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耗不起,尤其是粮草供应问题。十几万大军,一天的开销不是个小数目,多少牛羊才够吃?我们不一样,我们有沱东地区,还有西边的塞西平原,中南地区都能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 张孝师若有所思:“大将军的意思是,蛮人打算孤注一掷?” 梨花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他们会等待时机,集结全部力量,押在某一次战役上,然后给我们致命一击。” 慕容锦插话道:“那外头有个蛮汉一直在骂骂咧咧叫阵是什么意思?” 张孝师笑道:“应该就是憋不住了,过来挑衅泄泄火,顺便探探我们的态度。” 慕容锦闻言双眼放光:“那我去会会他!” 慕容九天用仅剩的一只独眼瞪着她。 “那个叫胡鲁的家伙力大无穷,你左手不便,不许去冒险!” “爹——”慕容锦不依了。 虽说她被皇家给认了回去,可是在熟人面前并不避讳,对慕容九天该怎么称呼还是怎么称呼。 张孝师打趣道:“太华公主身份尊贵,若是您有个闪失,我们可没有办法向陛下交代。” 慕容锦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悦。 “在军营里,没有公主,只有将军和士兵。胡鲁那厮口出狂言,污言秽语不断。任由他这样辱骂下去,不仅陛下的名誉受损,士兵们也会感到憋屈。” 慕容九天拿她没办法,抬眼去看梨花。 梨花道:“胡鲁那厮一身蛮力,但灵活性不强,师姐倒是可以一战。” 慕容九天没好气道:“我让你劝她,你倒是把她给放出去了。” 梨花笑道:“眼下还没到真正决战的时候,大家出去练练手也好。” 说着转头冲着大弟道:“大牛,你陪公主出去会会那个叫胡鲁的。机灵一点,见势头不对就护公主下来,打了败仗不丢人,为了面子而送命才是真正的愚蠢。” 大牛应声领命,和慕容锦一齐走出了营帐。 两人还没走远,声音却隐隐约约传过来,只听大牛道:“锦儿姐,咱们商量个事儿呗。一会儿出去见那个胡鲁,你让我先上,成不呢。” 慕容锦道:“那不成,这次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你想打,你自己去求你大姐。” 大牛顿时没了声音。 慕容锦自从左手受伤后,慕容九天专门她打造了一把骑兵专属的单剑,这种剑比较长,但是又有一定的弧度和宽度,更有利于灵活地挥舞。 但这种剑也有一个缺点,它不像长剑一样往往能一下就刺死敌人,给敌人带来的往往是皮肉伤。 但不管是什么武器,只要驾驭熟练,总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二人点了两百名士兵就往外去。 还没出大营前,就听到前头叫嚣声不断。 “你们大魏男人都是孬种,拱出一个女皇帝骑到你们头上作威作福,连打仗都得靠女人,你们也别出门打仗了,赶紧回家去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去,一个个趴阴汉!” “有种出来啊,与你爷爷大战个三百回合!” “龟缩粪墙里的鳖孙,敢出来战吗?” “出来打啊。” “这些魏人小儿,走路都不稳,哪里会打仗?不敢打就赶紧早些投降,回家吃奶去……” 这些蛮人也是算准了距离,都是站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叭叭叭地叫骂。 边军气得要死,射箭又射不到,大将军没有下令让出去会战,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个个头上气得冒烟,只得趴在高墙边上,扯着嗓子一句句骂回去。 慕容锦忍不住勒马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 以前没到过前线,听说两军对垒,经常会阵前对骂,但她没想到这骂仗会如此“残酷”,如此激烈,甚至比真刀真枪的战斗还要凶狠。 简直就是伤人于无形! 大牛注意到慕容锦紧抿的嘴角,忙道:“锦儿姐,你别听,都是粗俗的糙话,听了脏耳朵。我一会儿出去给骂回去,保准把他们气死了。” 慕容锦想起了医馆那个锯了嘴的葫芦,瞥了他一眼,“你会骂吗?” 大牛拍了拍胸口,猛地抽了一下身下的马匹,奔出营外。 等到距对方一箭距离,这才一拉缰绳,吁了一声。 冲着眼前那一撮蛮军骂道:“你他娘才是趴阴汉,瞧你们蛮人这副德行,上阵不到十招就被割了头颅,平日就是趴阴趴多了,腿软了,真正上阵的时候就干不过了!” 慕容锦听后愕然,没想到这个大块头竟然如此能骂。 原来在面对喜欢的女孩的跟前就容易嘴笨,还真的是。 她紧随其后,策马出营。 只见对面一个身形魁梧的蛮将,果然被大牛这话气得七窍生烟,两只鼻孔一张一合的,感觉拿一把柴火放到他鼻孔跟前就能点得着。 此人正是胡鲁,他一身肌肉如同铁打,手握一杆狼牙棒,看上去力大无穷。 慕容锦驱马上前,冷嗤一声:“这么看不起女人,你难道是男人生的?” 胡鲁没想到对方会派出一个女人来应战,刚才的怒火瞬间转化为大笑:“臭娘们,爷爷讲话谁允许你搭话,还是看上爷爷我,特意送上门来给爷玩的?” 慕容锦也不恼,这种莽汉的话若是也放在心上,那真不用活了。 可后边的边军战士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侮辱他们公主,那可比侮辱他们还要严重,插嘴骂道:“你爷爷就是条土狗,才生了你这种没脸没皮的狗东西,一张嘴就喷粪。” “说你长得像狗都侮辱了狗,就你这幅丑样子,看你一眼,我都得回去洗眼睛。” “你老母生你那天,你爷看了你一眼,就被你丑死了,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你以前打仗靠的不是真本事,全是靠你这张丑脸把人吓死了吧!” 胡鲁先前骂了半天,骂得边军接不上话,可把他给得意坏了。 却没想到冒出了个女将后,这些边军嘴巴像是装了利刃似的,一张口就射箭,一句比一句毒,可把他给气得七窍生烟。 嘴里啊呀呀地,举着狼牙棒就冲了上来。 边军战士们见状更是嘲讽连连:“看吧,长得丑就算了,骂架也骂不过。看你举个棒子还呲牙咧嘴的,是不是棒子太重举不动了?要不扔地上,跪下来跟我们公主求饶,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胡鲁被彻底激怒,挥舞着狼牙棒狠狠地砸向慕容锦。 那力道之大,只听声音就让人心惊胆战。 若是被这一棒砸中,脑袋肯定要开花。 对慕容锦来说,对方越生气,她越有利。这种只有蛮力的对手,最忌讳的就是心性浮躁。一旦浮躁,就会失去准头,力道虽大却打不到人,还耗费自己的体力。 不过她身上受过伤,也不敢托大,舞着剑迎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之间就斗了三四招。 慕容锦和他硬碰几次后,胳膊肘被撞得发麻,胸口气息翻涌不休。 胡鲁眼看她小脸发白,哈哈大笑道:“小娘们,打不过了吧,速速下马就擒,爷爷我怜惜你,不把你打死,把你绑回去做我的小娇娘,让爷好好疼爱你。” 边军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担忧。 慕容锦却是冷笑一声,随即便改变了战术。 她知道自己不能和这大块头这么打,硬碰硬肯定吃亏。 最后选择以避让为主,再瞄准对方的破绽进攻。 胡鲁每一击都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但他的招式一旦用老,就很难收回。 慕容锦就是捉住他这一个特点,几次故意露出破绽,引得胡鲁挥着重棒攻击,之后再灵活避让。 而胡鲁一击不中,想要收回攻势却已经来不及,巨大的惯性带得他往前踉跄,差点跌倒。 局势慢慢发生转变。 两人很快就从马上战到马下,打的不可开交。 慕容锦故技重施,反复几次,胡鲁就已经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一张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反观慕容锦,自从掌握节奏后,就打得没那么吃力了,开始变得气定神闲。 胡鲁被她戏耍几次,差点几次摔倒,狼狈不已。 不由得怒火攻心,大吼一声,再次不管不顾地朝着慕容锦攻去。 慕容锦眸光一闪,身形不退反进,迎着胡鲁的攻势而上,在即将贴近他身时,忽然足尖一点,身形贴地闪过。 随后右脚支撑,拐到一边。 手中的长剑如毒蛇吐信,迅疾地刺向胡鲁的背后。 胡鲁察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只来得及侧了下身体,就感到肩胛处传来一阵锐痛,紧接着是热血涌出的温热感。 “啊——”他忍不住惨叫一声,回过身愤怒地朝着慕容锦锤去。 慕容锦虚晃一招,骗过胡鲁,紧接着一剑直指其胸口。 胡鲁大惊,但已躲避不及,只得用狼牙棒硬挡。 只听“铛”的一声,剑棒相交,火星四溅。 慕容锦借势一挑,将胡鲁的狼牙棒挑飞,紧接着一剑抵住其咽喉。 胡鲁大惊失色,整个人猛地往后一翻滚,瞬间退出几丈之外。 自知不敌慕容锦,忙不迭地朝着自己的马儿跑去,笨重的身体此刻却展现出难得的灵巧。 他一把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来路狂奔而去。 后方的蛮军见到主将落败而逃,哪敢有丝毫逗留。生怕边军追击上来,纷纷催动战马,紧随胡鲁身后,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奔逃而去。 边军见状,瞬间哈哈大笑。 “这么着急,赶着回去拜见你老母吗?” “哈哈!胡鲁这丑鬼逃命的样子真是又丑出了新高度!” “瞧那烂裤/裆的怂货,看看他们那熊样,裤/裆都跑掉了也顾不得捡,会打仗嘛?” 那群人听到身后这一声声骂,马鞭抽得更狠了,恨不得当即就消失在原地。 慕容锦暗暗舒了一口气。 幸好对阵的是胡鲁这样笨重的大块头,要是换另外稍微灵活一些的,估计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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