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这里不禁烧烤。”夏也好在湖边铺开野餐毯道。 李老师和两个男生在那儿支着烧烤架,剩下的几人也没闲着,围成一圈坐在红白相间的野餐毯上穿串串。 “这豆腐也太难串了。”赵歌拈起碎掉的豆腐放入口中,含糊道。 夏也好道:“你这豆腐确实比我这茄子好弄。” 胡文漪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没有参与闲聊,只是默默地忙着手头的活计,她面前的串串是最多的。听到夏也好的碎语后,她转头看向她说:“要不咱俩换换,你来串兔肝,我帮你串茄子。” “不用,我就是随口一说。”夏也好莞尔一笑说。 烤串串好了,烧烤架也支好了,可以开始烧烤了。饮料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干杯——” 烧烤架上已经摆了不少的东西,烤肉串和羊排还有各式蔬菜,都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 五花肉滋滋冒油,下面的火苗时时跳得欢腾,肉香味弥漫在空中勾着人的味蕾。 烤肠被横切出一道道裂缝,已经被烤的裂开了,趁此刷上一层浓郁的酱料,咖啡色的烧烤酱料趁机渗入到烤肠内部,甚是美味。 胡文漪将烤好的烤肠和兔子肝一并递给夏也好,说:“吔屎了,梁非凡——” “吃饭时谈shi,你恶不恶心!”夏也好笑骂道。 “够了,你俩都恶心。”吴老师奖励她们一人一个脑蹦。两人乖乖闭嘴,专心吃烧烤。 李林和周轩在一边用烧烤签子表演击剑决斗,“你们别玩了,好好吃串。”李老师拍完照,才想起来喊人停下来吃饭。 吃饱喝足后,因为事先说好了谁也不许玩手机,几人玩起来真心话大冒险。从扑克牌中抽到鬼牌的人负责接受惩罚,惩罚由众人轮流决定。 这局抽到鬼牌的人是李老师,胡文漪到底没胆量地说了一句:“面对此情此景说一句心里话。” 李老师把牌一撂说:“好无聊的游戏,好——无——聊的一群人。” “好——高——的发际线啊。”赵歌一面脱长了音调,一面去瞧李老师的脸色说道。 李老师猛吸一口凉气,用手盖住额前的刘海:“骂人不揭短的,知道吗……” 李林贱兮兮地说:“那可是您教出来的人才啊!能差到哪里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老师有些不快的皱起眉头问道,“你在暗示什么?”李林忙带着讨好的笑说:“没啥,没啥。哈哈。” 第二局,抽到鬼牌的是夏也好。 李林道:“说一个你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 夏也好的目光向胡文漪的方向瞥了一眼,又快速收回,将翻涌的情绪压在眼底。 她郑重地看着李老师,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师,我其实……” 夏也好嘴角紧紧下压,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到过你的发际线。” 众人笑做一团,一天之内被伤害两次的李老师直接掀了桌子:“你们这一群人,我不玩了——” “老师,老师,我们错了——”学生们忙去拽他的袖子一齐表态。 “不玩了,我去扎帐篷,”李老师抽回袖子,转身就走,然后他又停下道“出几个男生过来帮我的忙。” 每次有体力活的时候,似乎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男生,为什么要默认女生做不了体力活。 胡文漪有些不平,她询问道:“咱们也去吧?” 剩下的女生互相点点头,也起身跟了上去“李老师,我们也来帮忙。” 选了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草地,赵歌清理掉地面上的枯枝败叶,吴老师把内帐放在地上,按照十字穿法将拉直的帐杆穿进帐篷上面的帐杆套里。 胡文漪和夏也好两个人配合搭好内帐,另外两名女生安装好外帐后,几位女生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果然自己搭的帐篷自己才更有成就感。 待帐篷全部扎好已到了黄昏时分,几人迎着霞光拍了一副纪念照。 赵歌摆弄着相机:“等我回去找家照相馆把照片洗出来,到时候咱们一人一份。” 夜魂脉脉,几位女生安静地睡在帐篷里,谁都没有打扰对方。 “你们要不要喝水?”一声轻响惊醒了另外几个人。 “嗯,你去拿点来喝吧,谢谢。”“还有我。”“好。”一片附和声响起。 喝完水,众人差不多都睡熟了,正剩下一片均匀的呼吸声。 胡文漪盯着低矮的蓬顶,一团团的影子不断地相互吞噬,又相互吐出。尽管眼前黑暗,她却完全没有睡意。 胡文漪翻了个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咱们出去看星星吧。” “好啊。”夏也好应允。 “那你抱着我吧,我走路太累了。”胡文漪悄声说完,伸手环住她的脖颈,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胸口。 “好!”夏也好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胡文漪的耳后。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帐篷,来到湖边坐下。 夜空如一潭寂静的湖水,静谧无声,偶尔有几片乌云飘过。一弯银月悬挂于天边,像一座小小的岛屿。 清凉的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宁静安详的夜晚,像少女凄婉动人的低唱。两人之间被月光蒙上一层薄纱,气氛一时间暧昧起来。 “文漪,你有没有觉得——”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胡文漪按捺不住起伏的情绪去看她。 “这里有好多虫子。”夏也好挥手驱赶腿上不知名的飞虫说道。 “哦……”胡文漪敷衍了一声,她果然不应该对夏也好的浪漫指数抱有希望。 “哈哈,逗你呢。” “夏也好!”胡文漪低声嗔怪,而后又细细盯着夏也好看。 她深邃,难猜,有一个曲折的灵魂,她看不透她,所以不安,所以着迷。 原野的星空很美,那双映着星星的眼睛却比星空更吸引她,令她深陷。 夏也好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胡文漪迷迷糊糊地依靠在她的肩上,她的指尖滚烫,夏也好却舍不得抽出。 胡文漪为她戴上防风帽,夏也好缓缓贴近她,胡文漪怔了怔,没有闪躲,花枝轻点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夏也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凑到她耳朵悄声说着:“我想和你一起做题,一起进步,一起考同样或者不一样但都很好的大学,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
第42章 新年 大年三十的晚上,胡文漪一家开车去了乡下小村落过年,昨夜刚下过雨,泥土路不太好走,轿车车轮险些陷在泥潭里没出来。 大路两旁是尽是枯黄的蓬草,还未化尽的积雪平添了一抹雪白。若是到了夏天,才是花草树木最茂盛的时候,那时阳光和煦,阔叶青翠,阳光细细洒落一地的碎金。 胡文漪吹着擦过耳畔的寒风,突然想起夏也好,她现在在做什么,她现在想着她,她会不会也想起她? 轿车停在方形石头垒成的围墙外,陈军的老母许红出来迎接长途跋涉的一群人。 胡文漪拿上后座的礼品走下车,“漪漪来了啊,人都来了就好,还拿什么礼啊。”许红接过牛奶箱和一袋水果,胡文漪礼貌地冲她笑笑,没有言语。 “妈,我们来了,陈国他们一家到了没有啊?”陈军锁上车门问道。 “他们一家三口早到了,在屋里坐着呢,来来,快进屋里坐。”许红一面推着胡文漪向前走,一面招呼道。 胡文漪左跨一步右跨一步,避开院子里零星的鸡屎,大黑狗摇着尾巴,朝他们汪汪直吠。 屋内的陈设还是和她印象中的没有差别,一个烧的正旺的煤球炉,一列橱柜,一台老式电视机,西边靠墙的木板床……和她姥姥家的陈设大差不离。 胡文漪有些怀疑是不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家庭都是这般的布置。 一对夫妻并肩坐在沙发上,见她们来了,立即起身上前寒暄。 “二叔、二婶好。”胡文漪的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对于这些一年也就见一面的亲戚,她实在生不出什么亲近感。 外面的厨房里宰鸡的宰鸡,切菜的切菜,她想要帮忙却被张连美呵斥出来。 胡文漪干脆坐在台阶下面和夏也好打起电话,夏也好那边紧密锣鼓地筹备着什么,一会儿有人搬着箱子从她身后走过,一会儿穿着白纱裙子的女孩来和她交谈,“我马上就来。”夏也好回复道。 “你们那边在干什么?”胡文漪听着嘈杂的背景音问道。 夏也好笑道:“我们现在在排练节目呢,一会儿我上场的时候给你打个视频。” 福利院每年都会举行新年联欢晚会,这也是福利院最为忙碌的时候,因为今年有人捐了钱,而且还是大手笔的捐款,所以今年的晚会特别隆重。 夏也好每年都负责担任主持,她正背着稿子,胡文漪却突然给她发了条消息。夏也好打开微信一看,竟然还是个红包。一点开,白底黑字的5.20映入眼中。 【AG,新年快乐。】 夏也好回了一个含羞比心的表情包,在胡文漪的耳濡目染下,她也对各类表情包了如指掌,接着又附上一条消息:谢谢,晚点别忘了看我主持。 胡文漪回复道:好的(*?︶?*).。.:*? “你这是在和谁聊天呢,笑得这么开心?”张连美不由分说地凑过去看,胡文漪紧忙关掉手机屏幕, “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连妈妈都不能看看。”张连美一撇嘴,坐到一边去。 “我跟我同学聊天呢。” 张连美顿时警觉起来,连声道:“哪个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她的语气严肃,甚至带着点逼问的意思。 胡文漪有些不耐道:“女同学,就是我同桌夏也好。” “你同桌学习那么好,你也不跟人家学学……”张连美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列举胡文漪的各项缺点和她对胡文漪的各种期望,胡文漪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内心满是烦躁。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显示是夏也好来电,胡文漪忙跑到外面天井去接。 “你那边怎么样?”夏也好的脸上了妆,通红的脸颊像两瓣猴屁股,额头中央还点上了一抹口红,她又穿着藕粉色的夹袄,里面套着墨绿色毛衣,看上去活脱脱一个现代版的哪吒。 “我,我还好,你们那儿的晚会……哈哈哈”胡文漪还未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傻了,笑这么大声干嘛。”张连美不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胡文漪将滚在咽喉处的笑声咽下去,看着夏也好身后的横幅,她怕再看夏也好一眼,她又要笑得停不下来。 夏也好脱下夹袄,拿起话筒,道:“好了,别笑了,我要上台了,记得给我鼓掌。” 屏幕对面的夏也好将手机交给宋老师,她迈着端正的步子走到舞台中央,有模有样地念着台词稿“今天我们欢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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