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小满一如既往地执迷不悟:“我想举办一场举世无双的无与伦比的千年难遇的大型世纪跨国婚礼。” 沈纪年正摸圣女果的手一顿:“.......” 怎么这前置语越来越长了呢? 于是那只手刚摸到圣女果就直接塞到了夏小满嘴里,也是一如既往地开始拒绝:“......换一个。” 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昨晚她答应的那么利落,感情是早有预谋。 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强行给卖了还要数钱的那种。 夏小满又是沮丧了,咬着圣女果鼓着腮帮子,一双眼直勾勾地还带着幽怨地看着沈纪年:“为什么,不是说二十岁就可以结婚了吗?” 这不是没想到这个二十岁居然只给一周的时间么......沈纪年坐在床边撑着脑袋,状似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为什么这么想结婚呢?” 夏小满侧着身子,脸上的红晕是消散了点,大概是药物起了作用,整个人清醒多了,她微微支起身子,还是那般理所当然:“可是两个人,如果是两个人喜欢不就是要结婚的吗?” 沈纪年闻言不禁一愣。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和小满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 实话来说,沈纪年过去是不相信一个所谓理所应当的。 她以前总觉得,人这一生非常单调,就像拉曲的荒野,远远看去一片荒芜,又荒草丛生,没什么内容又生满是乏味的东西,是矛盾的交错,和既定的轨迹下,得过且过,想着突破后再次被水面沉溺。 沈纪年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无聊的大人,捏着自己的手,很乏味地解释道:“可是结婚没有那么好,就像这个纳拉落一样,哪怕是童话都是满满的鸡毛蒜皮,现实就更单调了,没有魔法,没有冒险,只有日复一日的九九六和挤菜市场,还要讨价还价,很无聊的。” 夏小满歪着脑袋,角度清奇开口了:“这些事我不能参与吗?” 沈纪年又是懵了:“那......倒也不是。” 夏小满一听这句话,笑道:“那有什么,和年年一起就不无聊呀。” 沈纪年不免又是一怔,脑袋里开始想着,她是不是网络上的帖子看多了,为什么会觉得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呢?她总觉得结婚了之后生活好像就没有那么有趣了,但是诚然,没有结婚就会有趣到哪去呢? 夏小满又道:“而且照年年的说法,每天打魔物用魔法也是日复一日,这样就不无聊了吗?” 沈纪年又撑着脑袋,看着脑袋如此单纯的小满,心底居然升起了一丝羡慕:“因为做人就很无聊呀。” 还不如当史前猴子,天天拉着藤蔓飞来飞去,根本不用想那么多,满脑子只有干香蕉。 夏小满听了这一席话,也是沉默了良久,她仰着脑袋,若有所思,又道:“可是,可是人就该这样啊,我只是想让自己更像一个人,和年年一样的人。” 可是,当一个人真的好吗? 沈纪年听了这句话心情更是酸涩了,泠泠清清的香气萦绕着,她突然觉得一阵心虚,又破天荒地居然觉得这个婚礼虽然听起来略显荒谬,不过确实很特别,而且这里是童话世界,想那么多鸡毛蒜皮还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半天才道:“那我们还是举办一场举世无双......” 坏了,忘词了。 夏小满这方面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优越,她非常淡定认真重复道:“举世无双的无与伦比的千年难遇的大型世纪跨国婚礼。” 沈纪年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对,就这样,我们俩趁着还有钱,挥霍一下。” 像个暴发户一样体验别样人生。 夏小满来了兴趣,又道:“可是结婚后又做什么呢?书里就是结局了,也没有说。” 沈纪年顺手拿出一张纸和一只笔,沾了点墨,还是规划:“我记得,要先旅游。” 夏小满听了之后非常豪气道:“那就把纳拉落五个国家都玩一遍。” 沈纪年一边记录下来,一边点了点头,如果有钱的话,也不用想着买不买得起什么,想要什么买就是,顺便尝一尝有没有什么别的小吃。 然后呢? 夏小满看着沈纪年把旅游这项写完了后,她又道:“然后回去把一只屁股上有一根红色羽毛的鸡抓了炖汤喝。” 沈纪年拿着笔差点一字不漏地写上去,突然脑子跟上,划了去:“......这是什么?” 夏小满催促道:“写嘛写嘛,这鸡该死,把我的第一幅年年画像啄坏了。” 沈纪年心情诡异,觉得这个死法有点清奇,还是遵循了小满的意见,写了上去。 夏小满看沈纪年写完了,掰着手指头继续列举:“然后去城北的一家做衣服的店,我们去墙上偷听。” 沈纪年大惊失色,手上的笔都要掉了,说话也抖不清楚:“偷...偷听什么?” 夏小满的面色犹如春风拂面:“上次我听到住在里面的一个姐姐和别人吵架,把一个说年年坏话的壮汉骂的非常心服口服,我想去学习一下语言的魅力。” 沈纪年虽然觉得这个规划非常不合理,但是还是选择尊重小满的意思,继续写了上去。 在听到小满写了好几条荒谬的规划后,沈纪年不免觉得这条规划只有第一条才是正常的,连忙装作笔没墨收了回去,心虚开口:“要不小满你还是睡觉吧,半个小时了,该休息一会了。” 夏小满点了点头,看着沈纪年收了纸笔,眼巴巴的,喃喃发问:“所以这样我会更像是一个人了吗?” 沈纪年不说话了,于是两人没有再提这件事。 夏小满闭了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半天也没闭眼,辗转了几圈,又翻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沈纪年,语气更加可怜了:“我睡不着。” 沈纪年又一次摸了摸小满的额头,还是微微发着烫,这副画面有点熟悉,就像第一天捡到小满一样,不免觉得百感交集,像第一日一样开口:“那我给你念个故事吧。” 结果这次夏小满却道:“不要。” 头一次被这样无情拒绝,沈纪年奇道:“为什么?” 夏小满嘟囔着:“这边的书里的故事不好听,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结局和发展,看得我都会背了,只会影响我的睡眠,不如念我自己写的书。” 沈纪年想着小满写的那本奇书,想着这不是更加雷人了吗?思来想去又道:“或者我也来写一本书,到时候给你念。” 夏小满的语气中带着期盼:“真的吗?年年也要写我们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了吗?” 沈纪年摇了摇头:“我不会写这种,我给你写点助眠的,写点论文给你听听。” 夏小满虽然不知道沈纪年说的论文是何意,还是觉得肯定不是些好东西,也摇了摇头,故作生了点闷气:“这样的话,那还是别念了。” 沈纪年感觉自己受到了浓浓的挫败:“......” 此番未果,夏小满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拉着沈纪年让她凑近了点,伸出一只手替沈纪年理了理她脸颊边的发丝,指腹划过了她的侧脸,缓缓落在唇边。 这无意有意的动作,在她们完全敞开了心门说话后,让沈纪年瞬间脑袋全是废料。 而这边的小满睁着眼就是洋溢着幸福的模样:“可是书里还会写睡前吻欸。” 沈纪年错开目光,开始叛逆:“我不要。” 叫她主动什么的简直难破天际,昨天还不是一时上头加上黑着啥也看不清,只会口嗨行动废物的沈纪年觉得这恋爱过分难谈。 夏小满弱弱开口:“年年,我头好痛。” 沈纪年坚守底线:“那也不要。” 夏小满又利落道:“那好吧......” 听小满突然改了态度,沈纪年就知道准没有好事,刚一转头果不其然这崽子直接就啃上来了。 且不说被啃得到底痛不痛了吧,被这样对待,不知为何,沈纪年莫名心底升起一抹苍凉之色。 总感觉自己真的被卖了。 一通乱啃后,看小满总算是乖乖睡了去,沈纪年默默关上了房门,直朝着先前感兴趣的图书馆去了。 站在门口的骑士和侍女非常慈善地微笑:“不愧是亲王和殿下,连私下的兴趣也一模一样。” 犹如念台词。 沈纪年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左耳进右耳出,并且自动过滤一些消息了。而她已然习惯了这层身份,毫无顾虑地光明正大进去,看着有着好几层偌大的图书馆,头一次陷入了不知道看什么的迷茫。 一个小侍女开始安利:“亲王要不要看我们殿下上次去看的书?” 沈纪年也随意问道:“什么书?” 小侍女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如何俘获对方的心》.....” 不等小侍女说接下来的书,沈纪年立马拒绝:“算了。” 小侍女还是继续弱弱安利道:“殿下看的书亲王真的不了解一下吗?” 沈纪年决定还是先保护一下自己的大脑,摇了摇头:“下次再看吧。” 恍然瞧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沈纪年的错觉,总觉得二楼有一处房间隔着门隐隐泛光,瞧了几眼,那光又是散去了。 沈纪年指着那处房间:“那是什么地方?” 小侍女也看了过去,如实道:“是大祭司的书房,大祭司已经去云游了。亲王想去吗?大祭司对这方面没有禁止。” 沈纪年点了点头,寻思着《纳拉落传奇》怎么没有出现大祭司这号人物,听上去重要性还挺大的呀。 这种角色不一般再怎么都是个配角吗? 正想着,便跟着一起来到了面前,侍女便推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沈纪年觉得这个书房过分熟悉了,无论是房屋的构造,书架被水汽晕染过的青苔痕迹,那张整整齐齐摆在小角的书桌,不高不矮的书堆,斜阳残影透过的窗台。总觉得好似都在记忆深处,许久的尘封突然被打开,黑暗被撕裂露出小小一道裂痕,一道光线透露就是整个世界明亮。 这构造完全就是她妈妈当年的书房啊! 沈纪年有点呆滞,在书房里非常熟悉地走了两步,在一个书架停了脚步,在记忆里熟悉的地方抽出了一本书。 结果刚看到封面的沈纪年又是脑袋一片空白。 这本书上面赫然是五个清晰的大字—— 《纳拉落传奇》
第46章 亦真亦假 刚看到书名的时候,沈纪年还以为自己的剧本被谁偷了放在这里,结果仔细一看,发现这本书的封面和自己手头上那本还是有一点细微差别的。 自己的那本完全花里胡哨,到处都充斥着幼稚的气息,浑然是儿童读物的模样,而且她还经常觉得她那本就是无良商家违规出版的书,这《纳拉落传奇》的故事虽然打着童话的幌子,乍一看天真烂漫,内容却十分可怕,甚至中途出现了一部分少儿不宜的东西,连下药这种东西都出现了,劲爆程度又完全不是小孩子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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