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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玉清酒则是指尖在唇上一抹，很快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笑容中带着疏离：“大夫就不用了。” “劳烦杨小姐转告郡主一声，明日我不便随行。” 杨慧点点头：“好！” * 幸好郭府没事，但十条船被烧损失非常巨大。 当然这对郭百富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向来对外人一毛不拔的郭百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郭百富此刻戴着四方帽，站着打算盘，计着以后怎么尽量减少损失？ 郭悦匆匆回来看见父亲还能掐能算，她松口气，关心道：“爹，不必气恼，以后钱还能赚回来。” 郭百富拍了拍算盘：“十条船总共损失了五万两，要是寻常商人估计早就家破人亡了。” “那帮码头工常年在郭家做事，好端端突然打起来，若没人从中挑拨，我是不信的。” “有人挑拨说明早前就有矛盾。”郭悦知道这次是意外，但不确定是不是她提前推动剧情的代价。 玉清酒的话也不能全信。 郭百富十分欣慰道：“悦悦也看出其中的门道了。” 郭悦觉得他话里有话，没准父亲早就知道点什么，她便问道：“能跟女儿具体说说吗？” 郭百富也没有藏着，告诉她杭州府的东安码头总共就六处，四处都是他们家的。 两处由官府与杨家各自管理。 大齐规定官员不能插手生意，官员是不插手，但官员的家眷一个个都是做生意的老手。 只不过能不能做好生意是一回事。 这次码头工打起来，完全是因为另外两处的码头突然封停，那边没有工做的人就来郭家这边找机会，将工价压得特别低。 郭府在那边码头的管事乐意见到这种情况，就任由压价，没想到压得太低，最后导致原本在郭府当帮工多年的码头工连饭都吃不起了。 于是新旧两工打了起来。 反而中间介绍码头工的人赚得盆满钵满。把矛盾都引到郭府造成了十船的损失。 郭悦听完恍然大悟：“又是中介惹得祸。” “爹，中介背后的人是谁？” 郭百富见女儿继续深挖下去，他皱紧眉头：“据说是知府的小舅子，知府你爹我还不怕，但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对方的错，所以为父才怄气。” 郭悦心想确实没有证据。 她记得知府的小舅子会上演一出调戏女主的戏码，结果被男主霸气护妻，报复的家破人亡。 男主使用的手段就是收集知府小舅子的罪证，捅到钦差手里。 恰好钦差是知府那一派的政敌，有现成整死政敌的机会，那钦差是一点都不手软。 “爹，我从师爷那里听说了最近会有钦差下江南，这第一站就在杭州府。”她只是故意提一嘴。 实际和师爷没关系。 郭百富也不会太怀疑她。只当是上次状告宁卿跟师爷打好了招呼。 郭百富沉思了一会，才道：“确实有这件事，不过你提这个作甚？” “咱们损失了那么多船，一时半会肯定不能马上开工，那么不能开工就会继续造成损失，没有工作的苦工，就会游手好闲聚众。”郭悦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郭百富哪能不懂，但他没想到女儿短短一个月变化那么快。 虽然有点怀疑，但他还是乐于见到女儿成长。 毕竟府内已经渐渐有传言，小姐落水后看清了负心汉的真面目，而且行为作风也越来越像他这个爹。 当爹的听见自家的崽崽跟他都有做生意的资质能不高兴。 “这件事为父会去办，对了，你在诗会还顺利吗？” 郭悦差点忘记一件事，她将华阳郡主推荐自己进潇湘书院读书的事告诉郭百富。 郭百富听后笑得合不拢嘴：“我家要出个女读书人了。” “爹，除了这些事，应该没有其他事发生吧？比如和宁卿有关的。”郭悦小心问道。 郭百富有点不解女儿此话的意思，他摇头：“有你爹看着能出什么事？” “那就好。”郭悦松口气。 看来她以后要改变些不怎么重要的剧情，就要先问过玉清酒。 现在她还搞不懂改变剧情的规则，玉清酒口中说结果论，结果一样，剧情过程如何发展似乎不受限制。 还有玉清酒透露了在书院可以暗箱操作，她想了想原剧情在书院的内容确实笔墨比较少，多数是女主出书院与男主巧遇，然后与其他配角相识，鲜少写潇湘书院的内容。 唯一描述的就是女主是书院第一才女，因此能拿到入宫参宴的资格。 入宫后自然又是男女主联手在皇帝皇后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华，入了天家的眼，为此男主差点被赐婚，若不是男主敢拒绝，怕不是已经成为了驸马。 皇帝也欣赏他爱事业大过爱女人的选择，便赏了他一支金笔。希望他在大齐的官场大展宏图。 还赏了女主一幅前朝画家的大作。山水鸟居图。意喻就很明显。也为后续女主选择入宅埋下伏笔。 郭悦回到自己的庭园，嘀咕几句：“这么说来，原著笔墨越少又是重要节点的地方，反而有更多空间操作。” “结果一样，过程也可以操作。那么操作得当最后付出的代价也是能在可承受的范围。” 这时她确定玉清酒的话可以信任。 只是她不清楚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处世规则在？所以要想修改一些剧情，就必须先问过玉清酒。 刚好春桃赶了回来，第一时间去找郭百富。 郭百富因为女儿刚刚的提醒，已经打算调查一下钦差与知府的关系，若是关系不好，那他正好可以找知府小舅子的麻烦。 “老爷，这是大小姐的好友，玉小姐托付奴婢转交给您的信。” “玉小姐？是那位啊？”郭百富眼神透露些许复杂，以前她女儿为了个宁才子处处针对的就是玉小姐。 不过这位玉小姐对他女儿反而没有恶意，私底下还给他提过醒。 让他有几次机会预防女儿败掉她的家产。 这次又是什么提醒？ 当他拆开信后看见里面的内容，不由惊恐万状：“这...这是！” “老爷？”春桃问道。 “没你的事，回去照顾好小姐，最近尽量让她别出门。”郭百富立即道，转念间，他又吩咐：“收拾出间院子，玉小姐要暂住几天。” 春桃：“啊？是！” 等春桃回郭悦那边。 郭百富反复研究内容，最后收好，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道：“玉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对朝廷一事了若指掌，这可不是一个即将入读书院的女学子该有的城府。” 想到女儿以后也要进同一所书院。 郭百富心里瞬间有了个打算。 “只能按信中所说，让悦儿对她寸步不离。” ----
第13章 所谓的真相 “所以，你就被我爹请回家了？”郭悦面对如此荒诞的理由，她差点没拍桌直接去找郭百富问个清楚。 他怎么能因为一封信就答应玉清酒住进郭府？ 还有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郭百富为什么那么相信玉清酒？ 一连三问都没有得到正式的回应。 罪魁祸首还在旁边饮茶，满带微笑称赞她的茶艺：“郭小姐泡得茶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用开水简单的冲了冲，没必要这么夸张。”郭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 有很多话要问，但没一句能开口的。 玉清酒似乎不打算主动说明，她开始为她沏茶，精致的青花瓷杯散发的腾腾的白雾，几片花瓣浮了起来，像是在杯口绽放出一朵茉莉花。 “郡主后天便要回京，她邀我一起回去。” 真不知道她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她一起吧？ 郭悦刚要回答。 玉清酒又先开口：“郭小姐肯定不愿意同行。” “你会不会太自我中心了？”郭悦十分无语道：“你怎么敢假定我不会去？” 玉清酒斜了她眼补充道：“那就是会去？” “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你给我爹写的信是不是有关于...”意识到那是和谐词，她抬手指了下天空，表示自己的意思。 玉清酒坦然点头，根本没有打算隐瞒。 “贵府以后要发生的事，我都提前透露了。” 此话一出，郭悦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瞪大眼睛，感到惊骇：“你不怕反噬吗？” 明明之前还提醒她不要轻易改变结果，否则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万万没想到本尊根本没打算遵守。 玉清酒没有打哑谜，她的话又给她提供了个可靠的信息：“我改变一些事情至少不会死。”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郭悦整理一下心情重新坐在她对面，表情严肃道：“你的意思是主角改变剧情并不会被抹杀，那么会付出什么代价？” 玉清酒只是笑而不语，她握着茶杯似乎已经不打算回答。 郭悦巡梭她全身，有些欲言又止：“不回答我吗？你改变郭府的剧情就等于改变了我的命运，那你自己呢？” “我没关系。”玉清酒终于开口道。 看来她只回答想回答的。 郭悦不由有些郁闷，这样她等同于只知道一半，女主改变剧情不会被抹杀，但可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也许那个代价并不是像她改变剧情相似的代价。 说不定那个代价是反噬女主本身。 “为我做到这个份上，值得吗？我们上一世有那么深的交情吗？”郭悦将堆积在内心最深的一份猜测给刨露出来。 从女主主动告诉她，她是重生者的事后，她脑补了很多事，只是嘴上没有说罢了。 可能是感觉到品茶的气氛开始沉重。 玉清酒只觉得嘴里的茶变得有些苦涩：“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已经摆脱了。” “那你呢？” 玉清酒回答的干脆：“郭小姐不必管我。” 就好像她们彼此从来没有扯上任何关系。 郭悦本想打算远离主角团，自从玉清酒中毒后，她发现她根本无法轻易摆脱主角。 现在女主告诉她自己已经摆脱了。 那么她说的那句你肯定不愿同行，是在暗示她，她既然已经改变命运就不会想与她有任何瓜葛。所以住进来，也就变得有另一番意思。 玉清酒在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她要带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继续趟剧情的浑水。 想明白一切，郭悦反倒沉默了。 玉清酒却已经不给她时间做思想斗争。 她放下茶杯，道：“郭小姐，我要回京了。” “不是说过几天再回去。”郭悦突然抬头，表情有些错愕：“而且你在郭府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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