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士兵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雷曼特抬起头,示意士兵可以进来,于是他快步走到了办公桌旁,将红色的广告纸放在桌面上,留下几句耳语后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雷曼特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张纸片,眼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沉默着思考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新的诡计。 “怎么了?”牧由看清那张广告纸后也有点蒙。 “嗯哼,抱歉了牧长官,你今天可能要不走人了,”雷曼特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印章,在纸片上用力按了一下,“你的那位小副官想加入我们,而我现在同意了。” 牧由看着那张被整齐撕下的征兵广告,忽然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高,她扶着额头镇静了一下,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一张广告可不具有任何效力。” “条件有限,将就一下也是完全可以的。” 雷曼特说完,还真的把这张广告穿在了桌角的长钉上,那张红色的纸片夹杂在一沓白纸中,显得格外扎眼。 “让我见她一面,”牧由突然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不然我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抱歉,非假期时间,禁止与外人见面,”一旁的安保队长识趣地当起了恶人角色,“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要谈,就请离开这里吧。” 雷曼特没有对他的话进行制止,得到默许的安保队长也大了胆子,直接拽住牧由的胳膊就把她带出了办公室;而牧由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咬着牙离开了此地。 “将军,您真的要接受这小鬼的投诚吗?”沉默着听完全程的参谋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找几个士兵看住她就好,我们还不至于连几个吃白饭的都养不起,”雷曼特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重要的是,即使牧由完成了我们的要求,我们也有了不归还人质的理由。” “不过那位牧长官还真是重情义,居然真的愿意为一个小跟班犯险。” “哼,你可别把她当成什么纯良的好人,”雷曼特看着一旁啧啧称赞的参谋,便提醒道,“刚刚她出的计谋可明摆着想将我们置于不义之地,而且如果我们真照做了,太子本人的威信也会大受打击,啧……” “也就是说,她连收留自己的人都敢算计?不过她这样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觉得我们不仁她也不义吧,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我们会答应,”雷曼特靠在身后的椅子背上,“不过也挺好的,这才符合我一开始设想的样子嘛。” “但那些商人贵族也的确不得不防,要采取些措施吗?” “继续派人盯着,顺便她的话也确实提醒了我,应该让情报处的人彻查他们的资产了。” “明白了,我马上派人去做!” ----
第148章 剧院 离开直属军营地的路上,淅淅沥沥的小雨冲散了拥挤在道路上的人群,牧由穿着带帽檐的防水披风,默然无声地走在黄昏的光晕中。 打理宫殿的佣人们都已经结伴去吃晚餐了,小狗松露也安静地趴在窝里懒得动弹,推开了大厅的正门,恩戈布和明载也都不在,只有泽克一个人还在摆弄他的情报设备。 “借我两发7.62mm的全威力弹,”牧由把披风甩在门口的架子上,声音冷得让人想打寒战,“我要去把那帮人脑浆子都打出来。” “嘶,你这是出去吃火药了吗,脾气突然这么大,”泽克放下手里的螺丝刀,好奇地看向牧由,“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明辞不是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吗?” “那帮人说她想加入直属军,”牧由直挺挺地栽在沙发上,“我不信。” “噗——我没听错吧?”泽克差点把刚喝的汽水喷出来,“她脑子搭错弦了才会想出这种主意吧!”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很乱,”牧由的嘴唇干得起泡,但她依旧没心思去动眼前的水杯,“去之前我还在路上碰见01了,他的态度也很奇怪,而且还告诉了我一点事……关于布莱加的。” “唔……什么?01追到这里来了?”泽克似乎只听见了中间那半句,顿时慌慌张张地开始寻找防身武器,“完了完了,这下肯定要完蛋了,那个家伙一定会把我给干掉的……” 牧由微微地皱了下眉毛,没有阻止他。 “呼~不行,诺克顿已经不安全了,”泽克不知从哪摸出一大堆零件,短短几分钟就拼出了一把样子有些奇怪的枪,“正好,牧由,我打算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本来还打算等大家都回来再说的,不过现在就都跟你说了吧。” “你不用这么紧张,”牧由的思绪都快被他带跑偏了,“01好像对这边的事没有百分百的了解,他可能连你们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 “没事,我要离开这里也不是因为他,”泽克稍稍冷静了一下,坐回沙发和牧由正经聊了起来,“是我家里人——虽然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他们成功联系上了我。” “你要回家了?” “那不可能,我的逃跑计划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泽克摆了摆手,示意她听自己说完,“我利用这条联络线接上了卡塞那边的信号网,然后联系上了我的一个朋友——不过只有几分钟,但足够了。” “朋友?他跟你说什么了?”牧由对这件事来了兴趣。 “他说他手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可以改变目前的战局,”泽克的情绪逐渐兴奋起来,“但那东西需要一个人专门跑出去拿,事后还要再秘密运回诺克顿,所以这个时候就该我……” “你这个朋友听上去来头不小啊,”牧由的怀疑再次增长起来,“能改变战局还要运到诺克顿来,这听上去更像是中央会研制的东西。” “呃……不……不是啦,而且我那个朋友他……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太多事,”泽克尴尬地笑了两声,“所以您行行好,别问了?” 牧由眨了下眼,真的帮他转移了话题:“暴虐已经让手下封锁了出城的全部路口,你的小汽车应该撞不过几米长的大坦克,除非你想从杂草丛生的乱石荒地冲出去。” “所以我才需要帮助嘛,”泽克垂头丧气地回答道,“北面的几个地方不是被义军控制着吗?我就想去找恩戈布帮帮忙,可他好像自闭了。” “就算你找上他也没什么用,”牧由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那里还是一个紧闭着门的房间,“真正管事的大胡子可最讨厌你这样的纨绔子弟了。” “喂,谁说我是纨绔子弟了,”泽克为自己有些愤愤不平,“总之我听说你跟义军那边的人比较熟,所以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别,免谈!”牧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这倒霉催的样子都是那大胡子害得,要不是他打断了会议的正常流程,我哪儿犯得着遇上后面这一摊烂事。” “不要这样嘛,我……我可以拿其他情报跟你交换,”泽克从电脑上找出一份电子地图,在上面噼里啪啦敲出一个坐标,“看这里,认识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金融区的歌剧院,不过已经随着金融区搬迁和投影技术的发展而濒临倒闭了,”牧由的表情忽然变得感慨,“我父母当年就是在这里表的白,那时候两国之间还没有开战。” “缘分呐~”泽克忍不住咂舌道,“这地方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那时候诺克顿还不是首都,只是一座发展迅猛的工业化大型城市,而它是全城最大的歌剧院,可惜再辉煌的过去,都不能使它摆脱被时代抛弃的命运。”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天上午九点,这里会有一场盛大的歌剧演出,你可以去看看。” “骗人,”牧由从茶几中间的果盘里揪出一颗葡萄,“那个地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演出了。” “所以才格外奇怪嘛,”泽克又调出一份电子资料,“我的情报告诉我,有一位重要人物将会出现在那里,你可以过去碰碰运气。” “这听上去跟我现在要紧的事情没有关联,”牧由又换回了那张兴致缺缺的脸,“现在我身上的破事已经够多了,没工夫再去给自己找麻烦了。” “别嘛,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线索,”泽克坐到她的旁边,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明载和恩戈布短时间应该没心思和你聊天,明辞的话,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加入了直属军,至少暂时不会有人身安全,为什么不趁这时间多搜集一些情报或人脉呢?” “那也不干,万一又给我惹上什么事呢。” “情况不对就抓紧跑啊,”泽克从怀里掏出一张门票,一把塞进了牧由口袋中,“钱我替你出了,要是对这份情报满意,别忘了替我去义军那里说情哦~” 牧由摸出那张很是厚实的黑色门票,上面印着一行很像烫金的字体,尽管剧院本身已经没落了,但精致的票样还是让人浮想起它的辉煌。 “去就去,”牧由从沙发上站起来,揣着门票上了楼,“我要先休息了,明天见。” 咚——咚——咚—— 厚实的军靴底踏在印花钢板制成的楼梯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轰响;包裹在楼梯扶手上的橡胶套已经因时间而硬化,用手轻轻一抹,都能感受到龟裂处的丝丝纹路。 “没想到这片地底下居然别有洞天,”01跟在后面四处张望着,迅速把周围的地形记录在脑海中,“它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份了。” “快二十年了,那还是国师刚刚得到陛下器重的时代,”暴虐的声音真是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凡的小事,“我本来不该带你到这里的,但外面确实没有适合说话的地方。” “看来您还是挺信任我的。” “想多了,只是这个地方足够大,你不可能把所有地方都探查清楚,”暴虐显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小心脚下,猜到被落在什么地方的地雷可别怪我。” 01赶忙收回自己东张西望的目光,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 “其实这个地下军工厂本就在老皇帝的建造计划中,”暴虐收起了敬称,将当年的过去娓娓道来,“它本来是防范卡塞突袭诺克顿而建造的备用工事,但因为国师的到来,最终被扩建成了一个超巨型的军工基地。” “国师的到来……是某种特殊的技术吗?” “别装傻,你见过那东西,就是那些黑白色的大型机甲,除此之外还带了些别的毁灭性武器,不过因为资金紧张都没能完工。” “那为什么偏挑了这种机甲人?他们看上去并不像是最好的。” “因为这东西方便量产,而且能帮国家处理掉那些尸体,不然尸体堆多了会闹瘟疫的。” “但这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01点出了背后的问题。 “当然,将士们都希望自己的遗体能得到烈士的殊荣,而不是被改造成诡异的怪物,”暴虐推开厚重的金属大门,一股浓郁的腐烂味立即扑面而来,“于是整个完整的生产线都被转移到了这里,而是成立的那个军工厂真的只是一个换皮的化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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