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卧室内床头台灯仍旧未关,昏黄光晕洒在周遭,落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女人身上,为其勾勒出了温柔到至极的轮廓。 大概是太乏了,这一夜,傅玉笙半个梦都没做,一睡便睡到了天亮。直到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在屋中投落点点光斑,她才转动眸子,缓缓醒来。 还是有点困困的,傅玉笙换了个姿势,闭上眼准备睡。 可是,眼睛刚刚闭上,她就突然想起了什么来,瞬间清醒! 睁眼,傅玉笙刚刚坐起来,就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顷刻间,昨夜发生的那荒唐的一幕幕悉数涌入脑中,傅玉笙的脑子就差点炸开了。 “妈的!”傅玉笙捏起拳头,恨不能锤爆自己。 昨晚她本身也不太醉,离断片儿尚且遥远得很,后来发生的一切,她自然都是记得的。但是,荒唐也是真的荒唐,是被下了蛊么,居然莫名其妙地便和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合约对象……做了?!真的假的?确定不是做梦吗? 掐了自己手臂一把,被疼得龇牙咧嘴后,傅玉笙开始找寻自个儿衣裳,最后在床头找到,就急忙拉了过来。 身上好酸。傅玉笙略略咬紧下唇,一低头,便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草莓印子,脑子差点炸开。所以,昨夜的事,果然不是在做梦,她竟然,如此荒唐! 管不了那么多,傅玉笙穿好衣裳后便跳下床跑到门口,将门拉开,走了出去。 这房子面积挺大,客厅也是极为宽阔亮敞,配色灰白为主,简单大方。这里她来过,有记忆。这里,是顾林珂家。 此时,一阵可口的饭菜香气自某处传来,引得傅玉笙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寻着香气走去,傅玉笙来到厨房门口,站定脚步,只见顾林珂穿着件香槟色小吊带,正站在灶台旁边做饭。 发丝零零散散地落在瘦削而精致的肩上,略显清冷的阳光从外头钻进屋中,跃在她身上,衬得她曲线有致,格外地慵懒迷人。 “顾林珂!”傅玉笙向前走去。 听到傅玉笙声音后,顾林珂将搅拌锅子的勺子从中取出,搁置在边上盘子中,朝她走来:“醒了?” 傅玉笙一惊,又急忙后退一步。 “嗯?”顾林珂双手环胸。 “我想说,昨晚,昨晚……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傅玉笙捏着双拳道。 “原来你还记得啊?”顾林珂唇上带出一抹笑,“那可真是绝情啊,昨晚明明还那么地热情似火,一觉醒来,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昨晚的一幕幕,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昨晚的傅玉笙,也是迷人得要死。 傅玉笙听着她的话,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我哪儿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顾林珂闲散地踱着步子,靠近她,食指搁在唇角,“昨晚后来是谁,还自动把我的手往她那儿拉了过去,然后……” “住嘴!我才没有,你瞎编!”傅玉笙想起这些细节后,慌得一批。 “傅小姐真是嘴犟得很呢,明明昨晚,还挺享受的,差点抓破了我衣裳……”顾林珂继续玩味地望着她,眸中仿佛泛着粼粼波光。 “我,顾,顾小姐,首先说明,昨晚我只是醉了,我在清醒的情况下,是肯定一定绝对不会和你发生关系的!所以,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傅玉笙简单红扑扑的,一只手拍到料理台上,像只还没断奶就学会了虚张声势的小老虎。 顾林珂唇角笑意更浓,随后将手覆到她手背上,倾身道:“我们都醉了,是的,不过,我们都挺享受的,不是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吻你?难道,你不也挺有感觉的?” 对方呼吸近在咫尺,挠得傅玉笙又莫名地燥热起来,心脏跳动得可怖。急忙将手从顾林珂手下抽出,傅玉笙就仿佛踩在刀刃上般,心跳鼓点急剧加速,万分难安:“乱讲,反正我不记得我有什么感觉了!” “那,现在想要回忆下吗?”顾林珂说话间,目光落在她颈肩的雪色肌肤上,“嗯?”
第16章 傅玉笙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还回忆……顾林珂昨晚做什么都那么轻车熟路,一看就经验丰富,不知道骗过多少女人到床上去。 “那个,你锅里沸腾了!”傅玉笙眼珠一转,指向锅那边,准备开溜。 顾林珂回到锅子那边后,揭开盖子:“如果傅小姐想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可以。” 傅玉笙顿住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林珂红唇上扬:“就像傅小姐说的,我们都喝了酒,挺神志不清的,只要你真觉得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顾林珂转过头来,冲她单眨了下眼:“我尊重你。” 还,还Wink,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一想到那些画面,傅玉笙就血脉都变得滚烫了起来。荒唐荒唐真荒唐! “就是什么都没发生!不管怎样,我们接下来,必须保持距离。”傅玉笙眉心紧蹙。不管怎样,顾林珂勾搭自己时显得那么熟练,肯定不对劲,得要警惕。 顾林珂听了,眼角余光瞄向她,眉梢轻扬:“好哇,你说怎样就怎样。” 随后,二人未再交流,空气中,就只有锅中那奶油浓汤被煮沸的声音在作响。一下子,整个世界都安静得有点过于可怖了。 片刻,傅玉笙肚子咕噜叫唤了一声,急得她连忙用手捂住了腹部。 “这里吃的马上就好。”顾林珂开口。 傅玉笙没有说话。 “对了,你昨晚睡着后,一直说梦话。”片刻,顾林珂提起了一件事。 睡着后的傅玉笙就像个小孩,始终要牢牢地抱着自己,还不停将脑袋瓜子往自己怀里塞。 “梦话?”傅玉笙懵,自己该不会有在什么自己不记得的梦中咒骂她全家之类的吧。真是想想就可怕。 “是啊。从梦话听来,感觉你,好像吃了不少苦头。”顾林珂继续说道。 傅玉笙哽了下,摇头:“哪儿有,我活得挺快乐的。潇洒又自在,开心得不得了。” 顾林珂听罢,点点头,继续注视着锅子里的东西。 傅玉笙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忐忑问道:“那,我都说了些什么?” “你一直都在问我一些问题。”顾林珂关了火。 “什么问题?”傅玉笙望着锅中的奶油浓汤。 “你问我你是不是个标准的loser,是不是除了脸外一无是处,问我为什么明明你待‘他们’不薄,可当你们家虎落平阳时,‘他们’却都作鸟兽散了。更有甚者还来落井下石。你问我你是不是不配有朋友,问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光。”顾林珂将浓汤盛出,开始煎东西。 顾林珂转述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利刃,没入她的心口,并带出了一连串原本被自己深深封印着的事件。 呼吸变得有点艰难,傅玉笙假装洒脱摇手道:“可能我就是在胡说八道吧,你别在意。” “但是,你哭了哦,”顾林珂侧头望着她,“还哭了很久很久。” “我……”傅玉笙舔了舔下唇,胸间凝滞着一口气,吞不下,吐不出。 这些年,也不知道是因为倒霉,还是因为什么,她确实吃尽了苦头。周围都是些看戏的,平时对她冷嘲热讽,见她家出事儿了又避之不及。 记忆中,她读书时代本来也有挺好的朋友,当时的自己待她也不薄,可后来自家破产,傅玉笙穷到连生活费都得自己赚,一包泡面恨不得掰两半儿吃两顿后,那所谓的朋友便与她渐行渐远,又和别人交往甚好了。 后来出了社会,工作也很是不顺。一个啤酒肚上司想潜她,她反抗,上报,结果上司安然无恙,她却被辞退了。 更别说那个垃圾前任了,既骗她感情又害她丢掉工作。 诸如此类的事情,特别多。所以,傅玉笙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那个乐观向上的她,但实际上,她的生活是灰暗的。 “好了,早餐好了,”就在这时,顾林珂端了一盘煎好的东西,踱到傅玉笙面前,“昨晚你最后哭累了时嘀咕着想吃这个,说明应该是很喜欢了,所以,我今天就做了点,拿去趁热吃了吧。” 只见眼前人修长的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瓷盘,里头规规矩矩地放着一块被煎得两面金黄的大肉饼,散发着勾人的香味,边上则还摆了对半分的小番茄做点缀,显得很是精致。 傅玉笙看着那肉饼,稍微有些晃神。她独自生活许久,父母也不在旁边,早就习惯了不管做什么都自力更生。冷了热了饿了累了都不会有第二个人关心自己,永远是自己扛着。 眼下突然有人在意自己的梦话,在意自己想吃什么,要说她内心没有触动,必然是不可能的。 “谢谢你。”轻抿双唇,傅玉笙将盘子接过来,鼻子有点不争气地发酸,只能用力忍着。 但人的眼睛总是很难掩饰住情绪的,顾林珂看着她,那一瞬,突然产生了种想要保护这个小可怜的冲动。 她还是第一次对人产生这样的念头。明明以前的话,她周围人都说她是个吝于付出的人来着。 “你去那边餐桌坐下吧,我来端汤。”顾林珂指了下某个方向。 “嗯。”傅玉笙点头,端着盘子朝那边走去,放下后,转头望向正在冲洗刀叉和勺的顾林珂,心思又变得有些复杂。 她是对各种妹妹都这样么?还是说,不是…… 就在傅玉笙想那些有的没的时,顾林珂将一小盘蔬菜沙拉和切片面包以及两份奶油浓汤相继放到了桌上,并落座。 “给。”顾林珂将一份汤和刀叉勺递给傅玉笙后,把切片面包摆放在了中间。 “谢谢,”傅玉笙接过来后,注意到顾林珂只有一小盘蔬菜沙拉,便问,“你就吃这个吗?你没有给自己煎肉饼?” 顾林珂舀起一勺汤,笑道:“我不常住这边,这里冰箱也就比较空,只够做一个肉饼。没事,我也不常吃肉。快尝尝吧,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玉笙握着刀叉,点了下头,将其轻轻切开。肉饼做得紧实又细腻,而且里头也浸足了汁液,随着刀子一切,那些汁液便渗了出来。叉了一块儿放入口中,咸香适度,味道浓郁,不知不觉间,就令傅玉笙双眼一亮,不由自主感叹了声:“好好吃……” 正在往面包片上涂抹黄油的顾林珂听了,嫣然一笑:“喜欢就好,就怕不合你口味。” 傅玉笙听了,舌尖抵牙,而后快速切开一半,用刀子托着一半,默不作声地放进顾林珂沙拉旁边,又低头继续吃着。 顾林珂抬眼望着对面那明显饿坏了的她,唇角笑意蔓延开来,也没拒绝,只是从自己餐盘中又捣鼓了些蔬菜,搁到傅玉笙盘中,边吃边翻开了一本财经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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