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隐隐作痛,或许还留着几道红痕。 她更高兴了,高兴地捂住脸,强行控制嘴角的弧度。 她的白天好甜。 她昨晚通宵,只睡了几个小时,所以回忆着回忆着,周身的疲惫就找上了门,瞌睡很快压得眼皮生沉。 再睁开眼时,陆白天还没回来,她抹掉脸上的发丝,懒洋洋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 过了一个小时,刚好零点,白天应该洗完澡了,怕吵到自己,所以在客厅等她。 因为她隐约听见了门外人的脚步声,于是站起身,打理好头发,解开睡衣的第一第二颗扣子,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锁骨。 她打算趁热打铁,装得睡眼惺忪地走出门,用慵懒美丽的模样迷一迷白天。 于是捏着门把手,偷偷清了清嗓子,而后将门推开,慢悠悠踏出去,用柔和磁性的嗓音道:“宝贝~你洗完了,为什么不喊我?” 而后踩在洒满生日礼花的门口,和客厅里高高矮矮几个熟悉的人对上了视线。 于是她在众人惊悚的眼神中默然立了许久,然后后退一步,猛地摔上了门。
第88章 咣当一声后, 门里门外都一片死寂,许黎明闭着眼睛拍了下嘴巴,尴尬地直捋头发, 企图忘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谁能想到大半夜的,这群人会偷偷摸摸跑到她家里? 门外的几人也震惊地梗起了脖子,屏住呼吸面面相觑,又看向被两个人拽着躲在沙发后面的陆白天。 白天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她躲避着大家的眼神,绝望地把脑袋埋进抱枕中, 仿佛一辈子不想再钻出来。 “那个,我们再来一次。”邱秋企图跳过刚才的一切, 她窘迫地笑笑, 对着其他人做出手势。 许黎明把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等脸上滚烫的余温散去, 这才重新推开门,三四个礼花嘭一声炸响,闪光的纸屑洋洋洒洒将许黎明淹没。 饶是许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还是被礼花吓了一跳, 随后齐声的生日快乐从四面八方响起,伴随着不知道谁发出来的尖叫声,音响开始播放生日歌。 “谢谢, 谢谢。”许黎明双手合十, 连声道谢,头顶还落着几片纸屑。 不管怎么说,这是文珊走后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以往的生日她会刻意忘记,也不许许昇他们提起。 因为过生日的时候, 她会想起妈妈,想起来就会伤心,索性逃避。 但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朋友们在身边欢叫着,驱散了其他想法。来的是《第三人生》剧组的大部分人,邱秋一直举着礼花乱蹦,其他几个女孩儿则合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在许黎明身边转圈圈。 不知道谁往她头顶放了一顶生日帽,许黎明被迫加入她们的队伍,被扯得左摇右晃。 “导演,陆白天在那里。”一个穿着红色毛绒短裙的学姐挤到许黎明身边,揶揄地顶了顶她的肩膀,示意她往旁边看,“你们动作真快,居然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头顶氛围灯的光斑在跳动,她旋转着离开,许黎明看向陆白天,女孩缩在黑暗里,脸还红红的。 两人在热闹的人群中遥遥对视,陆白天吐了吐舌头,许黎明朝她眨了眨眼。 上次和室友涮火锅的底料和牛羊肉还剩了不少,许黎明便架起了自制的火锅,又点了些烧烤和小龙虾当配菜摆满桌子,大家像演出结束那天一样围着桌子吃菜喝酒,气氛温馨又热闹。 许黎明没敢喝,她只看着别人觥筹交错,一个个小脸通红。 秦朝鹤也喝了点红酒,她今天化了烟熏妆,头发用抓夹抓在头顶,刘海搞成羊毛卷,妖冶又野性。 她一把搂过许黎明,红唇在她耳边道:“怎么样,惊喜吗?” 旁边的几个姑娘在摇骰子,声音大得吓人,幸好她家隔音好,许黎明捂住一只耳朵,低头轻笑:“你搞的?” “不是,邱秋非要拉我们来。”秦朝鹤抿着笑意,“我说你可能不方便,她偏不信,我又不好说得太开。” “你之前不是在剧组给她过过生日吗?她一直记到现在,就等着你生日给你个惊喜。” “来了以后是白天开的门,她说你太困睡着了。幸好你们没干什么,不然多耽误事儿。”秦朝鹤拍了拍许黎明肩膀。 干了,只是幸好干得快,许黎明讪讪笑笑,默默喝了口果汁。 “时间过得真快啊。”秦朝鹤被眼妆遮盖的眼底浮起些感慨,她看着欢笑的人们,“离你找我演话剧那天,过去已经半年了。” “我也大四,很快就离开学校了,真羡慕你。”秦朝鹤喝了酒后有点伤感,搂着许黎明的手臂开始收紧,“你和白天才大二,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成长。” “都很快的,我们毕业那天,也会觉得是一眨眼。”许黎明说,“而且毕业只是开始,你会越来越好的。” “好什么?”秦朝鹤笑着叹了口气,眼里却没有笑意,只有满满的疲惫,“演员这行不好做,我已经一年没有戏拍了。” “我大大小小面了得有几十个剧组,连丫鬟我都去面了。还是没人要,偶尔能被定下也很快就被替换掉。你说这行没有背景,就算长得再好看,演技再好又有什么用。” 她似乎碰壁碰久了,又放松下来,身上原本那股骄傲劲儿荡然无存。 许黎明喉咙动了动,她发现自己安慰别人的词汇十分匮乏,不知道该说什么。 “坚持下去,会好的。” 秦朝鹤捧着酒杯咯咯咯笑了起来:“怎么坚持?被潜规则吗?” “你不是这种人。”许黎明摇了摇头,“你可是影后。” “胡说八道什么,谁是影后?我吗?”秦朝鹤笑得更大声了,她指了指远处和陆白天一起坐在沙发上安静看电视的夏且,“她是影后我都不会当影后。” 夏且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衬衫,她和陆白天并排坐在一起,一个像白玫瑰,一个像白玉兰,和其他人的气氛格格不入,却很和谐。 夏且时不时低下头温柔地对陆白天说什么,陆白天面对她似乎并不社恐,两人似乎聊得还挺热络。 过了会儿,秦朝鹤自己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刚才的话:“好吧,她确实适合大荧幕,我觉得她总有一天会拿奖的。” 秦朝鹤靠着椅背,似乎更抑郁了,手里的酒一杯杯喝,最后许黎明伸手拿走杯子,给她换上了果汁。 “许黎明你知道吗,虽然我当时看起来很不请愿,还和你要片酬,但我其实很感激你能选择我演你的话剧。” 她歪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外套松松散散挂着肩头,灯光照射下,眼角能看出微弱的水渍:“至少你让我知道,我还是会被认可的。” 许黎明心里涌上一片酸涩,她黝黑的眼睛看着她,而后定声开口:“因为你演技确实很棒。” “明珠蒙尘不掩其光,你总会被人看见。” 秦朝鹤没说话,她偏过头去,微不可查地擦掉眼角的泪。 许黎明拍了拍她,然后岔开话题:“不过既然都是我们剧组的人,夏且是怎么来的?” “谁知道。”秦朝鹤坐起身子,用外衣盖住肩膀,撇撇红唇,“她和阿泽同班,邱秋去找阿泽的时候她听到了,就问能不能来。” “看着冰清玉洁的,脸皮还挺厚。”她说。 许黎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红酒上头,还没到凌晨三点,屋子里已经醉倒几个人了,能扶进卧室的许黎明就扶进了卧室,扶不进去的只能四仰在地毯上呼呼大睡。 放眼望去,屋子里尚且清醒的只有许黎明、陆白天、秦朝鹤和夏且四个人。 秦朝鹤虽然也醉了,但她酒量不错还没昏睡,只是走路有些打晃,离开椅子,朝着沙发走过去。 “我要看电视,你让开一点。”她抱着双臂看向夏且,夏且没说话,往旁边错了一步。 秦朝鹤看东西重影,她对准空隙坐下,结果晃晃悠悠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夏且身上,夏且往后仰去,却没躲开,只抬手虚扶一把。 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杏眼微张,看不清眼底神色。 许黎明上前一步没拦住,眼睁睁看着秦朝鹤坐下,无言片刻,索性当做没看见,转身去煮醒酒汤。 “许黎明,你家沙发有点硌得慌。”秦朝鹤腰肢带动屁股扭了扭,大着舌头抱怨,“这么有钱,怎么不换个好点的沙发。” “明天就换。”许黎明在厨房开口,坐在她们身边的陆白天捂住了脸,借口去帮许黎明,跑进厨房。 她频频回首,然后看向许黎明,脸又红了些。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一晚上没敢接近许黎明,这时才有了机会,抬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许黎明的腰又细又软,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陆白天把脸贴在她背上,深深地闻。 “身子难受吗?”许黎明转过身,往她嘴里塞了块冰糖。 “不难受,就是有点没力气。”陆白天轻声说,舌尖舔过滑溜溜的冰糖,甜得沁人心脾。 “好哦,那我下次动作小些。”许黎明有意逗她。 陆白天果然不乐意了,郁郁葱葱的眉毛皱了皱:“不行。” 她躲闪眼神,轻声道:“我喜欢。” 许黎明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耳根咧,女孩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将樱桃一样的红唇对准她。 眼睛一眨一眨地讨吻,许黎明笑了笑,搂着她亲了一口,陆白天的嘴唇柔软又有弹性,怎么亲都亲不够。 女孩的舌头冷不丁探过来,灵活的舌尖撩动般在她唇齿上绕了绕,而后将那块冰糖推进她嘴里。 许黎明惊讶地含着糖块,感慨陆白天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主意,那双眼睛还无辜地看着她,将她撩拨得浑身欲望又涌了上来。 只是不是时候,许黎明满心可惜地抱住陆白天,用力吸吮她唇瓣,直将那嘴唇亲到红得滴血,女孩开始求饶,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下。 陆白天被她亲得头脑发晕,她抱着对方缓了会儿,才开口:“我们现在能出去吗?” “不知道,再等会儿吧。”许黎明说,“你也看出来了?” 谁看不出来啊,陆白天想,夏且偷看秦朝鹤的每个眼神她都熟悉得要命。 有时候像含了水似的柔和,有时候又含了雾似的伤感,暗恋的人的心思瞬息万变,又甜又苦又酸。 “你和秦朝鹤学姐一样,都是傻蛋。”陆白天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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