后揪出了被五花大绑的泽克，“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呜啊~”泽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对不起明辞，这些人突然间开始搞地毯式搜查，我真的藏不住了……” “现在人证物证确凿，我看你们还想怎么狡辩，”大胡子把泽克推到一边，继续用枪威胁着明辞，“现在立即招供，说！牧由这个叛徒在哪儿？” 明辞暗中咽了下口水，脑内在疯狂思考带着泽克一起逃跑的可能性，同时尽力与对方周旋，“牧由本来就是卡塞的军官，现在这种局势不向他们求援还能怎样？倒是你们义军，当初说好了精诚合作，我们被袭击的时候你们又在做什么？！” “就凭你们也想要指使我？如果没有老子出手，城里的人早就被叛军抓走了，你们只惦记着保护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击退叛军就是最好的保护，你那分明就是想把城里的人带到你们的地盘，放到军事法庭上这就是掠夺人口罪！” “去他妈的！”大胡子突然被扣了一顶帽子，心里顿时恼羞成怒，“勾结敌国的小杂碎，老子今天就送你下地狱！” “你敢！” 明辞和大胡子都被这一声怒喝打断了，只见恩戈布带着另一批义军的士兵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手中同样带着一把压满子弹的突击步/枪。 “如今时间紧迫且敌我实力悬殊，我们本来就占不到上风，你居然还把枪口朝向自己人，”恩戈布走到离大胡子仅有几步之遥的位置，“放下枪，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恩戈布，你说谁是自己人，”大胡子又从腰间摸出第二把枪，毫不犹豫地指向了老战友，“还是说你真的已经背叛了义军与工团，甘愿去给那些上位者当走狗？” “义军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终结战争吗，难道仅凭你自己的力量就能实现这个愿望？” “你果然忘记了，义军成立的初衷是为了自由，为了让城市里的工人不再受制于他人，为了打破社会上的一切等级差别！” “那你扪心自问一下，现在这个想法可能实现吗？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忍饥挨饿的人，就有为了一时的饱腹之欲而甘愿沦为奴隶的人，无论解决的方法是什么，我们都不应该内斗！” “可先背叛我们的人明明是你！”大胡子的情绪愈发激动，连胡子下的脸颊都涨得通红，“是你为了保全自己而接受了敌人的庇护！恩戈布，是你！” 墙上的挂钟正一点点将时间推入高潮，一声一步的秒针敲击着恩戈布急躁的心脏，让它的跳动越发迅速。 “够了，争吵到此为止，我们今晚是不会得出任何结果了，”恩戈布拉开枪栓，瞄准了大胡子的胸膛，“看来我们是老朋友的份儿上，把你手下的士兵调拨给我。” “怎么，说不过就想来抢夺兵权了？”大胡子面无惧色地挺了挺胸脯，像是等待着恩戈布扣下扳机。 “牧由为了对付叛军独自潜入了地下工厂，我必须带着充足的人手前往支援。” 什么？！ 明辞听到熟悉的名字顿时一惊，手心沁出的汗水打湿了短霰的握把，一个大胆的想法正促使她将还算干燥的食指放在扳机上扣住。 “没有时间了，我必须立刻采取强制措施，”恩戈布看着分针跨过了约定的行动时间，马上下意识地大吼出声，“我倒数三声，如果不打兵权给我，我就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你要为了一个敌国的人来攻击自己的战友吗？”大胡子的眼神莫名悲戚。 “我没有选择，三、二……” “一！” 砰—— 汹涌的鲜血从大胡子的胸前喷出，恩戈布愕然看着自己冰冷的枪口，然后将视线缓缓移向了真正的凶手——正握着短霰不断发抖的明辞。 “对不起，恩戈布……”明辞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还带着硝烟味的枪从她手中脱落，“对不起……但请你赶快去救牧由……” “你！唉……”恩戈布看着这场完全出人意料的闹剧，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秒的沉默过后，他还是含着泪向周围的士兵喊道，“大家跟我一起去毁掉城南的轨道炮！” 咣—— 金属地板将冲击力反馈给了受伤的膝盖，牧由疼得哆嗦了一下，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打量着熟悉但又不完全熟悉的场景。 “呵，看来这些房间又变过位置了，”牧由看着军工基地里迷宫似的结构，忍不住揉起了紧锁的眉头，“也不知道恩戈布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希望我能在恰好的时间找到暴虐。” 瘸掉的左腿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厚重的闷响声，但这一次牧由没有掩盖行踪的意思，她甚至还巴不得多吸引一点儿敌人围在自己身边，待会儿爆炸的时候还能多拉几个垫背的。 暴虐的办公室鬼知道在什么地方，反正不太可能在旧地图标记的位置，那样倒直接省去侦察定位的成本了。 兜兜转转了没几步，巡逻的士兵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牧由直接贴着金属墙壁在复杂的走廊里瞎跑，因为她自己也没有目的地，敌兵也没办法直接进行拦截，只能跟在后面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追赶。 “这里也不是……”每跑到一扇门前，牧由都干脆利落地一下砸开门锁，瞄了一眼后便立刻拔腿逃跑，房间内被惊扰的士兵也旋即拿上枪加入追逐大队，惊扰到附近更多的士兵。 “什么情况？”正在休息的暴虐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他披上外套走出了办公室，却看到一个断了腿的人影正低俯着身体向这边跑，身后还跟着一群鸣枪示威的巡逻士兵。 “找到目标了！”牧由一见到暴虐马上就两眼放了光，但已经支撑不住的左腿却猛然失去了知觉，“扑通”一下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一个人送上门来了……”暴虐看着被后方士兵架起来的牧由，忍不出发出了一声轻笑，“找死还是投诚？” “投诚，投诚，”牧由见上方的地面还没有交火的声音，连忙点头哈腰地开始拖延时间，“义军的混蛋们不讲义气，准备卸磨杀驴，我不得已只能来投诚了。” “说得好像我很讲义气似的，”暴虐才不相信他的鬼话，顺便被扰了清梦的起床气开始发作，脑子里逐渐在思考如何处死她的一百种方法，“你的援助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 暴虐被她的话给气笑了，他甚至在怀疑牧由是不是脑子被炸坏了，不然怎么会大半夜的跑来表演行为艺术。 就在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时，一个军官忽然从地面之上跑了下来，在他身旁耳语了几句，而暴虐的神色也陡然变了一下，眼睛滴溜溜地在牧由身上打转。 “完了，肯定是义军的人发现我逃跑，从市中心那边一路追过来了，”牧由心里大致清楚了局面，但为了麻痹敌人还是装起了慌乱的模样，“暴虐，看在咱们认识也有几年的份儿上，不如一起做个交易？” “哟，牧长官的演技怎么开始走浮夸风了~”暴虐冷眼盯住可怜巴巴的牧由，“如果你真是跑出来的，怎么没带上你的小跟班呢？” 糟了！ 见伪装被公开戳破，牧由用尽全身的力气暴起，挣脱了士兵们的束缚并拽住了暴虐的衣领，掉以轻心的暴虐也难得中了一次套，被奋力扑起的牧由紧紧锁住。 “呃，你想干什么？”暴虐拖着牧由一起摔倒在地，但依旧没能挣开她的圈禁，“喂，你们这帮废物来愣着做什么，赶紧开枪干掉她！” “想都别想！” 牧由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甚至透过衣服扎破了自己的手掌，殷红的血沿着指缝溢满了指尖，而后，牧由大喝了一声，钳制着暴虐在地上翻滚起来，让周围试图开枪的士兵们无法瞄准。 “一群饭桶，”暴虐挣扎着抽出一条胳膊，从一旁副官的腰间夺走了手/枪，单手上膛并打开了保险，“准备去死吧，牧由！” 砰—— 子弹擦着牧由的右脸掠过，留下了一道模糊的血痕，硝烟的气味穿透了她的肩膀，止不住的鲜血很快让牧由感到了脱力，于是她奋起向前一冲，用牙齿咬住了暴虐持枪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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