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直接将那姑娘赎了出来,又买了院子,连人带房一起送了过去,两人瞬间变成了好兄弟。 这投其所好的招数,姜沉鱼第一次与她合作时,便教过她。 不成想这招到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用。 那周老板,地位是借了祖宗的光,实力却不一定抵得过江宁的一小半身家。 好比李向荣那厮,同是出海的商船,并不是人人都挣了江宁这些身家。 她们大部分的银子都来源于那批奇珍异宝,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很多商船都只有少量的珠宝,与满船的货物,这次二人来京城,也是要把剩下的珠宝售卖。 最近姜沉鱼都没时间去想阿塘,因为她在给兄弟们盖房子。店铺的翻修还在进行中。 初初崭露头角的姜沉鱼,连带着买了一块地皮,想到盖房子的同时,还能直接划出一个大院子。 回头这些人安了家,就可以将妻子妹妹接过来,一起在这边生活。 同时她又觉得京城里人人穿的精致讲究,想着将姑娘们聚到一起,做着成衣买卖,不求挣不少银子,只求让大伙的日子更有盼头。 大院的地址,与商铺有些距离,因为商铺选在了闹市,而大院要远离人群些。 商铺目前像个大杂货铺,起名春景堂。 翻修已经到了尾声,由春桃与江逸整日的盯着。 春桃负责用料出钱,江逸负责指挥小弟与工匠们,尽管都是小小年纪,可做事却都经验老道,毕竟都是十来岁便开始出来做事的人。 而姜沉鱼扔下商铺的摊子,跑去设计院子的结构了。 江宁专门找了几个得力的兄弟,跟在她身后听从她的吩咐。 听闻姜夫人,要拿银子给大伙盖新房子,兄弟几个都想将人举起来扔高,当然也只是想想。 一个个的情绪空前绝后的高涨,施工的氛围一时间其乐融融。 十月了,这房子必须在两个月之内盖好,不然会赶上下雪。 不过只要人多,什么都不是问题,甚至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完工。 “阿才,昨天找的那批工匠人到了吗?”姜沉鱼穿着厚厚的青灰色大氅,没戴任何繁复的首饰,只蒙了面巾阻挡风沙。 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让她画的眼尾斜飞,颇有气势,任谁也不敢在她做事的时候开玩笑。 “回夫人,已经吃过早饭,马上就能开工了。” 手下兄弟回道。 “那好,把他们做的图纸在给我拿来瞧一瞧。”想起院子的构造,她决定在最后检查一下。 大院占地有一千平方左右,在各各庭院中,这个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 姜沉鱼打算盖的是连排的房子,江记有四十余人,大小管事有不到十人。 首先得有二十个单间,除了得力的管事能分到单独的屋子外,干的好的兄弟,若是想将媳妇接来,也可以向上申请住单间。 这除了能给他们努力的劲头外,还能激励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除了单间便是多人间了,屋子可能不大,但土炕搭的宽敞,一间能住三个人还有余。 这条件已经比京城百分之七十的条件都好了。 院子总共规划成四块,居住,厂房,活动,饭堂。 看着规划清晰的图纸,她还是满意的。工匠也是找的有经验的老手。 姜沉鱼看着工头拉来的一车车木材与青砖,转身盯着老工头。 “达叔是吧?我是这里的管事,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只管开口便是,只是这青砖瞧着不大对劲呀!别是用过又拿来充数的吧?”姜沉鱼用手指,点了点车上拉的青砖。 “什么,你个老贼竟敢拿这种次品糊弄老子?”阿才年龄不大,却是江宁身边得力的打手撸着胳膊就要上前。 那伙工匠有二十来人,也不是吃素的,见苗头不对一起都聚了上来。 战况一触即发。 “阿才,莫要冲动,达叔让你的人守规矩一些,大家是来赚银子的,并不是来抢银子的,你说是不是?”姜沉鱼虚虚将阿才向后推了推,抬头对上老工头精明的眼神说道。 “姑娘,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这怎么可能是用过的,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的信誉。”老工头也是看老江湖了,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达叔,这我们定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你这青砖颜色暗沉,薄厚有差,有的地方甚至坑洼不平,而为何有的还光滑柔和?”姜沉鱼用手指在明显的地方一一点着。 “达叔,我们虽然是外地刚刚搬来京城的,但侄女从小便是倒蹬杂货起家的,有些货物的材质,我搭上一眼便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出来挣钱谁都想多挣些,但也要和气生财的好,您说呢?”有些事情在开头就要讲明底线在哪里,不然得被人当了冤大头。 老工头脑门有些发热,小看这姑娘了,本来还想着是外地来的,在料上挣出点酒肉钱的。 “姑娘,你有所不知,如今这青砖正是断货之际,你这院子又大用的多,不得已才从别人那里借了些来,倒也不是老汉故意哄骗你,不信让你自己的人去买,也是找不到的。”老汉话锋一转,给自己圆了回来。 姜沉鱼也没想撕的太难看,毕竟时间紧任务重,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换了施工的队伍,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她也明白。 “这样,新砖呢还是尽量找,若是京城没有,可去外面买,银子不够可以在商量,但我们这是新房子,还是希望有个好彩头,回头房子盖好的时候,我定是不会亏了达叔也各位兄弟的,您看如何?”姜沉鱼语气平缓建议道。 她这院子才需要几块青砖,不过是老头给自己找了台阶罢了,她与江宁也不是那贪小便宜吃大亏的人,如何还能用旧砖盖新房。 她刚刚当然也是随口那么一说,她是跟着外祖父去进过货,但不是什么门道都懂,只是那青砖差异太过明显了,她比这一群的男子心细,仔细观察便发现了端倪。 “姑娘说的是,老汉再托人打听打听,保管给姑娘的用料都上最好的。”工头也知理亏,主家给了台阶下,自己也就借坡下驴了。 “阿才,中午的伙食去买半扇猪肉给兄弟们与达叔他们都加个硬菜。”姜沉鱼想了想道。 “明白,我一会便派小弟去买。”阿才其实不明白,姜夫人为何还要给这群蛀虫加餐。 “这都是常有的事,今日动土,有个好的开始更重要,你们找个懂行说话圆滑的人,过来看着他们拉来的木材石料便可,若是有什么不妥,先派人禀报,不用将从前的那种脾气带过来,大家和气生财。”姜沉鱼还是嘱咐了阿才几句。 刚刚老工头那么快败下阵来,估计也是怕阿才这伙人这凶神恶煞的模样。 有时候便是需要刚柔并济,缺一不可。 夜间姜沉鱼的手指噼里啪啦的在算盘珠子上拨弄着。 “铺子两千两,翻修五百两,地皮五百两,盖房预计八百两。加上人工伙食三百两,大概得预计五千两的流水。”姜沉鱼大概的给江宁报着账目,这次的买卖属于两人合伙,一人拿出了五万两银子,作为账面上的流动资金。 “这些你自己定便可,不用都来与我说。”江宁近来只管与外面的联络,家里的这种小事可谓是全部交给了姜沉鱼来管。 “那怎么行?你再外面这么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这点生意,细账你可以不管,但大致的多少还是要清楚的,不然哪日账上没了银钱,你可莫要问我。”姜沉鱼发现这人最近有点飘了,别在是跟着那群老家伙学坏了? “没关系,就是都花没了,我再给你便是!” “若真是这么花,你那出海一年的钱够给几次的呀?虽然我们上一次确实挣了不少,但你还有一大群人要养活,一个稍不留神便会付之东流。都说商场如战场,开店容易守店难,你可莫要忘了自己这些家当是如何挣下的?” 江宁的钱挣的可不容易,从几岁开始便用拳头在巷子里立威,若是没有遇到姜沉鱼,她或许也能闯出什么名堂来,但绝不会是如今这种地位。 而姜沉鱼的钱就来的容易许多,完全是踩在外祖父的肩膀上,又遇到了堪比利剑出鞘的千里马,才有如今的家业。 而两人生意上的苦,都是江宁在吃,她赔点钱没关系,可若江宁赔的底掉,那么她这么多年的辛苦就白吃了。 “哎,让你担心了,最近确实让那帮人恭维的找不到北了,他们知道我手里殷实,想方设法的要给我自家的货,明里暗里的表示,这是上道的规矩,我自然是没那么容易答应的,要进货我自己不会去?谁要让他们在从中间过一手!有没有猫腻谁知道。” 听姜沉鱼软中带硬的话,江宁也冷静了些,她是有些被繁华迷了眼睛,但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二世祖,即使短暂的迷茫,也不会乱了阵脚。 “李向荣这伙人确实不好说,目前有些上了贼船的感觉,若是不将这几个人都招呼一遍,就怕市卷不大好办的样子。” “这么说他们拿市卷威胁你了?可是与那官府有了勾结?” “都得朝里有人,才好办事的,他们就是拿准了我们初来乍到罢了。” “哼,一点道义不讲,将他们几个的名字都记下来,等我们发展起来,就将他们从兰芳街的地界挤走,这都什么人呀,那李向荣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不成?”姜沉鱼有些义愤填膺。 “呵呵呵,阿鱼说的对以后我们就将他们都挤走,李向荣倒还好,他说话还算公允,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唱白脸了?”江宁眼神转了转。 “我们也不是一点路子没有的,在等等吧!” “等谁?等你那要娶了郡主的情郎吗?”江宁是真看不上沈荷塘了,原本还能相谈甚欢的,可是听了沈荷塘的消息,只恨自己不能打上门去。 “自然不是他!”姜沉鱼虽然也听到了风声,但她忙到没时间想她。 “哦?不是他?那还有谁?”她们可纯纯的草根出身呀! “花容!”姜沉鱼气定神闲说道。 “花荣?你生父那头,你什么时候与他联系上的?”江宁有些吃惊道。 “去年回去过一次,后来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他也会来个信儿。他大概升官了,也不知搭了谁的顺风车,这么多年没动静,竟然在今年成了京官了,虽然官职定不会有多高,但蚂蚱腿也是肉,我们也不算一点靠头没有。”姜沉鱼理性的分析着。 “你……没关系吗?”江宁观察着她的脸色。 “我有什么关系?能处便好好处,不能处便用银子通过他认识几个大官好了,总是比外人强的。”姜沉鱼毫不在意说道。 她怀疑自己血脉里,属于花容的那部分劣根觉醒了。 “你没有芥蒂便好!”江宁记得她是不愿意提起花家那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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