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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不要这么见外，以后叫我夏冷吧。叫夏医生总让我觉得我还在上班，最近我应该可以休几天假。”夏冷把十五在她身上乱扫的尾巴拨开，想了想：“我可以叫你阿渝？” “可以的，夏冷。”明渝眉眼弯弯，像是缀着粼粼波光一汪清泉，温润愉悦。 “阿渝……” * 如夏冷预料的那样，黄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说她受了惊吓，放几天假休息一下，医院里的事情不用操心了，好好休息。 对此夏冷嗤笑一声，和病人家属的赔偿没有谈下来，她去了只会给对方增加筹码，即使她没有一点失误。 也不知道黄主任是怎么让家属同意尸检的，检测结果出来当天晚上赵询就打来电话，检查结果表明夏冷在手术中却不存在失误。 家属理亏了，可依旧不愿意妥协，在医院里闹腾。 黄主任这时候出面提出赔偿30万，说：“算是为了孩子以后的成长，再闹下去上面指不定就拍律师了，还要追究老爷子打医生的事情。” 甜枣加大棒，一家人没几天就收拾得服服帖帖。 三十万，不过是一条卖命钱。 夏冷这边一切顺利，明渝却变得更加忙碌，她们的第一期节目要正式开始策划了！ “我认为第一期很重要，是咱们打出去的第一枪，就得猛，有卖点。我觉得应该用那个被拐两次的，先得有流量才能谈以后啊。” 组里分为两种观点，一种认为应该狠抓流量，做成热点节目；另一种就是明渝和少数的几位组员。 “我不赞同。”明渝摇摇头，音量不大，却温润有力。 “我们这个节目的落脚点是亲情，裹挟太多利益相关的东西反而失去了它最本质的东西，关于亲情最简单的才是最打动人心的。” “不是，组长，打动人心和流量不冲突啊。”年轻的组员急红了脸，“不是没有人做过同类型的节目，可他们最后都被大家遗忘了，像咱们这种节目有流量效果才能发挥到最大。” 明渝不紧不慢，像是潺潺流动的山泉水，“我承认你的部分观点是对的，但是前例的消失正是因为他们做了太多寻亲之外的东西，太过追求狗血。” 小年轻说不出反驳的话，但还是很不服气。 明渝缓声道：“第一次我们有狗血吸引了观众的眼球，那下一次我们是不是要拿出更有刺激的事件？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也会变成哗众取宠的先例。” “可项目资金怎么办？目前就一家赞助，实在太紧了，没流量和曝光就没钱呀。” 组员们面面相觑，最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肖成漾。 “都看着我干嘛？”肖成漾被十多双眼睛盯着，想不发现也难。 明渝轻笑一声，把预算表递给肖成漾，“大家想知道肖总监有没有什么良策。” “有啊，主持人咱们自己找人上，钱不就够用了。”肖成漾随手一翻，光是主持人的费用就占了四分之一，怪不得钱不够。 “啊？这不行吧？我们大家都没经验，镇不住场子啊。” 这话就像水落在油锅里，瞬间在会议室里炸开了锅，年轻的组员间彼此调侃开着玩笑，却没一个人把肖成漾的话当真，除了明渝。 当时做预案的时候之所以把主持人的费用提到这么高，是因为节目中间需要主持人引导家属敞开心扉，要是处理不好节目可能会变成一地鸡毛。 但如果选用纯新人，抛弃固有的套路，通过引导也许能做出不错的效果。 只是这个风险翻了很多倍。 “肖主编，你别拿我们开涮呀，你看我们这一群人又能拿得出手的吗？要是有我就把这杯子吞了。” 刚才那位急脾气的组员开玩笑，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要说有那块材料早就发现了，还等现在？ “谁说没有？”说着肖成漾的目光在会议室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明渝的身上，“我看你们明组长就不错。” 众组员：“嗯。嗯！嗯？”
第22章 “我？肖主编不要开我的玩笑。”明渝的第一反应是肖成漾在开玩笑，她只做过文字类的工作，也不是专业人员出身，不是合适的人选。 “就是，肖主编，别给我们明渝姐再加工作量了，实在不行的话我牺牲一下，我来。” 隔壁工位的小姑娘笑了，没人把肖成漾的话当真，建议提得太突然，太天马行空了。 “我看起来在开玩笑吗？”肖成漾手撑下颌，嘴角含笑，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可众人明显感觉到她认真起来了，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大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赞成也不是，反对也不是，于是选择闭嘴了。 “肖主编，不如我整理一份适合的主持人名单给您过目？我没有相关经验，可能会浪费大家很多时间。”明渝缓缓开口，提出了还算中肯的建议。 如果肖主编是在开玩笑，那她一定会同意的。可对上肖成漾似笑非笑的眼睛，没来由的觉得她是真的想让她当主持人。 肖成漾也不卖关子了，反问道：“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选明渝吗？” “明渝身上有一种亲和力，天生让人觉得她这个人值得让人信任，不自觉地想要亲近。”肖成漾收起二郎腿，挺直腰身。 “而这就是撬开嘉宾往事的基础，温柔似水、润物无声才是最大的杀伤力。”肖成漾的最后一个字落地后，钢笔指向明渝，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与自信。 她们这些孩子从小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看人，明渝值得她投资。 “这件事情还不急，明渝你可以考虑之后再给我答复。其他人把预案重做，嘉宾再去找一找，咱们求稳求精。” “散会吧。”肖成漾下发了任务便离开了，可会议室里的众人还明显没反应过来。 “其实……”隔壁工位的小姑娘弱弱地举手，“其实我认为肖主编说得有道理，平时我有什么小秘密都想和明渝姐说。” 大到她每任男朋友恋爱分手，小到她今天出了什么糗事，她好像一件不落全和明渝说了。 “啊，我也是，明渝姐像是树洞，不自觉就说出来了。” 急脾气的小年轻挠头，明渝在他们眼里就是善良温柔的姐姐。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去找她，她都会细心开导你、帮你解决，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和明渝倾诉的习惯。 “你也是吗？我……” 众人一对，发现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和明渝吐露过心事。这么想想还这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不觉中竟然麻烦了人家那么久。 “明渝姐要不我请你喝奶茶吧？之前谢谢你听我胡说。”小姑娘拉住明渝的手，态度十分诚恳。 “我也是，我也是！” “不许抢，一人轮一天。明渝姐这个星期，不！这个月的奶茶我们都包了！” 突然意识到平时受了明渝那么多帮助的同事们，现在想要回报的热情高涨，一会就打成了一片。 “不用的，能为大家解决烦恼我也很开心。”明渝腼腆一笑。 其实是她要谢谢大家，她喜欢被需要的感觉，那让她觉得自己更有价值。在很多个睡不着的夜晚，她们都是隔着手机屏幕互相温暖。 很庆幸她能遇见这么一群有爱的同事。 更庆幸她认识了夏冷，她的好朋友。想到夏冷，明渝就想起她热烈的笑，总是那么温暖。 “小明你就收下吧，你现在可是掌握报社秘密的人，你要是不收这封口费，他们可不安心。”年长的职员拧上保温杯，笑着调侃。 “哎呀，白姐，你不要戳破我们呀！”隔壁工位的小姑娘故作恼态，那娇俏可爱的模样惹得大家呵呵直笑。 明渝也跟着眉开眼笑，开起了玩笑。“那我就提前谢谢大家了，我喜欢三分糖，错了我可不收。”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几个人竟然齐了声调，喊出一种军训口号的气势，弄得会议室外另一组一头雾水。 只当他们组又有什么好消息，但也没办法，最近羡慕已经成了他们每天的必须可乐。只怪他们点背，主管不靠谱，组长也不靠谱。 离开会议室之前，年长的前辈专门拉住明渝，和善地说：“明渝呀，你一定要好好考虑，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肖主编啊是想拉你一把。” “谢谢白姐，我会好好考虑的。”明渝郑重点头。她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没什么变化，这次也许是一个改变的机会。 她心中暗自有了决定，可却了踏出那一步的勇气。 傍晚，明家。 明渝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去超市采购了各种生活用品后回了明奶奶家。 因为明淇的事情她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明奶奶了，连奶奶需要的东西也是叫跑腿送上门，没有见面，她很想明奶奶。 明奶奶平时独自生活在明家的旧房子里，这里属于老城区，比较清静。邻里之间也都认识，吃完饭，聊聊天，打打麻将，悠闲自在。 虽然他们不住在一起，但往常明父明母和明渝姐弟俩一周至少过来一次，可自车祸以后只能半个月来一次。 虽然电话不曾断，可明奶奶那样通透的人，明渝总觉得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不说而已。 “以后一定要补偿奶奶，多陪陪她。”想到奶奶，明渝脸上绽开明亮的笑容。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奶奶摸一摸她的头，她就会觉得一切都会变好。 钥匙叮铃铃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很是明显，“奶奶，我回来啦。” 阳光落在房间，阳台上是大片的绿植，空气中有浅淡的青草香味。 “奶奶？”主卧传来密集、细碎塑料袋摩擦的的声音，明渝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主卧方向走去。 她手里拎了个花瓶，试探性地问道：“奶奶，你在里面吗？” “你这丫头，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明奶奶见是明渝，随手关上了房门，带明渝离开了主卧。 看见明渝手里的花瓶，明奶奶哭笑不得，责怪了明渝两句：“怎么还以为我是贼呢？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偷的，这楼下天天有人在，不会有问题的。” “下次提前打个电话过来，我去买点你爱吃的菜。”没说两句明奶奶话里话外就全是对明渝的关心。 老太太笑眯眯的，让明渝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些被奶奶骑自行车接她刚学回家的日子。 在奶奶面前她永远都是孩子。 明渝挽住奶奶的胳膊，亲昵地说，“我想奶奶了。”想她所以来了，没什么理由。 明奶奶只是和明渝一起收拾她带来的东西，没有顺着话题追问明渝这段时间没来看她的原因。 “奶奶，你有好好吃饭了吗？怎么感觉你瘦了？”明渝皱眉上下打量明奶奶，以前合身的衣服，现在穿起来松垮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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