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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 时间还早，酒吧服务员正在翻台。 Jim也在其中，看到许知来，手里的椅子都没放下，拿手里快步跑过来，压着音量说：“Know姐，老板找你……” 许知拿下肩上背包，“什么事？” 听她问起，Jim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不远处的赵楚楚在许知进酒吧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搭腔说道：“今天开会的时候，老板说了昨晚有客人投诉的事。” 听到投诉，许知微微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了那张嚣张跋扈的漂亮脸蛋，还有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许知轻叹一口气，但也没说什么，只问她：“老板现在在办公室吗？” 赵楚楚：“在的。他说你来了就让你去找他。” 许知去找老板，接受了其长达十几二十分钟语重心长的“教导”，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顾客是上帝，干他们这娱乐服务行业的，绝对不能得罪上帝，这次她是初犯先不惩罚等等。 许知知道他没打算开除自己。 她的工资是日结，昨天的工资，老板昨晚就准时转给她了。如果不要她来上班，今天有一整天时间给她发消息“辞退”，但没有。 所以许知没有辩解一句，听完老板所有“教导”后，开口说：“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老板看她认错态度良好，十分满意。 老板放人后，许知就去员工更衣间换了制服。 许知换好衣服回到吧台。 Jim看见她，又第一时间靠过来问：“Know姐，老板没为难你吧？” “没有。”许知看向Jim道歉：“对不起，昨晚应该给你添麻烦了。” “嗐，小事！”Jim摆摆手，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完全没有昨晚那心慌气短如临大敌的模样。 Jim说：“干我们这行什么人没见过？这些女孩子都还好，素质高，讲道理。那种喝醉的男客才麻烦，喝醉后胡搅蛮缠，力气大又听不进去人话，我们还不能动粗，谁知道背后是不是大有来头，说不定就给自己惹祸上身。” 许知只听他说，并不搭腔，一边听一边整理清洁调酒要用的工具，又给一瓶瓶基酒安装酒嘴。 “不过你在前台是不用担心这些。”Jim看许知，说：“那些难搞的喝醉的客人基本都在包厢区域附近。” 许知应了一声嗯，说：“酒吧不是有保安吗，闹事的客人赶出去不就好了。” “那是闹得没办法收场了的下下策，老板什么性子你是不知道。”Jim立刻模仿语气说：“‘要始终记得，顾客是上帝！’” 许知刚刚才听完“上帝”相关的长篇大论，再听到Jim学得惟妙惟肖的语气，不由笑了起来。 远处翻完台的赵楚楚看见许知笑，莫名的心跳加速。 她往后躲了几步，借着红酒柜挡住身形，拿出手机往许知方向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但照片拍下时，许知已经没在笑了。 只不过那鹅蛋脸、精致的五官，整洁的衬衫马甲，黑发随意别在耳后露出分明流畅的下颌线，看着也很飒爽帅气。 好看的人，人人爱看。 赵楚楚犹豫了会儿，到底是没有删掉这张偷拍的照片。 Jim看许知笑，知道她心情不错，想说接下来的话，又犹豫。 许知看他吞吞吐吐，“你要说什么？说吧。” Jim动动嘴，最后叹了口气，皱眉愁道：“Know姐，我感觉昨晚那几个女的，这几天可能还会来找你麻烦。” 许知放搅拌棒的动作微顿，随即就回答道：“来就来吧。” Jim：“可是……” 许知打断他，“你不也说了吗，女孩普遍素质高，讲道理。所以别担心。” Jim昨晚“出卖”许知，跟那群女生说了她负责什么工作，导致今天一天都心里惴惴，现在看她这么坦然，总算放下大半的心，说：“也是也是。” 七点酒吧才陆续有客人。 许知站在吧台里，有条不紊地一一为客人们调制鸡尾酒。 高脚凳上坐着等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客人。 许知推测是鸡尾酒漂亮有情调，更适合追求好看但酒量较浅的女士，才会常常坐满人。 许知像往常一样，只调酒，不陪聊，除了回答必要问题，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八点出头。 酒吧内已经非常热闹。 而外面，拉风的引擎轰鸣刚刚停下，一辆红色超跑嚣张至极的停在酒吧前。 晚上的商业街本来就挤，车这么随意的在闹市路上停下，不到片刻交通就堵住了。 跟在超跑后的车主远远保持车距，既不敢怒也不敢言，更不敢冒险超车。 万一蹭破点漆，别说车险，都可以直接卖房了！ 酒吧附近没空车位。 就算有齐窈窈也懒得找，她停了车，直接开车门下车。 限量版的新款超跑引了很多路人驻足围观，这会儿看见驾驶座上下来这样一个腰细腿长的大美女，齐刷刷倒吸口气加以议论纷纷。 “小姐。”人群中有个鹤立鸡群的墨镜男人几步上前，毕恭毕敬朝她微微鞠躬，再往酒吧指路，“请。” 齐窈窈一看到他，好心情就被破坏了个干净，恼火地看着他和另一个同样装束的男人，“你们怎么跟来的？！” 两个保镖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回答。 “烦死了。”齐窈窈皱眉把车钥匙丢给他们，大步走进酒吧，只见一个保镖去开车，另一个立刻跟上来，她停下回头，“你不会是打算一整晚都这么寸步不离的盯着我吧？” 保镖一板一眼：“小姐，齐董有吩咐……” “我知道！”齐窈窈烦躁打断，“但你这么跟着我，我还怎么玩？离我远一点！” “小姐……” 齐窈窈抬手指他，“你再说一句，我明天就让我妈妈换了你。” 保镖终于闭嘴。 齐窈窈余光再一扫周围把自己当猴儿看的围观群众，发脾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路人顿时鸟兽四散。 齐窈窈哼了一声，转身气呼呼走进酒吧。 昨晚还暗自庆幸妈妈心情好像很好，她晚归、喝酒，都没斥责一句。 谁知道今天早上一出门，就看到了这两个家伙！ 上学跟着，放学一出校门也跟着。 她已经是个成年的大人了，没点自由，没点隐私的吗？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不长眼的服务员调酒师！ 齐窈窈越想越气。 要不是她惹了自己，自己昨晚怎么可能喝那么多酒，怎么可能那么晚回家，怎么可能刚好碰见回家的妈妈，怎么可能被两个人这么时刻盯着？ 这一切一切的屈辱，她都要从那家伙那里一一，不，加倍讨回来！ 齐窈窈气势汹汹走进酒吧，在晃得人眼花缭乱的五彩光束下，她很快锁定了目标。 目标正在吧台里调酒。 那边的灯光相对来说明亮安静，而昨晚那不长眼的得罪了自己的丑八怪调酒师正双手摁压住雪克壶，上下摇动。 好，好得很！ 齐窈窈大步就要过去，却临时想起什么，脚下转了个弯，去到酒吧洗手间。 齐窈窈脱掉罩衫，整理了一下紧身的很性感的吊带小背心，然后对着镜子仔细补上正红色口红，最后打开装饰用的墨镜戴上，确定没问题后，她扭着腰走出去。 ——“我要一杯酒！” 许知切柠檬的动作微停，抬眼看向发声处，只见刚刚才空出的位子上这会儿坐下了某位小寿星，不过穿着打扮风格跟昨晚截然不同。 许知只看一眼，就低头继续切柠檬片。 齐窈窈见她不搭理自己，立刻大声找茬：“你聋啦？我说了我要一杯酒！”
第4章 窈窈 这一声有些大，周围几个等酒的客人都看过去。 齐窈窈却是丝毫不慌，手指顶了一下漂亮挺直的鼻梁上那副大大的墨镜，一身的嚣张气焰不减分毫。 许知抬头对她说：“稍等。” 离齐窈窈比较近的女客人也说：“小妹妹，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们都还在等，你就慢慢排队吧。” 齐窈窈很不爽地皱眉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又转头瞥了继续调酒的人一眼，然后十分不服气的挺起胸口。 齐窈窈凶巴巴道：“你喊谁小妹妹？” 她穿的是黑色的紧身小吊带，这么一挺，精致的锁骨，细白如凝脂的手臂，以及那令人根本无法忽视的胸前傲人的起伏…… 许知余光不慎瞧见这一幕：“……” 许知嘴角藏了点笑，她抿了下，很快恢复如常，装饰好柠檬片后，抽了张纸巾，放上调制好的鸡尾酒，礼貌地推给客人，接着着手调第二杯。 一旁女客被齐窈窈这番幼稚的“证明”举动弄得很无语。 她很想说，小妹妹，哪怕你胸再大身材再好，你这年纪看着也就是刚成年的小妹妹，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由她去。 许知调酒速度并不慢。 虽然她才在酒吧调酒两个月，但酒单上的鸡尾酒配方她基本都记下来了，而且也不会加花哨动作，又能节省时间。 几位客人拿着酒就起身走了。 原本有人是坐吧台前喝的，见齐窈窈这么副不好惹的找茬模样，也很快起身离开。 陆续间五六个人全走完了。 只剩下齐窈窈一个。 齐窈窈巴不得所有人都走，她刚刚看到对方调了那么多酒，心里已经盘算好要从什么角度刁难找茬了。 齐窈窈说：“现在可以给我调酒了吧？” “嗯。”许知拿起吧台上的酒单，走到齐窈窈面前，把单子推到她面前，“客人想喝什么？” 齐窈窈翻了翻，然后指着酒水单上一款叫日不落的渐变鸡尾酒，说：“我要这个。” 许知一看，是以伏特加作为基酒的一款鸡尾酒。 伏特加辛辣醇烈，仿佛黑胡椒一般，酒量不好撑不了一会儿就得醉。 许知也不知道为什么，抬头又看了她一眼。怎么看，这位也不像是会混迹这些娱乐场所，懂鸡尾酒的人。 只想了半秒，许知就破天荒的，第一次自作主张换鸡尾酒的配方。 她拿了蔓越莓利口酒和雪碧调“日不落。” 齐窈窈的确不懂，偷偷扒拉下墨镜看。 看她调出来的成品颜色差不多，就推上墨镜，把酒拿到手里，又装模作样接着说：“我再要一杯蓝色的‘日不落’~” “‘日不落’只有红色的。” “谁说的，我偏要蓝色的！” 许知看她高傲的抬着下巴，顿了片刻，说我试试。 可以用蓝橙利口酒加雪碧调制。 齐窈窈见自己为难道她，心下得意，端着调好的鸡尾酒挪近过去，然而一凑近就发现了不对劲。 齐窈窈：“你是不是乱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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