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三人一同唱的大戏。 顾铭泽冷哼,“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和鹿白串通?” 李子玉驳了一句,“那你去拒绝她,如果她不会现在抓你的话。” 她看见顾铭泽眼底闪过的无奈,便不再理会他,径直下了楼。 人们往往觉得,卧底就需要偷偷传递情报,而她偏要做到明面上。 如此这般,更难让人拒绝和怀疑。 所以往往人的惯性思维,会把人带进一个黑暗的死胡同。 而李子玉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片黑暗中打通墙洞。 顾铭泽现在只要出现在鹿白面前,那是一定会以保护为由强行将他带走的。 这点不用李子玉特地向顾铭泽说明,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李子玉将调出资料的链接发送给鹿白。 在送走鹿白之前,李子玉还特地提醒,“这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核心研究数据,鹿队还是不要给太多人看。” 鹿白微微颔首,“如果合法合规,我自然不会透露出去。”她顿了顿,“这次的报警人,我们初步怀疑,是受害人本人。” 她看向二楼关着的房门,意味深长。 离开别墅后,鹿白对特警使了一个眼色,“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审。” 特警押着的那几个组织的人,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齐刷刷被押着带上了警车。 回去的路上,陈红边开车边问道:“顾铭泽为什么要报警?还有谁能对他用刑?” 鹿白点开链接,里面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数据,“先前囡囡就说过,顾铭泽可能不是毒蛇的真正老板。” “我们现在把他咬的这么死,他上面的那位很有可能发了火,那是自然要问责他的。” 陈红突然灵光乍现,“所以你和丁局,一直不抓顾铭泽,是为了等他背后的那条大鱼?” 他先前在基地的时候,就一直很好奇,既然国安已经怀疑顾铭泽,为什么不把人直接带回来审问。 现在一想,鹿白,李子玉和丁局,其实早就制定了计划,为的就是要让那条大鱼上钩。 鹿白关上手机,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声音沉下了些,“顾铭泽的确不能随便抓,国安在上升时期,就需要破获这样的案子来稳定军心。” “顾铭泽是上市公司老板,青年才俊,又是白手起家的典范,如果我们贸然抓人,到时候没有确切证据,很容易被推上风口浪尖。” 不是不想抓他,而是时机还不成熟。 别墅中,李子玉一步步走上楼,她知道自己刚刚虽然硬气,但还是要为此好好解释一番。 果不其然,在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对上了顾铭泽幽深的眸子。 顾铭泽转了转手腕,上面还有浅浅的淤青,“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这个问题李子玉早就料想过了。 李子玉走到窗边,攥着窗帘,手用力往两边一推,热烈的阳光照射进来,她伸了个懒腰,“我当然在家。” 阳光照进来的一瞬间,顾铭泽躲开了光线,他眸子缩了缩,“昨天楼中接到一起报警,鹿白去了现场。” 李子玉微微歪头,“所以呢?” 她不等顾铭泽问话,就一副了然的神情,“啊~你是想说,鹿白现在不在刑警队,为什么警方接到报警,她要过去,对吗?” 顾铭泽取下食指的戒指,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轻轻擦拭,“所以你准备怎么解释?” 李子玉随手用桌上的木簪挽起头发,她这副松弛感,倒是真的有些事不关己的意思。 她浅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件事和我如果有关系,你就不会是这样坐在这里问我了。” 她换了三套衣服,走的都是人多的小巷,尽量避开监控系统,就是为了隐藏自己出现的痕迹。 等她到了小吃街,特地去了一趟脾气不好的报亭老板,这样一来,她就算是在那边报了警,老板也不会特意记住她。 而闹市区的小店,人流量本来就大,老板也不会特意记住她一个人。 警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追踪电话来源,只能归咎于匿名报警。 至于其他的事,鹿白会做好善后工作。 顾铭泽沉默着,他在考量李子玉的这句话。 李子玉也不会坐以待毙,她将话题指向了另外一边,“你的父母是组织的人杀的,所以你不是毒蛇的掌权人。” 那个时候顾铭泽才多大啊?要是他能在那个时候搞死他的亲生父母,那他就是上辈子孟婆汤没喝干净。 而且上辈子还要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顾铭泽依然沉默着,但他此时的沉默,却抵得上他说一万句话。 李子玉不禁唏嘘,“他们杀了你的父母,你现在还有为他们当牛做马,这么忠诚,啧啧啧。” 顾铭泽暗自站起身,他轻轻关上房门,待他转身时,难掩脸上的疲惫,“我和你说过,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子玉退后了半步,这是她出于本能的害怕,“代价?代价就是让他们付给你高额的工资?” 她嘲讽的笑了笑,“所以你在佛罗里达的时候,你就知道,杀死你父母的是一个黑恶组织?” 顾铭泽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李子玉深吸一口气,步步走到顾铭泽面前,她紧紧盯着,双手握拳。 “我可以不可以理解成,是你间接害死我爸妈。” 这个是肯定句,李子玉在亲耳听到顾铭泽承认的时候,滔天冲上心头的恨意,快要将她吞噬。
第89章 血债血偿 顾铭泽紧抿着唇,他知道这件事李子玉迟早都会得知,但他始终没有想好,要怎么和她开口解释。 但好像现在,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显得有些牵强。 顾铭泽扯了扯唇角,又是一抹苦笑,他不做解释,只是缓缓的将过往说出。 “小时候我也有父母的,在幼儿园也能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和小朋友们吹嘘自己的爸爸最厉害,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变了,变得不回家了,也不接我放学,同学都说我的爸妈不要我了。” 他又是一声苦笑。 “李子玉你知道吗?你父母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 顾铭泽眼底有淡淡的红,似乎是压抑着天大的委屈。 李子玉蹙眉看着他,心脏在此时跳动剧烈。 顾铭泽接着往下道:“毒蛇是你父母一手创办的,李子玉!你才是那个大小姐!” “不可能!” 几乎是同时,李子玉就将否决的话说了出来。 顾铭泽看到她的反应,只是愣了一瞬,便失笑出声,“李子玉啊李子玉,这一点你早就猜到了吧?” 他站起身,气息压迫的逼近李子玉。 “李子玉,你的父母杀了我的父母,我只是让他们血债血偿,我哪错了?毒蛇内部内斗不断,早就有人想夺权,我只是顺水推舟帮了一把,提前支开了庄园的雇佣兵,那些人就和疯了一样,见人就杀。” 李子玉听的浑身震颤,她怀疑过,但难以接受。 顾铭泽低沉且疯狂的声音,像是午夜索命的厉鬼,让李子玉听的浑身冰凉。 所以......鹿白的父亲,也毋容置疑就是自己父母杀的? 她们二人之间,唯一的一丝靠爱意搭建起来的遮羞布,此时也不得不彻底撕下。 但李子玉依然是那个理性如精密仪器般的人,一切都未尘埃落定。 情绪吞噬了李子玉,而往往这个时候,人总是初期的沉默安静。 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李子玉脑中杂乱的线,在这一刻好似都瞬间被理清。 她不禁失笑,笑的极其苦涩自嘲。 李子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倚靠在沙发椅上,她笑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以让我重回组织,以我的手,铲除组织内部有二心的元老,平定内乱?” “顾铭泽,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 如果顾铭泽复仇,杀了她的父母,那李子玉还算他是个孝子,她还有想和他斗一斗的心思。 但顾铭泽现在又当又立,委实让她感到恶心透顶。 怎么?杀她父母算是报他自己的血仇,现在想把她拉回组织,清除叛徒,是替她报血仇??? 这是什么神经病??? 顾铭泽现在身上的伤,想必就是忤逆那些元老,被责罚而来的。 顾铭泽低垂着眉眼,想必他现在应该觉得自己进退两难,“毒蛇一开始,是一个正规的药物机构,是你父母一手创办的,不光研制抗癌药物,还广做慈善,一起药物实验,我父母死在了实验中,后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李子玉心中了然。 只是后来,李子玉父母身死,被那些叛徒发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顾铭泽垂在身侧手,攥紧了拳头,“其实你说的没错,我本应该随着佛罗里达那场大火,一起死的。” 李子玉何等清醒,她红唇轻启,话语冰冷,“那你怎么不去死?” 他本该一起死?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哪有什么本该,全然是那些胆小鬼为自己找到推辞。 还是原本那句话,若是他真的报完仇,做了他所说的“本该”,那李子玉每到清明忌日,还能给他上柱香,烧点纸钱。 李子玉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她不是白莲花,也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甜茶。 她是独自一人,凭借她自己的本事,问鼎巅峰,得到她应该拥有的淑荣的人。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她的心已经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冰冷。 按照顾铭泽的说法,她的亲生父母从一开始就是好人,只是利益让人性扭曲,当团队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总有一些人会被懵逼双眼和良心。 在这样的环境趋势下,难免有胆大妄为的人。 而顾铭泽在这个时候,不光不去阻止,还帮助这些无法理解分子,这是何等的三观炸裂? 若是他被缉拿归案,都得变成反面教材被广泛传播。 顾铭泽显然被李子玉的这句话弄懵了,他可能也没有想到,一向对人进退有度的李顾问,有一天说出的话,也会这般没有余地。 李子玉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当着顾铭泽的面,取出一根熟练的点上。 还是那淡淡的蓝莓味。 李子玉缓缓吐出烟,朦胧之间,是她早就薄凉的眼眸,“顾铭泽血债血偿这句话,你说的很好。” 以前或许李子玉不知道,自己要找谁报仇,即便是顾铭泽,她也一直挂念当年救命之恩。 只是如今种种被道破,她只觉这记了多年的恩情,是那么可笑。 从烈火肃杀之中将她带出,只为了如今好过一些? 杀了她父母的人,凭什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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