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江韵不解,猜到后促狭问道:“软软,你在笑什么?” “温姐回你消息了?” “嗯。”阮炘荑敛了点笑,低喃道,“我也想她了。” 时间一晃,又到了年底,而三月前说好的度假,竟一直推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 去黎氏接到温惜寒后,阮炘荑开车回了老宅。 车窗外,雪簌簌地下着,晶莹剔透的雪花片片,随风轻轻地横飞飘曳,像银白的蝴蝶,翩翩起舞,为外界塑上了一层银装。 风似乎大了些,一片轻雾从地平线上漫过来,越积越多,渐渐模糊了视线。 而这场雪,也比去年早了一个多月。 一下车,阮炘荑就拿过一件羽绒服披到温惜寒身上,替她阻挡住侵袭而来的寒气。 她握住温惜寒的手,温声说:“姐姐走我后面,地上有点滑。” 温惜寒拢了拢厚重的羽绒服,轻声应“好”。 地上的积雪很厚,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只在身后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寒风又一次袭来,飘雪中,树枝上挂着的“银条”就“簌簌”地往下掉,玉屑似的雪沫混在浓厚的雾气中,缓缓晕远。 温惜寒踩在阮炘荑踩出来的脚印上,十指相扣,缓缓往前走着。 白色的雪,静静落在两人的发梢上、肩上、以及新踩出的脚印上。 抬脚迈上台阶,阮炘荑转过身,紧握住温惜寒微凉的手,提醒道:“慢点,台阶上结了冰。” “好。” 在温惜寒抬脚准备迈上来时,阮苏端着杯热茶走到玄关处,为两人打开了门。 温惜寒一分神,脚下一滑,得亏阮炘荑反应快,连忙将她拉进怀里护着,让自己做了垫背那一个。 热雾袅袅上升,裹着屋外的寒气,模糊了阮苏的视线,但她眼底一片清明,将眼前这一幕看了个一清二楚。 轻“啧”一声,阮苏骨节分明的双手捧着热茶,眼中担忧浮现,语气依旧漫不尽心:“程叔,等会把台阶上的冰清理一下。” “不然这光反得,刺眼。”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章接番外。 然后这周要准备考执医技能,更新时间不确定。
第130章 好久不见 “姐。”温惜寒忙从阮炘荑身上爬了起来, 待站稳后,她又伸手将阮炘荑拉了起来。 屋檐上堆了厚厚一层雪,雪水融化后, 变成冰棱悬挂在牙檐上,一根根晶莹剔透的, 隐隐泛着幽光。 台阶上铺着的雪并不算厚, 因为受到踩压,雪下面是凝结后形成的一层薄冰, 又溜又滑, 但具体反不发光就说不准了。 程叔穿着件深色厚袄从阮苏身后探出个脑袋,呵着气说:“小姐说的是,我等会就让人清理。” 阮炘荑半倚着温惜寒, 垂眸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雪沫,朝阮苏露出一笑,声音轻软:“妈妈。” 阮苏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抿了口手里捧着的热茶,热气氲氲间, 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 须臾, 阮苏侧身, 语气轻飘飘的, 像极了缓缓往上飘动的热雾, 风一吹,就没了踪迹:“还不进来?” 程叔笑得眼眸都弯了,眼角全是细密的皱纹,半开玩笑地说:“二小姐和小小姐快进来了, 不然等会屋檐上的冰棱子就要掉下来了。” 闻言, 阮炘荑抬头望向屋檐, 在看见又亮又尖的冰棱子后,第一反应是将正处于屋檐下面的温惜寒拉进屋,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地模样:“哇程叔,你可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小的~” 程叔和温惜寒都被她故意装出来的夸张语气逗笑。 将门拉开一点,程叔侧身让两人先进屋,又认真说道:“一时半会儿应该掉不下来,不过是真的该清理了。” 客厅一角,阮苏在坐在新装出来的榻榻米上用小炉煨着壶热茶。 见温惜寒和阮炘荑进来,她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出来,眸光掠过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似是早已习以为常,语气也没什么太大的起伏:“这次又休息几天?” 阮炘荑下意识看向温惜寒。 对视一眼后,温惜寒率先开口:“还是七天。” 阮炘荑声音明显低了很多:“五天。” 阮苏一点也不意外地挑了挑眉,轻轻将茶壶放到小火炉上,抿了口热茶又问:“有什么安排?” 阮炘荑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在感觉到身上寒气退散得差不多后,她解下围巾,语气透着明显无奈:“这么大雪,还能去哪啊?” 这两天雪下得很大,不仅飞机高铁停运,城区边缘有很多条路线都瘫痪了。 温惜寒也将围巾解下,摇头说:“暂时没有安排。” “黎董说后面如果雪不停的话,可能要居家办公。” 今年黎氏已经忙过了最忙的那段时间,再加上特殊的暴雪天气,黎沫大手一挥,直接给公司员工放了七天假。 吞了吞喉咙,阮炘荑不甘示弱地说:“其实我也可以居家办公的……” 阮苏却置若罔闻,招手示意温惜寒过来坐,自顾自地说道:“我看天气预报提示过年那几天会放晴。” 阮炘荑竖起耳朵,凑身过去只字不落的听着。 阮苏赏了她一个白眼,继续说:“如果你们都能腾出时间的话,那今年过年,我们就去外面过。” 温惜寒捧着热茶暖手,一双桃花眼微垂,神情若有所思:“我应该能有十天左右的假。” 阮炘荑顺势插话道:“外面过?妈妈打算去哪里过年啊?” “……”阮苏很嫌弃地看了阮炘荑一眼,眸光落在温惜寒身上,轻叹口气说,“大忙人,你能有假吗?” 喉咙一哽,阮炘荑不满地哼笑两声,信誓旦旦地开口:“有!过年的假我肯定是有的。” 阮苏不置可否地笑笑,到底也没说要去哪里过年,又同温惜寒聊了几句后,冷不丁问起:“对了小寒,卿卿现在怎么样?” 温惜寒如实回道:“比之前好很多,有时候大声唤她能睁眼了。” “挺好的。”阮苏垂下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炘荑不明所以,但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搭话,她坐在温惜寒身侧,借着桌面的遮掩,把玩着温惜寒根根细长的手指。 温惜寒面不改色地将手轻轻抽回,呵出口白气,凝眸看向窗外。 屋外,程叔正在指挥人清扫屋檐上的冰棱子,细长的一节,格外透亮,不大一会儿就被全部清理下来,坠进了地上堆积的雪堆里。 雪还在“簌簌”下着,很快就将雪堆上的痕迹给掩盖住了。 不远处被雪压弯了的树枝,似乎是终于承受不住,恍然间,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轻轻摇晃起来,枝上堆着的雪也少了大半,露出了被冻得鲜红的细小花瓣。 那是一株梅树。 风雪急骤,继续向那抹鲜红席卷而去。新开出来的梅花无处可逃,只能颤着娇艳的小花瓣,承受着这场风雪的欺压,任由那抹傲人的鲜红被昼白所淹没。 喉咙微滑,温惜寒喝了口热茶,低喃道:“梅花开了。” 阮炘荑没听清温惜寒在说什么:“嗯?怎么了?” 阮苏有所察觉,循着温惜寒的目光朝窗外望去,神情讳莫如深。 半月后,新年转瞬到眼前。 除夕前一天,在将所有事宜处理好,温惜寒和阮炘荑一起登上了阮苏安排的私人飞机。 就跟开机票盲盒一样,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航程,一直到下飞机,阮炘荑才知道此趟旅程的目的地是哪。 A国。 温惜寒出国后呆了十多年的地方。 阮苏戴上墨镜,红唇微勾,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看着有些发愣的温惜寒,阮炘荑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轻喊道:“姐姐?” 温惜寒释然一笑,拢过大衣快步跟了上去:“软软,这就是我在A国呆了十多年的地方。” 阮炘荑回眸看了眼身后拖着行李箱的两位保镖,抿唇轻声开口:“很漂亮。” “是啊。”温惜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薄唇勾着极浅的弧度,眉眼清冽,“有空,我带你逛逛。” 阮炘荑先是一愣,继而眼中是无以言表的喜悦,她挽紧温惜寒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好呀~”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保镖将车停在了一栋海边别墅旁。 阮苏并没有下车,而是降下车窗,凝眸面无表情地看向不远处不断被海浪拍打的海岸线。 “要去海边看看吗?”她问温惜寒。 薄唇被抿成一条直线,温惜寒缓缓点头:“去。” “好。”阮苏将围巾围上,从车上下来,依旧是走在了最前面。 那两位保镖一直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阮炘荑虽然不解,但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只握紧了温惜寒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 在快走到海岸边的时候,阮苏突然停了下来,清冷的声音落在风中,很快就被吹散了:“小寒,我们是一家人,一直都是。” 眼眶莫名湿润,温惜寒别过头,吸了吸鼻子,忍着抽噎说:“谢谢姐……” 这片海岸,是温惜寒回国前最后一次呆的地方,也是温父骨灰所埋葬的地方。 如今故地重游,虽物是人非,但心里更多的却是释怀。 就像阮苏所说,她们是一家人,一直都是…… 没有犹豫,阮炘荑将兀自落泪的人揽进怀里,她站在风口方向,挡住了侵袭而来的寒风,轻抚温惜寒瘦弱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在感觉到怀里人抽噎声渐渐变小后,阮炘荑用指腹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珠,眼中满是疼惜。 温惜寒转过身,不欲与阮炘荑对视。 阮炘荑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拥住她,声音轻柔:“姐姐,那边有放风筝的,我们一会儿也去放好不好?” “……”毫无存在感的阮苏看了眼一望无垠的空旷天空,唇角微抽,转身径直回了别墅。 这个年虽然是在国外过的,但依旧热闹非凡。 阮苏也趁着难得的闲暇时间好好休息放松了一下,没去当电灯泡,一个人在A国周边游玩了不少地方。 在回国前一天晚上,阮苏一个人去海边散步回去时,遇到了坐在窗台边透气的阮炘荑。 阮炘荑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手里拿着张砂纸,低着头,不知道在打磨什么东西。 阮苏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不觉轻笑出声。 阮炘荑猛然回神,咬紧棒棒糖,心有余悸地问:“妈妈,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你在干嘛?”阮苏下颌微仰,看向阮炘荑藏在手里的东西。 轻咽口唾沫,阮炘荑不是很情愿地将手摊开:“打磨簪子。” 阮苏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点评道:“磨得真丑。”
149 首页 上一页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