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时候,朱爱正拿着一搭资料过来:“这是我看得些南方的学校,跟你的成绩有所匹配,想着关注关注。你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五一过了劳动节之后,骄阳更甚。 作为高中生的他们是没有劳动节的,钟琼和易宛一直在紧张的学习生活里度过,这让她们都没有闲暇去想这件事。如今忽然被朱爱提起来,钟琼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下意识先看向了易宛。 易宛却挡住了脸:“看我做什么?”她趿拉着粉兔子拖鞋往楼上走,在半道的时候倚着扶手说,“我又没说我要考南方的大学,我一直都没说话吧?” 钟琼一愣,捏着朱爱打印出来的纸页,嘴里说不出来什么,毕竟一切好像真的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一直到英语市考来临,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市考结束的时候,易宛也如同数学考试那样等着她,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说话含混不清:“之前数学考试成绩要出来了,回学校问问陈老师还是康老师?” 钟琼微微低头整理书包带:“柯巧不是说来找我们吗?” “不许去。” “嗯?” 易宛杏眼一瞪:“不许理她说得话知不知道。” 钟琼失笑:“我的姑奶奶,她又怎么惹你了?” 易宛将棒棒糖咬碎,将棍扔到了垃圾桶:“她没惹我。” 她说着打开反色的照片,提醒钟琼之前发生的一切。钟琼叹了一口气,敢情还记得柯巧要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儿呢,可这次柯巧也没说为这事来的,未免太草木皆兵了吧:“不理是怎么个不理法,我们前后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钟琼说完还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易宛冷笑:“又和稀泥是吧,你的插科打诨我已经了如指掌了。柯巧本来也呆呆的,你不理她也发现不了的……”话音刚落,穿着明黄上衣紧身牛仔的女生就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朝气蓬勃的笑意,正是柯巧。 易宛把话憋了回去,指着柯巧精心打理的头发说:“有白头发,要我帮你揪掉吗?” 柯巧大惊失色,她发亮蓬勃,披散着还用头发在脑后固定了个蝴蝶结,一听白头发人魂都散了大半:“怎会如此啊啊啊,还是别动了,以免乱了我的发型。” 钟琼一听易宛的语气就知道是在逗她的,拍了拍柯巧的肩膀让她放宽心,但柯巧显然没有这个觉悟,整个人缩在钟琼的后面,手时不时遮掩着头发,易宛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几次三番想提醒都没张开口,最后钟琼忍不住了,郑重其事转过身来想要告诉柯巧真相,结果被没留神的柯巧一下子撞到了怀里。 柯巧撞得结实,钟琼踉跄了一下,低头一看黑色的衣服上印上了小半张人脸,是柯巧的粉底。 钟琼嘴角抽了抽,低声说:“抱歉啊……” “不,我也应该道歉。”柯巧举起手捂住头,还有点缓不过来神。 英语市考的地点在附中,周围绿化做得很好,大片阴阳洒下来也让人不觉得热。 钟琼说:“这个……该怎么擦掉啊。” 两人苦恼的时候,易宛却在旁边朝路人打起了招呼,很开朗:“童翠,是你啊。” 钟琼带着“半张脸”张望,看着童翠和一位女人牵着手,看两个人的模样,钟琼一下子明白旁边的人是童翠的小姨。 童翠也笑着摆了摆手:“多亏了你一直不放弃的鼓励我,才让我的新人生开始。” 易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还是你小姨的执行力高的原因。” 两个人说说笑笑,柯巧不想让别人注意她的狼狈,钟琼一下子就明白了,挡着柯巧,两个人拼命降低存在感,直到童翠和她的小姨离开之后才直起腰板。 等童翠一走,易宛就完全变了个嘴脸,昂首挺胸:“听到了吗钟琼,多亏了我呢。” 柯巧捂着头发,还要捂着半张脸,人都要哭出来了。钟琼哪有空理会易宛,一边擦着衣服一边安慰柯巧,但没想到这个粉底如同焊在了衣服上,越擦越花,就是不掉。 易宛也噤了声,默默从背包里拿出粉饼,扯着柯巧的袖子:“都是小事儿,看姐怎么给你妙手回春行了吧,保证修复你的眉毛,让你惊艳四座。” 柯巧委屈巴巴的,但现在除了让易宛摆弄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在易宛给她画卧蚕的时候,她指了指易宛的头发:“你上面的簪子真好看。” “你这么有眼光啊!”易宛听了这句话,顿时眉开眼笑:“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做一个。”
第38章 “哇!”柯巧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眼睛亮了:“真的吗,那也太好了!” 钟琼看着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易宛,忍俊不禁。易宛是只要被夸了,就会喜滋滋的人。虽然不知道刚才她不爽什么,但也不重要了,她开心之后所有的不愉快都会消散。 易宛:“你找我们是做什么的?” “当然是记得之前给琼姐介绍对象的话啊。”柯巧朝易宛挤了挤眼睛。 易宛将化妆刷装了起来,大力用散粉拍着柯巧的脸,然后冷着语气:“当然记得。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们玩吧。”她收拾好背包,又翻了个白眼,“对了,最近我比较忙,可能没办法帮你做簪子了。” 柯巧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你们物理社团准备新活动,你先忙就是啦。琼姐,我们走。” “等等。”易宛又叫了一声,“地上有你的东西掉了。” 柯巧闻言低头,却并没有看见什么,易宛又说:“不好意思看错了,那边是个死老鼠的尸体。” 柯巧脸色变了又变:“啊!在哪,在哪啊!” 易宛还笑呢,她捂着肚子花枝乱颤:“就在那啊。” 死老鼠给柯巧吓得够呛,直接蹦起来要跑,旋即听见撕拉一声,竟然是动作太大紧身裤裂了。钟琼已经眼疾手快给半张脸在柯巧的腰上系上了。易宛眨了眨眼,她只是想吓一下她,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柯巧站得笔直,人都不好了,她扶额:“看来今日不宜出行……琼姐,我们的计划还是改天吧。” “我送你回去。”钟琼说着,柯巧却摆了摆手。 “哎,不至于。你还是去看看易宛吧,脸都白了。”柯巧提着外套走了,钟琼这才发现易宛果然看起来不如刚才气色红润。 易宛捂着肚子,她一紧张还有些胃不舒服,钟琼无奈叹气,带她去药店买药。 易宛:“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钟琼从药盒里拿出胶囊,却被易宛按了下去。 “不要,我要回家用热水喝。” 钟琼挑眉:“胶囊都不能用热水服用的,会烫化,然后粘在你的喉咙上。” 易宛惊呼了一声,嘴唇微张。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她睁大了眼,“天啊,怪不得吃胶囊总有一种被遏住喉咙的感觉。还好去考场吃止痛片都是药片。”易宛走来然后将手放到了钟琼的肚子上,钟琼怔愣。 “你……这是做什么?” “抱抱你……” “!” 易宛的手就算是隔着布料都觉得是柔软极了,她的手有些微凉。 钟琼一瞬有些慌,下意识钳住了她的手腕,易宛却笑着说:“就在这里,难受起来可真要命啊。” 易宛看起来特别弱小可怜又无助,钟琼问:“你是把我当成你妈妈了吗……”易宛不开心了就会扑倒妈妈怀里,朱爱这么跟她说过。 易宛最后将她放了开来,眼神暗了暗什么都没说。 数学校赛正如易宛说得那样,已经出成绩了,校赛要算平时的赋分,所以钟琼和易宛不出意外都拿到了一等奖。 虽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也得到了一大票人的羡艳。 顶着众人羡慕的眼神,易宛淡定如常,钟琼压力山大,将奖状收好之后用书挡着脸:“喂,易宛,那么多如狼似虎的眼神,你怎么受得了的?” 易宛看了一眼挡住大半张脸的钟琼,噗嗤一笑:“因为我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钟琼将书放了下去,书脊碰到桌面“当”的一声。她看见易宛又开始站起来小幅度活动着身体,问:“你之前……小时候是不是把身体弄伤了,久坐久站会不舒服啊?” 易宛喉咙一紧,手撑着桌子坐了下去:“别乱说,嘁……不是。” 钟琼语气软了软:“你不用什么事都自己硬撑。” “没。” “姐姐,我想知道你的事……” 这句声音不大,易宛也没有接过话去展开话题,但也被附近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很快这句姐姐就传了出去,别人不知道为什么钟琼这么叫易宛,只当她们关系好。 时蕾感慨:“天啊……真是没想到钟琼能跟易宛那个冰坨发展出友谊来,不可思议。之前别人跟易宛说话,她都垂着眼皮,爱答不理的,这是被琼姐给收服了吧。” 就因为易宛这个样子,时蕾很长一段时间以为易宛对她有什么意见,毕竟时蕾作为纪律委员,要参与到班级中的同学管理,所以高一上学期“新官上任”的时蕾责无旁贷地举报了许多私藏手机的人,其中就有易宛。 大家或抗拒或不忿,但也拗不过来收手机的老师。 时蕾就在旁边提高音量,拿着口袋帮腔:“带手机的把手机都交出来,现在是给你们面子才没用探测器,不然到时候被发现了可是全年级通报批评。” 班级被举报的人里,只有易宛特别干脆,老师没来的时候就把手机交给了时蕾。时蕾在迷惑她原来是个好相处的性子吗,但易宛每次扫到她的眼风都是那么寒冷,就像是记仇记到她脑袋上一样。 惹得时蕾心惊胆战。 但没多久,时蕾就看见她又带了一部崭新的手机。 这让时蕾原本心里的各种情绪顷刻间荡然无存,因为看起来易宛根本就不把她不当回事啊。 易宛根本就不是故意甩脸色的,只是单纯的不爱理人而已。 易宛时不时还会请全班同学吃冰激凌又或者喝奶茶,虽然也就两三百块,但作为学生谁的日子不是紧巴巴的。易宛不仅不捉襟见肘,还大方到雨露均沾,只要在她附近的都能沐浴到光泽。 也有同学收到鼓舞去模仿,但根本比不过易宛。 因为易宛不仅请客,还出资给班级安装风扇……要不是北方的学校管道不允许,她甚至还打算自费按空调。 就因为如此,老师们也愿意多往一班跑一跑。 夏天的天气热,而一班比较其他班级总是舒适的,自然也就会多注意一下。 “你教一班啊,真是好运气。”老师们在办公室会有如此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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