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动物,说不定长大之后, 就成了恶名昭彰的杀人犯。 人年幼尚有补救之法,等岁月渐长,那些附在骨子里面的恶就会如蛆随形,一点点吞噬人的血肉。 “家里人觉得那边不安全, 让我搬回老宅了。”庄川柏那时年纪小,庄森怕她心里有阴影,特意请了心理辅导,又将人送回了老宅。 后面的半年都是在老城区里过,发现小孩子不对劲,就将人送往了国外,直到留学回来,才渐渐接触国内的事情。 白芷沉默片刻:“确实是不安全,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生不好的事。” 庄川柏握紧了紧沙发的边缘。 “你不会的,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她着急的望着白芷,焦急而又无声的在心里面呐喊。 “当然不会了,当我红的时候后面跟着一大堆狗仔,去哪里就像有了一大堆的保镖,不红的时候找个恩爱的人一起过日子,天天腻在一起。”白芷笑了笑,还不是有那个跟父亲一样的林志勇也逼着她学点了防身术,或多或少能保护自己。 哐当,红酒杯砸在地板的声音。 庄川柏右手一直放在沙发的边缘,而左手则是拿着那一杯红酒,仅用食指和中指两根轻轻夹着,把杯壁托得极稳。 可手一抖,那红酒杯就掉到了地上,她连忙站起了,侷促的拿起了放置在桌子上面的纸巾,慌乱的擦拭被洒在沙发上的红酒。 白芷不甚在意,那沙发是谢安专门从国外定制,她看中的是另外一套木制工艺沙发,东西也买了,就放在白家。 脏了也就脏了,反正她看这套沙发也不是很喜欢,正好该换套新的了。 反正是谢安醉的酒,全部推到她头上,好姐妹就是有福我享,有难她抗,想到这,白芷拿起了手机。 小尤果然是在公司里面加班,遇到了大理就直接留宿,白芷摇了摇头,发了信息,叫她注意保暖。 她的目光停在眼前的女孩子身上,庄川柏擦着沙发上和地板上的红酒,修长的指尖捏着好几张面巾纸,细致的不错过每一个角落。 微弓着身,本就有点短的裙显得更短,而那平日里笔直的背更是变成了一种好看的弧度。 “不要收拾了,你坐到我这边,我再去拿个杯子。”沙发不小,三个人坐在一起也不会显得拥挤,白芷的话到了嘴边,想要收回已经晚了。 庄川柏嚅嚅应下。 先是将地板上的纸捡到了垃圾桶,又皱着看看向了散落在地的玻璃片,她伸出手连捡了两块大的扔掉。 想去捡小的,被白芷眼尖的发现,庄川柏就觉得食指像是被针划破,丁点的刺痛感从末梢传来。 白芷赶忙将人拉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她的视线凝视在了那滴渗出来的血珠上,然后她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竟然含了上去。 她呆住的咋了眨眼睛,这要是放在小时候还情有可原,跟小尤和谢安一起出去玩,要是受了伤,会说呼呼,还是吹吹,可也没有真用嘴帮人家止血。 如果不是魔怔了,一定是她醉了,白芷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帮你止血杀菌,顺便消毒。” 庄川柏思绪恍惚。 她道:“小时候你也是这样子帮我,后来看了书才知道津液有那么多妙处。” “咦?”白芷想了想,好像也真的有这件事,但那时候年纪小不知事,现在都这岁数了,又是个弯,含人家指尖太羞涩了。 不过还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受的伤,毕竟小孩子磕磕碰碰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庄川柏却记得死清,那时河两岸还没建起了护栏,白芷玩心大,拉着她跑下去玩,说是要捡几天前扔下去的幸运瓶。 她们就在那边找了一个小时多,找到最后两个小孩子都没有力气的瘫在了石头边,庄川柏眼睛的发现前面有个玻璃模样的东西。 是瓶子没错,可那瓶子却是个破瓶子,庄川柏的手也被割伤了,白芷不嫌弃的帮她用水清醒,还帮她吸出了据说会让人生病的毒。 庄川柏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微笑:“你气得把那个玻璃瓶又扔回了河里,因为它伤到了你的朋友。” 白芷用食指点在了眉心,尴尬的用手捂住了脸。 “往事不堪回首。”她无奈的苦笑:“怪我太单纯了,不应该扔进河里,要扔垃圾桶。” 扔进了河里指不定飘到了哪个地方,又会有人遭殃了,还污染了生态环境。 她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庄川柏,一杯拿在手里晃荡,红酒就是要先摇一摇再喝,奥利奥要放到牛奶里泡一泡是一样的道理。 “想到那个瓶子,心里面就有点怀念,那是过去,再也回不去的过去。”白芷有些缅怀,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或者是因为年纪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时候。 谈及儿时,两个人能聊的话题就多了,只不过两个人都在互相的克制,避免说到了那时的分开。 庄川柏不问是因为她不敢,里心面打着鼓,能像现在这般愉快的交流是她后来的岁月里最想做的事情之一。 “你说我那时是不是傻,微风走了八万里用了两个月,不急不缓的河流,早就把幸运瓶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姐姐不傻。” “姐姐——”白芷在嘴里嚅讷,七岁那年放暑假之前,她跟谢安还有小尤三个人在学校的大榕树下,每人各拿着三只树枝,对着操场上的那面五星红旗结拜。 后来想想那件事情,还觉得幼稚。 小尤生日跟她也才差了两天,再加上白芷那时候身份证上的日期晚登记了一星期,小尤一直不叫她姐,白芷心里耿耿于怀。 到了暑假,谢安跟她妈出去国外旅游,小尤回了老家,年幼的白芷一下少了两个玩伴,日子就无趣的多了。 她照常是河边摸鱼,树上找鸟蛋,某一天好巧不巧遇到了个小萝卜头坐在了河边,还是坐在她专属石头。 气得她拿着小鱼竿,上前就想要去揍那个小萝卜头一顿。 刚到了人家面前,被萌得不要不要。 一件白衬衫,搭配着复古的背带裤,还穿着一双马丁靴。 小小的脑袋瓜里面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这个漂亮的弟弟带回家里去,然后跟那满屋子的玩偶放在一起。 等谢安跟小鱼回来,一定会羡慕死她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还有双绿色的眼珠子,不会是外星人的小baby?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这块石头的主人,你坐了这块石头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就要喊我姐姐。” 小白芷笑得可开心了。 漂亮的小萝卜头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小手小腿的从石头上面爬了下来,晃悠悠的要离开。 小白芷可不乐意,抓着人就是一顿“好言相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变成了拳头相逼。 可怜的小萝卜头,就这样子被恐喝成了白芷的“弟弟”。 现实中的白芷随着回忆中的人儿,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她那个时候还真是霸道得很。 庄川柏坐在她的旁边,望着她的侧颜,微微失神,很多事情即使过去了十几年,但当某一刻,你会突然发现恍若昨日。 她的姐姐又瘦了。 小时候是有肉的小女孩子,怎么等长开了,脸上就没有了一点儿肉了,那就只有身体变长,体重再也没增加过。 可有的人即使变了,却是变成她最喜欢的模样,庄川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符合她的胃口,从细微的毛孔再到每一个优缺点,性格的起起落落还是带人的种种。 对,因为她是姐姐。 而她的姐姐正巧笑嫣然,捂着嘴巴轻轻的偷笑,脸庞上闪着一层光芒,上衣略有些凌乱,从一开始起床之后,白芷就好似没有为自己整理过,帮她找浴袍拿床单送衣服。 庄川柏都是看在了眼里,她嗓音微哑:“姐姐,时间有点晚了,该睡觉了。” ——睡觉 她说的是睡觉,可余光依旧撇在了白芷裸露在外的那一圈锁骨上,精致而又白皙的骨头包裹在了那层牛奶般的肌肤下,庄川柏看得有点入迷。 以至于这目光越来越放肆,贪婪的掠夺的白芷身上的每一缕肌肤,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将墨绿色的眼眸合上,短暂的一停留,再次睁开时,已不见方才的那些神情。 “太晚了。”庄川柏食指的末端有些微微的发烫,当白芷含住的时候,她已经动了情。
第26章 先回房间的人是庄川柏, 白芷依旧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 时间已经将至一点, 她丝毫没有半点儿睡意。 片刻,她决定去泡个澡。 在温热的水中央撒上了几点助眠的香薰, 又扔进了十几朵花瓣, 才入了水中, 暖意就由足下涌起。 整个身体纳在水里,微扬的天鹅颈缓缓的吐纳,白芷目光盯着水里面飘起的花瓣儿, 额头处有细汗渗出,水的温度有点儿高, 不过是她喜欢的那一种。 她薄唇微抿, 站起了身,用浴巾轻轻的擦拭着身体,视线落在了两套风格迥异的睡衣上。 一套偏可爱, 一套偏性感。 女人是种非常奇怪的动物, 不像男人那般的好斗, 可却有着一种非常奇怪的心思, 她们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往成熟性感的风格上带,可到了某些年纪, 却又要往可爱的风格走。 就是这样子的矛盾,跟小的时候想要早点长大,穿上妈妈的高跟鞋一样,但真到了穿高跟鞋的年龄, 又想要回到穿公主裙的儿时。 白芷穿上了那套性感的睡衣,过膝的长裙恰好将紧实的大腿包裹得严整,在网上是收身设计,将腰线勾勒得凹凸有致,尤其是领口处的那一片春光才是重中之重。 她有些犹豫的想要换掉,随即改了这个想法,左手提起了收衣篮子,右手拿起了红酒杯,朝着洗衣处走去。 经过客房,门并没关严实,往里面看空空如也,白芷奇怪的敲了敲房门,然后就见床上的一团突然挪动了起来,传出了庄川柏的声音。 “等一下。” 庄川柏从那一团里面钻了出来,碎发乱成个鸟巢,身上的那件睡衣带也掉了下来,她连忙伸手整了整头发,身体下意识的往外转。 两个人的视线刚一相交,庄川柏像被定住了一样,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客房里的羽绒被是没有装被套,白芷当时将被套跟床单送过来时,就想要帮忙装了,但是看到某些画面,为了避嫌,她就离开了。 “需要帮忙吗?”白芷不动声色的闪过了一丝无奈,把篮子放到了外面,走了进去,将刚倒好的一杯红酒放到了床头柜上,床头柜离床进,上面还摆着个造型奇特的台灯。 台灯下面放着一只手机,手机里面正播放着一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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