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别芝才不由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余沧笙的小脸。 余沧笙毫不闪躲地凝视她,对她道:“想治好jsg头疾,就得去松竹阴宅,找九星轮。” 李别芝顿了顿,哑然失笑。秋明澶则蹙了蹙眉,状似疑惑看着她。 余星辰跟在余玄身后进屋,这会儿听到自家小师妹的话,不由露出个惊讶的表情。那表情似乎在说,没想到她家看着傻乎乎的小师妹,竟然也会诓人了。 九星轮明明是她们言灵宗的宝贝,和李别芝的头疾八竿子打不着,余沧笙怕不是故意诓骗人家,想要人家将东西抢回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余玄显然也和余星辰想到一块儿了,不由抬起袖子,捂住嘴咳嗽一声,语重心长道:“沧笙啊,会不会是你弄错了。那九星轮怎么会和这位姑娘的头疾有关系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故意在九星轮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提醒小弟子做人要厚道。 余沧笙不解,以为师傅不信,笃定道:“这位姑娘之所以生病,就是因为九星轮。” 这越说越不像话了啊!余玄和余星辰对视一眼,面上闪过一抹心虚。 原本还可以推脱可以用九星轮推测出那姑娘头疾的病因,然而才能对症下药。可余沧笙这会儿却说什么她的头疾就是因为神器造成的?这让他怎么编……咳,不是,怎么解释啊? “那就去松竹阴宅,将神器取回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道轻柔的嗓音却骤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尴尬的气氛。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李别芝身上,见对方靠在床头,面色虚弱笑了笑:“那神器,是贵宗之物,本该取回来的。” 李别芝见秋明澶站在她的身边,不由伸手,抓住对方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摩挲一下,仰头央求道:“小澶,你会替我取回九星轮的,对不对?” 秋明澶张了张嘴,尽管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是李别芝开口了,她迟疑一阵,还是答应了。 “你放心,我会将九星轮给你带回的。”秋明澶反手回握她的手,坐在李别芝的床边,另一手轻柔地将她颊边的碎发顺到耳后,眉眼沉静。 “头还痛吗?”秋明澶柔声询问。 李别芝趁机用脸颊蹭蹭对方的手指,闻言摇头,抿唇微笑道:“早就不痛了。或许我已经全好了。” 秋明澶已经答应了帮助言灵宗去取回神器九星轮,本来准备将李别芝放在这儿,自己早去早回。 不想李别芝说什么都不愿意留下来,要跟他同去。秋明澶无奈,只能决定先呆在言灵宗,等到李别芝的身体好一些之后再带她离开。 李别芝含笑看着秋明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不远处的沈和溪身上,眸光不由微微闪烁。 得在去松竹阴宅之前,解决掉沈和溪的问题。 来言灵宗第二天的深夜,万籁俱寂。李别芝随意披了件薄衣,便从屋子里出来。 她站在红木桌之前,慢条斯理地执起一壶茶倒水,一抬眼,便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某个房间出来。那人矮着身子,蹑手蹑脚,肩上还搭着一只包袱,似乎准备出远门,骤然看见厅内的黑影,登时吓了一跳。 “谁在那里!?” 李别芝嘴角一扯,嗤笑一声:“这话该我问你吧?沈和溪。” 月光从窗格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了那张脸上。一张妩媚的狐狸脸,赫然是沈和溪。 沈和溪借着月光,也看见了站在厅内人的模样,不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一动不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谄笑道:“芝芝,怎么是你啊。你这大晚上的不睡呆在客厅里干什么呢?” 李别芝提起茶壶,慢条斯理道:“当然是口渴,喝水呀。” 沈和溪扯了扯嘴角,眼角余光注意四周,想着待会儿若是对方暴露真面目,自己该朝哪个方向逃。 李别芝见状,不由挑挑眉,不屑道:“倒是你,提着个包袱。准备出门?” 沈和溪心虚地将肩膀上的东西拿下来,藏在身后:“哪能呀!其实这里面都是脏衣服!我准备拿去洗的!” “哦?深更半夜洗衣服?”李别芝笑眯眯瞅着她,黑眸中却没任何笑意。 沈和溪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完全不知该找什么借口好了。尤其是,李别芝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悠悠地朝她这边走来,吓得沈和溪下意识抱住包袱,往后退了好几步。 李别芝步子一顿,脸上笑容敛下来,眼神沉静看着她:“沈和溪,你看到了,对吧?” 沈和溪哆哆嗦嗦抱着包裹,眼神躲闪道:“看到什么?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李别芝摇摇头,慢慢朝她走来,直到将沈和溪堵在墙角,不容对方逃避,才冷冷道:“既然没有看到,又为何千方百计躲着我?” 沈和溪感觉对方身上传来的,无比恐怖的压迫力,不由头皮发麻,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都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芝芝会性情大变,杀了司马羡兮和司马安。 倒不是她觉得对方不该杀人。而是芝芝白天时,明明说过不过问这两人的事,可为什么晚上却又反悔,杀个回马枪? 她突然又想到,芝芝或许是故意要在维九城多留一日,好找机会杀人。 沈和溪这个时候还记得,那天深夜,她半夜尿急起来解手,看见李别芝浑身血腥气回到客栈。然后第二日,就传来了司马羡兮和司马安的死讯。 毫无疑问,人就是她杀的。为什么?她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芝芝被那黑雾影响,也或许,她根本就不是李别芝,而是拂灵本人! 沈和溪想到这里,登时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发冷。 月色下,李别芝背对她看不清脸,只有一双黑眸,隐隐泛着绿色。 “你现在是不是在猜,我究竟是谁?”李别芝抬手,纤细白皙手指落在了沈和溪的脖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 她见沈和溪恐惧望着她,不由惆怅地轻叹:“我究竟是谁,我也想知道答案。” 是那在现代社会活了十八年,和李奶奶相依为命的李别芝,还是在魔域那位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圣女拂灵? “你放心,我不杀你。”李别芝伸手拍拍她的脸颊,蓦然一笑,“到底是多年同学。咱们从小学就认识,情分不一般呢。” 说着,李别芝的手落下来,再次拍拍沈和溪的肩膀。她每拍一次,沈和溪就感觉自己人矮了一分,三次之后,整个人都靠着墙壁,几乎滑下去。 李别芝笑她胆子小,轻笑一声,转身回去睡觉了。 月色如练,照在她雪白的脸上,也将她的心照得寒冷一片。她脸上笑容隐没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这几天,她慢慢想起了自己是谁。她既是拂灵,又是李别芝。不管是拂灵的记忆,还是身为李别芝的记忆,都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无法抹去。 而秋明澶,是捅死了她无数次的仇敌。她曾经做过的那些被秋明澶杀死的梦,并非只是梦而已,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这一世,根本不是她第一次重生。 第一世,当她还是拂灵时,她便觉醒了自己不过是个配角,终将作为秋明澶成仙的踏脚石死去。她不甘心,拼尽一切力量反抗,想要挣脱既定的命运。 最终她失败了,死在秋明澶怀中。 李别芝沐浴着冰冷的月光,忍不住捂住胸口,微微抿起嘴角。 紧接着,她醒来,世界重启。再一次重复既定的命运。 可就算秋明澶杀了她无数次,那又如何?她每一次都输了,但秋明澶也没有赢。她想要将她当做垫脚石,飞升成仙?她做梦! 李别芝提着手上的灯,望着脚下属于自己的影子,缓缓勾起嘴唇,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靥。这笑容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而非一个乍然恢复记忆的魔女。 之所以会成为李别芝,是因为一个意外。也许是因为世界无法承载重启太多次,她的灵魂通过缝隙,流落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作为李别芝的身份,活了十八年。 那个世界光怪陆离,信息爆炸,此处天道便幻化出她脑海中系统的模样,附身在她身上,顺理成章欺骗她做所谓的任务,帮助秋明澶成仙。 通过无数次的重生,她发现了秋明澶身上属于凡人的私心,为她量身定做,一个只属于她的心爱之人。 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单纯天真,只在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秋明澶会不会心动? 但是,如何让秋明澶发现她这抹来自异世的特别灵魂?又如何让秋明澶心甘情愿爱上自己? 想要欺骗敌人,首先得jsg骗过自己。所以,那所谓的“离魂”,便是针对李别芝自己,还有秋明澶的弥天骗局。 过程虽然曲折,更不乏惊险痛苦,但索性,她还是成功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她得先去松竹阴宅,将自己全部记忆取回来。之前在司马羡兮的屋子里发现了九星轮的碎片,才唤醒了她一部分记忆。不过没料到被司马羡兮和司马安发现了。 她不想节外生枝,索性杀了二人,但没想到,竟会被沈和溪撞见。沈和溪对她还有用,她不会杀她。 李别芝微笑着,月光为她度上了一层清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脚步慢悠悠的,仿佛闲庭信步。 手上的琉璃灯骤然被人握住,李别芝迅速扭头,不动声色笑了笑,柔声道:“怎么还不睡?” 秋明澶望着她,嗔怪地拢了拢她肩上的外袍:“我若太早睡,怎么能知道你现在还在外头吹冷风?” 说着,秋明澶垂眸,摸了摸李别芝的手背,感受到对方手指冰冷的温度,不由双手拢住对方的手指,想要为她取暖。 可是,冰冷的手指,又如何温暖另一双冰冷的手呢?李别芝怜惜看着她,摇摇头:“我不冷。” 她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干脆靠在秋明澶身上,伸手挽住对方的胳膊,亲密地贴上去:“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秋明澶有些意外,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你若愿意,我怎么会反对?” 李别芝与她贴着走路,没骨头似的靠在秋明澶身上,边走边随口道:“等取完九星轮回来,我们就成婚吧?” 秋明澶步子猛然一顿,然后为掩饰脸上的表情,闷声嗯了一声。 李别芝不由抬眼看她,见月色下,秋明澶白皙的半张脸都染得红透了,偏生对方的表情却还一本正经,不由故意逗她:“你这嗯,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 秋明澶咳嗽一声,侧过脸,不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太过明显,哑声道:“自然是同意了。” 她顿了顿,勉强压下心中羞涩,觉得自己的态度似乎引人误会,连忙扭头,牵住李别芝的双手,郑重道:“等回来,我们就成婚,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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