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里的话,这岂是劳烦?” 王福刚送完朝廷里的一把手,转身又对谢觅喜笑颜开,“只是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要见一眼陛下,奴才再怎么劝,太子殿下也听不进去。” 谢觅挥手,示意王福退下。 “皇兄,如今,这个情形父皇怕是不想见你。”谢觅这一世没为他兜底,更没为他美言几句,反而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导致,好几个茶碗都被砸碎了。 谢瑜虽然跪在外面,依稀能听到里面的一些声音,能听到父皇的斥责和茶杯碎裂的声音。 自然知道谢觅是如何的煽风点火。 如今,谢觅都能进宫议事,和一众臣子们处理国家大务,享受皇子一般的待遇,说不定哪一天她有了不该有的妄念,也不是不可! “皇妹,为兄自知有错,所以跪在这里只为平息父皇雷霆之怒,谭却安已经被本宫处以极刑。” 谢觅闻之嫣然一笑,“是吗?” 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谭却安身上,明明身为太子的他,暗中贪污治理河道的银子转头给了自己麾下的私兵,如今,一有问题便把谭全安推了上来。 成为了他的替罪羊。 成为了这场灾祸的替罪羊。 “只是谭却安死有余辜,但是皇兄你也难辞其咎,不能知人善用反倒被奸臣蒙蔽了心智。” 谢觅手撑着伞,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油纸伞,溅起的雨水沾湿了谢觅的裙角以及裤袜。 “本宫的罪,由不得你来定。” 谢瑜知道自己难逃其责,只是不满她站在那说教,“是非对错父皇自会评判,本宫确实被奸人所蒙蔽,但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指点点。” 大雨瓢泼,谢瑜的身体在风雨中。 于是打湿了他的乌发,水珠顺着鼻梁慢慢下滑,湿透了的衣裳贴着他的身体,由于长久的跪着导致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了。 “皇兄说笑了,妹妹我怎能指点你?” 谢觅走到他的面前,半弯着腰在他耳边细细语道,“指点你的是天下万民,一个贪污受贿致百姓于水火不顾的太子,如何坐得稳太子之位,又如何能登上九五至尊?”
第134章 稚子无辜? 淅淅沥沥—— 哗啦啦的雨声此刻变得出奇的安静。 谢瑜的眼神先从疑惑转变惊恐,再到愤怒。 谢觅说完神色得意,轻蔑一笑后就准备离开,结果就被谢瑜叫住了,“站住,谭却安是不是你安插在本宫身边的,原来你一早就在算计?” 谢觅停下脚步,转头佯装无辜。 “皇兄,你在说什么呢?” 眨动着那双好看的眼眸,“许多事情我一概不知,只是哥哥处死了贪官谭却安,妹妹也好奇这大贪官谭却安,贪污了那么多河道的银两,抄家的时候能抄出多少银子?” “你!”谢瑜难得惊慌失措,潭却安的贪污他是知道的,甚至是默许他的行为,谭却安也非常的知情识趣,进了他府里的银子,没多久又会进到谢瑜的手里。 如今去查,必定会发现这个大窟窿。 “皇兄怎么生气了?”谢觅很少看见他生气的样子,“谭却安罪大恶极,皇兄杀了他也算是秉公处理。那么早的把他杀了,确实能避免他反咬你一口,可难免会让父皇有疑心。” “他有罪,他该死。”谢瑜尽量的稳住心神,可是他的手臂还是不自禁的颤抖,知道自己进入了陷阱,他必须得想办法制止谢觅去抄家。 可是,谢觅能去抄家。 一定是得了父皇的允准。 难道皇上真的信了谢觅的一面之词? “本宫行事清明,父皇何来的疑心?本宫是难辞其咎,但也是受奸臣蒙蔽,才酿此大祸。” 谢瑜咬死了这点,其他都不承认。 谢觅可不想在雨中和他争论,大雨沾湿了她的鞋袜,跟他争论一个孰对孰错没有半点意义。 “失责是小,无能是大。”谢觅直接给他了一记重锤,“无能的君主可比河道决堤更为严重,决堤是永州一方百姓受苦,可无能的君主,只会让整个百越遭受铁骑之苦。” 此话一出,谢瑜被怼的无话可说。 推谭却安当挡箭牌,展现出一个被蒙蔽的无辜形象,却被她三言两语讲解为无能。 怕是陛下不愿意见他。 是听了谢觅的一番话,对他有了疑心。 …… 雨后天晴 先是马蹄踩过水洼,接着是车轮碾了过去。 马车停到一户人家。 官兵已经将妻儿老小全部缉拿,空旷的院子里一半站着人,另外一半则是堆积的财物。 “公主殿下,这已经是全部了。” 楚齐耀表现的毕恭毕敬,“得您的命令就立马执行,碰巧还见到几个家丁偷拿了财物,准备溜之大吉,现在人已经抓到静候您的发落。” “皇上口谕,谭府全部财物充公,至于妻儿老小未满十四岁流落边疆,已满十四岁的男子秋后问斩,女子就收为官妓。” 谢觅注意到这堆满的财物,单手抚摸在黄花梨木上,“这些东西倒不是寻常官员家该有的,这木材金贵,居然只是做成了桌椅供日常使用,谭家真是胆大妄为,穷奢极欲。” 小妾们哭哭吵吵,小孩也啼哭不已。 谭却安的妻子李氏跪下来向谢觅磕头,“公主殿下,妾身死不足惜。可是妾身的孩子只是无辜稚儿,求求您放过他,可怜可怜这个无辜的孩子。” 谢觅表现淡漠,“他无辜?” 步步紧逼,压迫感十足。 “……”李氏被问的有些愣然,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心里直打鼓,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也不知公主如何作想,所以无法回答。 “谭却安搜刮民脂民膏,整个潭府上下都享受到了,衣食住行样样不都是。如今,你大言不惭的跟本宫说稚子无辜?” “公主……”李氏抱着儿子的手僵住,但依旧不死心的诉说,“可妾身的孩儿也才懵懂七岁,怎么懂得了大人间的尔虞我诈,实在是罪不及孩子。” 孩子感受到了做娘的痛苦,伸出小手为娘亲擦泪,“娘亲别哭,继儿一直都在你身边,会保护您的,就算爹爹不在,娘亲还有儿子。” 这番话确实引得周边的官兵动容,毕竟人非草木,看到这样小的孩子,却如此懂事,不禁心软。 “罪不及孩子的前提是惠不及孩子。” 谢觅表现的铁石心肠,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开了先例。若是以后犯下了弥天大罪都拿孩子做筏子逃脱罪名,那百越的法律不如废了。家家户户都养几个孩子,但凡触犯法律便是幼子无辜。 “还愣着做什么?需要本宫教你们如何做事?” 这声呵斥让周边的官兵收回心神。 “诺。”齐声回复后开始做事。 官兵扯着母子两人,两人纠纠缠缠扯了半天最后还是分开了,李氏哭的凄凄惨惨。 谢觅真的无法共情。 哪怕是面前母子分离也没有丝毫动容。 李氏地上爬着,看着孩子被押走,哭的泣不成声,抬着手朝着孩子的方向喊,“继儿,继儿!” “带走。”谢觅波澜不惊,整个谭家的家产她也一一过目,并没有达到贪污治理河道的灾银的一半之数,可见谢瑜到底贪污了多少银两。 难怪,日后能轻而易举的逼宫造反。 这就这真金白银砸下去,难怪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也难怪能轻而易举的取代了林氏。 处理完事务后,谢觅刚准备离开。 在上马车时便注意到熟悉的背影,哪怕身着男子装扮,谢觅也能够一眼察觉出那人是谁? 眼眸半眯,抿唇幽幽道:“姐姐。” 只见那背影突然一僵,随后又走的越发快了,谢觅越发肯定她是谁,威胁道:“你再跑我就骑马追过去!” 宋怜发誓她以后再也不看热闹了。 本来就是想着去铺子上看看,碰巧看到了人聚在一起。周围百姓都在讨论着太子贪污的事情,宋怜的好奇心使然,驻足听了几人的闲言碎语。 也注意到了谭家被抄,知道最近谢觅为啥不回来了,怕是为这件事忙里忙外。也没想到只是听一会儿,竟然这么碰巧的遇到了谢觅。 只是,宋怜从未告诉她男装出行的事。 转身用扇子挡住脸,当做完全不熟。 “不知公主殿下叫住草民是为何?”
第135章 未雨绸缪 “多日不见,宋公子怕是忘了我?” 谢觅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再说宋公子还加重了些,“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必宋公子隔了许多的秋,忘掉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宋怜用扇遮面,听着谢觅这般阴阳怪气,提不出任何反驳倒是心虚的很,说不出话。 折扇上是一双慌乱的眼眸。 “怎么,宋公子还不识得我?”谢觅没想到姐姐还会男装出行,记得宋怜是最循规蹈矩的,也许宋怜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让人家好生伤心啊!” “咳咳——”宋怜被步步紧逼,只能用咳嗽掩饰窘迫,“草民怎会不知公主殿下?” “宋公子是否有空到府上一聚?” 谢觅不想站在这里久聊,毕竟外面人多眼杂,易惹是非。“宋公子不要着急拒绝,相信公子也会卖我一个面子的,是吗?” “自、自然。”宋怜有些结巴,觉得今天晚上谢觅不会轻易放过她,再一次懊悔没事看什么热闹,如果她果断一点,早点离开就好了。 “棠雪,好好照顾你家公子。” 谢觅还要回去禀报,也不多留时间与宋怜闲话,只是从宋怜身边路过时拍了拍她的肩膀,极为小声道,“姐姐就想想今天晚上该怎么解释。” 宋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呃……” 谢觅见她这般反应,抿唇一笑。健步如飞的行走,然后跨上马车,等到马车缓缓驶道去中心街时,宋怜心跳的砰砰快,觉得今天晚上不好过了。 …… “太子还在跪着吗?” 许久没忙过国家政务的谢修,如今,一股脑的处理完,觉得头晕目眩。单手揉捏着眉心,似乎想起了外面还在跪着的太子,这才问了起来。 王福弯腰,“是啊,太子殿下自知犯了大错,所以跪在外面祈求您的原谅,再说您没有原谅太子,太子也不敢擅自起来。” 谢修讥讽发笑,一股怨气似乎从胸口涌出,“他这是求朕的原谅吗?他这是在威胁朕!” 说完,便有些喘气。 那双锐利却以暮年的眼眸,死死盯着供桌上的宝剑,没人知道谢修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谢修将奏折拍到桌案上,“因为他监督不善,导致永州河道决堤冲毁良田,永州的百姓死伤惨重,朕不用想,便知道外面流言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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