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月邀……” “我在呢,”蓝月邀扬起唇,拿着她的手滑入自己的衣裳:“摸摸我。” 鲛人的皮肤凉丝丝的,摸起来却并不光滑,早已愈合的伤痕交错在一起,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斑驳的网,楚春寒抚摸着她腰腹的伤疤,掌心缓缓上滑。 “唔……”蓝月邀忍不住挺起身子,发出柔软的叹息:“对,就是这样……” 温柔的吻逐渐落下,她吸了一口气,垂眸望着那人漆黑的发顶,楚春寒正耐心亲吻着那些丑陋的伤痕,似乎满怀爱惜。 和一本正经的女人相比,她这样因为对方简单几个动作就开始敏感颤抖,也太过狼狈了。 她抿了抿唇,不禁生出些羞恼,偏生这人又爬了上来,一脸无辜地往她身边凑,她连忙捏住她的下巴,哑声问:“做什么?” 楚春寒眨巴一下眼,茫然道:“亲你。” 蓝月邀哼道:“你想亲我就给你亲吗?” “嗯。” 蓝月邀被她逗笑了:“凭什么?” “因为,”她思索了下,慢吞吞道:“你喜欢我。” “你……” 楚春寒接着说:“我也喜欢你。” 蓝月邀一愣,无可奈何地叹道:“你就知道怎么拿捏我。”她凑过去亲了亲女人的嘴唇,轻声呢喃:“乖,这次不要在中途停了。”
呼啸的狂风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针扎一般疼,她下意识抬起手挡在眼前,茫然道:“春寒?” 耳边却只有哭嚎一样的风声,她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猛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却是散落在沙地里的断肢残臂,骨碌碌,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风吹到她脚边,空洞的双眼正直勾勾盯着她。 她后退一步,慌张地向四周张望:“春寒?” 忽然,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些妖怪,都是你杀的?” 她回过头,却只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隐匿在黑色斗篷下的女孩扫了眼遍地残尸,猩红的眼睛逐渐涌现出些讶异与兴奋:“你为何要杀他们?” 为何? 她闭上眼,眉心突突直跳,那个女孩却又将视线落到她掌心,噗嗤笑了起来:“哈,杀妖取丹,原来如此。” 什么? 她低下头,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忽然躺满了大大小小的金色妖丹,上面沾染的血液甚至还是滚烫的。 “为求力量,残杀同类,即便妖怪们信奉弱肉强食的法则,但像你这样暴虐无情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既然知道,还敢过来?”蓝月邀捂住嗡鸣作响的脑袋,爬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靠近的女孩:“你就不怕我把你也杀了?!” 女孩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狼狈的模样:“你需要一个帮手。” 不等蓝月邀出声,她就继续说:“你太累了,留下我,我会为你搜集情报,我会为你扫清阻碍,那些你愿意做的,我会帮你做,你不愿做的,我会替你做,只要你留下我,我就会永远跟随在你身后,做你最忠实的仆从。”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想要所有人都惧怕我,”女孩淡淡道:“我要我的名字,从此成为妖都的梦魇。” “是吗?”蓝月邀闭了闭眼,疲倦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姬婞。”她重新抬起脚,走到形销骨立的女人身边,定定瞧着她:“我叫姬婞。” 哗啦啦—— 风把窗外的花草吹得沙沙作响,楚春寒瞥了眼半开的窗子,又将视线落回沉睡的女人身上。 真奇怪,睡着时,怎么比醒着时要冷冰冰呢? 她想了想,把手轻轻搭在鲛人腰上,正要埋到她怀里一起睡,耳边就响起一声模糊不清的呢喃:“春寒……” 楚春寒抬起脑袋:“嗯?” 等了一会儿,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她蹙起眉,纳闷地把头埋了回去。 “春寒。” 唰地立起:“嗯?” 楚春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嘴唇,过了许久都没听到动静,她困惑地歪了歪头,正犹豫着要不要趴回去时,女人就的嘴唇就再次蠕动起来:“……婞……” 楚春寒:“?” 她微微张开嘴,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骨碌坐直了。 一种古怪而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抿紧唇,焦灼不安地看蓝月邀两眼,又无措地扣了扣自己的指头:“不对。” “不对。” “不对。” 她自言自语地念着,赤着脚在地面上来回踱步,屋外风声依旧,吹得窗扇咯吱作响,掩盖了她苦恼的纠结,好半天后,她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犹豫着走回床边,摇了摇蓝月邀的肩膀。 女人困倦地哼了声,反而将她的手抱进怀里,软绵绵道:“别闹……” 楚春寒僵了会儿,小心爬上床,保持着一只手被抱着的别扭姿势,用另一只手搂住女人的腰:“月邀……” 蓝月邀用鼻音嗯了声。 她努力表达自己的心情:“我不喜欢,你,叫别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 “婞。” “婞啊,”蓝月邀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唔……什么时辰了,姬婞回来了吗?” 楚春寒:“……” 她眉毛皱得更深,强调道:“我不喜欢。” “大半夜的,不喜欢什么?”蓝月邀糊涂地看着她,哈欠却一个连一个,不一会儿睫毛就变得湿漉漉的,她翻了个身,索性勾着楚春寒的脖子,一把将她按到了怀里:“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楚春寒:“不好。” 她低下头,像是有些生气一样咬住她的嘴唇,手掌却滑了下去,抚向不久前刚刚摸过的地方,那里仍有些红肿,只是稍微一碰,蓝月邀就轻嘶了一声,双腿也忍不住蜷起:“嗯,你……” 炙热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笨拙地勾动着内里的小舌,她眯起眼,一边顺从地迎合着女人的动作,一边为她突如其来的主动感到疑惑。 怎么了这是? 指腹揉搓出熟悉的湿意,一吻终了,鲛人撑起身体,喘息着在她掌心蹭动,断断续续道:“嗯……你要做,就干脆点快些做完,别……” 剩下的话再说不出来,楚春寒不高兴地咬了口她的下巴:“我不喜欢。” “什,什么……” 她蹙起眉,捏着蓝月邀的膝盖:“你刚才,没有听我说话。” 蓝月邀百思不得其解:“你刚才,刚才……说了什么?” 楚春寒更生气了:“我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说了什么?”蓝月邀委屈道:“你……啊……” 楚春寒神情冷漠,回忆着不久前的动作重复抽动着,女人不一会儿就满脸潮红,额发也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脸上。 她抱紧身前人的肩膀,求饶般唤道:“春寒,春寒……” 楚春寒眨了下眼,侧头瞧她湿漉漉的眼睛,加重了力道。 “啊!春,春寒,别……” 楚春寒抿了抿唇,低声道:“这样,只有我的名字。” 蓝月邀睫羽颤抖,哽咽道:“什么?” “我的名字,”她搂住女人柔韧的腰肢,软声道:“我喜欢,只有我的名字。” ----
第171章 番外(11)
踩着月光的余辉,晚归的人在熹微辰色中推开了家门。 姬婞轻手轻脚踏进院子,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路过芬芳馥郁的花丛时,檐下的门扇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正对上女人平静的眼眸:“楚,楚姨?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楚春寒小心合上屋门,侧身坐到檐下的竹椅上:“没睡。” “没睡?”姬婞睁大眼睛,疑惑道:“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不是。” “……哦,”她搓了搓自己的衣角,尴尬得不知要说什么,楚春寒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 姬婞怔了下,拘谨地握着双手,乖乖坐到了她身边。 “你,”楚春寒垂眸瞧着院子里摇晃的花枝,轻声问:“以前和月邀,很好吗?” 姬婞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们……说不上好吧,不过,我确实跟了她很长一段时间,刚开始,只有我们两个在妖界四处游荡、打打杀杀,后来她成了妖王,来到她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多,我也有了自己的领地,不再时刻跟在她左右了。虽然他们都觉得我是蓝月邀最亲近的心腹,但其实,除了交给我一些任务,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话的。” 楚春寒蹙起眉:“那,她和谁说话呢?” “没有人。”姬婞淡淡笑了下:“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哑巴呢。” 女人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月邀关心你。” “是吗?”姬婞环起双臂,仰靠在竹椅上:“我倒觉得,是因为你在这里,她才与人为善呢。” “为何?” “她如今倒是只讨人喜欢的鬼,可若没有你的话,兴许就是只怨鬼了。”姬婞懒散道:“我们相伴近百年,依旧不比陌生人好上多少,在这鬼界,却好似真的亲近了不少。” 楚春寒抿了抿唇,温声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她百年。” “我,我倒也不是专门陪她的。”姬婞心虚地嘀咕:“我接近她,也有自己的目的,我可没那么好。” 楚春寒嗯了声:“谢谢你。” 姬婞:“……” 她别扭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我,我先去歇息了,去长生居熬汤前还能再睡两个时辰。” 楚春寒点头:“好。” 姬婞瞥她一眼,慌里慌张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而楚春寒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瞧着幽暗的天空,直到听到门外窸窸窣窣摆起早市的声响,才重新回到房间。 屋里依旧温暖静谧,熟睡的鲛人蜷着身体躺在角落里,楚春寒小心翼翼挨到她身后,搂住她赤裸的腰肢。 “月邀。” 这回,并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被她折腾半宿的人估计是真的累了。 “对不起,我都忘记了。”她低声念着,把脸贴到了女人肩膀上:“辛苦你了。”
来鬼界的第十五年,姬婞偿还所有罪孽,由鬼王批准后,重新踏入轮回,奔赴人间。 在家里度过最后一晚,第二日一早,蓝月邀两人陪她去往黄泉,女人停在奈何桥下,看着一步之遥的轮回道,竟生出些怯意。 “我能过好这一生吗?” 她回过头,一向肆意张扬的脸庞竟显露出些紧张:“我好像很容易就会把事情搞砸,如果下辈子,我又搞砸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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