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萍其实并不是一个习惯回忆以前的人。 杜郁环却是一个经常在安静、独自一人之时,沉浸在过去的人,她无数次的后悔,为何偏偏同她有了个孩子。 早知道孩子会夺去一个人的命。 杜郁环死也不会去要。 一连着几杯四十七、八度的酒下肚了,杜郁环却没有丝毫的醉意,这几年…她早便不会再醉了,似是上天怕她在见到她熟悉的面孔,竟然残忍的把她这种能力也剥夺了… “老林,我想退休了。” 这时,话题才说到正点上。 正如先前所说,林青萍不能在了解杜郁环了。明白她什么心思,知道她已经同自己一般身心俱疲。 楚书溪若真接下来沃弗惢实验所,实验所内部各方面定是会受到巨大的变动。有了这次洗牌,杜郁环便可以借此机会得以解脱,彻底离开沃弗惢实验所。 这种机会不可多得。 林青萍自是知道,也替她高兴,却也是没办法的想要将她留下。 沃弗惢实验所交给楚书溪打理,肯定是不行。林青萍对于这边事情不太了解,没有接触过,更何况还有别的事等待着她的处理,眼前也是分身无术。最好的方法便是让杜郁环继续打理,林青萍对她也是信任。 “用不上多久,就要开发布会了。时渃作为研究成果面向大众,记者会报道沃弗惢实验所在科学领域上的成功。你在这里坚持这么多年了,应该留下来看看。” 林青萍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杜郁环现在继续在实验所,可以说是百利无一害。 闻言,杜郁环一副了然的表情。 “我还在想,你会坚持多久才能说出来。” 正如林青萍了解杜郁环一般,杜郁环也不能再了解林青萍了,早便也看出了这酒局,她的目的所在。 曾经,单纯的友谊,随着岁月的增长与磨练,终有一日,会随着各自圈子的不同,产生变质。 杜郁环与林青萍,同为商人。 在商言商,是她们改变不了的通病。 林青萍清了下嗓子,自觉的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还望老同学再多多考虑考虑。我家那大小姐她…考虑事情太不周全,实验所是我们未曾涉及过的领域,所内各项事务,我们也均不了解。” 眼看她将面前的空杯又倒满了酒,杜郁环阻止住了她继续饮酒,“老林,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呢?” 杜郁环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老友,总把自己当成了老母鸡,将那胡作非为的小楚董,依旧当成一个小鸡仔看待,想要将其保护在臂膀之下,不让她受到伤害。 说那不好听的,她的过分溺爱,反倒掩盖了小楚董的某些光芒。 “你也听到当时她与我的对话了。思路很清晰,对利益方面解刨分析的也格外的有条理。或许你该放手,任她一搏了,成与败都是经验,我们老了,已是半截入土,总也不可能庇护她们一辈子。” 林青萍…并不想服老… 好像这已经成了她年长之后最大的绊脚石。 但又每每被人提醒。 林青萍将酒水一饮而尽,便听杜郁环说道:“我可以帮她,不,是帮你,帮你将实验所步入正轨。但你要记住,这是你我之间,利用友情换来的。在这以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了。” 商场之上,林青萍剩下的友情不多了,如今也成为了某种代价。 林青萍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是个感性的人,却被逼得一次又一次理性。 碰了杯,交易达成,林青萍轻声说了句,“拜托了。” 她看起来,沉着而又冷静。 ** 林青萍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大概也跟多年不喝酒有关。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再回去面对苏沫,便说是要在实验所找个地方休息。 她用最平淡的口语嘲讽着,“郁环,我们之间剩下的友谊还可以换来几块地板的位置吧。” 杜郁环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是有意伤害她。 只是这般似乎才能将身边在意自己的人全部推开。 杜郁环自是为林青萍准备了个实验所内目前为止好到不能再好的客房,刚安顿下,电话便传来消息,说是苏家的小姑娘苏沫来了,非要问林青萍在不在。 对于苏沫,杜郁环还真没在林青萍嘴里听说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一个小丫头来。 今日,对于她来讲,也是格外耗神,便命人将她带入到林青萍的房间,自己独自回房休息了,还没走几步,便听楚书溪死了的消息,杜郁环瞬间清醒,赶了过去… 苏沫如楚书溪刚来沃弗惢实验所一样戴着面罩,从狭小的视觉空间里,看到了一个又一个被实验的丧尸,看的脊背发凉,只想是赶紧找到林青萍,带她回家。 接待的说是到了地方了。苏沫推门而入,面罩已是摘下,一步入房间,便闻到了满屋子的酒味。 苏沫捏着鼻子,略微有些嫌弃的说道:“青萍姨,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呀。” 不同于楚书溪,反倒是与杜豆兜有些像,苏沫从小便被保护的很好,也从来没有人叫她喝过酒,她也不喜欢那些。嫌着又苦又辣,喝完之后整个人臭臭的。 苏沫向前两步,便见床上的林青萍已经解了衣扣,平日里熨帖整洁的西服压在身下,皱皱巴巴的,就连衬衫,都是比平常多开了一个扣。 再看她面部表情,眉头紧皱,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又像是身体不太舒适。 她身上的酒香,苏沫并不讨厌。还有那连带着她那在苏沫嗅来世间独有的信息素味,像是在清风中飘荡的茶叶香,在苏沫的鼻翼之间徐徐递增。 青萍姨…喝醉了。 那个在她眼前,从来都是正色庄容,不苟言笑,不曾逾越一步的人,此时正衣冠凌乱的躺在床上。 苏沫心中痒痒的,悄声坐在床边,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峰。 青萍姨…是做了什么梦了呢? 梦里会不会有她… 在梦里…她也会那么冷漠无情的拒绝自己无数次么?哪怕自己在怎么胡闹,找了再多的A陪自己演戏,她也依旧那般,远远观望么? 苏沫终还是没忍住,抚上了林青萍的眉头。 小丫头的指腹是温暖的,林青萍的眉峰,却是有些清凉。 昏睡中,林青萍睁开了双眼。 那日思夜想,害得无数次苦受折磨,备忍煎熬的小人儿,正在眼前。 果然还是像在无数个深夜里一般,会梦见她啊。 林青萍伸出了手。 苏沫不敢喘气,她没有想过,青萍姨竟然如此警惕,只是微微的触碰,她便睁开了双眼。 苏沫在想,自己该怎么解释不听劝就跑到了这里这件事? 都怪青萍姨,这么久不回家… 她会讨厌自己的吧… 被那双深邃的眼眸,盯得如坐针毡。 苏沫正要开口解释,便见青萍姨伸出了手,下一秒,那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指便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傻丫头,还是让你陪我一起…过来了啊。” 研究所里,很多丧尸被割体折磨什么的,林青萍都看在眼里,她不想让苏沫过来,这小丫头会害怕的。 哪怕即便是在梦里,林青萍也不想让她来。 苏沫眨巴眨巴眼睛,藏在床边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青萍姨她…在抚摸自己的脸颊… 动作是那般的轻柔,好像是怕稍微用些力,便会伤害她一般。 尽管苏沫无数次对林青萍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苏沫伸出手,附在了她的手背上。 林青萍眸中却是闪过一丝动摇。 哪怕在梦中,她也不能越矩一步。 林青萍抽回了手,闭上了双眼,只想将这醉酒后的梦,彻底的碾碎。 “我到底…该怎么对你啊…” 她轻声叹息。 “标记我!” 苏沫二话不说的躺上床,抱住林青萍的腰。 那醉酒之人,瞬间清醒了。 “小姐…” 她试着推动了下苏沫,无果。 “青萍姨,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苏沫紧紧搂住林青萍的腰,“父亲那里,我会对他说的。青萍姨,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嫁。” 林青萍握住了她的胳膊,企图将她扯开,“小姐你在胡说什么。” 她的额头,已是蔓延出一层密汗。 苏沫怎么来了? 林青萍措手不及,平日里,在她面前,她从未失态过。 尽管胳膊已经被扯得生疼,苏沫依旧不曾放手,“青萍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分辨出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也不想,再让你,把我当小孩子。” 苏沫身上的气味早已完全盖过了酒味,林青萍能嗅到的,只有令自己日思夜想的味道。 这时,苏沫可怜兮兮的说道:“青萍姨,疼。” 林青萍马上松了握住她胳膊的手,却是猛的坐起,推开了苏沫。 苏沫已经落了泪,“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你是在怕什么,我们的身份,还是我们的年纪差,林青萍,你个懦夫!” 苏沫再次猛扑了过去,企图扒掉她的衣衫。 “从始至终,受伤的只有我,吃亏的也只有我,我都不怕,你到底在怕什么!” 那上好的西装已经被剥掉了扣,工整的白色衬衣,早已是被抓的褶皱不堪。 “林青萍,我要嫁给你,你听到了么?我要嫁你!” 林青萍一个反身,将胡作非为的苏沫压于身下。 她沉着的眼眸,比平日里更加的冷静,甚至是增加了几抹冷漠的色彩,“我不喜欢你,苏沫。小丫头,我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便听“啪”的一声。 苏沫已经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而后从她身下挣脱出来,抹着泪,头也不回的打开门逃跑了。 林青萍想要去追,脚趾刚接触到地板,便弯腰吐了起来。 年纪大了…喝酒不吃饭都会胃疼的难受… 五十的年纪…她才二十出头…甚至是连二十五都不够…正值青春,大把子的A在等着她挑选… 而她,只会越来越老,那板正的腰,过几年也会变得佝偻,头发,也不像年轻时的茂密了。又能陪伴她多久呢… 长痛…不如短痛… 就这样让她死了心吧… 小姐她…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半… 作者有话说: 纠结很久,感觉时候恰当,这时候不写,以后就更没机会了,所以衍生出这章来,以后如果有合适时机,还写副cp的话,也会像这章一样的标题,如果有不喜欢看的,可以避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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