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庆幸卫瑕不参加综艺,要不然跟她搭档的哥哥不得累死? ——不会吧,卫瑕不会想要铸剑师的角色吧? ——不过我也蛮羡慕卫瑕的,这妥妥的咸鱼啊,可惜不是被盐腌渍之前不是锦鲤。 ——剑铺那边怎么没有回应啊?是不好意思说吗? ——人家只是去体验生活,就当旅游的,能说啥啊? 业内人变着法子放卫瑕的偷懒图与视频,显然是用她来衬托另外两个人的敬业。不过这吵吵嚷嚷在另一个红V博主出现后转变了风向——营销号之间也有“三六五等”,显然后头的那位比之前的更具有可信度。 爱说真话的鱼V:看不下去了,可能是虎落平阳什么人都来踩一脚?人家休息的时间长,但是人家的效率高啊。有人在淘铁英砂,有人在捞烂泥巴。你们这么积极怎么还在抱怨996?[图][图] ——鱼老师出来了?真业内人士。 ——这说卫瑕是“虎”我就不同意了。 ——照片可以造假吧?能看出什么来? 几张图不足以说服路人,爱说真话的鱼也不跟评论的人争辩,而是放出了一个视频,录下了淘完铁英砂的称重过程,当然在这之前还要剥除簸箕里头的杂质——最终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卫瑕遥遥领先。视频的末段还有一串对话。 高寒:“卫老师淘好多,找得准呐,我的框里好多泥巴。” 卫瑕笑道:“劳逸结合嘛,而且淘铁英砂有讲究,欧老师之前出铁英砂的地方。” “啊,累得不记得了。” …… ——原来卫瑕是个高手?失敬失敬。 ——其实鱼老师说得不错,又不是在拍节目,是人家的空闲时间,管人间做什么?这算是私生活了吧?谁这么缺德啊? 就在网上风向转变的时候,高寒发了一条微博。 高寒V:“卫老师的学习能力很强,不只是这一方面。” 被卫瑕拒绝了之后,她仍旧想替她做些什么,可怕自己的草率引起不好的后果。好在卫瑕的经纪公司已经着手处理,她发微博认可卫瑕,算是“锦上添花”。 许雨露没有转发,只不过给高寒的博文点了一个赞。 不过此刻的她心情不大好。 当天在河边只有欧玄蛟和她们,这等时候没有额外的镜头相随。高寒很感激卫瑕,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再联想黄素往日的秉性,许雨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为什么给她点赞?她们是竞争对手啊,只有一个角色,我们争取试镜的机会你以为很容易吗?”黄素一脸“我没错”,语调咄咄逼人。许雨露蹙着眉,她疲惫地开口:“你不要擅作主张,再这样我就跟公司要求换助理。” 黄素一掀眼皮子,面容上勾起了几分嘲讽:“那你就去呗。”她的后台硬过许雨露,能拿捏对方的命门,自然是有恃无恐。看着许雨露眉眼沉下,她尖利的指尖划过了硬质的桌面,拨出了一道“刺啦”的声音,“不会有人帮你的,除非你——”挑剔的视线扫过了许雨露妙曼的身躯,黄素的眼中掠过了一抹暧昧。 许雨露被她的姿态气得不轻,只是良好的修养让她说不出难听的话语来,她指着黄素半晌,最后甩门而出。穿渡了庭院就是红木廊道,一眼就能望到卫瑕住的宿舍。许雨露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了一抹难堪,她缓慢地穿过庭院,站在了门前,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要怎么开口呢?跟卫瑕说日后要防备着自己和黄素吗?她除了表达歉意之外,又能够替对方做什么呢?就在黄素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吱呀”声传出,房间门被人打开。落入许雨露眼中的是一张漂亮的冷漠面庞,被那冰寒的视线一刺,许雨露不由得产生了几分退缩之意。 “许小姐。”晋迟冷冷淡淡的,精致的眉眼仿若堆积着寒山雪,冷浸浸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许雨露心中瑟缩,总觉得自己的心思在那样的视线下无处遁形。她抿了抿唇,定下了心神,道,“卫老师在吗?” “在洗澡。”晋迟一挑眉,她直视着许雨露道,“是来道歉的吗?” “你、你们知道?”许雨露眼皮子一颤,旋即苦笑了一声。也是,就那么几个人,用排除法就可以得知答案。只有愚蠢的黄素才会自以为是,才会那么嚣张。 晋迟淡声道:“跟你没有关系,那就不用道歉。” 许雨露没有接腔,卫瑕没有空闲,她只能够改日再来。朝着晋迟歉疚一笑后,她准备转身离去。只是在余光瞥到了那上挑的犹如刀锋的冷锐眉眼时,心尖蓦地一跳。她隐隐觉得晋迟的面孔有些熟悉,可在脑海中搜寻,却又找不到更多的影像。 在许雨露离开之后,晋迟才提着垃圾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卫瑕正坐在了窗边捋着湿哒哒的长发。 “有人来了吗?”卫瑕挑眉道。 晋迟点点头,应道:“许雨露。” 卫瑕闻言更诧异了。 她跟高寒没有往来,那与许雨露这位前辈更是不熟啊! 卫瑕慢吞吞地开口:“我其实很洁身自好。” 晋迟:“……”
第23章 在同性可婚的法案通过后,就算社会上的人没有普遍接受,可也不乏有人公开发表出柜宣言。 对于卫瑕来说,要防备的不仅仅是与男同事的,还有与女同事的绯闻。过去的她一直很注意界限,不会与任何一个人出现过度的亲昵场面落人口实。事实上她也做到的,与她有关的流言没有一个是关乎感情生活的。 只是在女朋友跟前,还是要时不时摆明自身态度的。 “你这么解释,是觉得我会无理取闹吗?”晋迟对上了卫瑕的视线,轻快的语调中多了几分调侃。 卫瑕没注意到她眼中转过的神色,一听这话急忙摆正了自己的姿态,忙不迭解释道:“我绝对没有这么想!” 晋迟认真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就是……”卫瑕支支吾吾的,片刻后耷拉着脑袋道,“我只是觉得我要将心思剖开。如果不坦诚,那以后大概会出现很多纷争。要将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晋迟眼中笑意更浓,她主动地凑近了卫瑕,摸了摸她的脸,叹气似的开口:“你不用放低姿态,也不用小心翼翼,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其他人。”咽下了那一瞬间喷涌的涩意,晋迟指尖轻轻地拂过卫瑕发红的耳廓,又转了个话题道,“许雨露是来道歉的,这事情或许与她没有关系。” “既然没关系,那有什么好说的。”卫瑕捉住了晋迟的手,眨了眨眼。 晋迟缓声道:“兴许是觉得自己没能够约束好身边的人吧。” 卫瑕拧眉:“有点可怜。” 晋迟偏头道:“如果她真的如传言中那般凄惨,你同情她吗?” 卫瑕点了点头,她抿着唇道:“但也只能如此了。那是一块烂肉,剜下的同时也会自损。那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事情。” 晋迟:“是。”她定定地注视着卫瑕,又问道,“如果有哪一日你落入了困境中,你会就此沉沦还是断尾求生?” 卫瑕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她觉得这一切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凡事都有个万一,既然女朋友这么问了,那她得给出一个答案。“断尾求生吧。这世间有这么多值得热爱的,舍了一样我就无法找到另外的心头好了吗?” 晋迟“嗯”了一声,陷入了沉默。她不免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脆弱的、可怜的人。她这一生的热情给了事业、给了晋衡,可是她无法在生活之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平衡,只能够在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中自我厌弃,最终毁灭自我。 晋迟缓缓地开口:“我的母亲是个演员。” 卫瑕认真地听着,她等到了女朋友再次对她敞开心扉。在上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对女朋友关心甚少之后,她偷偷地打探了一些事情,同时也知道了些许晋家复杂的状况。可那到底是经过不少人解说的事情,不知道还遗留了多少“本相”。 “在我升高二的那年跳楼自杀了。”晋迟的神情很平静,可那微微发颤的语调泄露了她那经过多年时间冲刷都不曾平静下来的心绪。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只有一道道粗重的喘气声。卫瑕察觉到晋迟情况有异,突然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她一把将发颤的晋迟拥在了怀中,闷声道:“你不要说了。” “不——” 晋迟拒绝了卫瑕,她拉开了紧紧环着自己的卫瑕,与她那双充满怜惜的双眸对视。她吸了一口气妄图散去笼罩在眼前的血色,她抓住了卫瑕的手,继续道:“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了,就算遇到了变故,也不要放弃自己。未来遇到的人不支持你,那你为什么不能放弃她呢?” 晋迟时不时陷入梦魇,只是过往浮现的都是母亲那张在记忆里逐渐模糊的脸,而后来慢慢地与卫瑕的面容叠合。恍惚中卫瑕也走上了一条老路,像是被云翳遮住的太阳,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瘦骨嶙峋直到被摧残死。 卫瑕在晋迟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她努力地理解晋迟的话语,慢慢地将过往的事情勾勒出。晋迟的母亲死于流言与压力之下,晋家的人或许得背负一些责任。此刻的晋迟似乎将自己与过去的那段时间叠加。指腹在晋迟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以作安慰,卫瑕凝望着对方,认真道:“那你会支持我吗?” “我会。”晋迟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是那重新聚拢在心间的阴霾没有散去。她跟卫瑕的关系是镜花水月,那么她说的话呢?在浮沫散去后,还能够落在卫瑕的心间吗?“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晋迟又说道。 卫瑕笑容灿烂:“我当然相信你啦,你是我女朋友啊。” 晋迟沉声静气:“如果我不是呢?” 卫瑕蹙眉,面上的笑容逐渐地消失。她其实不太想同女朋友闹,但是这扫兴的话语无疑是一根扎向了心间的刺。“我以为你不会提起这种可能了。”卫瑕抿唇,她严肃地望着晋迟,又道,“你有事情瞒着我吗?” 面前的人严肃的眉眼勾上了几分如刀光般冷锐的凌厉,比起这副神情,晋迟更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模样。可是话题已经被挑开了,容不得她退缩。直直地对上了卫瑕的视线,她道:“我没有瞒着你。” 卫瑕听了这话神情缓和几分,她心中暗暗地琢磨,可能提到了过去的事情,女朋友“患得患失”,心情不大好,而她忽略了这一点,没有很好地体谅女朋友。想至此,卫瑕眼中掠过了一抹懊恼。她扁了扁唇,摆出了一副委屈的神情:“我经不起分手这类话语的刺激。” 晋迟暗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卫瑕的反应都如出一辙,她是认定了自己是她女朋友的这件事情。或许真该如曲繁霜说的那样,顺势而为?可如果那在漫长时光中酝酿出的复杂情绪不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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