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出去寻找前锋部队,”牧由一边回答一边收拾装备,“他们往地阵冲得太深,我很难通过几次通讯就完成调度,所以最好由我亲自临阵指挥;另外,如果真的能一举干掉暴虐,就可以直接扭转整个战局。” “但指挥官,您真的不需要带一些保卫人员吗?”军官一脸担忧地看向她,“我们现在是史无前例的大劣势,您一个人去很容易出事的!” “对你们是,对我来说可还算不上最危险,”牧由将防护装备全部穿戴整齐,然后从机动部队要了一辆轻型摩托,“况且我已经不想再让谁牺牲了,你们都还有家人,还是赶紧进城和家人团聚吧。” “那……您一路保重。” “嗯。” 军官向牧由行了一个军礼,并目送她直到消失在炮火与尸骸之间,然后才带着士兵们向后方移动。 “哟,开始尝试撤离了吗?”山坡上的暴虐也发现了他们的异常,连忙举起望远镜仔细查看,“啧,虽说这样也能和我自己的队伍拉开距离,但离城区太近可就缺乏能全覆盖打击的开阔空间了……” 嘀嘀—— “终于有消息了,”暴虐赶快接起通讯器,“怎么样,破坏掉城内的反导弹系统了吗?” “报告将军,差不多,我们已经拿皇宫做了实验,没有受到任何拦截;军工基地的导弹发射装置也已经被转移到了地上,各方面系统一切正常,随时可以发射。” “好!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暴虐从怀中摸出导弹发射的权限许可装置,“现在我将夜袭部队的坐标发给你们,并在两分钟后解锁发射权限,你们收到权限后就直接发射。” “遵命!” “快点,别傻愣着了,”暴虐刚挂断通讯,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赶忙走向在后面等候的副官,“立刻给各部队下令,不想死的就在两分钟内撤回来,跑得慢了后果自负!” 砰!砰! 牧由抬手干掉两个拦路的士兵,向着叛军的薄弱处一路奔袭,然而原本压阵以待的士兵们似乎受到了什么命令,忽然失去战意甚至主动让出了道路。 “什么?”牧由看向被甩在自己身后的叛军士兵,内心的不安终于在这一瞬尽数爆发,让她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有危险在靠近,但……会是什么?又来自哪里? 牧由下意识地回头瞥向了城区的方向,视线却正巧对上了皇宫头顶翻滚的浓烟。 “糟了,明辞出事了,”担忧的话语脱口而出,然而当理智重回大脑后,牧由立即意识到了更危险的事情,“城内失守了,至少防空系统已经被破坏了!”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恐惧不安,当叛军士兵散开的一刹那,接连的爆炸声在遥远的那一边响起,数不尽的导弹跨越了城市的阻隔,不远千里冲撞进了大部队的正中心。 “不要在前进了,马上寻找隐蔽物躲起来!”牧由瞬间抄起通讯器大喊,“停下来!” 轰—— 她的话还没传达到部队中,绚丽的火花便绽放在人潮之间,带着硝烟味的弹片穿越了艰难的阻碍,引领着爆炸的余波将她一同击倒。 终于,这场战斗该结束了…… ---- 明后两天有些私事,暂时更新不了,请个假先。 另外第三卷 差不多要接近尾声了,估计再有个十几章就能结束战争。
第192章 绝地 “牧由……” 沉重的黑暗中,一个微弱的声音正含糊不清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时近时远地听不真切。 “牧……快醒……我……” 剧烈的疼痛撕裂了近乎麻痹的胸腔,却又紧紧扼住了发声的通道,染上血腥味的气息被堵塞在喉咙中,让她无法作出回应。 “……醒……” 撕心裂肺的痛感将大脑搅拌整一滩浆糊,却依旧无法桎梏求生的本能,对死亡的恐惧驱使她向未知的黑暗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声轻柔的呼喊。 啪—— 因失去力气而无法支撑的手臂未如预料中的那般坠落,反而被一个冰凉却柔和的东西紧紧握住,耳边的一声声呼喊骤然变得清晰明亮,将自己拉出了黑暗的深渊。 “牧由,快醒过来!” 嘭! 大脑像是受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冲击一般,瞬间摆脱了麻痹感的束缚,从未有过的疼痛顿时撕裂了全身的神经,让她嘶吼着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 终于……还是回到了现实。 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感觉,牧由茫然地望向布满龟裂的天花板,是医院,但不是熟悉的医院,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遭到了战火的摧残,连一向洁白的天花板都爬满了焦黑的硝烟痕迹,空气中除了消毒水的气味,还隐约能嗅到被电离的臭氧味。 “牧由,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但过久的昏迷让她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功能,只能看到一个很模糊的轮廓,“你渴了吗?这里有我刚兑好的温水,先润润嗓子吧。” 温暖的水顺着唇齿流入了干痛的咽喉,让她稍稍恢复了些许的气力,视线也逐渐开始清晰起来。 “明……辞……”牧由分外艰难地扭过头,看到了那个同样包着纱布的人,“发生……什么……” “嘘~你先躺好休息,我慢慢向你解释,”明辞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果泥抹在她的嘴边,“叛军袭击了诺克顿城区,守军的抵抗失败了,连城区的公共设施也遭到了一定的袭击。” “瓦德政府的不少官员都背叛了我们,他们带着许多重要的文件投奔了叛军,现在整个政府基本就是停运状态,几乎无法履行任何职能;皇宫遭到了电磁轨道炮的轰炸,我们被废墟掩埋,01目前也下落不明了。” “但大胡子率领的义军把我救了出来,并混在了平民当中——别担心,我受的都只是皮外擦伤;现在碍于名义上的问题,叛军不方便对聚集的平民下手,所以只是驻扎在附近的工业区内,而我们、义军和平民都还在市中心。” “城外的夜袭部队遭到了叛军的导弹轰炸,目前已经十不存一,所幸你被堆积的尸体挡住掩埋,致使那些致命的伤害被大幅削弱了,恩戈布及时找到并救出了你,但你的左腿膝盖被弹片击穿,暂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下地走路了。” “太子也还活着,只是他受到的伤害远比我要严重,更麻烦的是烧伤受到了感染,医生说不确定他还能不能活下去、活多久,所以我们目前指望不上他,但外面的民众一直希望太子能出面给个说法。” “另外,义军在城郊附近的密林里找到了泽克,他受了一点轻伤,怀里还抱着一个几十斤重的大金属箱子,说是将军给的援助,必须要你亲自打开。” “最后,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通知你,奇格他可能已经……” 牧由的气息忽然紊乱了一瞬,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她的两只眼睛都直勾勾地盯住被染黑的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悲伤还是什么。 沉默持续了一阵子时间,最终还是以牧由的一声沉重叹息而告终——为这场战斗而牺牲的人太多太多了,她还没有资格为了一个单独具体的人而悲恸不已,这份悲伤总该是属于更多人的。 “对不起,牧由……”明辞见她没有更进一步过激的情绪,便噙着泪花轻声俯趴在她的床边,“我没有保护好任何人。” “没关系,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我们所愿,很多事本就不是一己之力能扭转的,”牧由勉强抬起右手的两根手指,温柔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况且你已经比以往要冷静许多了,还能条理清晰地向我汇报情况,至少算是一名称职的副官了。” “可是……”明辞忍着声抹掉眼角的泪水,“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泽克不是为我们带来了增援嘛,说不定真能有什么奇效呢?”牧由依旧强行乐观地扯出一抹微笑,“而且我们不还都活着吗?我答应了要寻找送你回去的办法,可不能就这样草草地放弃希望。” “你已经为大家做了很多事了,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但那也不全是无用功呀,”牧由偏过头,用清澈的眼睛与她对视,“如果没有我们,可能诺克顿早就沦陷了呢~” “你这个瞎乐观的大笨蛋!”明辞想伸手抱住她,可又怕会伤到她虚弱的身体,只好轻轻地揽了一下作罢。 “咳咳……我现在坐起来不会死吧,”牧由半开玩笑地扶住了病床栏杆,像搁浅的鱼一样挣扎着抬起头来,“扶我起来,我要去见泽克。” “喂,你又想干什么,”明辞连忙张开双臂,像老母鸡一样挡住了牧由的去路,“我说过你伤得很重吧?而且泽克也受了点伤,需要安静休养,你就不要在这种时候去找他讨论公务了吧!” “可是……” “没有可是,不准去就是不准去!”明辞捂着她的嘴把她按倒在床上,又端起杯子给她喂了一些水,“躺下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 “恩戈布,别他妈让老子再见到你!” 病房外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伴随着大胡子怒不可遏地咆哮,外面的声音才逐渐安静下来,一段时间后,恩戈布带着一点营养品敲开了门。 “抱歉,让你刚醒过来就听到了令人不愉快的争吵,”恩戈布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颓靡,他坐在靠近门口的靠背椅上,低垂着头小声解释道,“出了点‘小事’,你想听听吗?” “当然,”牧由趁着明辞不注意坐了起来,并收到了来自她的一个充满威胁意味的眼刀,“我猜跟战争或者军队有关?” “差不多吧,是之前老皇帝带出去的那支主力部队,他们已经回到了瓦德境内,不过离诺克顿还有大约一到两天的路程,他们还试图联系诺克顿城内的通讯中心,我们收到了他们的通讯。” “牧长官,正如你所见,我们的处境已经到了不能再糟糕的程度,我们需要援助——来自谁的都可以,反正我们已经明确了叛军杀害老皇帝并袭击太子的事情,主力部队应该不会轻易与暴虐和解。” “所以我希望能与他们联络谈判,无论他们是否希望一个留有皇室的政权,我们都可以暂时先对抗叛军,毕竟他们也同样厌恶战争。” “但大胡子那家伙阻止了我,他始终坚持政府军是不可信任的,并指责我的行为是引狼入室,我们会被敌人一网打尽的;现在他要收拾东西离开诺克顿,带着城市内的平民一起回他的深山老林去!” “这……”刚醒过来就连续两次接收了大段的信息,牧由的脑子又开始像浆糊一样混乱了,“大胡子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确实可能会合兵一处组建军政府,但躲进深山老林未免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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