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也不好岔开话题接着拽她领子来验证这一点,我只好接着说:“就算这样,你也不该擅自把我蒙在鼓里,这类事我应该是有知情权的吧?” 望舒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说:“虽然我一开始是打算告诉你……但果然还是觉得不行……” “为什么呢?” “……你很冷静啊……” 我特意不去看她:“毕竟我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好过分。”故作可爱时望舒的语气也依旧那么正经,“……那其你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知道了很多课堂上老师不会教的东西吗?还能勇敢地站出来为民众发声……我想这对那其你来说应该是正面的影响吧?只是有时我又会觉得可能是负面的影响……” “为什么呢?” “你一点都不动摇啊?”望舒在说这类话时少见的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因为……你不是常提到你的父母吗?虽然那其你嘴巴上总是说很讨厌他们,但是其实还是很喜欢他们的吧?我已经从他们身边夺走过你一次了……届时还让你对他们拔刀相向……这不是非常残忍的事情吗?” 原来她还知道什么叫‘残忍’啊! 我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诶……我可能哪一方都不会管啊,在你们双方都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还坐山观虎斗……看谁要被打死了,再跳出来捡尸,这才是我的作风吧?” “不过我和你父亲都不是会乖乖认输的那种人啊。” “嗯……可能确实也有因为理念不同而导致的分歧,爸爸他几乎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只要他还活着,就绝对不会允许你对人类命运共同体肆意破坏的……” “那不就意味着你会处于我们两者之间里外不是人吗?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根本不会参加那场‘自由大游行’……而且我觉得你要是知道了,肯定还会再死一次……” “不……”虽然隐约知道望舒的想法,但是实际上从望舒的口中得知了这一点后,我还是很感谢望舒能够那么考虑我的感受。 只是…… “……我知道这样说很有点马后炮的意思,但就算知道很马后炮,我也要说。”我将双手落在望舒的肩膀上,直视望舒的双眼,“先前望舒你说我有点自我意识过剩吧?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望舒你的自我意识也太强了……” 我手上稍微用了些力道:“我的人生怎么可能……全部被望舒你所改变呢?我就是我,我只是会做自己决定了的事而已。而且我还挺喜欢我被你注视着的样子……你知道那次击剑比赛亚军后,我高中参加的所有击剑类的比赛一直都是冠军吗?我那时候才感觉到,站在冠军领奖台上的我,真的是超级无敌帅气到爆,你不觉得吗?” 嘴角稍稍往上弯,眼角稍稍往下垂,望舒微笑起来的同时,几乎将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交由我的这一双手来进行支撑:“啊……这……主要是总是跟我在一起,那其你的社交范围不也缩小了很多吗?以前的很多朋友慢慢的都不怎么来往了……” 我以为我会秒答‘社交范围缩小了也无所谓,没有其他的朋友也没关系’,然而认真思考了会儿,我想说的却是:“我还有除了望舒你以外的朋友吗?” “诶?!居然?!”没想到望舒倒是像极为吃惊的那般张大了嘴巴,“可是那其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不管是大学时代,还是进入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后,你都有不少朋友的啊,私生活也挺丰富的……” “对啊,我的私生活确实挺丰富的。跟我上床的女人都爱跟我说,受够我这种把性当做安眠药的女人了。” “……是忘不了我的缘故吗?”望舒的语气低沉下来。 “啊,真是的,你怎么比我还自我感觉良好,是我自己想要和她们做才做的,要是我能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人也不会这样!” “……诶……?这就是说,要是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对啊,所以你快点去找一个比你更好的人给我……”因为不想听到望舒除了否定以外的回答,我这么说了后立即低头接着说,“但是……如果望舒你觉得因为你导致我的人生发生改变了的话……那就负起责任来,怎么样?”以我以往的风格根本说不出这种话,更不要说为了配合氛围而自动降低音量了,简直羞耻的要死,但我还是用声如蚊蚋的声音说了:“我可是把话放在这儿了……” ----
第73章 我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从望舒那里等到回答,等我抬起头去看望舒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望舒并没有看着我,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她同样是把脑袋转到了一边,只是如奶油一般细腻的侧脸染上了一层薄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会说这种话的人了?” 那是属于望舒的我不管听多少次都会觉得耳根发痒的声音,但是这一回,我觉得那声音钻进了我的身体里,拉扯着我,让我产生了一种突然无法支配自己的尴尬感与错乱感:“因为在望舒你的影响下,我学到了很多。” 那个面对枪林弹雨都神色自若的望舒,竟然因为我脸红了吗?面对这样的事实,我有点承受不来。 然后又是属于我们之间长久的安静时间。 还是我先开口:“……换个话题吧……” “要换吗?” 望舒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中,她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简直是甜腻的有点过头了。而且这个距离,闻到的望舒的味道也好好闻……这个女人,上辈子是魅魔吗?听着她的声音,闻着她的味道,我都有些不敢看她了。 我自顾自地说:“我记得当时望舒你的脑袋被激光轰去了一半,我的记忆应该没有遭受过修改才对,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了我的问题,望舒站起来就要把我放下来。一感觉到她要松手,我立即像八爪鱼那样抱在她身上,急起来:“你干嘛?” “给你看看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望舒无所谓地耸耸肩。 “要多久?”离开了望舒这个热源,虽然有一件带望舒体温的外套,只穿了一条裙子的我在这样一个大晚上,下半身可是很冷的。 “一下下就好。”望舒再度揉了揉我的头,语气风轻云淡的好似又恢复成了之前我所熟悉的那个望舒。 于是我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手脚放下来。 望舒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枪,那是非常古老的勃朗宁手/枪,我在人类联盟的古董店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这类枪没有id认证,谁都可以使用,谁都可以拿来杀人。 我觉得望舒如果想要杀了我,凭这样的一把枪是不够的,自杀……结果我刚这么一想,我便听到了枪支解除安全装置的声响,望舒将枪拿到手后立刻拉了保险,直接朝自己的脑门开了一枪。 “砰!” 身体的反应先于我自己的思考,我一把按在望舒握枪的手上,随后才意识到我与望舒所接触的地方迅速被血濡湿。 我抬头一看,望舒右太阳穴的地方已然开出了一个小洞。 晚了,一切都晚了。 我只顾着大吼:“望舒,你在干嘛?”我的声音搞不好比望舒刚刚开枪的声音还大。 好似被我吓到了,望舒的神情怔了怔:“我只带了这把枪。” 我这才意识到望舒并没有死,她确实是在向我演示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仔细看那个伤口:开枪的距离很近,有些发丝都烧糊了,跟血肉熔在一起。 最关键的是,这个深度,绝对够对大脑造成致命伤了。她伤口处的血混合着脑浆正在疯狂地往外涌出来,一点也没有回流的意思。 望舒握着枪的手一直在抖,不知道是因为反震的缘故还是因为开枪打自己脑袋觉得疼了。 我觉得应该是前者,因为大脑虽然能够替其他组织感受到‘疼痛’,但本身是不具有‘疼痛’的组织。 正在我想着是先止血还是先把子弹取出来的时候,望舒已经像是掏耳朵那样,用手把子弹从脑袋里挖了出来,自然,那又是一手的血,她的语气很平静:“没事的,它自己会好起来的。只是比普通伤口愈合慢一些。” 我看着她,这一刻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望舒一点儿也不着急,她甚至朝我笑了下:“可能你很不愿意相信,但我确实是在那件事之后才知道我就算大脑或者心脏被搅成了一堆碎肉,我也不会死。那其你应该知道人类联盟早年间为了增加人口实行了允许跨物种杂交的政策吧?杂交是保留优秀的性状,其中外貌不属于必须保留的选项,但是我是被保留了人类外貌的……像我们这种‘杂种’,神经细胞以及心肌细胞都可以再生……当然,更重要的是,从那时开始,我发现我的意识似乎已经并不是以我的大脑为基础诞生的了……” 望舒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有些失真,她说的我觉得我都明白,但又不是真的很明白。 “你会感到疼痛吗?”我不假思索地问。 饶是望舒,或许也不会想到我在这种情况下还问这种问题,她愣了一下,然后发出宛如苦笑般的叹息:“当然感受得到疼痛了,但因为疼痛是可以预料的东西,所以不管怎样也都可以承受。” “可是我没办法承受。”我又吼了一声,抱住她的同时,我再也止不住我的眼泪:“望舒,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叫你望舒吗?” 因为按照东亚人的习惯,姓前名后的称呼才是正常,同时望舒意味着月之女神。 但望舒应该知道此时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所以她很顺从地问:“为什么?” “因为直接按照名前姓后的传统来喊你的名字,我会很难为情的。” 不想在望舒面前表现出这种情感,所以我从来不会喊望舒大家都会喊的‘舒望’这个名字。 “没办法对你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也是一样的道理。”我抱紧她的身体,“但你要是认为我没有说出口,你就可以不当一回事,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爱你。”我看着脚下的这片星海,感觉脸烫的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但我仍旧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重复,想把我接下来的话语作为一种命令写入她的身体,“我爱你。因为我爱你,如果你也爱我,首先请你代替我爱你的一切。” * 一想到回去的路上还要坐上四五个小时的车,我就觉得头疼。 “困了?”望舒问我。 我才跟望舒说过‘跟我上床的女人都爱跟我说,受够我这种把性当做安眠药的女人了’这种话呢,她就这么问,我想只能是不安好心。 “啊……不。”我捏了捏被撕的几乎不存在的裙边,然后很老实地说,“我饿了。” 我在宴会上基本就没吃什么能够称作是食物的东西,而且之后又做了那么久的有氧运动,不饿才是不正常。再说,哭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好久没哭,这一哭,我感觉眼睛都要哭肿了……我要变成丑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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