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这个便是第三个,亦是皇宫里的第九位公主! 她自16岁被选进宫为妃,如今已是第七年了。 在这后宫之中,她依仗着娘家滔天的权势和自己的计谋才走到了今天,怎能功亏一篑! 她不甘心! 于是,便有了这顶替的大胆做法! 她脑海里回响着方才见到的那个小女儿模样,时间紧迫她又失掉太多气力,看不太清楚模样。 只模糊记得小脸红润,模样应当是喜人的。 除此以外,她唯独清晰地记着的便是那婴孩儿脖颈后的紫色齿痕了! 她可怜的女儿,无论日后到了哪里,只愿她健康幸福,好减轻她的罪孽! 夜间的护城河波光粼粼,有风拂,波纹微漾,底下暗潮涌动。 一婴孩儿藏在襁褓之中,在一叶竹片上顺流而下。 没有啼哭声,仿若睡着了一般。 原来那侍女莲蓉是皇贵妃娘家亲自调.教的丫鬟,竟阳奉阴违。 明面上帮衬皇贵妃,实则效忠皇贵妃的娘家人! 这欺君之罪怎可被发现? 暗中托人将婴儿扔进护城河溺死,永绝后患! 在一湍流之处,那竹片摇摇晃晃将要侧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光闪过。 那婴孩儿被一团紫色烟雾托住,而后缓缓腾空升起。 护城河边,立着一位女子,一身拖地紫衣对襟留仙裙,气质清绝。 月光照在松石上,倒映在女子的棕色眸子里流露着激动与欢喜。 女子单手一伸,那婴孩儿便轻轻落到女子的手上。 摸着那犹如蛋壳一样的小脸儿,又侧头看了看脖颈后面留下的紫色印记。 令狐澜笑着说:“小傻瓜儿~我来了。这一世,换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怀里的婴孩儿不语,却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朝她伸了伸小手,闭着眼扭了下小脑袋。 她望着那座威严而又宏伟的皇宫,深深地叹了口气:“这里不适合你。我带你回家。” 她抱起婴孩儿,来到云梦泽。 用灵力为婴孩做一罩波,纵身跃入云梦大泽来到金陵城。 显身于前任女君床榻前,此时的女君虽容貌未变,实则垂垂老矣。 她躺在床榻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幔帐,呼吸缓慢又艰难。 回忆着当初几个子女出生时的样子,大儿子英俊潇洒,调皮捣蛋;二女儿性子沉稳,听话乖巧;三女儿和四女儿容貌相似,性格迥异。 如今他们都过得很好,三女儿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她在金陵城治理上做的比她在位时还要出色! 一系列改革的实施,城中一派祥和之景象,千百年来未有见。 一是保障女子就业。 处于孕期的城中女子可在自家做些女工,量力而为,不看数量只看质量,工钱固定与正常女子无异! 城中女子也从不因这一举措偷奸耍滑,刻意少做活,拿一样的工钱。反而感念女君心善,个个勤勤恳恳。 二是雇佣工人。 工事人员的安排采取“因材制宜”、“男女同工同酬”的原则,在尊重个体差异的前提下安排适当的工事,无偏无倚。当然,万事皆有那特殊。 比如绣坊的事宜女子居多,但也有那心细的男子做起女工来竟甚是别致,按照才能一并提拔做了绣坊的坊主。在这个凭本事吃饭的城里,也无人嬉笑那男子是否“太娘”! 王二狗家的三姑娘生来便力大无比,跑到军营里耍枪舞剑一把好手,如今成了新任军中统领王九儿(王時之女)的一员大将,统领千军万马! 赢得军营中男子一片赞赏,无人嘲笑其是否“太爷们儿”! 三是婚丧嫁娶,一切从简。 倡导人人注重享乐,享的是活人乐!而非死后殊荣!双亲尚在,子女当尽心尽力。禁止一切亲人“死后追封”、“死后痛添香油钱”等行径。违者穿着花裤衩游花街~ 四是不嫁不娶的婚姻制度。 所谓“不嫁不娶”指的是男女结合即为新的一家,是个体的结合而非两个家庭的结合。新娘不嫁,新郎不赘。讲求的是两厢情投意合,以相互扶持、相伴到老为大婚目的而非传宗接代,即“无宗无代”。 五是同性之间可通婚,与异性无异。 六是养老制度。 创办“老来乐”学堂。 老来膝下无孙无女可供玩弄该当如何?“老来乐”新式学堂大门敞开,欢迎来耍。 年入不惑,即可报名!各式有声读物、新式漫画、奇异手办、猫猫狗狗任您挑选~ 不信您瞧,大皇子王時一腔保家卫国之热血无处宣泄,正暗中和朝中老臣商量篡位事宜,热血沸腾之时被自己的亲闺女王九儿“大义灭亲”,申请了特权,以35岁低龄成为“老来乐”学堂最小的学子,正撸着怀里的猫起劲儿! 哎?猫毛怎么炸了!花猫变刺猬,用心培养就能拥有新物种~ 包您稳赚不赔! …… 想到这,前女君眉眼带笑。 只是眼下自己行将就木,不能和儿子做同窗了~ 想到死亡,她便进而想到她命苦的小女儿施婳。 当夜她离去之时,也是这般心境么? 她特意叫来桃夭询问女儿离去之时的样子,得知女儿走得很安详,她也算松了口气! 接纳这天的到来,她身为娘亲做了整整25年的准备,总算结束了! 万般皆是命~ 来世若有缘,她还想好好做一次她的母亲。
第二十五章 结局 恍惚间,她瞥首见一女子怀抱一婴孩儿出现在她床榻前。 那女子慢慢走近,为她注入一点灵力,顿感通体欢快,呼吸顺畅。 她坐起身瞧着女子那张熟悉的脸,“你是……” “令狐澜携九公主拜见女君!”令狐澜怀抱婴儿微微欠身。 “九公主?”她一脸震惊,似是预料到什么,她来不及下榻只招着手,“快,让我瞧一瞧~” 令狐澜将施婳抱近,女君接过那女娃,看着那张小脸,眼泪唰得流下。 “对,是我的婳婳。”她颤抖着唇瓣,因年长而变浅的眸子里嗜着喜悦的泪水,莹莹泪光中映着施婳安睡的小脸儿。 “微臣此番前来,一是解母亲早年丧女之憾;二是想让母亲亲书一封以证九公主身份。” 女君微微抬眸,饶是心中有太多疑惑此刻也不想去追问了。 她在临死之前还能见到她的小女儿,死而无憾! 她下榻,于书桌上铺开澄心堂纸,提笔写字。 简洁如玉的澄心堂纸上呈现着俊秀挺拔的字迹。 简要干练。 令狐澜谢过女君,怀抱施婳腾空离去。 身上的无力之感再度袭来,女君颤颤巍巍从书桌来到床榻,安详地沉睡…… 严华殿内,新任女君端坐于凤椅之上,看着殿中矗立的令狐澜和怀中的婴孩儿。 “什么?这孩子是九妹?”听着令狐澜讲述惊心动魄的换婴一事,施琴大惊,投胎转世只听过,从未亲眼见过。 “前任女君亲笔可证。” 施琴抖开信封,果然是母亲的笔迹:“吾女施婳拜托女君照料。” “你想要本座如何做?” “女君不必惊慌,微臣只想向女君替施婳讨个身份。” 施琴凤眼一扫,便将令狐澜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本座便封她为金陵城的‘永安公主’,养在深宫。你就在她身边暂且做个教书先生吧!待公主及笄之年,举行比武招婿。如何?” “谢女君!”令狐澜暗中松了一口气,又抬眸看了一眼施琴,那张和施婳极为相似的脸。 她们有着一样的心计,一样的善心。 兜兜转转,她不过是了却前世的一桩遗憾! 女君施琴戳了戳施婳的小脸儿,见她睁开眼睛看着她,伸了一下小舌头,湿润感从指尖传来。 “小家伙儿还是这么令人讨厌!”施琴不喜欢黏腻的感觉。将湿润的手指往身上黄澄澄的凤袍上一抹,蹙眉“嫌弃”地低语。 眸子里微光闪烁,是按奈不住与妹重聚的喜悦。 当日九妹去的突然,桃夭一早进殿禀报了令狐澜已将九公主安葬的事。 那桃夭不日便与林渊将军的孙子林清远大婚了吧! 施婳为其安排的好婚事,她眼明心细,知二人早就心意相通,奈何家世相差甚远。 请女君封桃夭为“清平郡主”,嫁入将军府,保了桃夭一世荣华! “本座这便拟旨,你们暂且退下。就回……紫凌阁吧!” “令狐澜谢过女君。”令狐澜抱着孩子,正要转身离去忽而想到什么,“女君,有时候越想寻到的东西往往不在天涯之外,而是……近在咫尺。” 言毕,抱着施婳转身离去。 施琴正在拟旨,闻言疑惑地望向令狐澜远去的身影,暗道臭狐狸故弄玄虚、诡计多端。 “女君,该吃药了!”一俊秀小生端着药碗前来,此人便是新君继位后的贴身侍从。 昔日侍从选拔之时,他凭借着强健的体魄和对女君喜好熟知的程度从一众多才多艺的侍从中脱颖而出。 摇身一变从原三公主手下的一员小将变身成新任女君身边的红人儿。 让一众老将妒红了眼。 “现下身子无大碍。不喝了,太苦。” “女君切莫孩子气,属下特意放了柑橘糖在里面。” 他怎么她喜欢柑橘糖? 那是昔日何钰为了哄她吃防止伤口发炎的中药送的自制柑橘糖。 “近在咫尺~”施琴默念着这几个字,眸子往旁边那人脸上觑了一眼。 见那人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眸子里硬着自己的身影。目光对接一刹那,他脸一红,低下了头。 那目光有些熟悉,怎么可能? 景元五年,金陵城民风淳朴开放,男女互敬互助。 在“老来乐”学堂,人人孩孙绕膝,互相辅导功课,安享晚年。 这不,王九儿又又又跑来紫凌阁找令狐澜了。 “令狐姐姐,我爹来你这里了没?” “没见王爷来呀?怎么,他又逃学啦?” 王九儿气喘吁吁,朝着十年三岁的施婳那张肉乎乎、吃得满嘴糕点的小脸儿狠狠嘬了一口,愤愤离去。 亲的太狠了,施婳的小脸儿被嘬出一个红圈,整个人儿蒙圈儿地站在餐桌旁。 手里的桂花糕仰了一地,扑到令狐澜怀里哇哇叫着:“娘亲~糕~” 还以为她哭诉脸痛,没想到这时候心疼的居然是糕点。 等等,她叫她什么? 娘亲!!! 从哪学来的? “乖,叫什么娘亲,叫娘子~”令狐澜揉着那粉扑扑的小脸儿,擦着她若有若无的泪花儿柔声道。 景元十七年,永安公主年满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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