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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天亮，我去院子里逛一圈，记清所有路线，晚上再行动。] 王瑾之其实是有着“她的计划”的。 程晚吟见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合起本子道。“要不我去跟宿管要两片安眠药给你？” “唉，别！算了！”王瑾之无语地朝程晚吟翻了个白眼。她再怎么爱睡觉，再怎么心大，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吧？ “七点之后不是不让出宿舍楼吗？”王瑾之说道。 她一想到自己还在孙明泽的幻境里，就毫无睡意。虽然她并没有杀死一个人的实感，但就是瘆得慌。 “没事, 只是下楼，又不出宿舍楼。”程晚吟打开门走出去。“可能是因为我一直盯着你, 所以你睡不着，我去外面守着，你放轻松。” “那你别走远……我不需要安眠药，我想和你聊聊，好久没聊了。”王瑾之看着在灯光旁飞舞的蚊虫，说道。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十点是原主带月季回来的时间点。 程晚吟沉默了一会，靠在墙壁上，问。“你是不是死过？” “啊？” “你被丧尸追着跑的时候，我听见了，你说有种再杀我一次。” “……”王瑾之无言。 “我是不是也死过？”程晚吟又问。 她一开口就句句都是王炸，炸得王瑾之睡意全无，脑袋嗡嗡的，一直折腾到天亮。 “你电话里总是提到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是不是在未来我已经不在了？”程晚吟最后问道。 过了半晌，在王瑾之拙劣地否认下，她说她懂了。 王瑾之更睡不着了，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走出寝室。 在看到程晚吟靠在门外面守了一个晚上，她有些不好意思，蹲在了程晚吟旁边。 “对不起，晚吟姐，我骗了你。其实你已经死了，我回来就是想救你的。”她小声地道歉。 程晚吟摇头，轻声道。“没事，我明白……从刚刚我脑子里就一直在想我不在后你会怎样，后来发现我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的精神状态也非常不好，顶着一双黑眼圈说道。 “想那么多也无用，白天再跟孙明泽交涉吧。破局的关键应该在他身上。” “好。”程晚吟点头。 早上八点半，王瑾之被程晚吟叫了起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去了这个孤儿院开设的兴趣班。 其实就是自由活动，只不过配备着各种各样的老师随时教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王瑾之虽然在这里感到了舒适。 但说真的，这里真的不像是什么孤儿院，而是像是被某种财阀圈起来的大型的天才怪胎的培养基地。孩子间互相都不搭理对方，只有极个别才会混在一起，说说笑笑。 “走，先去吃饭。”程晚吟拉着王瑾之，挤在一起安静吃饭。 那些老师们已经到齐，异常热情地回答着小朋友们千奇百怪的问题。 这不禁让看到这个场景的王槿之有些疑惑，为何这种没有多少薪资的义务劳动，她们也能如此充满热忱？但很显然这个问题暂时得不到答案了。 其他小孩在老师们的针对性辅导下，也在做着自己的事。有的搭积木，有的摇着木马，脸上的笑容异常明媚。 除了坐在角落里的孙明泽和拉着自己一起我行我素的程晚吟，大家都很开心。 王瑾之环顾一周，总感觉这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看《楚门的世界》那部电影，很违和很诡异，那些笑容就像是虚假的一般。 “你在找我吗？” 软糯又带着清冷的男童音从旁边传来。 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王瑾之几乎下一瞬就应激了，绷紧了身体。因为她上一次如此近距离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正是她被对方驱使的丧尸穿透心脏的时刻。 “你-别-挨-我-这-么-近！” 王瑾之低头深吸一口气，近乎生硬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控制着面部肌肉，抬起头对着孙明泽露出了一个她自以为很温柔的微笑。 但这显然瞒不过智商超群的孙明泽。 他看出了王瑾之对他的不喜，鼓了鼓满是婴儿肥的小脸，垂眸淡淡道。 “我以为你喜欢我。” 王瑾之问号脸。[何以见得？] 系统都快笑喷了。 在看到王瑾之的脸整个都黑了，那穿着纯白T恤的男孩嘟着小嘴，紧接着这样说道。“但好像并不是。” “小朋友，你的世界观里是非黑即白吗？”王瑾之问他。 “我比你大。”孙明泽皱起了眉，抱着娃娃，纠正道。“你这样说话很奇怪，像大人一样……”他很快又不纠结这件事了，说道。“你昨天帮了我，我姐姐让我来谢谢你。” “这是我做的蛋糕。”孙明泽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蛋糕递给王瑾之，然后又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月季丛那里很危险。” 王瑾之瞄了一眼他手中抱着的巨大的破布娃娃，思索着接下他递来的蛋糕。 ——看来晚上会偷溜出寝室的人不只有原主，孙明泽也去过。否则他不可能精确且隐晦地提醒自己：别去月季丛。 可为什么又是姐姐呢？陈耀祖有个姐姐，孙明泽也有一个姐姐，难道这是“亲密的她”的共性吗？她特指的是死去的年长的女性？ 这样想着，王瑾之一阵恶寒。如果这样对应下来，自己的姐姐可不就是程晚吟了——她可不想程晚吟死。 王瑾之又站在了之前那张诡异的背对众人所照的照片下方。 “晚吟，你知不知道孙明泽他的爸爸是……”她说着扭头，话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了程晚吟帮她打开了蛋糕盒。 但下一刻，更令王瑾之和系统三观震碎的一幕出现了。 程晚吟先是用银筷精准地挑出了孙明泽在里面埋藏的刀片，然后又给旁边桌子上在跑轮里跑得正欢的仓鼠嘴里塞了一块。 “啊，你说什么？”她观察了半晌才抬起头，很快放弃了追究，对王瑾之说道。 “这里没加料，你吃吧。” “确实是感谢你的。” 这两句话是怎么画上等号的？ 王瑾之一脸震撼地接过蛋糕，然后看向那被明媚光线照射的桌子。 桌子上面放了很多仓鼠的跑轮，护工在定时更换着笼子里的仓鼠。很多仓鼠都被孩子喂了下毒的食物死了，死前嘴里还鼓鼓囊囊的。 那一瞬间，王瑾之很难形容她的感受，提着那个蛋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的脸都绿了。 这是怎样的地狱才会让孩子养成如此成熟的自我保护机制？ 自己和程晚吟生活的地方，简直是两个世界。 “那照片上的事，院长是最清楚的。”程晚吟攥着王瑾之的手心。“我带你去找她吧。” 她们通过走廊往前走。 可还未等她们走出多远，就有一块突如其来的石头猛然砸在了程晚吟的后背上。 程晚吟踉跄了一下，阴沉着脸，拉着王瑾之，往前走。 她似乎对这种遭遇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程晚吟步伐越是加快，投掷向她的石子就越多。 王瑾之用身体把大多数的石子挡掉了。 程晚吟扭头看向旁边的王瑾之。“你无须这么做。这些人，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别人对我一分好，我必以十倍返还。别人对我一分坏，我亦会以相同的方式回应。”她脸上属于英雄的坚毅已经初具雏形。 “你会怎么报复呢？”王瑾之气呼呼地瞪圆了眼睛，看向那群还在朝她们丢石子的孩子。 “给他们食物里下泻药。”程晚吟拧眉思索片刻，斟酌道。 在王瑾之父母的培养下，她早已忘了自己当初也是这般嫉恶如仇的模样，也失去了一些过去的关键的但不美好的记忆。 “不，不爽。” 但三岁的王瑾之可不听这些。她撸起袖子，就大力出奇迹，抱起了旁边的立牌，朝那群孩子挥舞而去——看起来就像是准备将立牌砸到他们身上似的。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谁教你们的，往人身上扔石头！滚过来！”
第230章 丧尸迷情 程晚吟一愣, 连忙伸手拽住了王瑾之的衣领，阻止了她的冲动行为。 看到王瑾之的表情那么凶狠，那几个躲在拐角处的孩子立刻大呼小叫地扔下石子, 嬉笑间跑远了。 “欠收拾的熊孩子！”被程晚吟一拉, 王瑾之就顺势停了下来，嘴里嘟嘟囔囔道。 “小心我把你们全部埋到花园里当化肥！” 听到这句话，路过这里的小酷哥孙明泽也是抽了抽嘴角。 他看到王瑾之不善地转过头，赶忙耸了耸肩, 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干。他可没有指使那些孩子欺负她, 相反他也是被欺负的人。 王瑾之重新看向程晚吟。“你没事吧？” “没事，你太紧张了。” 程晚吟松开捂着右手臂的左手，活动了一下，然后看向孙明泽。 王瑾之在她的示意下, 对孙明泽邀请道。“我们要去找院长，你一起来吗？” “我们？”孙明泽嘀咕了一句，问。“和我有关吗？” “嗯。”王瑾之和程晚吟齐齐点头。 “那走吧。”孙明泽点点头。 他也不问和他有关的是什么事，抱着书就往教学楼走。在快要接近教学楼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一个地方。 “你们等等，我姐姐被发现了！” 王瑾之也顺着孙明泽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个穿着护工服的壮硕男子。他戴着兜帽，系着围裙，提着四五兜垃圾，往孤儿院侧门的焚化炉走去。 隔着老远，王瑾之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阴冷气息, 便和晚吟姐一左一右拽住了准备冲过去的孙明泽。 “别冲动！” 王槿之清楚，如果现在是那位凶手处理那具尸体的时机, 那么孙明泽这样莽撞地冲上前，恐怕会危及自身。 而对方又是“亲密的她”这一谜团的破题核心，她还不能看着他去找死。 王槿之静静看着那壮硕男子把几袋垃圾扔进了焚化炉，随后推着满载笤帚、簸箕和拖把的清洁车，转身回到了教学楼内。 随着车子轻微的转动声渐行渐远，孙明泽立刻甩开了王槿之的手，疾步冲向了那座焚化炉……在成堆的垃圾中开始翻找起来。 他在那堆袋子里翻动了半天，才从里面拖出了一个挂满汤汤水水、破烂不堪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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