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李达伦七年打下的牢固基础之下,他的巫力更是从之前的二级巫师学徒蹦到了五级巫师学徒,就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成为一级巫师。 之后,他还指导起了杰克修行。 而王槿之也是在李达伦的修炼中也得到了启发。她只修炼那些标有圣灵的术法,比圣使还纯粹,反倒不知不觉中实力突飞猛进,成为黑巫师中的只会白巫圣法的另一朵奇葩。 几天后,王槿之坐在书桌前,在纸张上用羽毛笔写着什么。窗外风景依旧。天空如泛黄的信纸,其中晕染开一两点白色的墨滴。 “……现在具体的治疗方案已经差不多研制出来,虽然有点复杂,不过好在达伦新的防治意见也已经被采用。” “只要再改变人们的卫生习惯,晚吟姐的“一星期内欧洲各城市鼠疫病人大面积死亡”这个预言应该可以去掉了。” 王槿之划掉一行纸上的第一行字,然后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抬起头看向坐在窗口那里的小女孩。 那孩子才六岁那么大,黑发黑眸,鼻子高挺,五官也比亚洲人深刻,此刻正安静地坐在窗边一把木椅上,纯净的目光凝视着泛红的天边。 夕阳西下,天空被晚霞渲染成粉红色,唯有高处才飘着几丝水雾般缥缈的薄云。 “……晚吟。”王槿之凝视着平静的黄昏下的程晚吟,呢喃了一声。 她的恋人姐姐,每个世界都肩负着重任。 她身上的担子太重太重,王槿之只想多想帮帮她,为她减轻负担。无论是哪个世界,她都是对方坚实的后盾。 尽管王槿之知道她很没用。她知道自己没有程晚吟聪明,没有她果断,没有她包容,甚至没有她坚强。 但王槿之也一直微笑着成长,迎接着明天。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不这样想的话,王槿之也许就无法告诉自己,该怎么活下去了。 她只是太寂寞了。 在没有晚吟姐的世界,太寂寞了。 王槿之失神地望着还没有长大的小家伙,程晚吟失神地仰望着天空。她们看起来都那么渺小,离得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能走多远呢?能走过多少世界?这份微不足道的思念到底能够传达多远? 连王槿之自己也不清楚。 王槿之在相当漫长的时间后,才点燃了蜡烛。在深夜的烛火下,将迷迷蒙蒙中睡着的程晚吟抱回屋里,然后再次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羊皮纸上。 王槿之微微注视着那上面的字,放空思绪,思考着接下来的事。 “伯尼龙湖周边五个村庄,会有近万人在一个月后,在睡梦中死亡。期间晚吟说她在预知梦中,好像闻到了一股刺激性气味,耳边也响起过一两声奇怪的爆炸。这点存疑。” “三个月左右市区上空出现的巨大陨石,造成了席卷城市的火灾。按姐姐描述的梦中的这个市区的人种和风俗习惯,加上李达伦的推论,好像疑似是邻国驮卢国的森兰市或者是镂岚国的苦达市,亦或者两者都有。” “嗯,五年后的这个最难办。超越十级、近千万米的海啸吞噬海水各个国家周边城市,包括本市纳扎哥城市在内,被淹没成汪洋。看来到时候,只得看我和主角的成长程度了。” “当然,如果能遇到几位传奇巫师,一起联手,把握会更大一些。” 这记载在羊皮纸上的那一条条预言都是程晚吟这几天向王槿之提出来的,甚至有些灾祸和剧情完全对上了。 不过与系统给的模糊剧情线不一样,程晚吟是真的看到那些灾难,真实参与到那些画面中的。所以她可以清楚地在梦中人们交谈中得知所在的城市,或者通过习俗推测到灾难发生地。 由模糊的点到确定具体的位置。 但是正如地球是圆的、能量是守恒的,预知未来也是必然会付出代价! 程晚吟虽然因为自身被至高法则所笼罩着,没有患上黑死病的风险。但她每次从预知的噩梦中惊醒,都会发一次高热,同时身体各器官也会衰竭一层,不管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就连王槿之这样的中药圣手,都无法从死神手里挽回她生命力的流逝。 王槿之闹脾气,甚至最后都跪下哭着说:“她不可能救下所有人,求她不要再看那些了”。 程晚吟都依旧无法停止做梦。 到最后,程晚吟听着旁边已经濒临崩溃的女巫姐姐哽咽的哭声。她一手搭在脸庞上,坐在那儿歪着小脑袋,眺望着窗外冷清的街道和初升的太阳也哭了。 她控制不了自己。 程晚吟想对王槿之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的全身骨骼都在诉说着痛苦。但她不是被痛哭的,她只是为说不出来而难过。 程晚吟也不想女巫姐姐悲伤。 她也想长大。 她还没有长大。 但这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即使程晚吟不想看,但流淌在血液里的正义感依旧会使她被动看到那些画面,逼迫着她不断看着世人在她面前挣扎、求救。 她还是一个孩子,但却要拯救世人。 当神真的把这个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抉择交到她手里时,她真的真的很难放下,狠下心不去看。 正如一位游泳健将突然看到溺水的人一般,下意识就会想要救对方。但往往被像是救命稻草般拽住拖下水的,或者被淹死的,就是会游泳的人。 程晚吟不是会游泳的人,也没有能力去救别人。但她真的是一位天使,一位无名的英雄。即使她现在还小,心灵也依旧玲珑剔透。 她的肩膀也依旧能扛起一个世界。 所以在世界开始崩坏的这段时间,程晚吟一直被困顿在高热中。甚至还看到许许多多剧情中都不曾出现过一些与那些大型灾难相比微不足道的灾祸。 不管王槿之怎么阻止,都无法让程晚吟停止去预知未来。 最后发现她的恋人在这个世界只剩下差不多五年的寿命后,王槿之索性选择陪她最后一程,一起看那潮起潮落,旭日东升。 三天后,窗帘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 王槿之抬了一下头,眺望远方,视野也在风的吹拂下更加清晰了。她再次低下头,继续对旁边的一个人说着什么,同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下一位。” 王槿之坐在这间通风极好的房间,背慵懒地驮着,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一位接着一位的人的面色、舌苔以及脉搏起伏。 每位轻症的病患从她这里坐了一会,得到药方,便回去。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王槿之也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 与王槿之这样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地忙碌,不同的是: 李达伦和杰克,以及那些医学生都有些吃不消。 在高强度的工作下,他们都裹着毛毯,面对面坐在一起,一言不发地吃着午餐。 这些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在这期间,王槿之能者多劳,又起身去看住院的中重症患者情况。 过了一刻钟,之前与王槿之有过几面之缘的医学生爱玛出现在她所待的病房门口。她注视着里面忙碌的情景,然后轻轻敲了一下门。 “请进。”王槿之低头道。 “您好,打扰了,圣使大人。”爱玛看起来眼圈有些微红。 “有什么事吗?”王槿之还在医治病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爱玛将头发挽到耳后,走到王槿之身边,弯下腰然后轻声道。 “我的姨妈,她刚刚已经走了。” 王槿之停下手中的银针,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刚刚失去亲人的女孩,目光平和地看向爱玛。 面对王槿之有些怜悯安抚的目光,爱玛整理了下因为哭过而有些凌乱的面容,走过去关上门,然后重新坐在王槿之旁边。 “我其实没有多少遗憾。”她说着把一杯水杯盖揭开,递到王槿之手中。 王槿之接过水杯放到一边,看向这位年轻的小姑娘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离开吗?” “抱歉,我可能做不了主,你要去找你们教授。”王槿之摇摇头。 她其实不太理解爱玛为什么要专门跟她说这些,毕竟她和对方的关系并没有熟悉到可以互相舔舐伤口的程度,所以她想到的只能是小姑娘承受不住重压,想要离开了。 “不,不是,我没有想离开!”爱玛摇了摇头,坚定敬佩地看向面前这位一直奔赴在第一线的圣使大人。 这下王槿之是真不明白她的意思了,疑惑地看向爱玛,礼貌地露出一个微笑。
第90章 荣耀教廷 “我姨母走得很轻松。”爱玛踌躇地说道,她的表情有些迟疑。 爱玛其实想把刚刚在那位犹太小孩那里经历的一些奇异的事告诉圣使大人。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显得这不是自己悲伤过度而产生的幻想。 “轻松吗?”王槿之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据她所知,爱玛的姨母岁数已经很大了,又感染上最新型的能造成败血的鼠疫杆菌,并且还有着各种并发症。照现在的医疗条件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怎么会走得毫无痛苦呢? 爱玛笑了笑,神情有些复杂。“是的。” “我没有帮上你姨妈什么忙,可能是主保佑了她吧。”王槿之想了想,如实说道。 “不,我觉得…我想是您妹妹帮了忙!” 爱玛连忙说着,越说越笃定,脸上也露出了回忆之色和如同做梦的表情。“事实上,可能是我的幻觉吧。” “我好像听到了神的赞歌。” “我看到你妹妹这样帮了许多病人。只要被她握住手,一切绝望的情绪都仿佛瞬间消退…” 爱玛怕面前的特使不明白自己想要求证的东西,极力解释着。她猜测那位和圣使关系很好的小孩就是主的化身,她想当面感谢她,真的感谢她。 但却见眼前这位如同天使般温暖笑着的圣使大人随着自己的话,一点一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面容冷峻地注视着自己。 一时之间,爱玛仿若看到了神殿殿堂那高高在上的冰冷雕塑,有种扑面而来的让她下跪行礼的窒息感和压迫感。 爱玛僵硬地看着王槿之,这样不知保持了多久。王槿之才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低头整理医疗器材,说道。“我该工作了,爱玛小姐。” 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花,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寒冷。王槿之细致地将每根银针都用酒精消完毒后,然后插回棉布条上,走向门口。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王槿之也知道迁怒对方是不对的,但她做不到…无法不迁怒——程晚吟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命力借给别人?! 随着一阵大风从走廊刮过,王槿之身上的白大褂被吹得呼呼作响,一下子扬起,再一下子落去。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们呢?
240 首页 上一页 74 75 76 77 78 7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