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目前这些线索,我觉得你的猜测方向是对的。” 挪尔里希点了点头,她又觉得心口痒痒的,可能是联想到了胸口的纹身。 其实顾缇雅这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纹身,这纹身不正是要求她去做什么,不然的话就会有惩罚,但是达到的话又会给予奖励吗? 难道江菲菲和过去的顾缇雅也有过这种纹身? 挪尔里希决定暂时不说出来,毕竟她一点也不想让顾缇雅知道自己胸口的纹身。 况且她觉得顾缇雅也有所隐瞒,比如小说的开口,关于十年前的案件,顾缇雅只字不提——为什么黎白没有残疾,而是失忆了?她显然不记得那时的事了,但挪尔里希隐隐觉得唐今雨还记得,而且,唐今雨明显还喜欢黎白! 主线从十年前就变了,挪尔里希总觉得顾缇雅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而且她心情莫名有点急迫,也许是因为担心:“你说要是她们没在一起可怎么办?而且那个小说里的反派组织我都没有见过,他们该不会壮大起来,然后——” “——你在怕什么,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别人会魔法?” 顾缇雅冷冷回应,挪尔里希愣了下,她心想也是哦,反正顾缇雅会魔法,对方组织再庞大也没有用。 “行了,我要回去睡觉。” 顾缇雅突然这么说,她说着就要打响指离开,挪尔里希也突然站起来:“——慢!” “顾缇雅,我从刚才起就发现了,我一提到唐今雨和小白的感情你就开始转移话题,是不是心虚,是不是心虚!” 挪尔里希看完这本书以后就变得很烦人,顾缇雅扯扯嘴角,很后悔自己把书给她看了。 而挪尔里希却想到什么,她“啊”了一下:“等等……你派唐今雨去了C市调查江菲菲的事,对吧?你别告诉我,你派小白去调查了B市。” B市是一切的起点,是黎白和唐今雨的共同故乡——虽然对后者来说并不是真正的。 顾缇雅突然移开视线:“……小挪,你知道的,我丧失了一部分记忆。” 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派她们去调查的时候还没有找到这本书。” 大意就是:不怪我。真的不能怪我。 挪尔里希大叫起来:“而且今天唐今雨还没有来给我易容!该不会……该不会小白在B市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之前被绑架的事,然后就想起了唐今雨当时还是绑匪的帮凶,然后就开始躲她——” 顾缇雅倒是难得吃瘪,完全站在下风。她只好沉默,因为她当时读过小说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今晚她任由挪尔里希发挥,心虚地不停在喝酒。 挪尔里希像是遭受到了巨大打击似的,她倒是没在想主线歪了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她满脑子都是:“这可……这可怎么办啊?她们本来应该会有一个好结局,会在一起的,可是现在却……呜哇,她们明明那么适合对方!顾缇雅,你不愧疚吗” 这人居然是在为这种事担心吗? 顾缇雅有点无语,还以为挪尔里希是担心这个世界的走向会如何,结果是在担心主角们的感情线。 虽说这确实很重要,顾缇雅耸耸肩: “她们在书里也经历过这种情节。也许是好事,历经磨难的感情才会最坚定,不是么?” 唐今雨最终还是要说出真相,这一步不可或缺,不然她们两人就无法互相理解在一起。 挪尔里希听了倒也无法反驳,她只好嘟囔:“是啦是啦,反正爱情什么的我又不懂……” 顾缇雅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只是眯起眼睛暗自怀疑:所以我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位索尔纳的公主看起来从来没考虑过爱情这回事,就算是这样我还和她做了?还帮了她那么多忙?听起来为何如此卑微。 那位甘愿陪在她身边的魔女大人,你真的是我吗? 顾缇雅摇了摇头,她认为自己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一定是喝醉了,要不就是被催眠了。 总之,绝不可能出于她自己的意愿。不然的话,那就太不像她自己了。 总之想要的情报已经听到了,顾缇雅终于决定离开,和挪尔里希在这里耗费一天时间本就不太合理,接下来她不会再做不符合自己作风的事了。 想着顾缇雅就抬起手准备传送离开,挪尔里希“啊”了一下,她好像还有话要说,但为时已晚,顾缇雅打了个响指,然而就此却步可不是挪尔里希的风格。 她动作比脑子快,所以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了顾缇雅的腰——下一秒周围环境一变,挪尔里希发觉自己来到一个铺着地毯,窗帘尽数拉上的舒适房间,屋子内没有开灯,电子壁炉里烤着火,为这个空间再次添上一份私密的舒适。 挪尔里希看了一圈才想起什么,她抬起头看见顾缇雅一脸阴晴不定的表情于是赶紧松开手后退几步:“我、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自家被暴露在外人面前,顾缇雅的心情可不算好。她放下手,西装瞬间变为一件黑色浴袍,顾缇雅手里还多了杯红酒: “赶紧说。我要去泡澡了。” 前一秒还在说着有关这个世界的种种阴谋与真相,后一秒顾缇雅果然还是顾缇雅,懒惰的魔女奉行享乐主义,在把世界掀翻之前,首先喝点酒泡个澡,其他的睡醒再说。 顾缇雅如此干脆,挪尔里希倒是没声儿了。她其实只是不想要顾缇雅走。好不容易能和一个人互相分享情报,讨论这些日子来遭遇的种种情况,挪尔里希甚至一点也不想离开。 她是这么认为的,但心里某处在告诉她:还有别的原因,让你不想离开顾缇雅,甚至还没想好理由就一鼓作气抱住了她。 被责备也没事的,你就赖在这里。哪怕,用一点作弊的手段…… 不知不觉中,屋内弥漫着雨的气息。 顾缇雅自然是注意到了,她挑起眉:“怎么,你的易感期这么频繁?” 那个声音仍在蛊惑挪尔里希,让她做出不像自己的事。她摇头说:“不是的,我现在没有在易感期。” 顾缇雅突然警惕起来,挪尔里希背起手,她的语气愈加缓慢:“我只是想起你之前和我说,每当你处于发热期的时候,你就会做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会出现,梦醒以后,你的发热期也会结束。” “顾缇雅,那个梦里的我是不是对你也……也做了那样的事,所以你才能安然度过发热期。因为你的生理问题被我解决了。” 挪尔里希试探着问,顾缇雅没回答,但她的脸色却渐渐冷却下来。 很安静,只能听见电子壁炉的烤火声音。 这个住处到底位于哪里?它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吗,安静得什么都听不见,挪尔里希耳朵再灵也听不见室外的任何声响。 虽说那声音不断蛊惑挪尔里希继续散发信息素,最好让顾缇雅直接丧失行动能力。这样不就能完成纹身上的任务了吗?而且,也难道不也是你想做的吗? 你对顾缇雅,也存在那样一份遐想,对吧。 明明说出这话的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挪尔里希却摇头无视它。 有时候亲眼见证,道听途说都是学习的一种方式,那么阅读也是。在读过那本小说后,挪尔里希渐渐对爱情的敏锐度提高了,所以那声音才会冒出来,像是魔鬼一样引诱她犯罪。 可挪尔里希却关注到了其他曾被自己忽略的事。 就比如说,明明不需要自己保护,为什么拉缇雅愿意陪伴着自己。 还有,为什么顾缇雅梦见的是自己。 催眠之事,难道不只是一场迫不得已的意外吗? 挪尔里希走近,她抓住顾缇雅肩头,掌心发烫,无形的雨滴落在顾缇雅肌肤上。 她们的距离在缩短,挪尔里希凑近那一刻,顾缇雅睫毛一颤,好像透过这场信息素之雨看见了梦里那个金发的女人。 顾缇雅突然屏住呼吸。 ——真的好近,近到她几乎能坠进挪尔里希的这对眼眸中。她有一对干净纯粹的眼眸,像太阳,一点点蒸发掉顾缇雅心里的黑暗,同时带来了高温,能让冰水瞬间沸腾起来。 她要吻我? 顾缇雅一时间竟无法动弹。 然而挪尔里希却在咫尺间停下,慢慢开口问: “顾缇雅……不,拉缇雅。过去的你是不是对我——” 话还未说完,顾缇雅突然抬起了手,下一刻挪尔里希就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景色变幻,身下传来了软绵绵的触感,像躺在了床上,而眼前的天花板很是熟悉。 挪尔里希眨眨眼,她躺在那好久都没有作声,因为在等着怦怦跳的心脏逐渐安静。 在自家的小房间里,挪尔里希迟迟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今天这一整天摄入的酒精在这一刻全然上头,挪尔里希满脸通红,她突然坐起来,浑浑噩噩的大脑随着方才的开窍一点点刺激出过去的回忆。 这回忆钻进了她今晚的梦里,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那也是某个喝醉的夜晚,大雪纷飞,索尔纳的危机已经解除,人们举办象征和平的祭典,烟花在空中绽放,人间一片喧嚣。热闹,也吵杂。 魔女总是不适合出现在这样喧嚣的时候。 她独自坐在角落,手指摩挲着黄铜啤酒杯的边沿,看着金发的挪尔里希在用木剑和别人比试。谁都喝得醉醺醺的,挪尔里希更是醉得连剑都挥不利索。但是每个人都很高兴,胜负也不再重要。 无聊至极。烦。为什么非得坐在这,被人忌惮地盯着。 没有意义。 想走,想让这一切消音,或许这样还有意思点。 拉缇雅这么想,目光却又不自觉看向万众瞩目的地方——挪尔里希赢了,她举起木剑,叉着腰,明明前些天还狼狈得几乎站不起来,现在却像一只骄傲的小狮子。 拉缇雅往旁边一看,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在看着挪尔里希的人。 ——她那些妻子们,无一不把视线聚集在挪尔里希身上。 荒唐。 魔女想。 如果那人根本就不明白妻子的含义,那她们就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而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不会成为她们的其中一员。今夜过后,我就会离开。 拉缇雅已经做好了打算。 “拉缇雅,你在想什么?” 拉缇雅一惊,不知何时挪尔里希来到了跟前,她嘴唇上方还沾着点啤酒的白沫,脸颊红红的,眼睛倒是牢牢黏在拉缇雅身上。 挪尔里希单膝跪下,把手放在拉缇雅的膝盖上,像一位虔诚的骑士。 醉到这个程度的挪尔里希一般不记事,拉缇雅也就移开视线,直接说:“在想明早何时离开,或许今晚就走。” 挪尔里希一听就挥起手臂抗议:“不——不要!不要嘛,拉缇雅,你为什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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