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昏昏如迷雾,脑子里盘了很多的程听言只盯了一会儿,便坠了进去。 这一晚,夜深了困到脑子发蒙还睡不着的,却不止程听言一人。 卫承礼都呼呼睡了一会儿了,迷迷瞪瞪翻身的时候,映进眼缝的光把他照清醒了。 “你怎么不睡?”卫承礼揉了揉眼睛,无语地看向旁边抓着个手机的老婆。 啧,屏幕界面看起来还怪眼熟的…… “嗯,马上睡了。”章诗兰给出了熬夜被发现的标准答案。 卫承礼好笑地坐了起来,俯身点了点章诗兰的手机屏幕:“有啥好看的,都黑了,人都睡了你还看?昨天看言言折千纸鹤看到三点还不睡,今天没人折千纸鹤你刷黑屏还能刷到两点多?” “我就随便刷刷,不是还有弹幕么……”章诗兰放下手机,长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你看了那么多小说。你说要有个主角,从小到大都爱学习,经常考第一名,家庭也支持他读书。结果他读完初中不读高中了,改去卖煎饼果子了,是不是挺奇怪的?” “……”卫承礼伸手摸了一下章诗兰的额头,“没发烧啊,你现在转移话题这么生硬的吗?” “说了你也不懂。”章诗兰啪地一下拍开了卫承礼的手,嫌弃翻身。 卫承礼无奈伸手戳老婆背:“那你倒是说明白点啊。” “那你说,言言为什么会上节目?”章诗兰又翻了回来。 “小施不是说了,言言有急事想找赵灿,但是他们节目直……”卫承礼有点懵地开始重复昨天问到的消息。 “你走开吧。”章诗兰打断没用信息,无情翻身背对。 卫承礼:“???” 手机屏灭,屋中陷入黑暗,章诗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言言要问的事情是很大的事,就算在直播,小施也肯定会想办法。如果事情没那么大,为了问个事儿去追到节目里这种理由……为什么这种奇怪的理由,你们都会信啊? 那是恋综啊,你们难道没有一点点别的联想吗? 哎…… 从小和卯卯那么好呢,怎么突然就要上恋综去追赵灿了呢……虽然章诗兰也不是很想女儿走辛苦路吧,但是如果是言言也不是不行…… 言言那些折到深夜的纸鹤,做的甜甜锅包肉……真的是直奔赵灿去的啊。明明吃完焖饭,点了点那屏幕上的小胖鸟的,那是认出了卯卯的吧。认出来了,但是依旧奔向了赵灿啊。可明明平时看她们也不像很亲密的关系…… 真的很奇怪啊!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奇怪吗? 章诗兰惆怅了一会儿,就听旁边那人又发出了熟睡的声音。 啊!只有她一个人为这个事情睡不着么!女儿是她一个人的吗? 三秒后,卫承礼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懵懵地看向旁边背朝自己一动不动的老婆,弱弱轻声开口:“老婆?老婆刚才是你踢我吗?老婆?是你吧?不然是谁……老婆?老婆??” 黑暗中,无人回答。 空调的凉风吹过卫承礼的胳膊,吹起了他一片怕怕的鸡皮疙瘩。 重新躺下的卫承礼盖好了小被子,怂怂地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藏好了。 有的人,怕着怕着又合上了眼。 有的人,愁着愁着也渐入了梦想。 而有的人…… 8:00,轻柔的铃声响起,几乎同一秒,程听言从床上坐了起来。 8:05,程听言在白板上留言,申请了一瓶去除红血丝的眼药水。 没办法,洗手间镜中的人……眼睛里的血丝已经有些骇人了。 虽然程听言冷却下来的脑子觉得赵灿就是小饼干本人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但是……万一呢。 给赵灿看到这个样子无所谓,但是给小饼干看到…… 上妆之前,程听言眼药水一遍一遍地点,临时抱佛脚一般,全然不顾使用说明。 早饭依旧丰盛,可程听言甚至连昨天那几口的量都没吃到。 外头监控墙边,施鸿骁真的看得脑仁疼,只能再次庆幸昨天给卯卯送去了足量的食材,好歹让言言吃了一碗焖饭。 还好,他调整了盲选的时间。 还好,言言真的选到了赵灿。 一会儿九点,言言见到赵灿,问完那件不知道有多重要的事情,应该就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吧? 应该……吧? 施鸿骁忐忑祈祷。 9:00一到,嘉宾们就陆续被工作人员领出了房间,一路被领出了小别墅,领到了旁边改建出来的厂房里。 赵灿是9:06被工作人员敲门领出来的,一个已经距离9:00过了六分钟的时间,她估计大黑熊很可能已经在她前面被领过去了。待她被一路领着,站到了厂房二楼一角的房间门口,敏锐地听到了里面似乎有人发出的淅索动静,便更觉如此,一下子抓紧了手里鼓囊囊的信封。 推开门,赵灿看到了里面,真的有人。 一个系着围兜的陌生女人,年轻又知性。 更紧张了! “你好,我是鼠兔,赵灿……”赵灿微红了脸,双手托起了手里鼓鼓的信封。 两人对视不过两秒,面对赵灿露出的紧张友好的微笑,反应过来的女人一下子做举手投降状:“我是老师!陶艺老师!教你们约会制陶的老师!” 被巨大的尴尬砸中的赵灿:“……” 嗯,今日份的紧张已经用完,微笑。 赵灿是如此想的,甚至在大门被敲响时,已经进入到了一种超然的佛系,只平静回应了一句:“请进。” 门开,人进。 本以为已经用尽了今日份尴尬和紧张的赵灿,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头皮麻掉心脏停跳,无法自控地踉跄着连退了数步,结果被后面的工作台绊倒,直接一屁股坐进了未干的陶土堆里……
第233章 真倒霉, 在直播里滚了一身的泥。 真幸运,在约会前滚了一身的泥。 “哈,瞧我这不小心的, 我先去洗洗换件衣服!”赵灿眼见着程听言步步靠近似要对自己倾身伸手, 赶紧紧急召集回散开的脑子, 屁股着火一般从地上扑腾起来……一边慌乱挤笑眼神乱飘着也不知是与谁言语, 一边小碎步飞快贴墙遛去了门边。 “……”程听言微眯了眼。 赵灿一把拉开大门,然后一声“等等”从里外两人口中齐齐而出。 不待赵灿反应, 外面那送程听言过来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工作人员便把赵灿拦回了屋里,还反手关上了门。 “麻烦赵老师先等一分钟,最后一对约会嘉宾正在通过, 等他们进约会点, 咱们就回。”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对赵灿转述耳麦里来自导演组那边的指令。 赵灿:“……” 要是平时, 别说一身的泥等一分钟了,就是让她泡泥潭里等个十分钟二十分钟的, 也不是很有所谓。 但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见过危险来临的时候还掐着鸵鸟的脖子和它说请晚一分钟再往沙子里扎的吗? 有人考虑过这一分钟会给鸵鸟带来多大的冲击吗? 赵灿悲从心中来,却不得不转过身, 对刚才她去开门时也说出“等等”二字的程听言挤了个笑:“言言啊, 好巧啊……” 有的人的反应过于激烈和异常, 不过短短片刻,程听言的心已如坐上了过山车, 跌宕了数个来回。 明明来时还想明白了, 赵灿是小饼干的可能性很小呢,结果这做贼心虚成如此模样……可能性又一下子拔到了顶。 但是,为什么? 程听言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明明努力了一天多, 终于找到了赵灿,在这一刻千言万语又都拥堵在了心间。 “你……”程听言伸手按住了狂跳不止的心脏, 讷讷开口。 “好了好了,赵老师可以回去换衣服了。”强迫一身泥的赵灿留下等待的工作人员心怀歉疚,一心扑在等耳麦消息上,都没听着程听言低语如蚊的话头。 赵灿听见了。 不止听见了,还看到了程听言抬起按住心脏的手和看向自己时越发灼灼的目光。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对,看我这一身整的。我去清理清理哈,去洗个澡,我得洗一会儿……”赵灿说这话的时候,压根没敢看程听言,只盯着工作人员麻溜说完,伸手就拉开门窜了出去。 赵灿窜得快,但后面的人反应也不慢。 不等赵灿窜出两步,就听到后面屋里程听言的声音:“洗澡换衣服的时间,应该不能算在我们约会的一个半小时里吧?等她回来,重新开始计时吧。”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本想洗上个一个多小时的赵灿心中泪流。 虽然没法糊弄过这场约会了,但是澡还是要洗的…… 二十分钟后,把自己重新清理干净的赵灿坐在了卧室的转椅上,拿起了那包同样粘上了些泥巴的信,扯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桌上。 “朋友们,我和言言小时候就认识了哈,这么多年了,就不用过多的自我介绍了。”赵灿拿起那叠有点厚的信纸丢进了垃圾桶,又把和信纸一起倒出来的一捧小干花一起扫了下去,“都是老朋友了,这种过多的装饰也不用的哈。” 赵灿这么一丢一扫,之前鼓囊囊的信封里倒出来的东西就少了大半。 然后还没完,赵灿又抽出了一张昨天画的锅包肉书签对着摄像机举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呢,就是昨天那个锅包肉和红烧排骨我都挺喜欢,但是赞不够了嘛,我就有点抱歉所以画了个锅包肉又画了个赞。礼貌性的补偿哈,这个就留着吧。” 完了书签放一边,赵灿又举起了一只树叶剪出来的熊头:“我小时候剪纸挺好呢,昨天试了试宝刀未老啊。节目结束之前,我会给每个嘉宾剪一只。留念,大家都留念一下。” 最后,画了锅包肉和点赞的书签,树叶剪出的熊头,和赵灿为了完成节目组任务重新写的一张只有一行“我,鼠兔,超强!”的信纸,一起塞进了新的信封。 挥一挥信封,赵灿再次踏上了“约会”的征程。 只是,没了之前的好奇和期待,只剩下忐忑的沉重。 赵灿是真的想不明白,程听言怎么可能是大黑熊。节目组公布嘉宾由六变八,也就是她和卯卯过来才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儿吧,那时候她们才和言言一起吃完饭多久啊?要是言言是被提前邀请的,不可能饭桌上一点儿不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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