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鸯耳朵悄无声息爬上一抹浅粉,脸颊燥热发烫,她摇摇头:“不是……” 几乎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亲昵又蜷谴。 宋昭鸯抿了下唇,感觉有些口渴。 她试图转移话题:“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走廊的地毯很软,踩着像在棉花糖里,呼吸间皆是香气,连灯光的亮度都恰到好处。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中间距离很近,偶尔手背会轻轻蹭过,引起阵阵酥麻。 一切都很美好,宋昭鸯莫名面红耳热,心跳加速。 程迦栗挑眉,故作沉思,过了几秒才说:“我想说的是——你走错方向了。” “我们的房间在另一边。” “……” 宋昭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连再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了,低头闷声往另一边走去,仿佛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 程迦栗露出得逞的笑,也跟上去。 房间的装潢和大厅一样,也是华丽高端的风格,看得宋昭鸯一愣一愣的。 她摸着玉质摆件,看着雕刻的镂空屏风,以及墙上挂着的书法作品,无一不透露出金钱的气息,让她开始怀疑程迦栗的话是否属实。 ——对方明明说,在这里住一晚需要两百块。 对宋昭鸯而言,这个价格就已经很高了,她之前只住过几十块的旅馆。 程迦栗对这里很熟悉,找到拖鞋穿上:“要喝水吗?” 说着,在小冰箱里找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给宋昭鸯。 宋昭鸯接过后低声道谢,然后开始小口抿水。 见状,程迦栗莞尔一笑。 “鸯鸯,”程迦栗出声,“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宋昭鸯抬眼看她,闻言摇摇头。 程迦栗:“想摸你的脑袋,怎么连喝水都这么乖。” 宋昭鸯的耳朵几乎是立马就红了,脸颊的温度也像是能把鸡蛋煮熟。 她瞪圆眼睛,吃惊地看向程迦栗。 程迦栗耸肩:“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说完,程迦栗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宋昭鸯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程迦栗洗澡的空档里,宋昭鸯拿起手机看了眼,除了蒋纱纱在群里作威作福,没有任何人给她发消息。 她摸了摸头发,想到还没加程迦栗的联系方式。 在程迦栗裹着浴巾出来时,宋昭鸯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 “程迦栗,我们要加个微信吗?” 宋昭鸯面不改色地说:“以后我可以帮你带饭,这样你就不用排队了。” 话音刚落下,她就听见程迦栗的笑声。 一阵香气袭来,有人在她身旁坐下,浴巾几乎是贴着她的腿。 宋昭鸯这才意识到,对方此刻是什么样的状态。 美人出浴,风情万种。 宋昭鸯突然感觉口渴,然而矿泉水瓶里已经空了。 她甚至不敢往旁边看,目光直直落在前面的茶几上,丝毫不朝旁边挪。 “这么紧张干嘛。”程迦栗的声音传来,“鸯鸯,我有个疑惑。” 宋昭鸯有点茫然:“啊?” 下一秒,香气变得愈发浓郁,对方的发丝摩挲过她的耳畔,水珠滴落在她的锁骨。 “茶几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一直盯着看。”程迦栗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骨,如媚骨天成的狐狸精,看准猎物开始进攻。 宋昭鸯头脑晕乎乎的,全然忘记刚才的事,好似受到某种蛊惑,她慢慢转过了头。 不知第几次认识到,程迦栗有着一张优越出色的脸。 琼鼻浓眉,眼窝深邃,唇红齿白,一双含情桃花眼,透出化不开的深情。 宋昭鸯脸颊滚烫起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程迦栗大笑起来:“鸯鸯,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怎么能这么可爱。” “……” 意识到自己被程迦栗戏弄,宋昭鸯没有感到不悦,反而松了口气。 她不是女同,如果程迦栗看上她,那她反而要无所适从,不知该怎么跟对方相处。 况且,程迦栗那么光彩照人,就算喜欢同性,应该不会也看上她这种平平无奇的人。 宋昭鸯的思绪忽然飘远了,她开始思考,程迦栗的另一半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想不出。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程迦栗的伴侣一定是个颜值很高的人。 然而,这个想法令宋昭鸯莫名低落。 程迦栗递过来一罐饮料:“尝尝这个?” 宋昭鸯回神,接过饮料,毫无防备喝了一大口,然后被呛到。 她咳了咳,这才意识到不对,低头去看包装,发现这是一罐果味鸡尾酒,不过看着度数不高。 见她咳嗽,程迦栗凑过来,啊了一声:“抱歉,我以为这是汽水。” 说完,对方就拿过鸡尾酒,放在自己那边,并重新给宋昭鸯拿了一罐雪碧。 宋昭鸯没有生气,抿了两口汽水,这才感觉那股酒精味被压下去了。 “哦对,”程迦栗说着,拿起手机,“加个微信。” 一直被搁置的事终于重新提及,宋昭鸯松了口气,拿手机扫对方的码。 程迦栗的头像是碧海蓝天,看着心情愉悦。 宋昭鸯备注好名字,听见对方说:“鸯鸯,你不会是屏蔽我了吧。” 她不解地看过去,就见程迦栗的屏幕上是她的朋友圈界面,上面一条动态都没有显示。 宋昭鸯啊了声,老老实实回答:“我没有发过朋友圈,不是屏蔽了你。” 程迦栗挑眉,像是不信, 见状,宋昭鸯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给她看自己的朋友圈界面,同样是干干净净的。 程迦栗这才信了:“现在居然还有年轻人不发朋友圈,差点误会了。” 宋昭鸯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感觉没什么好发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日常。” “日常也可以发,”程迦栗托腮,“凡是你觉得美好的东西,都可以发上去,不一定要让别人看到,而是等以后想要回忆的时候,可以快速找到。” 这种关于朋友圈的理解,显然很超前,让宋昭鸯听的有些意外。 “当然,不想发就别勉强自己,”程迦栗笑眯眯地说,“不论做什么事,自己开心最重要。” 宋昭鸯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她没有选择快乐的权力。 小时候,父母外出务工,她跟着奶奶生活,直到奶奶去世,她才被父母接回去,那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多了个弟弟。 在家里,弟弟是一切。 弟弟不能磕了碰了,要是嗷嗷大哭,父母一定会指责她没有用心看顾弟弟。 宋昭鸯顾不得关心自己,从那时起,她就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努力让所有人满意,可事与愿违,她似乎总也做不好,经常惹得别人发怒。 宋昭鸯从不认为自己是多么优秀的人,她被否定太多次,那些挑挑拣拣的目光,让她觉得紧张和害怕。 可程迦栗不同,对方不会为难她,甚至会体贴照顾,让她感觉如沐春风。 宋昭鸯受宠若惊地享受着对方的关照,心底滋生出阴暗的想法。 她惊觉自己变得贪婪,居然想要程迦栗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无关情爱,只是渴望那种温柔美好事情可以多一些。 宋昭鸯长久地沉默着,她感觉有些头昏脑胀,喉咙深处像是点了根火柴,把胃烧的暖烘烘的。 余光里,程迦栗握着那罐从她这里拿走的果味鸡尾酒,漫不经心喝了一口。 宋昭鸯张了张嘴,想说那罐酒她刚喝过。 然而,舌头又重又软,根本无法表达她的想法,只能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程迦栗留意到她这边的情况,看过来:“怎么了?” 宋昭鸯摇摇头,想说没事,但舌头太笨重,发出的声音也含含糊糊。 程迦栗眯起眼睛,半晌了然:“这是喝醉了吗?” 宋昭鸯的脑袋越来越昏胀,她闭上眼睛,根本没听清程迦栗在说什么。 似乎有人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摩挲。 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解决这件事,逐渐陷入昏沉。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她的脑袋好像也被人摸了摸,还听见那人发出满意的喟叹。 “……”
第10章 这一觉,宋昭鸯睡得很沉。 她第一次喝酒,不知天高地厚,喝那么大一口,后劲上来意识直接消失。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宋昭鸯的眼皮上。 宋昭鸯微微蹙起眉心,眼珠在皮下转了转,悠悠转醒。 宿醉之后,头疼找上门来。 宋昭鸯一脸茫然,忍着太阳穴的肿胀,慢吞吞坐起身来。 记忆混乱无序,大脑运行迟缓,喉咙干哑无比。 她揉着太阳穴,开始慢慢回忆,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她无意中喝了一大口鸡尾酒,然后渐渐酒意上头,最后昏睡过去。 至于其他的,她几乎没有印象。 宋昭鸯唔了声,不断揉捏太阳穴,对酒精产生畏惧。 就在这时,一阵滴声响起。 “你醒了?”程迦栗穿着运动装从外面走进来,朝她笑笑,“快去洗漱吧,出来吃早餐。” 对方手里拎着一塑料袋早餐,看样子颇为丰盛。 宋昭鸯应声,莫名感觉有什么不对,但一时间抓不到头绪,只能暂时作罢。 直到她起身,从床边往卫生间走去,脚步忽然一顿,不敢置信看向身边的大床。 两米大床居于房间中央,两个枕头挨得很近,被子皱皱巴巴,一切都乱糟糟的。 宋昭鸯眼皮跳了跳,站在原地没有挪动。 程迦栗走过来,见状不解地问:“怎么了?” “昨晚……” 宋昭鸯抿着唇,有些踌躇地看向程迦栗,她不知道该问什么,生怕惹得对方不悦。 但这样一张床摆在她面前,像是厮混之后的罪证,让她犹疑迷茫。 程迦栗歪头,似是在等她说出个所以然。 宋昭鸯吸了口气:“没事,我去洗漱。” 她最终没有发问,满腹狐疑进了卫生间。 程迦栗笑了笑,自然清楚宋昭鸯想问什么。 宋昭鸯很好懂,刚才眼神一直瞟着大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来是误会了什么。 仗着对方胆子小,程迦栗称得上是得寸进尺。 她的目光扫过并排的两个枕头,想到昨晚乖乖软软的舍友,手指轻轻蜷缩了下。 宋昭鸯醉后很安静,不吵不闹也不吐,只闭眼睡觉。 程迦栗自然没有做正人君子,她先是摸了摸舍友的手,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有种骨感的清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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