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咱俩这也算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了!”吴蔚笑眯了眼。 坐在对面的张水生,看看吴蔚,再看看绣娘,目光在两位姑娘之间流转,说是感情很好的姐妹吧,也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可惜车辕太小,挤不下三个人,否则张水生此刻大概也坐到外面去了,实在是…… 吴蔚和绣娘闹了一阵,转头看到张水生探寻的目光,心头一窘,清了清嗓子,说道:“二姐夫要不要来颗酸梅子啊,能防晕车。” “不了不了,这是你二姐要了好几家才给你们攒够的这一罐子,你俩留着吃吧,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酸梅子。” “好吧。” …… 两个时辰后,车夫停下了马车,让大伙儿下车歇歇,也让马儿吃口草料。 只见一个黑影“嗖”的一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吓了张全和车夫一跳,定睛一瞧,张水生正弯腰扶着路边的一棵树,下一刻“哇”的一声,早上吃的那点儿东西,泼洒了一地。 …… 张水生的吐意,一发不可收拾,直吐了个昏天黑地,胃里空空还在干呕。 绣娘和吴蔚一左一右出现在了张水生身后,绣娘递上了一碗水,关切地问道:“二姐夫,你不要紧吧?” 吴蔚则是一脸压不住的幸灾乐祸,捧着土陶罐子,说道:“二姐夫,吃颗酸梅子不?” …… 张水生成了晕车最大受害人,一直到晚上进了城还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 张全见了憋着笑,车夫倒是没留情,打趣道:“你一个七尺汉子,怎么还不如两个姑娘家,是头一次出远门吗?” 张水生感觉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 夜里,吴蔚在车夫推荐的客栈开了两间房,车夫和掌柜的熟,借了间放东西的杂物间睡了。 晚饭时,吴蔚叫了几道菜让店小二送到客房里来,吃完了饭热水也烧好了,不过只够一桶的。 这个时代的客栈条件和蓝星电视剧里演的差了许多,热水是要提前交钱预约的,而且也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要看客栈的大灶忙不忙。 吴蔚让绣娘先洗,绣娘不肯,二人谦让了几个回合,最后还是绣娘拗不过吴蔚,被她连推带抱地塞到了屏风后面。 听到屏风后面传来的阵阵水声,吴蔚如护卫般端坐在床上,既要听着外面走廊的动静,双眼还要盯着窗外。 这客栈的隔音不是很好,门口走过去一个人,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绣娘洗完了,吴蔚才到屏风后面简单洗了一下,二人合力将客栈的被褥卷好放在桌上,铺上自家带出来的被褥,被褥里面还卷了二人香香的枕头,临行前吴蔚特意把被褥连着枕头都暴晒了一日,被子松软好闻,就和在家里一样,嗅着熟悉的味道,旅途的疲劳都被驱散了不少。 吴蔚拥着绣娘,忍不住笑道:“也不知道二姐夫怎么样了,下午住店的时候,我看他满脸的菜色。” “多亏你哄我吃了一颗腌梅子,后半程的马车晃得厉害,要不是嘴巴里有梅子压着,我怕是吐的比二姐夫还凶呢。” 吴蔚轻抚绣娘的脊背,柔声道:“我教你一个不会晕车的法子吧?” “还有这种法子?” “嗯,明日我让车夫把帘子卷起来,窗户也都支起来,到了颠簸路段,你就看着前面,保持和车夫的视角是一致的,然后幻想正在赶马车的人是自己。” 绣娘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这又是什么法子?” 吴蔚耐心地解释道:“三娘,你知道么?车夫是不会晕车的。人之所以会晕车呢,是因为实际的路况与咱们心里想象的路况有出入,比如我们心里头觉得外面路是平坦的,事实却突然颠簸起来了,次数多了,身体就会产生不适。不过咱们的身体,大脑和神经是非常神奇的,只要你把自己想象成车夫,通过你的眼睛对前方的道路有一个正确的预判,那么身体会提前为你做出调整,就不会晕车了。” “真的吗?”绣娘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你明天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吃一颗腌梅子比较好。” “好~。” 吴蔚在绣娘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搂着绣娘道:“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又要奔波一整天呢。” “嗯。” 很快,绣娘的耳畔便传来了吴蔚均匀的呼吸声,绣娘却再次睁开了眼睛,借着走廊里透进来的灯光端详了吴蔚良久,随后偷偷在吴蔚的唇角回应了一记,才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第139章 路上碎石 翌日, 天还未亮,众人已经吃完了早饭,装好行李准备出发了。 有了前一日的教训, 张水生这回刚一坐上马车便问吴蔚和绣娘讨要了腌梅子, 惹得吴蔚和绣娘笑了一阵,吴蔚趁机打趣张水生道:“二姐夫, 你不是说腌梅子都是女人害口的时候才吃的吗?哪有男子吃这个的, 是不是三娘?” 绣娘在一旁捻唇轻笑,并不出言。 张水生被臊得老脸一红,憨笑着。 吴蔚见状也不再打趣, 拧开装了腌梅子的罐子, 让张水生取了一颗, 她也拿了一颗给绣娘吃了。 吴蔚这次没有吃腌梅子,应对晕车吴蔚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张水生这个情况恐怕一路上都要靠腌梅子撑着了,吴蔚舍不得再吃,想把梅子都留给绣娘。 绣娘将吴蔚告诉她的预防晕车的法子说给了张水生, 后者听了眼前一亮,把车帘卷起, 目视前方,一开始还有些不得要领,不过一直到出城上了驿道, 奔驰了十几里路,张水生都没有任何不适。 “三娘, 你这法子真是神了!”张水生惊叹到。 绣娘的心中满是骄傲, 回道:“我从未出过远门,哪里知道这样的法子?这都是蔚蔚告诉我的。”绣娘转头, 与吴蔚微笑对视。 她的蔚蔚,总是能想出旁人想不到的点子,知道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 …… 就这样一连走了几日,眼看着仓实县就要到了,按照车夫的经验,只要稍稍提速,就能赶在宵禁之前入城。 仓实县是一个漕运中心,三教九流混杂,前些年出了一些治安问题后,当地府衙施行了宵禁制度。 车夫问吴蔚的意思,吴蔚想着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天灾来临之前每一天都是宝贵的,能抢出一日是一日。 便告诉车夫,全速前进,今夜就不在路上留宿了,直奔仓实县。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 谁也没想到原本平坦的驿道上会突然多出许多碎石,颠簸不说,还把马车的轮子给颠坏了一个,轴承和轮子直接脱离,随着一声马儿受惊的嘶鸣,马车就像大摆锤一样以马儿为中心,在路上转了一圈还多。 即便车夫经验老道,眼疾手快,还是造成了损失。 坐在车辕上的张全因为反应不及,直接被甩飞出去,趴在了路边,马车上的一部分行李,也被被甩出马车。 千钧一发之际,吴蔚死死抱住了绣娘,张水生则堵在车门处,双手扣着两边的木板,双足开立撑住两旁,凭借身体的优势将车门堵住,吴蔚以身护着绣娘,整个背部撞在了张水生的身上,然后扑倒在了车厢里。 也多亏了张水生,吴蔚和绣娘才没有被双双甩出马车,不过这一撞即便是身强力壮的张水生也有些吃不消,险些闭过气去。 马儿被马车拉倒,车子带着马在驿道上滑出好远才停住。 一行人唯有绣娘受伤最轻,只是脑门撞到了吴蔚的嘴巴上,起了一个包,而吴蔚的嘴唇被牙齿咯出了血,背部和胸口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撞击。 马车停下后,张水生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一阵,车夫的虎口都勒破了,张全还好,只是摔了个鼻青脸肿,身体上有些擦伤。 “三娘,你怎么样,不要紧吧?”吴蔚第一时间检查绣娘的情况,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绣娘刚想回答,抬眼便瞧见了吴蔚一嘴的血,当即被吓了个魂飞魄散,眼泪充斥眼底,叫道:“蔚蔚,你流血了!” 吴蔚一门心思都在绣娘的身上,并没觉得有多疼,听到绣娘这么说也并不在意,又问道:“你先别动,感受一下身体哪里疼?撞到哪里没有?” 绣娘摇了摇头,一双手捧着吴蔚的脸,眼中满是焦急与疼惜:“让我看看。” “蔚蔚,三娘,你们两个不要紧吧?” “二姐夫我们没事儿,麻烦你先去把咱们的行李捡回来,张全和车夫都没事吧?”吴蔚冷静地说道。 “几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就去把行李都捡回来。”车夫道了歉,跳下马车,检查了马儿并无大碍,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路上不知从哪儿来的许多碎石,把车轮子给颠掉了。”车夫解释道。 张水生跳下马车,扶起张全后,彼此问候了一番,一起去捡散落的行李去了。 …… 绣娘扶着吴蔚坐下,翻开吴蔚的嘴唇,发现是嘴巴里被咯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正汩汩的流。 “疼不疼?止血药呢,我找找。”绣娘四处打量,寻找药箱。 吴蔚却按住了绣娘,一双手按着绣娘的肩膀细细拿捏至手腕处,然后又检查了绣娘的双腿和肋骨,问道:“我按过的地方,有没有很疼的?” “我很好,倒是你……得赶紧止血才好!” 吴蔚这才放下心来,排除了绣娘骨折的可能性,一颗心松下来,身上的痛感也随之而来。 吴蔚闷哼一声,她最怕疼了,却还是笑道:“我这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 绣娘的贝齿划过下唇,她才不信吴蔚的话呢,都流血了。 她沉默着打开了医药箱,找到止血药后,翻开了吴蔚的嘴唇,低声道:“忍着点。” “嗯。” 黄绿色的药粉洒在吴蔚的伤口处,疼得吴蔚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当即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绣娘取出贴身的手帕,拿过水壶来润湿了,细细为吴蔚擦拭脸上的血渍,哄道:“忍一忍,等到了仓实县,咱们就去医馆,让大夫给你瞧瞧。” 吴蔚的食指点上绣娘的额头,距离指尖半寸远的位置,隆起了一个紫红色的包,吴蔚心疼极了,说道:“撞到头了,怎么不说呢?头晕不晕?有没有恶心,视线模糊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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