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恐惧的逼迫下,老板算是加入了集团的一个下线部门,购买了许多产品,一直堆在家里。 他也不敢往外买,更不敢报警,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之后吴凯频繁进出门店的时候,他就有留意,也猜到他想干什么。 只是死者的确可恶,老板也不想一直被他掌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吴凯去了。 后来警方过来,他害怕自己说了会被集团的人盯上,就一直没敢说实话。 两人的审讯,在这个时候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鹿白长叹一口气,“走吧,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带人找吴凯。” 李子玉一路上都沉着脸,她脑子里想的事情很杂,直到回到家里,她才堪堪回神。 她瘫在床上,“你去吧。” 鹿白有些不放心,“你要是不舒服,打我电话。” 李子玉揉着眉心,应了一声。 等她听见关门声的时候,才爬起来,打开电脑,将U盘插入。 一个文档在页面上显示出来,李子玉犹豫了片刻,才点开文档。 里面有一段视频,是鹿白父亲被组织的人抓起来,接受非人折磨的视频。 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男人,双手被铁链吊起,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里面一个男人背对着摄像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这个声音,李子玉觉得有些熟悉,但在记忆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匹配的人。 父亲费力的抬起头,脸上混着血和灰尘,气息奄奄,“我是警察......” 警察的天职,就是保护人民,惩奸除恶。 男人手里的鞭子,力道极大的抽打在身上,但父亲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男人似乎是被挑衅到了,他捏起父亲的脸,迫使他直视自己,“警察?你来的时候有叫过增员吧?那些人呢?” 父亲费力的睁着眼睛,头顶的汗水,混合着鲜血,流进眼眶,他没有说话,只是啐了一口血痰。 男人嫌恶地松开手,他朝身后招了招手,几名健硕的男人,将父亲从铁链上拽下来。 按着父亲的肩膀,将他的头按在恶臭的水沟里。 男人蹲在他身边,摆摆手,父亲的头又被大力拽起。 男人像看畜生一样看着他,“给你一个选择,加入我们,我就留你一命。” 父亲只是摇摇头。 男人的耐心也被彻底耗尽,“敬酒不吃吃罚酒。” 父亲侧头看向录像机,李子玉也终于对上了那双眼睛。 是坦然无畏的,是哪怕被血污染脏,却依然明亮的。 他微弱的声音,从电脑中传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李子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下重重撞击着。 视频在这里就中断了,但父亲微弱的声音,直击灵魂的,在李子玉脑中不断回想。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李子玉盯着黑屏的画面,久久难以回神,这样的冲击是来自于信仰的,是最难以撼动的。 她恍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鹿白身上会有常人没有的正直,这是来自鹿白父亲的言传身教。 震惊与惊诧过后,李子玉理性的思维重新占据高地。 “这段视频是被特意拍摄的,视频里面那个男人的角度非常刁钻,一帧一秒都没有拍到脸。” 李子玉摸索着鼻尖,又点开了文件里面另外一个文档。 如果说刚刚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对李子玉是灵魂的冲击。 那这份文档里面的东西,就是对她精神和立场的冲击。 里面只有一个照片。 一个偌大的青铜古蛇雕塑,屹立在一个偌大的楼房里。 楼房的灯光很暗,只有一盏大灯在古蛇头顶。 余光照亮着古蛇下的一个方台,方台上站着几个人。 有的人只有一个背影,有的人却是拍到了脸。 不多不少,刚好三个人。 李子玉的父母,和祁局。 而方台上摆着一具尸体,正是刚刚视频里的,鹿白父亲。 李子玉只觉得太阳穴疯狂跳动,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张照片。 她的父母应该是组织的人杀死的才对,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组织的照片中? 祁局又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鹿白的父亲......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第67章 所以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李子玉第一次觉得思绪如此混乱,父母身上鲜血淋漓的一幕,好似就在眼前。 他们的哀嚎声,言犹在耳。 警方高层也在其中,那现在警局有多少人是毒蛇的人?刑警队里又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她们? 面具男的那句,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吗? 你在赌人心。 说的到底是鹿白会不相信她,还是鹿白在看见这些以后,会与她决裂? “叮铃铃!”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铃声吓了李子玉一跳。 她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是顾铭泽。 她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她接起了电话,“这些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顾铭泽轻笑,“视频和照片都看过了?” 李子玉没说话,她在等对面先开口。 电话那头的顾铭泽,手中握着酒杯,明亮的酒水,冰块轻轻碰撞,“照片里面的人,你认出来了吧。” 薄唇抿了一口酒,“你父母之前是毒蛇的高级研究员。” “不可能!” 李子玉几乎脱口而出。 顾铭泽站起身,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池水映照阳光,“鹿白父亲就是查到了这里,毒蛇为了保护他们两人安全,才杀了人。” “否则杀警察,这么大的事情,毒蛇也不会轻易去做。” 李子玉握紧了手机,“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铭泽唇角微扬,“你和鹿白,注定不能在一起。” 这里面掺杂了杀父之仇。 顾铭泽顾左右而言他,李子玉心里对这个发小,也起了不小的猜疑。 但似乎,顾铭泽并不想解释什么。 也或许是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和李子玉解释。 李子玉伤口疼的厉害,她额头冷汗直冒,“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铭泽软下了声音,不似之前那般冷漠,“我在佛罗里达的时候就开始调查,到现在才有点眉目,子玉,你不感谢感谢我?” 李子玉目光始终没有移开那张照片,她强忍着身上的痛,字字咬的都很重,“我......还能相信你吗?” 顾铭泽轻轻叹气,“你在家吗?我来找你细说。” 他像是怕李子玉拒绝,赶忙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和我说的,我们只是朋友。” 李子玉眼前有些发黑,她扶着桌边,咽了咽口水,“你来吧。” 李子玉挂了电话,她捂着伤口的地方,有些潮手,低头一看,竟然有血迹溢出。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现在的情况,伤口崩线应该还不至于,只是可能情绪太过激动,牵扯到了伤势。 李子玉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盒止痛药,按出来两颗,混着凉水就咽了下去。 她扶着桌边站起身,拎着医院带回来的药包,一步步挪到洗手间换药。 警局中,鹿白刚出完外勤回来,她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扭开大口喝着。 陈红脱下外套,“鹿队风风火火的,这人没找到,会不会是已经死了?” 鹿白放下水瓶,拉了张凳子坐下,“你说那个吴凯,为什么不报警呢?他老婆生病,也可以找红十字会募捐啊。” 这话陈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一般,他有些嘲讽的笑了笑,“鹿队做了多久刑警了?” 鹿白抽了两张纸巾,擦去了脸上挂着的汗水,“之前在京市,调来吴州快一个月了。” 陈红拍拍她肩膀,意味深长,“能坐到刑警队长的位置,有些事情你应该看的很清楚啊。” 他是缅城的警察,他看见的要比吴州甚至京市,还要血腥暴力。 鹿白愣了愣,她倒也不懂陈红的言下之意,但她有些话,还是不会在陈红面前说。 张海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鹿队,有新线索。” 鹿白朝他点头,“进来说。” 张海迈步子走进来,目光扫过陈红,有些不友善,“吴凯的车驶出了吴州,监控里面看的很清楚。” 鹿白点点头,这点她也想到了,“他老婆去世了,很有可能去他老婆老家,那边的警局我已经打过电话。” 他们如果现在从吴州赶到那边,路上就要一整天的时间,所以鹿白在确认凶手以后,就打电话去了当地。 吴凯做到一切都是为了他老婆,所以他一定会回去。 陈红翘着二郎腿,身上带着些痞气,“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那个地下D场有毒蛇的线索,去查过了吗?” 张海咬咬牙,“查了。” 他将报告递到鹿白桌前,“里面被特意打扫过,但是好像那个马仔,并不知道哪些东西有用,还是遗留了一些。” 鹿白翻开报告,“这个是账本?” 张海点点头,“这里面记着很多被骗的散户,就像那个密室老板一样,有的是被套进去的,有的是欠了钱,向死者借了高利贷,买了这些产品,算是被威胁。” 陈红拖着椅子,凑到跟前,伸着脖子看报告,“那你们要去查啊,这都是很重要的人证。”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张海,他一手拍在报告上,也给鹿白吓了一跳。 鹿白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张海目光十分不友善,“我们刑警队也有自己的事情,命案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你们要查这个什么毒蛇,就坐在这里和大爷一样?你们怎么不去查。” 鹿白皱了眉,她倒是第一次见张海这样,刚想开口制止,就看见面前的人影站了起来。 陈红很高又壮,往那一站压迫感十足,“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大动干戈的查一个黑恶组织,很没必要啊?” 他撩起自己的袖子,赫然全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疤。 “对,你说的没错,命案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但是你知道这样一个组织,会害死多少人吗?” 他从张海手下,大力抽走那份报告,将报告举到张海面前。 “光是一个小小的马仔,办了一个地下D场,账目就有密密麻麻这么多,这些人就该死?” “你知道为什么,缅城只派了我一个人来吗?” 陈红缓和着情绪,他压下喉头的酸涩,“因为我的同事全部牺牲了,我是一个实习生,去年刚刚毕业。” 你们为什么不去不去查...... 这个“们”字,显得多么可悲又凄凉。 鹿白起身走到两人中间,“好了,是案子就不分你我,张海你去忙你的,陈红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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