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月负手而立,喃喃自语,“有点憋屈,亏大了。” 没能再打老二一顿坑一笔,总觉得比给烛黎二百五十块灵石还要亏,还是亏得特别大的那种。 没一会,代替老二的人就来了,是姑墨城城主的儿子,看来这个名额也是胜利者的战利品,就是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手里抢来的了。 至此,温泉名额又都落到了荒漠出身的修士手里,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次太隅沙漠之行是由兰堇城城主亲自带队,他面容严肃,“太隅沙漠不用本城主多说了,你们都知道是什么地方,若是谁擅自离队遭遇了不测,那只能说一声命该如此。” “再者,我们要去的地方已经算是深入沙漠,这个时间虽然不算沙暴期,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还希望各位谨慎小心些。” 竹箫作为女王的代表也来了,不过她没有跟兰堇城城主抢夺主导权,而是站在后面对边关月眨眼睛。 一行人坐上了马车出城,途径槐休城、巫崇城,然后来到了太隅沙漠,下马进沙漠。 拉车的马是低阶妖兽,还是生活在西域、荒漠等干燥之地的品种,还没靠近太隅沙漠就开始嘶鸣,一副躁动不安,恨不得马上逃离的样子。 边关月落到后面,竹箫和她并排而行,就听她说,“还是对太隅沙漠很感兴趣。” 竹箫闻言,忍不住看她,“主人年少时也和你一样,对太隅沙漠充满好奇心。” 她的本意是阐明烛黎和边关月的共同点。 边关月想起上次烛黎带着她来太隅的场景,烛黎明显是把她的话当成了大放厥词,没想到烛黎以前也对太隅沙漠好奇心旺盛。 难不成……烛黎怕她偷沙子? 边关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和她不一样,我正年少时。” 她年轻着呢,一些修士在她的年纪都还没有成名,可见她还是胜了烛黎一筹的。 竹箫反应过来:“……” 这俩人真的是撮合不了一点点! 一个借着她说对方二百五,一个说另一个年纪老……还能不能好了! 三岁孩童都比她们俩人成熟。 月老来了,也得把她俩一个放荒漠,一个放南边的黎州,隔得远远的! 她只是个小小的侍女,已经很尽力了。 “你可以把这句话当着主人的面说,我不介意的。”竹箫深呼吸一口气,“还有,主人的年岁对于修士来说,还是年轻人。” 毕竟上千岁的修士再举办什么比武招亲,说出去也不好听,跟找面首似的。 沙漠里的太阳异常毒辣,边关月感受着灵力的流失,无所谓地摆摆手,“修士不必如此在乎自己的年纪,越老越吃香嘛。” 竹箫不打算为烛黎解释了,再说下去,她怕主人就成了老牛吃嫩草之人。 还好主人没有亲自来,要不然她怕主人生气起来把边关月挂在荆棘上暴晒。 荒漠女王脾气和她的容貌成正比,而边关月的那张嘴可以点燃任何一个暴脾气,以往烛黎还是为边关月这个千里马压住脾气了,要不然换个人,要不是雇主宰了边关月以绝后患,要不就是边关月干掉雇主,实现黑吃黑。 边关月和竹箫一行人不是一个目的地,她只是要在沙漠里练剑,并不用完全深入探索太隅沙漠。 双方走出一段路程以后在一片绿洲前分开,边关月不知道从哪找出一个手帕,朝着一行人挥了挥,眼里泛着水光,声音里饱含着丝丝不舍,“一路好走啊。” “最多四个时辰之后,我们又能见面了,所以你在作什么怪呢?”竹箫咬牙切齿说道。 还是一副送他们上路的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一意孤行,执意找死呢,没看见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吗? 明明妖是边关月作的,为什么她却觉得那么丢脸呢。 边关月收起表情,不再玩世不恭,只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动听,“修士不信命,只信天赋和勤奋,你们天赋已经落了下乘,可一定要努力泡温泉啊!” 兰堇城城主带着人加快赶路,生怕离得近了,又能听到边关月的诛心之言。 真好玩。 她以前也这样捉弄过无极道宗的同门,只不过大宗门的弟子还是太规矩了些,哪怕是师弟师妹也跟个小老头似的,反应一点也不好玩,还没有她在荒漠只有几面的“熟人”反应来得有趣。 看不见人背影以后,边关月走进绿洲,掏出茶壶,往里面放了几片普通茶叶,用灵力加热茶水,细细地品着,在识海里翻着楚滔的手札,喟叹一声,“此间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任由懒骨头发作一会,边关月走出绿洲,执起浮光剑。 火辣的阳光下,剑身上泛着清冽寒光,边关月甚至可以看清自己的半张脸。 “好浮光,咱们该练剑了。” 边关月把自己完全当成初学道练剑的凡人,和太阳,沙子相伴,孤独地挥剑。 百遍,千遍,万遍。 任由自己汗流浃背,手臂酸疼,边关月却是流露出一个澄澈欣喜的笑容。 就是这种把全部献给剑道的感觉,这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践行自己的剑道,而不再像之前一样飘忽不定,看着一日千里,实际越走越偏。 她第一次练起陆求败的《不败剑谱》,招式还是那些招式,却走出了和陆求败不一样的剑意剑道。 陆求败是以出剑就铺天盖地,光明正大的不败剑道,向世人宣告他的无敌,而边关月则是一往无前,无惧无畏,披荆斩棘也要向死而生的道,带着孤绝,也带着绿意盎然的勃勃生机。 她更像是孤独地证道,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坚持自己,往前走出自己的路,哪怕中途倒在在这条路上,也不愿意将就,不愿意妥协。 可是事无绝对,边关月相信天无绝路,她会向死而生。 她想到了自己的剑道改什么名字了。 逢春剑道。 枯木逢春,向死而生。 边关月仰天大笑,快活极了,都笑出来了眼泪。 这一局不管是谁在背后操控,可赢的人终归是她。 想必那个幕后黑手也想不到她被赶出了中域,成为丧家之犬之后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还能爬起来,找到了自己的道途! 而她也相信自己会赢了一次又一次。 正在狂笑不止的边关月乐极生悲,被突然飞扬起来的沙子糊了一脸,大力呸呸呸地吐出沙子,正要大骂时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天上地下,密密麻麻的妖兽虫子往太隅沙漠边缘奔袭而来,整片天地都被妖兽占满,方向是荒漠五城。 而竹萧一行人在前面使劲狂奔,生怕自己成了兽潮下的亡魂。 “……疯了。”
第26章 一剑惊天 边关月根本来不及等竹箫等人,利落转身,拔腿就跑。 可能是在生死面前潜力是巨大的,没多久竹箫一行人硬是靠着两条腿追上了边关月。 各个灰头土脸,本来共有十五个人,现下只有九个人回来,那六个人不用说就知道已经葬身沙漠了,倒是去往温泉的三人被保护得好好的,虽是狼狈了些,但性命无忧。 边关月一边玩命跑,一边大吼,“你们干了什么!?” 别说太隅沙漠的妖兽暴动是他们引起的,要不然的话,边关月铁定在他们身上试试自己刚命名的逢春剑道! 竹箫不复之前的安静秀美,脸色苍白,肩膀处有个硕大的牙印,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骨头,还在滋滋往外冒血,但逃跑的步伐没有慢一点。 “无妄之灾!” 没人再说话,都在闷头跑路,如今特别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一条腿,生怕自己成了兽潮脚下的亡魂。 那么大的动静,最临近太隅沙漠的赫安城不可能不知晓,远远地看见烛黎一袭红衣站在城墙上。 夺命狂奔终于跑到城门前,开了一条细缝,让他们挤了进去。 边关月靠在城墙下差点没站住,一个打滑跌落在地,大口喘气,她第一次直面如此震撼的兽潮,不能说是害怕,只感觉到了刺激。 个人武力再强的修士在遇到如此庞大的兽潮时,第一想法也是不可力敌,赶紧跑路。 没过多久,云黛兮三人就找到她,看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妖兽怎么会暴动?” 荒漠五城三面都被太隅沙漠包围,唯有一面连接着荒树林,要是被妖兽攻破了城门,五城的人跑都跑不掉。 云黛兮一脸凝重,“说是太隅沙漠深处出了问题,引起妖兽躁动形成兽潮往外逃离,万幸你跑了出来。” 以前太隅沙漠也发生过兽潮,不过那都是小规模的,如此铺天盖地的兽潮还是第一次,要是边关月刚刚跑不出来,那就很难再跑出来了。 边关月沉声说道:“你们先去城墙上帮忙阻击兽潮,我随后就来。” 如此情境下,想活命就得联手抗敌。 “好!”云黛兮三人也没有推辞,她们这段时间都在生活在烛黎的庇护之下,为荒漠出力也是应该的。 边关月拿出极品灵石快速恢复灵力,来到城墙上时烛黎仍在,只是嘴唇发白了些,如果不是有她和护城大阵在,赫安城根本抵挡不住。 城外妖兽尸体遍地,血流成河,可血腥味没能让后面的妖兽畏惧,反而让它们更加发狂,更加暴躁地冲击赫安城,想要踏平一切。 因为有烛黎的庇佑,城墙上的修士伤亡很少,更多的是把灵力消耗完脱力,换上其他人。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边关月抽出浮光剑就开始挥剑。 和练剑不一样,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每个人都化身成屠夫,力求多杀一些发狂的妖兽。 边关月已经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剑,只记得自己用完了三块极品灵石才堪堪守住自己的城头。 平时散漫成沙的修士在此刻也能拧成一股绳,竭力守住自己的城头。 边关月左边是云黛兮,右边是不认识的元婴大叔,还是个大呼小叫的话痨大叔。 “汝娘个腿的,这是谁在沙漠里撒春药了吗?!都他爹的发情了!”大叔骂娘又骂爹,可见气得不轻。 光看妖兽的表现,他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双目猩红,躁动不安,可惜太隅沙漠的妖兽并不是因为发情,更像是后面有什么危险恐怖的东西在驱赶着它们,让它们不要命地往前冲击。 荒漠五城确实遭了无妄之灾。 大叔一个人杀敌寂寞,忍不住和边关月搭话,“道友你英武非常啊,看着年岁不大,可曾有道侣或是心仪之人?” 云黛兮看过来。 边关月一愣,被妖兽的血喷了一身,敷衍回道:“并无。” 这大叔想干嘛? “没有就好啊。”大叔一拍手,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家里有九个女儿六个儿子,你看哪个就带走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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