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希望能帮着叶青处理一点琐事,至少减轻一点压力。 “谢谢你明渝。”叶青应了一声也没说其他的了,只是静静地守在肖成漾身边,刚刚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这家伙完蛋了,可现在她的手还是热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夏冷乘坐的已经是最快的一班飞机了,但还是到医院的时候还是凌晨两点,她穿着及膝黑色呢子大衣,鼻梁上的银边眼镜还没来得及摘下。 明渝靠近她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寒凉。 “怎么样了?”夏冷眉间蹙起川字,她本以为安排万无一失,却还是让肖成漾受了伤,内心的烦躁、郁闷在心口极限压缩。 明渝感受到她的情绪,站在她身后,悄悄握紧了夏冷的手。 “没事,醒了又睡着了。”叶青略显疲惫,已经裹上了明渝带来的厚衣服,打算守着肖成漾过夜,“你先回去吧,不是进行到关键点了吗?不能让傻子的伤白受。” “对不起。”夏冷低声道了歉,终究是她没安排到位,“伤了阿漾的我会一一处理掉,剩下的事情我来做,麻烦叶小姐陪着阿漾安心养伤。” “知道了,出去吧。”虽然知道夏冷给肖成漾配了保镖,但叶青还是有点膈应她,明知道肖成漾缺根筋,就不该让她参与进来。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剩下的我都打好招呼了,有需要就告诉我。”夏冷抿抿嘴唇,转身出了门,心底首次泛起悔意。 假如下手的人再狠一点,那阿漾…… “叶青姐,那我也先走了。”明渝和叶青打了个招呼就拎着包追出门去。 叶青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缓缓说了一句:“黄盖还是主动跳进了周瑜的锅里。” “阿冷,阿冷,等等我。”夏冷一往无前地大步向外走,明渝有些跟不上夏冷的脚步轻声叫了句,就看见前面清瘦的人影果然放缓了脚步在原地等她。 夏冷勉力笑了笑:“怎么穿的这么少?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阿冷……”名誉低声呢喃,听从夏冷的话上了车,可看见夏冷疲惫低垂的眉眼,无比清晰的认识到,阿冷她在难过。 司机送夏冷和明渝一起回家,一路无言,明渝顾念着司机在场欲言又止,打算等会回家再好好和夏冷说。 可是一到车库,她看见夏冷揉了揉眉心,哑声道:“下车,回家休息吧。”并没有和她一起回家的打算。 公司现在乱成一团,肖成漾在医院她必须站出来,所以把明渝送到家以后她打算连夜去公司。 “不。”夏冷抬首皱眉,清楚地听见明渝说:“我不下车。” 此刻明渝也顾不得什么司机了,她扑进夏冷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箍住夏冷细瘦的腰肢,闷声说道:“我要陪着你。” 她本来还帮夏冷准备了换洗衣物,想着如果来不及就带给她,也为她亲手准备了粥食,可现在也已经凉透了。 她忽然舍不得让夏冷再这样的情况下还硬撑着去公司,看见夏冷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她反而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她的难过,她心疼极了。 她不想让夏冷在冰冷的办公室独自舔舐伤口,她不能让夏冷这时候一个人。 “别赶我走,让我陪着你。” 夏冷错愕地张这手,好像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第61章 夏冷愣了一瞬, 她完全没有想到一直服从她、依赖她的明渝会做出这种反抗她决定的行为。 而她并不生气,甚至有些贪恋此时笼罩在她身边的气息。 但,这不是她该有的情绪。 那些外放的惊讶被她瞬间收敛,她轻笑了一声, 反手抱住明渝, 指尖从对方微微凹陷的脊背划过, 让明渝几乎忍不住战栗,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没事的。” 今天开的是一辆普通的轿车, 中间没有隔板, 司机在下车之前清楚地听见了夏冷的话语。 跟着夏冷跑的这几天他看见的夏冷绝不是她口中没事的状态, 他们三天飞了五个城市, 签订了四个合约,在路上的时间甚至每天占到六七个小时, 再算上各种各样的商务会谈,夏冷这几天也不过睡了几个小时。 “怎么会没事?”明渝挣脱开夏冷的臂膀, 泪眼看着夏冷眼下的青黑, 胡乱抚摸着夏冷, “就几天怎么会瘦这么多。” 本就清瘦的人现在已经能清楚地看见脊椎骨了,明渝的心疼越来越浓重,勒的她喘不过气, 同时也气夏冷这样大包大揽独自承担的样子。 她猛地擦干眼泪, 捏紧了夏冷的衣角:“我要跟着你,你需要照顾。” 夏冷沉默着, 明渝单纯炙热的话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可理智告诉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出现在一个场合, 肖成漾已经受伤了,把明渝独自放在她熟悉的地方守着才是更安全的方式。 “咚咚。”司机适时敲了敲车窗玻璃, 举起电话:“夏总,秦惜小姐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希望您能亲自接一下。” “我知道了。”夏冷回握了握明渝温热的手掌心,接下电话:“喂。” “阿冷,我听说肖成漾受伤了。我这里有个关于夏长严情报你应该很感兴趣,明天上午九点我在酒店等你,阿冷一个人来哦。” 夏冷看了眼明渝敛下目光,应了:“嗯,我知道了。” 见夏冷面色凝重,明渝紧张地发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现在有件紧急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夏冷指节拂去明渝眼角,轻声安抚带着些哄骗的意味:“阿渝,我保证照顾好自己,相信我?嗯?” 见明渝神色不定,夏冷又说:“明天我需要见很多人,带着阿渝不方便,改天我再带阿渝去公司。” 她何尝不知道现在这个关头夏冷对公司有多重要,而她跟着夏冷并不方便,没有办法形成助力。这个理由是明渝无法反驳,也无法拒绝的,她只能点头。 答应的同时一滴眼泪落在夏冷的手背上,溅出水滴状,夏冷烫的蜷缩了下手指,最终没伸出手。 “小王,你送阿渝上去。” “是。” 明渝上电梯以后,夏冷前一秒支撑起来的笑容立马被疲惫所取代,重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右手手背上,那里是明渝的眼泪。 她左手蓦地盖住右手手背,再拿开已经恢复原样。泪水的那点水分在体温的烘烤下瞬间就蒸发在空气里了,就像夏冷见识过的所有感情。 偏偏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一种。 明渝啊……她该拿她怎么办? “夏总。”司机小王二十分钟后才折返,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主动给夏冷解释道:“明渝小姐给您准备了很多东西让我转交给秘书。” 随后忍不住说了句:“夏总您要不休息一会吧?明渝小姐很担心你。” 刚才他上去才发现明渝小姐帮夏总准备了多少东西,从换洗衣物、润喉茶再到夏总生活各方面小习惯的笔记,只有真的上心才会做到这种地步吧。 他私心觉得明渝小姐很适合夏总,所以才多说了一句,但他现在也有些许的后悔,他也拿不准一向公私分明的夏总会怎么处理他逾距的行为。 他只是听见夏总说:“知道了,去公司。”并没有想象中的斥责,他松了一口气。 凌晨四点,夏冷一个人独坐在空旷的办公室中,二十四小时未休息的身体反而隐隐亢奋。 她的面容一半照耀在月光之下,一般半在黑暗之中,金棕色的酒液在酒杯中流动。 红点在黑暗中忽灭忽暗,她吸了一口烟,食指轻轻压下,烟嘴颤了颤掉下一节灰白的烟灰。 酒精和烟她的办公室里从来是不缺的,她把从美国带来的酒精和香烟放在收藏柜的最上层,以此来警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那段日子。 无论外表多光鲜,夏冷午夜梦回还是忘不了那些深夜躲在中餐厅食不果腹的日子。 刚出国的时候夏长严不放心她,因此只给了学费,如果夏冷正常兼职是可以维持求学期间的花销的。 可惜夏冷出国从来不只是为了学医,她尽最大努力压缩时间,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全部用来赚钱、投资,身体扛不住的时候就用超市里最廉价的高度烈酒和尼古丁激发肾上腺素。 她从来不碰实体经济,因为来钱太慢了,她需要很多很多钱,金融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肖成漾出国和她来到一个城市,她才从那种挥霍自己身体的境地走出来。 这几年她表面专心学术,实际每天都在利用自己的资源钱生钱,酒精和尼古丁在她这里逐渐变成了警示意味,没想到今天又会被打开。 往事充斥在脑海中,夏冷灌了一口酒,呛了一声,太久没有喝酒了以致于身体都在叫嚣着不适,烟燃尽到了尾端灼烧着指尖。 夏冷垂眸看着桌面洒出来的一摊酒渍,蓦地指尖感受到烫人的温度。 她弹开烟尾,心中有了决断。她不可以输,也不能输,所有影响她的不稳定因素她都会,一一拔出。 属于她的她一丝一毫都不会让出去。 * 上午九点,夏冷准时来到秦惜所在的酒店敲响房门。 “阿冷你来啦。”秦惜穿着睡袍,头发一缕一缕地向下滴水。一副刚沐浴完的样子,可看见夏冷一点都不避讳的拉着她进了房间。 她快速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秦惜笑得比以往更加灿烂亲昵,“早上不小心睡过头了。” “嗯,你知道多少夏长严的事情。”夏冷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凌晨整理完思绪后她反复推演了目前的局势,秦惜是场上的百搭牌,运用得当会给她省很多麻烦。 闻言秦惜只是慢悠悠地去了吹风机在客厅吹头发,“阿冷等等我,先让我吹个头发吧。 “嗯,我等你。”夏冷展现了此前未有过的耐心,和其他有求于人的人一样。 对此秦惜很满意,甚至还化了一个全妆,不过身上还是那套松垮的睡衣。 半小时后她施施然回到客厅,亲热地挽住夏冷的胳膊,“阿冷吃饭了吗?不如先陪我吃点东西,我好饿。” “放开,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就先回去了。”夏冷面无表情,又展现了她一如既往的忽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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