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云怿的小心思被赵维煜发现之后,难免有些尴尬,耳根也有些泛红了,赵维煜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云怿在看她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包括云怿耳朵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她也看在眼里,但云怿不知道的是,赵维煜的手心也早已蒙上了一层细汗。 两人已经不止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了,但靠近对方的这一霎那还是难免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尤其是那么久的感情积淀,两人都在极力地忍耐着,不露一点破绽,赵维煜不知道云怿是多久开始喜欢她的,而云怿自然也不知道赵维煜恢复了记忆,面前这个人爱了自己两世的事实,拉扯着,忍耐着,那层窗户纸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捅破。 赵维煜的理智胜过了情感,但云怿不是,从赵维煜醉酒的那一次开始,她就不止一次地想占有她,想吻她,包括刚才,云怿在某个瞬间有了想吻上去的冲动,她承认,自己产生了某种不怎么容易说出口的想法。 赵维煜继续说着,云怿认真听着,但听着听着,目光却又一次绕回了赵维煜的侧颜上,察觉不对后,她又将目光绕了回去,但却又停在了赵维煜的手指之上,手指纤细修长,白净,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云怿不禁感叹,自己眼光真不错。 赵维煜察觉到云怿又走神了,便刮了一下云怿的鼻子:“云怿,怎么又走神了?我刚刚讲什么了,重复一下呢?” “Emmm,你刚刚讲了意定监护,什么部分民事权利,什么的。” 赵维煜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却有着半分的宠溺:“我再讲一遍,认真听,云怿同学,不要走神。” 云怿点点头,赵维煜拿着笔,继续勾画着,讲了一遍又一遍,云怿才大概明白了意思,她靠在书房的沙发上,闭上眼睛,用枕头蒙住了头。 “怎么了?太难了还是没听懂?要不要我再给你讲一遍?” 云怿摇摇头,摆了摆手:“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感觉大脑不太够用了,我要待机休息一会。” “要不要喝点白开水,我去给你倒。”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 赵维煜起身,拉开枕头,摸了摸云怿的头,没有发烧,她向门口走去,拧开门把手:“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罢赵维煜便带上了门,走了出去,云怿看着赵维煜书桌上的民法典,无意间一扫便是大片大片的勾画,她清楚赵维煜内心对于某种东西极度的渴望,她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她,不想自甘堕落,所以她才会拼了命地充实自己,才会努力地去达到最好。 但有的时候,云怿也很想告诉赵维煜,现在的她就很好,简单而纯粹,甚至有点可爱,她就爱这样的赵维煜,这才是真正的她,而不是伪装之后的她。 “想什么呢?喝口水,然后回房间休息一会,别太累了,把自己搞生病了会很难受的。” “我知道了。” “我扶你回卧室?” “不用了,我就在这待着,歇会就好了。” “那你有事情叫我,我就在你旁边。” “嗯。” 赵维煜回到书桌前,继续看着书,台灯下,那个执着于理想的赵维煜又一次地出现在了云怿面前,生活里,赵维煜对她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的,而在工作学习上,赵维煜会全身心地投入,她记得赵维煜告诉过她,人只能活一次,她要努力让这一世的自己满意。 金丝眼镜反射着阳光,打在了一旁的画上,云怿看着那幅画,是上美术课的时候,自己给赵维煜画的画,画上正是窗外的那棵树,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素描,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穿枝拂叶,树影摇曳。 云怿又想起了赵维煜书桌上摆放着的两人的合照,心里不禁有些开心,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起身向门走去:“煜煜,要不一会我们出去走走?” 赵维煜点点头,合上书,已经学了一天了,云怿也累了,出去走走,透透气也挺不错的。 两人就这样向公园走去,走到公园是,正好看到了跳广场舞的老人们,两人便停留了片刻,云怿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两人老了,她拉着赵维煜去跳广场舞的场景,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温馨,和心爱的人白首偕老,把这漫长的人生道路走到尽头,这也许才是人生最美好的归宿。 突然,烟花在天空中绽开了,赵维煜这才想起来,今天有烟花秀,几年前的某个时刻,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看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秀,这一次身旁的人还是没有变。 “煜煜,听说对着烟花许愿,会梦想成真。” 说罢,云怿便合上手,许了一个愿,人群熙熙攘攘,赵维煜看着烟花,用微弱的声音地说出了那沉寂在心底许久的话:“云怿,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云怿许下了心愿:希望煜煜能快乐一生,也希望,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盛放的烟花又一次点燃了人间的热情,又一次点燃了那特殊的情愫,那是无声的告白,无以言说的爱。 ----
第40章 入学 大一新生入学的浪潮很快便到了两人的身边,赵维煜驱车和云怿前往超市购物。 “煜煜,买点芦荟胶可能要买一点,不然到时候晒伤了会脱皮的。” “嗯。” 赵维煜伸手,拿起了货架上的芦荟胶,放进购物车内。 赵维煜推着购物车,云怿在一旁按照手机上的清单,收拣商品,赵维煜比云怿高一点,侧头便可以看到云怿低垂的眼眸。 云怿的眼睛很好看,睫毛长长的,还有点微翘,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无数的繁星。 买完东西后赵维煜提起袋子刚打算走,手腕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嘶。” 手中的购物袋变掉到地上,云怿走过去,眸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煜煜,你手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东西我来提吧。” “没事,我歇会就好了,我来吧。” 还未等赵维煜的手指碰到购物袋,云怿便提起来,向车库走去,一手还不忘扶着赵维煜。 “一会去医院看看吧,不然明天更严重了怎么办?” “嗯。” 云怿把东西放在后备箱,又看了看汽车,转头对赵维煜说道:“煜煜,要不我们叫个代驾吧。” 赵维煜摇摇头,似乎也看出来云怿的顾虑。 “不用,上车休息一会就好了,医院离这近,开不了多久的,我开慢点就好。” 赵维煜见云怿还是不放心,便笑了笑。 “真没事,先上车吧。” 而后,两人上了车,赵维煜听了云怿的话,开车到了医院,挂了门诊,一切都那么熟悉,就像是三年前她的膝盖受伤一样。 “你这个就是腱鞘炎,注意休息,一会再去包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好的,谢谢医生。” 云怿带赵维煜去拿了药,云怿把药师说的话都记下来了,手机备忘录上又多了几条注意事项是关于赵维煜。 回家途中,云怿念着医生嘱托的话。 “注意休息,注意饮食……” 赵维煜透过车窗的反光看着云怿的模样,唇角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淡笑。 回到家,云怿给赵维煜换药,动作轻柔,身影在一次和几年前的那个她交错,融合,药包好后云怿开口道:“煜煜,明天开学,我们一起去报道。” 就像是三年前那般,又一次约定,一起去报道。 赵维煜点点头,她已经慢慢地不那么在意他人的看法了,只要云怿在她的身畔,她什么都不害怕。 “当然,一起去报道。” 赵维煜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补过三年前自己未兑现的那句承诺,云怿收拾着书包,余光正巧扫到了一旁赵维煜的那个黑色的背包。 那是她在网上买的情侣书包,赵维煜的是黑色的,而她的是白色的,赵维煜也注意到了云怿正看着她的那个背包,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这是情侣款的背包,但云怿不承认,总是“纠正”她说,这只是普通地撞款罢了。 云怿知道赵维煜有低血糖,收拾书包的时候,还特地装了几颗薄荷糖在书包里面,赵维煜不喜欢吃太甜的,只有薄荷糖最合适不过。 “云怿,早点休息吧,明天很早就要起床去报道。”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云怿关上书房的门,向卧室走去,陈澄去世后,云怿几乎就在赵维煜家住下了,赵维煜知道云怿一个人待着害怕,便没说什么。 况且,同居生活,也是她梦寐以求的,而那间客卧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云怿的卧房。 但有时候夜晚突然下暴雨云怿会跑到赵维煜的卧房和她一起睡,赵维煜也总是默许。 赵维煜合上书,看了看手腕上的绷带,沉思片刻,还是打开了电脑,手指继续敲击着键盘,剩下的这点时间,她必须得把出版社的事情处理好,把策划方案改出来。 虽然目前还是十八九岁的大学生,但算上上一世的年纪,她现在也三十好几了,律所如果还在,也开了七八年了,写企业策划对于她来说,都是简简单单的事情罢了。 点击保存,赵维煜的任务便也就完成了,她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凌晨三点了,赵维煜便也不打算睡了,她总是如此,睡眠很浅,但睡眠时间却很长,一旦中途打断,还不如不睡。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便是上学的时候一直睡不够,上课止不住地打瞌睡,还被老师怀疑晚上玩手机太晚了,便被叫去办公室挨了批。 从那次之后,赵维煜便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她不喜欢咖啡的酸涩,但无奈,从无奈到习以为常,从稀释之后的咖啡液到直接食用,人生,本来也是这样的。 初来乍到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父母教会了我们,我们也就明了了。 但教会的那些东西里面总会自己不喜欢的,但生活会逼着我们去做,于是便又是无奈的,然后慢慢地很多人便接受了这种现实,最后,就汇成了工厂流水线。 也许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厂,但神奇的是,有一些新人不想干这些事,便把零件摔在地上,然后便出现了一条透着光的裂缝,而这缝隙中的世界,却是无边无际的草原,到处弥漫着自由的气息。 赵维煜也看到了这条裂缝,但当她想跟着进去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屏障却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过不去,而耳畔的声音却告诉她,她必须过去,于是她鼓起勇气举起零件想要砸出一条裂缝,可却被人制止了。 她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那条闪耀着自由光辉的缝隙,她硬是夺过他人手里的工具,冲过去打破了那道屏障,人们都说进去的人都不能活着回来了,可只有那些去过的人知道,下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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