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诸天的神明,受世人香火供奉,在某一天,惊鸿一瞥,看见人世间某处烟火,自此神明入人间,品人间喜怒哀乐,一生疾苦。 即便神明归于原处,心却受生了世道万千情愫,自此神明不再高高在上,自此神明动情欲,天地皆为之落寞,满天星辰不及当初那惊鸿一瞥。 (我靠,突然好想写个仙侠文) 李子玉平复了一下情绪,将决堤的口子稍微堵上了一点,她缓缓站起身,却见那医生还在。 她愣了愣神,再开口时有些失声,“抱歉......” 医生递给她纸巾,“M国有一位权威的骨外科大夫,比这个严重的都能恢复到八九成,等鹿白情况稳定,我帮你联系。” 李子玉接过纸巾,擦了擦快滴下来的鼻涕,“麻烦了。” 不是她现在故作高冷,每次只蹦几个字出来,而是她现在哭的想吐,的确也说不了话。 李子玉的处分在今天晚上就会下来,而她也直接跟着一辆急救车,离开了第一人民医院,前往了C国军事医院。 张海在医院等了很久,等来的只有一张报告单,鹿白的遗体到现在都没有让他去领。 张海见到一个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就追着人家问,有没有一个叫鹿白的病人。 要不是他警察的身份,他现在早就被医院保安请出去了。 张海不敢回病房,也不敢告诉鹿母这件事,他只能独自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徘徊。 病房走廊口走进来一个人,丁局手里抱着一束花,一步步朝张海走过来。 张海急急忙忙跑过去,“丁局,鹿队......” 丁局抬手打断他,朝着病房里看了一眼,“这个恶人我来当吧。” 他推门走进去,将张海挡在了门外,不过片刻,房间里就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再者就是,丁局呼喊医生的声音。 张海冲进病房,只见鹿母晕倒在地上,丁局抬头看了一眼张海,目光很奇怪,是张海现在还看不懂的。 急救车上,李子玉看着挂着呼吸机,两条腿被吊起,上面钉着满满的钢钉,整个人都像是被支架包裹着。 鹿白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的躺在那,胸膛只有微软的起伏。 李子玉眼眶酸涩的厉害,她移开目光,望向车顶,几次深呼吸,试图将眼眶里就要逃跑的眼泪抓回去。 她抓着鹿白单单完好的左手。 【鹿白,你听见了吗?我多想这个时候,也能有一个特异功能,不求别的,只希望可以分担一些你的痛苦,哪怕一点点都好。】 【姐姐呐,我今天做了一件大事,我狠狠揍了顾铭泽一顿,他太坏了,不解气。】 【人们都说,人在昏迷的时候,是能听见声音的,大脑不会处于完全休眠的状态,我将心声说给你听,你要好好听哦。】 【你知道吗,今天下雨了,细雨绵绵的,天气好像也凉了。】 【张海那个小子,对得起你嗷,他还骂我呢,我不和他计较,我要做一件更大的事。】 【......】 就这样,李子玉念叨了一路,直到急救车停在了C国军事医院。 鹿白被送往了病房,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所以不需要去ICU,而是在独立病房留观。 李子玉手机也在这个时候收到了消息。 有张海的。 有陈红的。 还有柳正风的。 不管先前发生了什么,现在所有人发给她的只关于一件事。 她为什么被革职了,她和顾铭泽有什么关系。 李子玉删掉这些消息,她望着病床上的鹿白,深深叹了口气。 李子玉没有看书,也可以玩手机,就这样静静坐在病床前,静静看着鹿白胸口的起伏,耳边是滴滴的心电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子玉昏昏沉沉趴在床边浅浅睡去,在睡梦中,她又梦到了那场大火。 还是如往常一般,在爆炸时猛然惊醒。 她咽了咽口水,抬手揉着太阳穴。 陡然间,她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顺着这感觉,她缓缓抬起来。 鹿白眉眼含笑,扯了扯干涸的嘴唇,声音微弱又沙哑,“醒了?” 李子玉慌乱间,撞到了屁股底下的凳子,她两步冲出病房,喊来了医生。 医生在检查过鹿白情况以后,也给李子玉打了一个强心针,“目前来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李子玉连连道谢,送走医生以后,也是长舒一口气。 她走到鹿白床边,摇起病床,让鹿白可以坐起来。 鹿白看着自己现在的目光,眼里的光头一次暗淡了下去,她苦涩一笑,“我这样,以后只能做文职了吧。” 文职,都是看在她劳苦功高的份上,给她应该养老的机会。 李子玉打了一盆温水,拿了一块毛巾,轻轻擦拭鹿白的面颊。 她道:“小黄毛死了。” 鹿白侧目看向李子玉,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意思是,她连养老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别这样看我,我已经找到了证据。】 鹿白咳嗽两声,“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她都这样了,这个李子玉还要大喘气。 【你也死了。】 “什么?”
第111章 前往M国 李子玉点点头,她低头洗着毛巾,“我的证据是从顾铭泽手里抢来的,并且我也已经被革职。” 这短短几句话,差点把伤重的鹿白吓的痊愈。 要不是她现在双腿都断了,她能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鹿白用仅存的左手揉了揉眼睛,“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地球是爆炸了吗?” 李子玉被她逗笑,牵过她的手,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你现在还有功夫开玩笑,说明丁局的顾虑完全没必要。” 【丁局还怕你一蹶不振,我看你现在还能下地犁两亩地。】 虽然李子玉是这么说,但是她能感觉到,鹿白也是在故作坚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一点情绪没有。 更何况是这样的打击。 只是鹿白不想被人发现,李子玉也愿意陪她演这出戏。 鹿白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身上的支架上移开,她咬了咬牙,故作平常,“我是卧底出身,哪天不受伤。” 李子玉放下鹿白的手,将被子给她盖好。 她不准备瞒着鹿白,所以也将计划告诉了她。 “我怀疑顾铭泽想夺权,并且会找很多替罪羊去平之前组织的烂事,小黄毛就是个开始,而他把目光放在你身上,无非两点。” “第一,就是你和我是他计划最大的阻碍,为了接下来的行动,你现在必须是一个死人,这也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至少可以安心的先把伤治好。 李子玉抬头看了一眼药瓶,见还有大半,才接着往下道:“而我被革职以后,会放出消息,就说我因为名下实验室和顾铭泽勾结,被抓去了牢里,这样一来,你和我皆可以从这段混乱中抽出身。” 鹿白眼睛眨的飞快,她刚醒,平常能跟上的思维,现在也有些延迟。 李子玉察觉到她的神情,放慢了语速,也将事情往简单明了里面说。 “M国会有最好的治疗方法,而组织的根源也在那,所以在你身体稳定之后,我们就要动身去M国。” 鹿白点了点头,她现在心里有一丝慰藉,那就是丁局没有放弃她,国安也没有放弃她。 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有用的人,还能帮得上忙。 鹿白清清嗓子,“那第二呢?” 刚刚李子玉只说了一点,也是李子玉和丁局说到的那一点。 李子玉默了半瞬,舔了舔唇角,“第二就是......因为我,因为我在你身边。” 这是李子玉不得不承认的,在她不知道顾铭泽身份的时候,顾铭泽对鹿白就有敌意,而这个敌意就来自于自己。 像顾铭泽这样极端的人,而且会通过自我洗脑说服自己,那么在他的脑海里,就会不断放大这个敌意,甚至觉得,一切失控的来源就是鹿白。 李子玉善于分析每个人的心理,而这一点,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也是出于私心。 因为如果她承认,每个人也都会有自我保护意识,鹿白这次差点就死了,她怕鹿白想推开自己。 虽然鹿白推开自己,她也接受,这的确是人之常情。 李子玉低着头,脑中的风暴不断。 但殊不知,鹿白此时小拇指暗搓搓的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她的手上。 许是李子玉想的太入神,全然没有发现。 鹿白忍不住笑出声,用小拇指敲了敲李子玉手背。 李子玉这才回过神,她看着那灵活的小拇指,表情甚是精彩。 【怎么有人......这么喜欢偷听啊!!!我靠,鹿白你真的是个变态吧。】 鹿白收回小拇指,撇撇嘴,“首先我不是变态,其次呢,我不会推开你,一如你现在没有推开我一样。” 其实在李子玉说,证据是她从顾铭泽手里抢来的时候,鹿白的心就揪在了一起,在鹿白的记忆里,李子玉虽然表面冷淡,但内心还是很柔软温柔的。 比如她会在下边的时候,因为自己用力过猛,而偷偷流眼泪。 再加上李子玉小胳膊小腿,所以鹿白甚至都不敢想,她是怎么能在顾铭泽手里抢东西的。 这得下了多大的决心。 李子玉有大好的前程,有花不完的钱,她完完全全可以不用这样,也不必搭理一个可能会残废的鹿白。 但是她没有,她毅然决然的挑战了,就连国安都不敢轻易挑战的组织。 只因为,他们伤害了她。 鹿白握紧李子玉的手,这时的手掌不如往日般温热,也不似之前有力量,却让人很安心。 她道:“囡囡,我们的爱,一直很拿的出手,所以不必害怕。” 她们的爱,从头到尾都拿的出手,不论是鹿白,还是李子玉。 双向奔赴,这四个字贯彻了她们的灵魂。 李子玉呼吸一滞,转而陡然失笑,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她的眼睛红肿着,是今天哭的太凶。 一连几日,鹿白躺在床上都快无聊死了,电视里放着《还珠格格》,鹿白倒是难得看得起劲。 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刑警,底子就是好,医生一开始说,鹿白很可能会发高热。 结果李子玉做了万全准备,守了好几夜,都快熬鹰了,也没见鹿白高热。 只是某天中午,体温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药打下去,睡一觉,就退了。 而丁局那边也没有闲着,他还真的组织国安和市局的人,为鹿白操办了一场葬礼。 只是只有一副关的严严实实的棺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难为鹿母,这几天晕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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