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慕意清回复,这场春梦被一巴掌拍醒了。 小护士前来上班,搬了个板凳撑着脸观察着她的鼻血一点一点地出,最后一巴掌拍了上去,本着护士职责和本能,奉劝道:“你流鼻血了,起来处理。” 许景初如梦如醉,后半夜打开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人关了上去,密闭的空间让她心尖泛起一阵燥热。 小护士找来纱布消毒水,坐在她身旁,递去纸巾,调侃道:“你这是梦到什么了?还会流鼻血。” 顿时,许景初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脑海里呈现凌乱的房间,丢得到处的训练服、衬衫、裙子、领结…… 来来回回的几个春梦中,地点不重样、衣服不重样,甚至还有次扯掉了制服的领结捆上了慕意清的薄腕。 许景初喉咙滚动了一下,擦拭鼻血,低沉道:“没有,上火。” 莫名的沙哑已经出卖了她。 小护士帮她换了左手上的纱布,人精般地应和:“上火啊,我给你多开点降火片。” “谢谢。”许景初转移话题,“我写的借条有看到吗?” 小护士看向工作桌上一整罐真知棒,笑笑:“看到了,节目组会付的尽管用。” “但是上火要少吃糖。” 许景初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滚烫的脖子和冰冷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景初总觉着那里似乎真的被亲吻过一样,她将手下滑到锁骨的位置。 训练服卫衣的领口说大不大,轻轻拨开刚好能摸到锁骨尾端。 梦中慕意清娇恼时会咬下去的地方。 随着一点点的滑动,许景初感触到了不平的疤痕,来不及多想,小护士又提醒道:“快决赛了,你不回练习室练习吗?” 许景初收回手,躺了回去:“不去。” 昨天天台不欢而散后,慕意清没来找过自己,说明这招是见效的,至于后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她已经准备老老实实回去了,春梦在哪里不能做呢,替代了景初就能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地得到慕意清吗? 万一慕意清心里喜欢的人真是景初呢?鸠占鹊巢、自欺欺人的游戏有意思吗? 想着想着,许景初的头痛了起来,夜风吹多了,受凉引起的偏头痛,她自以为是这样,只是胸口为什么说不上来的沉闷。 …… 宿醉的慕意清临近十点才缓缓睁开双眸,她坐起身子看着地板上树叶摇曳的影子发呆。 以前睡前必须关闭所有灯光,拉上窗帘,甚至听不得一丝动静,眼罩和隔音耳塞是她的日用品,和景初在一起后,慢慢地这些习惯都改掉了。 但还是不能接受晚上拉开窗帘,这让她觉得不自在,分手后,景初的小习惯反倒成了她的习惯。 慕意清做了一宿噩梦,依旧在天台,景初猩红着眼睛埋怨她:“慕意清,我恨你。” “你离我远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可她不愿这样,一步一步地靠近,紧逼着景初,这次,她没能拉住景初。 天台下,景初躺在血泊中,凋谢的桂花花瓣随风转动了几圈,时间暂停回转。 景初摆着腿回头满不在乎地问她:“姐姐,你后悔了吗?” 后悔甩了她吗? 慕意清不知道如何回答,几年间压抑在心里的问题即将脱口而出时。 景初又摔落了下去。 无数次的倒回时光,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景初死了,而她还苟活着。 慕意清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景初倒在血泊中的恐怖场景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想起昨晚景舒拖苏西带给她的话。 “不要再与她有任何交集。” “想要什么资源,尽管提。” 谎言,是她和景初这段关系的开始和结束。 她尽力调整状态,起身冲了把澡,开的凉水,很奇怪,相比于人正常的体温,她和景初确是两个极端的个例,景初四季如冰,她却很少会觉得寒冷。 十几分钟后,慕意清来到客厅,一眼便看到沾染红酒的地毯,好像高空坠落后的斑斑血迹。 她慌忙地挪开地毯上的小桌子,将地毯卷了起来靠在门侧,六神无主地发抖。 时真很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听到慕意清屋里有动静,今天的活动在晚上,注意到慕意清的黑眼圈,尽职尽责的助理自然不会大清早主动去叫醒艺人。 听闻客厅内传来动静,她立马打开房门向慕意清问好:“姐,早啊,要吃什么我去准备。” 只见慕意清窝在沙发旁死咬着嘴唇,空洞地看着她,时真慌了,她是做错什么了吗? 她一步一个问题。 没做错什么吧? 不对,口香糖昨天忘记买了,还是晚上去超市扫购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补回来了。 还有吗? 昨天不应该听信宋挽乔的话,刺激景初,所谓“可伤我,不可伤我爱人”,是不是这个道理? 母单时真瑟瑟发抖。 走近后,她发现慕意清盯的不是自己,而是门旁被卷起的地毯,时真赶忙把地毯拖了出去,回到慕意清身边。 “姐,地毯我会处理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据她猜测,地毯上一定是有小强或者虫子吓到慕意清了。 慕意清紧咬着下唇,默不作声,时真又慌了。 她的完美艺人不会傻了吧? 这个想法立马吓到自己,这要是真的,储园不得杀了她,想到储园,时真小脸一白。 她弯下腰试图唤醒慕意清:“姐,那个景老师在医务室不愿意出来,挽乔姐让你去帮忙。” 景初在医务室。 还活着,一切都是梦。 慕意清清醒过来,眼眸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她手掌撑着地面,站起身子,答应道:“好,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状态不好,要重新洗把脸、化上妆,再去见景初。 得到回复,时真总算松了一口气。 早上通知群里,宋挽乔让方便出面的几个人都去医务室尝试了一番,她和时真不属于这个综艺,自然不能出面。 夏消寒去了,杵在那一句话不说,没用。 唐曈曈和Mayli不知道是用的哪个地方的方言,劝解劝解着,演起了双簧,被景初赶了出来。 李蓉儿和徐延更是被拒之门外。 苏西倒是和景初聊了一会儿,但她纯纯跑题王,完全被景初牵着鼻子走。 最终,医务室只剩下景初和小护士大眼瞪小眼。 见所有方法都没用,宋挽乔通知小护士等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玩自己的手机就好,她调试好设备,打开话筒。
第19章 篝火晚会 ——玩家[景初]中午好。 许景初伸了个懒腰,不搭理她。 ——此次是要告诉你,在还是景初的这段时间,你必须完成景初需要做的事情,不能不参加她本应该参加的活动。 许景初舌头抵着一侧腮,来到桌子前掏出了真知棒,拆开送进嘴里,再次无视。 从唐曈曈和Mayli的双簧中,她得知今晚是决赛前最后一次可以自由出入活动基地的机会,练习生们自发组织了一场海边篝火晚会。 真浪漫呢。 她看向窗外,大中午阴沉沉的,今晚应该会下雨吧。 真可惜呢。 宋挽乔见景初软硬不吃,咬着牙骂了句:“真该死!” 正巧,慕意清刚刚到监控室门外就听到这句“真该死”,原本明媚的眸子瞬间阴沉了下去。 她在宋挽乔身旁坐了下来,侧身笑着问:“挽乔姐在说谁该死?” 笑意不达眼底,宋挽乔瘆得一身冷汗,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人,最可怕了,这也是她和景舒做不了朋友的原因。 宋挽乔佯装镇定道:“开玩笑呢。” 她转移话题:“小慕啊,景初不愿意出医务室,这事只能交给你了。” 慕意清昨晚看了宋挽乔和景初的对话,景初竟然真的信了她,她们约定时间是晚上十点。 而晚上十点她还要进行一场生日直播 ,在此之前,她必须把景初带出来,一起去海边进行篝火晚会,并且完成多年前生日那晚做过的事情。 她回复宋挽乔:“嗯,我知道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挽乔舒了口气。 短短几天时间她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三十多岁了啊,家人们,她还没有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呢,又老了几岁,这下找对象更难了。 去医务室的路上,慕意清想了很多,她怕刺激到景初,最终选择了一个不知可不可行的办法。 她在医务室的门前驻足了很久,不敢进去。 许景初听觉很灵敏,早有察觉,门外的人比早上其他人更坚持,却不敲门不说话。 她隔着门无奈道:“你们回去吧,不去就是不去,明天就好了,明天我就乖乖回去练习。” 今晚她就离开了。 慕意清轻敲了下房门,低哑道:“是我。” 许景初明显一僵,小护士扬了下眉毛,贴心关怀道:“帮你赶走?” 说完起身准备去开门赶人,许景初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护士服。 “不用,谢谢,我开门你出去吧,医务室借我用用。” “谢谢。”许景初再次道谢。 小护士耸耸肩,摆手道:“你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那我休息去了。” 医务室的门再次打开,密闭的空间涌入了新鲜的空气,同时屋内萦绕着的草莓糖的味道扑鼻而来。 景初,真的爱吃糖,从前是,后来有段时间不爱吃了,现在又在吃。 糖并不是什么健康的零食,反而让慕意清安心。 无论是哪个景初,她都是见过、相处过的,不是过客。 她漾开笑颜,只听景初沉沉地问她:“有什么事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许景初在撒谎,语气沉沉,眸色也一样深沉地望向近在咫尺的慕意清。 从眉毛到眼睛,嘴唇,最后落在了俊俏的鼻子上,浓妆遮住了那颗鼻尖痣,仔细看才能发现。 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慕意清强打起精神拉住了景初的手,从容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钟声再一次敲响—— 12点。 10月20日吗? 在许景初的世界中慕意清的生日是这天,果然时间线对不上啊,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可能会对得上。 慕意清的手温还在传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今天是我的生日。” 许景初轻轻拨去她的手,避开满怀期待的目光,如鲠在喉,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我知道了,我会去参加的。” 还剩10个小时,就10个小时,她贪心地遵循内心的想法,占据这个世界的景初的身体,十个小时就好,过了22点,她会把这个身体完整地还给景初的。
99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