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上镜,明澈正节食着,从头到尾只吃了温璃给她夹的那些菜,早晨又没吃饭,饿的胃里直反酸水。 回程的路上晓晓开车,她倚在后座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梦里是她跟温璃初见那会,那时明澈才五六岁,刚搬到翠屏街,谁也不认识,白天学完芭蕾舞晚上腿痛的直哭,明老板生意生意刚起步,忙的黑白颠倒,管顾不到她,她只能呆在蒋宁家里。 温璃那会粉雕玉琢的,像个冷冷清清的小王子,也不爱说话,唯独愿意跟在她身后头,倔强又冷冷的喊她:“明澈……明澈。” 一旁车道有人别车,晓晓踩了刹车,车也颠簸了一下。 明澈醒来揉了揉眉心,继续看起了剧本。 快要抵达影视城时,晓晓接了个电话,手机有点漏音,明澈听得清人声。 晓晓常跟阮殊清的助理联络,两人讲的都是粤语,明澈听不懂,索性也没了偷听的好奇心。 电话那头还没挂断,晓晓看顾着交通,只微微侧身:“明姐,阮总约您一会见面。” 明澈倒有点惊讶:“一会?她不是要去香港一个月么,这才十几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正在这一问一答的短暂间隙里头。 晓晓的手机泄出一道婉转又含笑的温醇嗓音,这次声音大了些,粤语也切换成了国语。 “想你了,就回来了。” ----
第25章 暂排忧愁的方式 温书韫刚把从美国挖来的研究员送进科研办公室,电话就来了。 温璃甚少直接联系他,为了不打扰父亲工作,两人之间更多是短信联系。 温书韫冲着那个红脸白人微微致歉,关上门,来到走廊。 他语气和缓的问:“怎么了?” 温璃原原本本得把被造谣的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并希望能得到公司律师的联系方式。 走廊上有台垃圾车。 温书韫忍着怒气听完,一脚把它踹了老远,消毒水和白色的抹布凌乱的散了一地。 温璃的性格更像是母亲,性格冷酷、遇事不慌、运筹帷幄,温书韫则是女儿性格的相反面,理工男,没什么情商,莽撞又冲动。 这事他没跟蒋老师商量对策。 温璃甚至不知道父亲已经连夜来了江城。 论坛上最初的那条匿名帖子已经被删除了,依附着这条根,数以百计的帖子又冒了出来。 房教授以身体不适的原因暂时休息,并且暂停了对画展的指导。 他不想对温璃造成不好的影响。 温璃却无所谓似的,依旧正常去上课。 天气好她就开大G,天气不好就骑电车。 旁人的议论归议论,却也没有影响到她半分。 在人群里走得慢,自然全是议论,走得快,自然就是风声。 裴予宁倒是来找过她几次,支支吾吾的表示了自己对这事的看法,觉得她是被人陷害了,还说可以帮她找律师。 六月末的联欢会,温璃原本的钢琴独奏也被砍掉了。 不止是她,后半程共停了三个节目,她是其中之一。 旁边有人窸窸窣窣的说是有位校友临时捐款,最后学校要搞个座谈会。 按照程序,会有个校领导出来说教一通,大家哀嚎一片。 后台乱糟糟的,民俗表演的小腰鼓和红绸带随意的堆在地上,原本摆放体育器材的小屋成了更衣室,里头有股若隐若无的汗味。 温璃在里头换下了表演服,正要推门往外走。 外头却进来一个人。 裴予宁今天穿了一条米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点缀着水钻,一直垂到脚踝,她这人不瘦,身材也不错,脸上画了淡妆,眼角处在昏黄的灯光下亮闪闪的。 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张云南白药创可贴。 温璃也不说话,略有点疑惑的看着她。 裴予宁连忙解释:“刚才看你搬钢琴手弄破了。” 温璃抬起手,这才发现小指处有道粉色的口子。 “你这衣服挺好看。”裴予宁干笑了一声,没话找话。 温璃穿着一身连体的灰蓝色工装服,这灯昏昏黄黄的,如果不是那张俊逸的脸,倒真有点修理工那味。 “不用。”温璃避过她出门。 “你这人怎么这样!”裴予宁匪夷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有点恼怒,“哐”的一脚把门踢上了,“不识好人心。” 礼堂已经开了灯,学生会的人正在摆放桌椅,又在上头铺上大红的绒桌布。 温璃挑了个边角地方坐着。 江倚青发来信息:“表演怎么样,放学来找我,请你喝咖啡。” 温璃疑惑:“去哪找你?” 江倚青回:“学校旁边那条商业街,路口新开的咖啡店。” 温璃脑海中回忆着那个店铺,又回了一个:“好。” 会场渐渐寂静下来,台上的领导渐次入座。 主持人换了新稿子,从头到尾的介绍嘉宾。 温璃有点乏,支着脑袋望向舞台。 蓦然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主持人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接下来是学校的荣誉校友,善书集团董事长——温书韫先生。” 温书韫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左右环视一圈,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当中。 温璃赶忙摸出手机:“爸,您这是要干嘛?” 那边没再回复。 座谈会的内容也很枯燥,几位校领导宣传了一下善书集团的发家史,又从中提炼了一点积极向上的精神,最后再由温书韫对捐款一事做点总结。 温书韫声音醇厚,拿起话筒时他一直看着坐在舞台侧面角落里的温璃。 “善书集团为回馈社会,也是我本人为了回馈母校,将出资一千万元,设立房斯闽奖学金,来奖励每学年中成绩优异的同学……” 听到这,底下已经开始议论了,一旁的校领导诧异不已,也看了看发言稿。 “房教授是我温家敬重的师长、长辈,也是我女儿少年时代的恩师。”温书韫的语气明显带了些怒气 “如今因为我的独女温璃的缘故使他平白蒙受不白之冤,这是我善书集团的过错,作为家长,我对于此事也深感震惊,此等谣言不该发生在一个高等学府之中,我也相信学校,以及各位领导已经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于传播,造谣污蔑的不怀好意之人,善书集团的法务部门也会追究到底。” 一旁秃头的副校长终于回过神来,接过话筒,支支吾吾的说:“是……是的,作为国内顶尖学府,国立大学绝对不会容忍这种造谣霸凌行为在这片土地上滋生。” 会后,学校当即宣发造谣污蔑和预防网络暴力的宣传单,论坛上关于温璃的帖子也在一夜之间清空。 秦淮走在礼堂鱼贯而出的人群中,陈江在一旁喃喃:“天呐,这妞家这么有钱。” 一旁也有人小声感叹:“富豪爸爸豪掷千金为女儿平冤,好爽,人家以前也太低调了。” “就是,造谣她的人得是有多嫉妒,真恶心。” 温书韫推了校领导的接风宴,跟温璃坐在空荡荡的礼堂里。 温璃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其实不用这么张扬的。” “你受委屈了,怎么都不为过,只是还找不到原始发帖人。” 温书韫摸了摸她的头:“我一会的飞机回西北,我知道你不想告诉妈妈这件事,我已经跟她沟通好了,暑假你不想去法国也好,留在江城玩一玩,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变了,到处看一看。” 温璃靠过来挽着温书韫的胳膊,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妈这人,说话不饶人,其实很疼你的。” 同温书韫告别后,温璃去拿留在更衣室的礼服,礼堂里已经没人了,只剩几盏应急灯还亮着,后台也有点昏暗。 走近一看,更衣室里门却锁着,再仔细一听。有人在里头小声哭。 “有人在里头吗?”温璃屈指敲了敲门。 “有人有人。”里头的声音转悲为喜,又带着点呜咽的嗓音:“门打不开了。” 更衣室的门有些年头了,只能向里推,没准是关门时用了太大劲儿导致锁芯卡住了。 温璃思考了一会,喊了一声:“你往后退一退。” 她后撤几米,试探了一下步子,对着铁门猛然一脚。 门开了。 好在里头还有盏昏黄摇晃的灯。 裴予宁怕黑,正坐在一堆排球上抹眼泪。 瞧见人来了,不管不顾的抱了上去,化妆品沾了泪水黏在了温璃的衣服上。 温璃皱着眉头扯她:“你怎么在里头。” 裴予宁声音有点细弱:“我踹上之后就打不开了。” “哦。”温璃点点头:“门开了,你能走了。” “我有点害怕。”裴予宁抱着温璃不撒手;“你把我送停车场。” 无奈,温璃几乎可以说半拖半抱着把她送到了车边。 此时正是商业街最繁华的时段,烤串和炒饭的热腾气息冲天而起。 温璃找到街口那家咖啡店,推门进去。 江倚青果然正在柜台后忙碌。 围裙里头是一件低领的九分袖薄毛衣,下身是黑色的半身裙,移动时,裙摆便随着脚步轻巧的杨了起来。 “想喝点什么,姐姐请你。”江倚青看见温璃走了过来。 “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温璃指着江倚青得工牌:“这是你得名字么?”她试着喊了一声:“holly?” 江倚青在一张纸上写了几笔,隔着柜台递过来,是一只几笔画的小狗:“你去哪里坐着等,马上好。” 今晚他们约了画画。 江倚青很快从柜台后头出来了,端着一只精巧的纸杯。 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不是说请我喝咖啡?” 江倚青笑:“咖啡喝了睡不着,你还小,只能喝牛奶。” 回程的路上,江倚青骑电车载着温璃,小孩喝完牛奶,清冷的香味在多了些淡淡的奶香,她在后座揽着江倚青的腰,侧脸也贴在上头。 温璃忽然说:“今天我爸爸来学校了,最近学校有点事,他来帮我解决了。” 江倚青笑了一下,语气明显的黯然几分:“那……那很好啊,对了,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温璃思索了一下答:“像爸爸。” 舒爽的晚风吹拂起女人的裙摆,快是7月了。 他们的合同,是到八月。 两人回了别墅,坐在露台上吹风,温璃没拿画板,也没提画画的事情。 “姐姐。”温璃忽然喊她:“要不要喝点酒?” 江倚青仰起脖颈笑了一声,又点开点头。 是那两瓷瓶酒。 江倚青笑:“这酒劲很大的。” 温璃答非所问:“我明天没课,姐姐也不上班,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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